“夫君,我叫宫女为你熬了清粥。你身子尚不大好,今日还要去寻大夫开药吗?”晨练过后出了一身汗,此刻已经清洗干净的万年,边说边推开门走了进来。

万年身后果然跟着两个小宫女,其中一个捧着檀木托盘,上面好大一只陶瓷碗,里面也不知有多少容量,总之清粥腾腾的热气阵阵的香味惹得萧文肚子顿时一阵咕噜噜的叫唤。

萧文看向万年的目光有些躲闪,怕万年看出端倪,正好趁着肚子叫唤略显尴尬的连忙补了一句,“肚子到真是饿了!”

说罢也不管万年是不是起疑,萧文转着眼睛往小宫女手上的粥碗上逡巡了片刻,咽咽口水又冲万年报以羞赧的一笑,再次低头趁机调整一番情绪。

这一低头,萧文才发现地上唐姬打碎的药碗尚未收拾,刹那间心乱惊骇不知如何解释,却见万年皱皱可爱的小鼻子,如小狗般嗅来嗅去。

萧文心中更是一紧,刚刚和唐姬发生的事情,萧文可还没有善后呢,屋子里那**的味道也不知散了未散,总之到现在萧文一步都没离开过屋子,到底有没有异味他是闻不出来了!

萧文犹自后悔自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却没想到万年嗅来嗅去却只说了一句“哦?这是汤药吗?谁带来的?怎么会撒了一地,还有,好奇怪的味道!”

其实万年初经人事,哪有萧文想的这般老练,嗅来嗅去折腾了半天,也没想起这汤药的味道像极了昨夜她和萧文洞房时的气息。又或者在初为人妇的万年心中,昨夜的一切如梦似幻,是她跟萧文最最美好的经历,珍贵却又羞于回想。

听到万年的话,萧文心里一振轻松,赶紧接了一句话把谎撒圆满了,“倒确实是身子的问题。今日一大早仲景大夫就寻了人送药过来,我一时手软没抓住,所以搞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仲景先生那里还有余下的药引了不?万年,不如你去一趟帮我问问?”

虽然没有见微知著耿度辽那般,仅从萧文今日稍显啰嗦的话语、以及匆忙详细解释一切可疑之处的急切,就猜得到萧文一定在撒谎,可精明的万年仍旧直觉的感到事情有些奇怪。

萧文看到万年的表情,心中大是懊恼,一句谎言脱口而出不难,难得是为了把这一句谎言撒圆了,萧文接着得想一千句谎言!

比如万年接着若是询问送药的婢女到底是谁,怎么会这般笨手笨脚萧文要怎么回答?

比如万年若是对那婢女或者送药的人能够擅自进得房间起了疑心萧文又该如何回答?

再比如若是万年问起了萧文她身子到底是如何个不适法,然后到了张仲景那里对不上号怎么办?

萧文一时间额头上冷汗连连,差点被自己的惊疑不定给弄得在万年发现疑点之前就先乱了阵脚。

还好,就在万年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萧文的肚子又是一阵咕噜噜的叫唤,这声音在这静谧的房间内清晰可闻,连万年身后的宫女都听到了。

两个宫女微不可见的嘴角飞扬了一下,立马又强自保持住了默然的表情露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皇家的规矩大,萧文的乐子可不是她们两个可以看的。

万年好笑的看了看萧文,见萧文满脸通红,也不好继续笑话萧文了,当即亲自从宫女手里取过托盘,高举过眉冲着萧文道,“夫君,不知道清粥可还符合夫君的胃口,还请将就果腹!”

萧文顿时颇感好笑,万年这是真正的“举案齐眉”啊。一时有些感动,却又更觉愧疚,萧文神情复杂冲万年道,“好了万年,你我之间哪里还需要这等虚礼?”

万年听到萧文的话仰头甜甜一笑,这才将托盘递给身后的宫女,纤纤素手取了汤匙(chi二声),舀了一勺粥饭,于唇边轻轻吹了几下,这才将汤匙送到萧文嘴边,一边喂萧文喝粥一边絮絮说道,“礼不可废,今日是我们大婚第一天,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你我二人长辈皆不在身边,仅有的一点点口彩也讨不到了,所以这些功夫一定要做足了!”

看着萧文苦笑不已却仍依着万年的性子喝了粥,万年得意的冲萧文吐吐舌头以示胜利。

待萧文把粥喝完,万年将粥碗递给宫女,吩咐她们服侍萧文起身沐浴收拾屋子,自己却跟萧文交代了一句,然后出门去寻张仲景问药去了。

两个自小进宫的宫女,素质果然不一般。萧文在她们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不过可恶的一点事,今天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貌似身体的某些地方一点都不受自己控制了啊!

“真是可恶!”在两个小宫女躲躲闪闪的偷笑中,萧文努力的闭上眼睛,嘴里嘀嘀咕咕着,可心里却不由想到,“昨晚自己真的这么差劲?为什么刚破了身子的万年今天可以活蹦乱跳的完全没有一点传说中的浑身酸痛行动不便呢?虽然有人说男人第一次会......稍微快点......但是......”

萧文猛然咋咋呼呼的从水里跳了出来,顾不上拿件衣服什么的遮掩一下身子,冲着两个小宫女咆哮道,“刚才的是什么粥?有没有放什么可以补身子的佐料?”

花容失色的两个小宫女被萧文问的直愣愣半晌不敢说话,萧文哪里还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脸上羞愤的涨的通红,恨恨的冲着张仲景所在的方向骂道,“还说你是什么神医?昨晚需要给力的时候撂挑子,今早用不着的时候却又这么凶猛?”

想到今早的事情,萧文情绪骤然有些失落,怏怏的坐回水里,在两个小宫女的服侍下继续沐浴,却再也没有什么舒适的感受,甚至连某些血脉喷张的地方也软趴趴的没了雄风。

万年今早回来的其实还是稍微晚了些,唐姬已经被反应过来的萧文给赶紧送走了。至于唐姬的衣服,萧文慌乱中取了一套万年的送了她。

这衣服自也是萧文今早神情紧张的一个重要原因所在了,不过经过了今早万年的“举案齐眉”,萧文对于万年的心思知道的清清楚楚,却也不想于这件事上再多做掩饰,夫妻相处,你骗我我骗你,未免让人觉着生活毫无希望了些。

当然,受过梦里诸多案例熏陶的萧文,可绝对没有主动认错的意思!

等萧文这边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张仲景还是亲自赶过来了。准备了一晚上的汤药没发挥出应有的效力,张仲景对萧文的身体可不再那么乐观。

“现在有感觉身子疲惫吗?”

“没有。”

“有没有那方面的冲动?”

“没有......有......有吧......”

张仲景看看面色红润的万年,沉默一番,支出去所有人,然后低声对萧文仔细解释道,“大凡激发潜力的药物,多有壮阳的效果。但因昨日你身子过于虚弱,尚不大能够对这些药物作出及时的反应,所以昨天一切应该都还在可控范围。只是今日嘛......以我推测,今早你来得及没吃药,应该有一段时间神智不太清楚......”

萧文看着张仲景莫名其妙的眼神,突然发现想要瞒过一个知道点内幕的人事多么的困难。

还好张仲景点到即止,也没有对萧文过分逼问,反而又换过话题扯了些闲话。只是这闲话,从一个将自己全部奉献给医学的人说来,也句句不离五行阴阳,“君臣佐使”更是信手拈来。张仲景说的头头是道,但萧文听了没多久,就开始犯迷糊,频频打盹,然后精神不济昏睡过去了。

张仲景对着昏睡过去的萧文从新施了针,待萧文睡梦中面容渐渐安详下来之后,这才放下心来,“精力不济,却又不感疲惫,那自是有甚压力刺激,不过强撑着罢了!看来今早发生的事情不简单。哎,想来也多半是男女之事,不过公主既然不知,我也没多嘴的意思,由他去吧。”

睡梦中的萧文不知道自己今天隐瞒了一早上的小秘密已经被人发现了,现在睡得正迷糊的萧文,只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梦境世界,不过不知为何,总在一个叫做火车站的地方不断徘徊,然后那个叫做“黑色无为”的家伙不断从自己面前晃过,每次都低声推销着什么。

可惜萧文的梦没做多久,张仲景重新熬制的汤药就已经被宫女小心翼翼的端了上来,这一碗药下去,萧文可就得苦逼的开始月余不能下床、时刻安心静养的日子了。

黎阳,陈到终于寻到了举家迁徙过来的司马防司马朗父子,正在费尽唇舌的跟司马防好生说道洛阳是如何的需要他。

宛城,吕布留守袁术大后方,于军营中颇感无聊,开始时不时的喝闷酒并且望东而叹了,也不知袁术的衮豫战场,颓靡成了什么样子才肯倚仗他吕布。荆州刘表对于宛城的威胁越来越重,就算是吕布这样的粗人,也开始觉着风雨欲来。

顿丘,赵云带着两千鬼面骑成功的帮助袁术再一次用彭越挠楚的法子从曹操的大军围困中脱了身。不过袁术似乎并不待见赵云,虽然赵云并不在意,可是帐下这些野了性子的外族骑兵,却开始渐渐不安分起来。

在萧文只得休息的月余时间,整个天下,仍旧风起云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