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赫连辰萧打开奏折,看着里面的内容念起来:“臣长腾前线奏报,夏侯封地一战,初战告捷,雇佣悍敌虽凶残强大,但遇我朝将士,便如一盘散沙,我军**,灭敌十万有余……”

赫连成一直微笑着听赫连辰萧念着奏折,他要朝臣们知道,他依旧是这一国之君,但他还是重用赫连辰萧的,赫连辰萧在他的心里依然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

朝臣们静静地听着,心中也在暗自琢磨,看来这皇上是有心立赫连辰萧为太子了,想必也就是近几日里,便会有立他为太子的消息。

“皇上,慕容国使者到了。”益全海弯着腰,轻轻走到赫连成的身边,小声地在赫连成的耳边奏报着。

正在宣读捷报的赫连辰萧也停了下来,看向赫连成。

“哦?快快请进来。”赫连成一脸惊讶,慕容使者的到来,倒是有些突然,事先并无消息。看来慕容国此次来访的目的并不单纯。

“请慕容国使者觐见。”益全海高声宣布着。

随着回荡着声音,一个高大伟岸的身躯出现在朝堂的门口,那个男子,似乎从骨子里散发着帝王般的冷酷的气息,他快步走到赫连成的面前,深深行了礼,“臣慕容景岩拜见赫连国君。”

看到这个男子的出现,赫连辰萧这才惊觉地想起,在身为监国的这段日子里,屡屡看到有关慕容国的繁荣强盛并有意与赫连国加强经济上往来的奏报,慕容国的强大对动荡不定的赫连国是个不小的威胁,而慕容景岩,这个慕容国的三皇子也不容小觑。

赫连谨略有激动地看着慕容景岩,他的出现很可能会改变现在对自己不利形式。

赫连少卿漠然地看着跪拜赫连成的慕容景岩,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个小国的使臣,他不屑为之费神。

“快快起来。”赫连成心中很欢喜,这意味着赫连国的国力强大,周边的小国,依然需要仰仗着他们的国力。

“谢皇上。”慕容景岩站起来,抬起眼直视着赫连成。

那双黑眸明亮锐利,闪着仿佛能够看穿人心似的穿透感。赫连成被这目光刺痛,这不只是锐利,还掺杂着一种让他不舒服的野心。虽然他的态度随和,举止恭敬。他的目光透着一种傲慢与不屑。

不过,慕容景岩也似乎感受到赫连成心中有不快,马上低下眼睛。继续说道:“皇上,景岩此次是代表父王来到贵国,是希望能与贵国达成互通经商,友好交往来,共对敌患。”

“臣带来了慕容国的众多物产与宝物,希望皇上能够笑纳,”慕容景岩拍拍手,候在门外的随从们便抬着一箱箱的宝物,步履艰难地走了进来。

随从们将箱子放在地上,打开盖子。

朝臣们都伸长了脖子,看向那箱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其中的物品,让看到的大臣们都啧啧称奇,不住地惊叹。

“那是稀有的‘羊脂玉’”看到的大臣小声地对一旁正伸着脖子争相想要目睹的人说着:“看那油脂一般的光泽,还那滋润光洁毫无杂质的质地,就知道是块无价的宝物。”

“你看的那块玉并不值得一提,我看到是失传已久的追星剑。”

“你离得那么远怎么会知道那就是追星剑?”

“看到那剑鞘上的绿玛瑙了吗?那样大颗,那样的纯度,只有追星剑上才有。”

“追星剑不是皇上寻求已久的宝剑?赫连国的国力都无法将它寻到,怎么轻而易举的就出现在慕容国的贡品中?”

群臣的议论传到了赫连成的耳中,同时也传到了赫连辰萧的耳中,他侧目看向慕容景岩,这个人突然出现,不经意地向赫连国炫耀国力的举动,他的到来一定怀有重要的意图。

赫连谨立即明白,慕容国的实力已经强大,不再是几年前对赫连国马首是瞻的小国,他们正在寻求能与之通商往来的强国。赫连国正是理想的对象,当然,如果赫连国不同意互能往来,也不排除慕容国会兵戎相见。通过战争来实现通商的例子屡见不鲜。

赫连成并不是唯一个猜到慕容景岩意图的人,赫连辰萧也意识到,慕容国正日渐强大,对赫连国已经形成了巨大的威胁,可此时,赫连国却正面临着撤番的动荡。无暇顾及临国。

赫连成也看到了那些价值连的宝物,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有多大的热情,只是抬抬手:“难为慕容国君的一片苦心,贵国互通有无的意见,还要容朕再考虑考虑。”

慕容景岩料到此事未必会马上通过,也没有再做争辩,谢过赫连成,由益全海带着退下去。

“各位认为,慕容国互通经商的这个要求,朕应该如何答复啊?”赫连成问下面的众臣。

“儿臣认为,”长久以来一直沉默不语的赫连谨上前:“应该与慕容国通商,近些年慕容国励精图治,国力强盛,他们主要是通过经商这种手段来达到控制他国的目的,周边的一些小国虽不愿被其控制,但经慕容国的战争或联姻,或对政治的干涉,也都逐渐进入了被控制的范围。”

“赫连国强大,慕容国的雕虫小计虽不能对我国造成什么威胁,但儿臣以为,目前赫连国正处在撤番的动荡之中,不宜再与慕容国结怨,引发战事,内忧外患。”

“谨儿说得极是。”赫连成不置可否,皱眉。

“儿臣反对。”赫连辰萧站出来,坚决反对赫连谨的提议。

董书敖惊讶,他看向赫连辰萧,萧王爷怎么如此不识大局,赫连谨虽然是与十七王爷有些不合,但那也是皇子之间的争斗,可这关系到赫连国是否会安定的大事,十七王爷怎么就一时糊涂呢,赫连谨说正是他自己想对皇上所说的啊。

“好了。”赫连成打断赫连辰萧的话,依然皱着眉头,身子向后靠在龙椅里,不停地用手揉着太阳穴。“退朝吧,今天朕有些累了,此事日后再议,都退下吧。”

赫连谨看着被父皇打断话,颜面扫地的赫连辰萧冷笑。转身离开朝堂。

萧王府书房。天色刚刚擦黑,府里暗流涌动。

“王爷,为何要在朝堂之上,众朝臣

看)^书网?武侠kanshu?,也使得江楚吟对慕容景岩有着一丝好感。

“王爷,为何要反对?”江楚吟转而问向赫连辰萧。

赫连辰萧没好气儿地看了看江楚吟,略微换了个姿势,“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不要都来埋怨本王。”

江楚吟听到赫连辰萧如此语气,原本的不解立即明白,他只是出于无奈,必需要表示意见,但又不能与赫连谨一致,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董丞相,王爷当时确实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哼……”董书敖还在生气,不过他也是没有更好的对策。一手搭在桌面上,头偏向一边。

江楚吟也一时没有什么更好办法,只得看着两人沉默。

“王爷,丞相,小姐。”子衿从外面进来,看着一屋子的人都不说话,还充满着一种微妙的气氛,愣了一下,但马上通报道:“益公公来了,正候在会客厅。”

“哦?”赫连辰萧有些吃惊,益公公是父皇的内臣,怎么会来这里。

“但他要王爷还有江小姐一同去见他,说是有重要事情。”子衿说。

“要楚吟也一同去?”赫连辰萧抬看着子衿,语气里透出不快。他似乎已经料到这事一定与慕容景岩有关。

“正是。”子衿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何此时提到江楚吟会惹得赫连辰萧如此不快。她看看江楚吟,江楚吟冲她笑笑,摆摆手,意思是不要再说。示意她先出去。子衿点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王爷,我们一起去见见益公公吧。不好要皇上的内臣等太久。”江楚吟小心地问着赫连辰萧。只见他有些不开心,但还是乖乖地站起来,走出了书房。

江楚吟用目光示意董书敖再等片刻,便跟着赫连辰萧直奔书房。

子衿为他们二人掀开门帘,赫连辰萧进了房间,立即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益公公,什么事要劳烦您老亲自来。”

“萧王爷,不敢不敢,小的也是受皇上的嘱托,来通传个口信。”益全海也是一脸的恭敬,他深这个赫连辰萧虽是客气有佳,但如果一句话不对,恐怕他益全海也会死无全尸。

“不知父皇有何事要益公公通传。”赫连辰萧走到上座,坐了下来。

“是这样,昨日慕容国使者也是慕容国的三皇子,皇上今日又与之会面,交谈得很融洽,三皇子很欣赏王爷的胆识与眼光,也愿意与十七王爷您有个好的往来。”益公公小心翼翼地挑选着词汇,生怕哪句不对,惹得赫连辰萧大发雷霆。特别是关与慕容景岩的事。

“益公公,您是说错对象了吧?”赫连辰萧一脸冰冷地看着益全海:“昨日本王还在朝堂之上反对与慕容国通商,慕容三皇子怎么可能会欣赏本王?他应该去找七王爷才对。”

“确实如此,小的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慕容王子对七王爷之事只字未提,”益全海赶忙解释。“慕容王子对皇上说,很希望能与赫连国的十七皇子共同商讨两国的未来,也很希望能再次目睹到江楚吟小姐的舞技。”益全海偷偷地看了看一旁江楚吟的表情。

果然是与江楚吟有关,赫连辰萧咬着牙,就知道这个慕容景岩目的不纯。

江楚吟听了益全海的话,心中一惊,再看向赫连辰萧,只再他阴沉着脸,拳头握得很紧,放在桌面上,好像随时都会将可惜的木桌敲碎一般。

“益公公,本王的意见与昨日在朝堂上的并无改变,公公请回吧。”赫连辰萧铁青着脸,对益全海下了逐客令。

“这……”益全海一脸的为难,这样的答复,让他很难对皇上复命。他求助般地看向江楚吟。

江楚吟明白了慕容景岩的意图,他想要逼赫连辰萧对他低头,慕容国现在的实力确实不能同日而语,他们对哪个皇子继位,也有着一定的影响力。他们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为了能让赫连辰萧更加顺利地登上皇位,只是献舞,应该不是什么大的牺牲。只是赫连辰萧不愿作出妥协。

“益公公您误会了,王爷他只是一时的气话,小女一定会到场,王爷也一定会赴宴的,公公请回吧,”江楚吟再次擅自更改了赫连辰萧的决定。她看着赫连辰萧欲言又止的脸,转过头去不再理他,将益公公送出会客厅。

“江小姐,您还要多劝劝王爷,”益全海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唉,这完全不像他了。”

董书敖在书房里听到益全海的叹息声,也可以想像得出他摇头叹气的样子。不过,确实,只要是有关江楚吟的事情,萧王爷都会失去常有的理智和耐心,完全义气用事,唉……董书敖摇摇头,这江楚吟对于赫连辰萧到底是福还是祸。

“楚吟,”赫连辰萧在江楚吟重新回到会客厅里,批头盖脸地地怒斥着她,“你难道还不清楚那慕容景岩的目的吗?”

“王爷?”江楚吟一头雾水:“慕容王子楚吟只在几年前于他交谈过,并无任何交情,他来赫连国,也是如您所说,要于赫连国建立通商的关系,楚吟不明白王爷所说的目的,他能有什么目的?”

“你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故意装做不知道。”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五年前本王从那个慕容景岩的眼里就看出来,他对你的感情不同寻常,如今慕容国的实力已不同于往日,而本王……”赫连辰萧好像极为痛苦,但又不得不承认一般:“又没有十全的能力保护你,也只能用这种办法。你怎么会不明白。”

江楚吟看着有些焦躁的赫连辰萧,眼中一股热流,她从背后抱住赫连辰萧,将脸贴在他的背上,轻声地说:“王爷,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明白,楚吟不能因为王爷对我的爱,而误了王爷您的前程,而那种情况是楚吟最不愿看到的。”

赫连辰萧好像很是激动,他转过身将江楚吟抱在胸前,看着她的双眼:“就算为了本王,跟另一个你不爱的男人在一起,你也愿意?”

江楚吟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也从不认为仅仅是献一曲舞,就一定会被带走,她被赫连辰萧如此一问,一时没有应对之词。

“王爷,慕容景岩确实喜欢过楚吟的姐姐,那时,她就要嫁给谨王爷,慕容王子将她带走,所以楚吟认定,慕容景岩一定不会与赫连谨合作。”江楚吟愣了一下,接着只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是爱赫连辰萧,可以做为拥有现在自力观念的江楚吟,无论如何也不愿做一个只会躲在心爱男人背后,无所帮助的女人。

“说来说去,你是一定要去再见见那个慕容景岩了?”赫连辰萧甩开江楚吟再次背对着她。不再说话。

“辰萧,你是怎么了?”江楚吟不知道,一向作事利落,狠绝冷酷的赫连辰萧是怎么了,为什么在她身上,这个别人眼中的毒蝎十七,竟然变得如此心软。“只是去献舞,又没有叫楚吟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为何会如此反对,这不像是平常的十七王爷啊。”

“你是不是也喜欢上那个慕容景岩?”赫连辰萧转身,眼中冒着阴冷的光,让江楚吟不寒而栗。不由得倒退几步。

“王爷,楚吟心中只有您一人。”江楚吟的心像是被利器划过一般,越是相爱的两个人,越会被对方所伤,他已经开始怀疑她,他已经不想念她了。

“那本王要你不要参加宴会,你听不听本王的?”赫连辰萧依旧低沉着声音,一动不动地看着江楚吟的双眼。身后好像有一团燃烧的火焰。

“楚吟遵命。”江楚吟看着认真不容反驳的赫连辰萧,不由得点点头,她不敢想像,如果此刻她不同意,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楚吟,本王已经受够了等待的滋味,你知道吗,在你去夏侯封地的那段时间里,本王都是在悔恨中度过的,这一次,本王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你离开。”赫连辰萧在看到江楚吟点头之后,用力地将她抱入怀中。

感觉到赫连辰萧异乎寻常的占有欲,江楚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像是苦涩的咖啡里混杂着一丝丝的甜蜜。

回到书房中,董书敖从江楚吟不断逃避的眼神里就猜出了个大概,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既然多说无用,便不如不说,董书敖告辞离开,这事便暂无人提起。

御花园中,湖光山色,波光粼粼,沿着湖水的绿色树木郁郁葱葱,花团锦簇。

一行人气氛融洽,笑声不断,“皇上果然英明,此次长腾在夏侯封地能取得大胜,完全是皇上用人有术。”一个明显谄媚的声音,高声地歌颂着赫连成。

“是啊,是啊,不管那个夏侯常如何顽固,他所收买的雇佣军有多么强捍,最终都不是我们赫连国铁骑的对手。”这个臣子说完后哈哈大笑,赫连成的脸上也洋溢着说不出的喜悦。

“皇上,不知您要如何处治那个夏侯常呢?”蒋绾此时也在赫连成身边,他问出了众人心中、共同的问题。

“蒋丞相,你看这湖水的景美不美?”赫连成看了看蒋绾,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迷迷地看着这花园里的风景。

“回皇上,这景美,看在心事重重人的眼里,却也是一种致命的毒药啊。”蒋绾也回以微笑,不急不缓地回答着。

“怎么?蒋爱卿说朕有心事?”赫连成反问。

“是臣有心事,”蒋绾不敢被加上个妄揣圣意的头衔,只得转而说他自己。“臣但心十七王爷的家事。”

“嗯,蒋爱卿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朕了,辰萧已经不小,是该娶亲了。”赫连成若有所思地背着手向前走去。一群大臣都不再做声地跟在后面。

“听说辰萧府里有个叫做江楚吟的女子,她是什么来历。”赫连成问蒋绾。

“臣也有所耳闻,她就是当年为皇后办生日宴会的女子,还发明了琉璃,如今靠琉璃这生意也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大商贾,只是出身……”蒋绾顿了顿,见赫连成没什么反应便接着说:“也是个商人之家,他的父亲是江南大富豪,不过死于一场意外,她的哥哥现在仍在江南经营着江家的生意,朝廷在江南五分之一的收入,都是江家纳的税粮,她还有个姐姐,嫁给了慕容景岩,只是死得早。”

“哦?她还有个姐姐?曾经是慕容景岩的妻子?”赫连成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慕容景岩与江家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是的。”蒋绾不仅知江楚吟的姐姐曾是慕容景岩的妻子,还知道她与赫连谨的过往,而江家老小的意外死亡,也与赫连谨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只是现在,蒋绾将那些无足轻重的事情隐下。

赫连成撇了一眼蒋绾,心中了然,这个老奸巨滑的蒋绾,分明看出赫连辰萧被情所困,劝说已经没有用处,就想到要朕来赐婚这一招,不管是将谁赐给了赫连辰萧,都能解决目前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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