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诡异的风飘飘忽忽的吹来,刮面森寒雪中风。西边满天的晚霞如灼灼其华的一树夭桃,艳丽的不敢长久逼视。但那股阴风就这样堂而皇之又来无根据的袭来,仿佛地狱的寒气被带进凡间,穿透温暖,刺穿**,辗碎刀剑,震慑灵魂……举在凤琴歌头顶的那把刀在肉眼可见中一分一毫的碎成粉末,如地下岩石间的灰尘。

凤琴歌趁这短暂的一怔神间,陷进地面的带血的手拔了出来,在蒙面人还未从自己刀剑成灰的震惊中回过魂来,五指成爪,掐上了她的喉咙。

跌跌撞撞的将她腾空而起,在她震惊的眼神和拼力摇摆的身体中,把她的呼吸掐碎在了喉咙间。

然后丢开,拍了拍自己手掌间的尘土,给了001和朝她奔来的王落尘一个安慰的眼神。这才有空抬眉看这诡异的发生。

又是几道诡异的寒风,鸟鸣草惊,残菊失力,这风的波动频率似乎极小,你并不能十分清楚的感受到,却如同超声波……一切均可被摧毁,那寒风悠悠的探了一个来回,黑衣人手中的刀剑均如第一把要杀凤琴歌的刀一样殉情的碎成灰尘,扑簌簌的落下,埋葬在土地表皮。碎银光一片。但是却不见任何人,任何响动,天地间寂静,正是寂静,所以诡异。自然存在的事物人未必恐惧,然超自然未知的事物往往最容易摧毁人的心理防线。现在就是如此。

所有蒙面人张着警惕的眸子四处张望,探寻未果后面面相觑,瞳孔里的恐惧前所未有的一致。突然不知哪个人惊悚的叫道:“鬼啊?有鬼!”

然后,只见蒙面人中间的一个就倒下了,面色惨白,瞳孔紧缩,再无声息。其余的蒙面人都慌了,方才还整齐的阵法一时乱成一团,之前还团结一致的攻伐再无章法。

王落尘本离凤琴歌不远,现在见这场面也是害怕,惨白着小脸不说二话的就跨前一步,紧紧攥住了凤琴歌的袖子,身体紧挨着她。

凤琴歌淡眉微挑,看了看这胆子不小敢碰她的人儿,王落尘看到凤琴歌质疑和示意的眼神,手哆嗦了下,犹豫着是否要收回来,但当他余光瞟到那个死去的黑衣人和恐惧的蒙面人时,他瞳孔一阵紧缩,神情一片紧张,抓住凤琴歌袖子的手更紧了,还捎带的瞪了她一眼,哼!她一路护他的时候都拉了碰了他无数回了,这亏自然要讨回来。

凤琴歌看到这个小男人瞪她,先是愣了愣,继而心里觉得好笑。也不与他计较,没有强势搬回自己的袖子。

但当她抬眉看向神情惊惶的黑衣人时,她的眼神又恢复了阴沉冰冷。这样快速的能在瞬息间斩杀一名刺客,摧毁数把刀剑,她并不认为是什么超自然的力量。这是速度。倏尔空中没,千里在俄顷。肉眼的分辨率是分辨不清很多动作的,比如鳄鱼的捕食,你只知道刚才的野猪在你一眨眼间不见了,却看不清楚鳄鱼捕食的过程。当从高速摄像机中看刚才的画面时,你才会恍然大悟发生了什么。凤琴歌现在也是如此,如果她现在有一架一秒钟能拍摄一万幅照片的相机,她就能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不用,因为很快她就清楚了。

一个个身姿窈窕,着鹅黄衣装的女子突然如天降人世出现在黑衣人中间,在他们还来不及惊叫的一瞬间,动作统一齐抹向黑衣人脖子。眼一眨不眨,血花纷纷坠落,如早春的杏花雨。黑衣人甚至还来不及呼叫就断在了喉管里。而这些训练有素的女子,在几个利唰唰的动作之后,便行云流水的收回宝剑,插入剑鞘。

一切是如此简单,如秋日的一场收割。对人命的收割如此之迅疾,和对人类来说毫无招架之力的麦穗一样,被割下头颅是使命之必然。这就是力量与力量。

凤琴歌眼神戒备且警惕的看着这群鹅黄衣装的女子,心沉了一下,如果她们来对付她的话,她今天,不会有生还之机。

但这些女子似乎对她没有兴趣,只见她们全处理完黑衣人之后,便自动的分成了两队站立,面无表情,身体挺直。一个个如铁铸的雕像,一动不动。

凤琴歌身旁的王落尘和001神情都发怔且疑惑,不明白这是何意。留也不是,走又不敢。

这怔忪的瞬间,一道悦耳的音乐声突然似朦胧似清晰的传来,好像大海边挂着的风铃。

那声只是细碎的伴音,然后四道箫笛伴奏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更像是来自天堂的音声。世人说大音希声,这乐声飘渺,若有若无,却分明的让人感到龙凤相和,生机勃勃。

再抬眼,却突见从森林间,半空中飞徐徐飞来一顶奢华的八人抬的轿子,金镶玉嵌,彩旗飘飘,左右四个女子相抬相互,在前方,又有四名美如天仙的女子,左边两人奏箫,右边两人吹笛,音声相和,飘渺悠远。正如那句诗,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而这顶仙气十足、如飘烟雾的轿子也越来越近。

凤琴歌眉蹙了蹙,这不是金庸小说里的场景吗?俗不俗?但是这又是谁,这么大的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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