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找了一辆摩托,说要我陪他飙车。我说我很久没有动过那玩意。海风说你去不去。我不能说不去,只好陪他走去了。我们把车开到友谊路上,这条路像个孤独的孩子,行人和行车很少。海风在前面开,我坐在后面,刚开始我们的速度保持在六十左右,开了一会儿海风突然一加油,车速抵达一百。我说海风啊我还没有女朋友还没有结婚生子孝敬父母我还不能死呀。海风说他也不想死,只想体验一样什麽是速度。

之后,海风一连上了七天的网,我再次见到了他已变成了一个饱受苍桑的老男人,胡子爬满了嘴唇,头发像稻草一团糟,两眼迷胧。我说海风你没事吧。海风说没事。我说看你的样子不像没事的样子。海风说一点事也没有。

快末考的时候海风说他要离开花木,离开这个城市,他不属于这个城市的人,他要回海南。我们为海风送行,宿舍的人挤在一起。其实我们宿舍的人发生着很大的矛盾,为了这次给海风送行我们竟面和心不和的同餐。

那天海风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发誓要赚很多钱玩尽天下所有爱钱的女人。看着海风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悲伤。不只是为海风,还有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像我们这一代的男人。我们所拥有的爱情只是隐藏在金钱背后的副产品,我们必须拼命的赚钱,因为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的未来交给一个穷光蛋。

海风走的时候像风一样,悄无声息。他是一个人走的,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这里的一切他都留着,他不愿带走这里的一切东西,包括回忆。

那年年底,我在一所私人医院找了份工作。我决定暂且离开花木。我办了休学手续,为的是能拿到毕业证给我妈交差。大二第二学期我没有进花木,与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失去联系,我只想学些有用的东西,应付将来的生活。

我的大学生活就这样的中途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