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谁?”这种似乎只能发生在警匪枪战片中的场面在自己眼前真实出现,李冰红怎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听从他们的话,从警车上跳下来。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出他们是在武装劫囚,而自己这一逃走,可能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冤屈了吧。一想到这里,李冰红停住了脚步,再次询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没有人回答她,壮汉们簇拥着李冰红打算撤退。

排在警车后的第一辆卡车突然在奇怪的声音中移动起来,没有人驾驶的车体来势汹汹向站在两车之间的李冰红等人撞了过来。

“危险!”壮汉一把推开李冰红,几个人扇形般散开。

“喂,快上车!”与警车撞在一起打横的卡车后露出了另一辆卡车,一个男子在车里向李冰红大喝。

陷入了迷惘状态的李冰红爬了起来,快步奔向卡车。司机室里的男子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拉住李冰红,把她拉上了搭板。

“站稳了!”仍然站在车门外的李冰红下意识地用双手揪住车厢上的栏杆,男子猛打方向盘,卡车冲出了公路,滑到了路基下的农田里,然后迅速加速,向前方一路狂奔而去。

“不要开枪,伤到她就麻烦了。”为首的壮汉阻止了同伴要开枪的举动,脸色阴沉地迅速钻进了卡车里,也冲到了农田,向前面的车追去。

狂风扑面,夹带着车轮扬起的尘土,扑了李冰红满头满脸。

“抱歉,我现在不能停车,你沿着搭板,自己爬进后面的车厢吧。”半路杀出来的男子歉然道。

咬了咬牙,李冰红把及膝的套裙向大腿上一撸,也顾不得端庄与得体,用带着手铐并不灵活也不雅观的姿势手脚并用爬进了后面的车厢里。坐在车厢里,惊魂未定的李冰红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抬起手来,蒙了尘土的手铐仍然在提醒她自己是个被刑事拘留的犯罪嫌疑人,而且现在还多了武装劫持和畏罪潜逃两项罪名。

“天啊!我到底干了些什么?”李冰红抱住了头,失声痛哭起来。

颠簸的车不知开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啜泣中的李冰红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不要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先摆脱这种困境再说吧。”她抬起头,泪眼朦胧中,那个身材削瘦却有着和煦笑容的男子对她微笑着,仿佛阳光般灿烂。

“我叫蓝一方,一个自由作家。”把卡车扔在路边,男子带着李冰红七拐八弯后上了停在一个胡同里的吉普车,然后向她自我介绍。

李冰红傻傻地瞪着蓝一方:“你为什么要救我?”蓝一方夸张地咧开嘴:“哎呀,不好意思。我正经过那里,看到你们正在上演抢人大战,我看你似乎很想离开警车,又不想跟那群壮汉走,所以就见义勇为了一把。”

这个理由太荒谬了。但看蓝一方煞有介事的样子,李冰红直觉自己再问下去,仍然会得到一本正经地讲出来的荒谬理由,于是她沉默了下来。

吉普车仍然在车流不息的公路上行驶着,随时都有可能响起令人胆战心惊的警笛声,这个讲着荒谬理由出现的神秘男人,身上似乎有种让人放松的气质,连遭巨变的李冰红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李冰红醒来时,发现天色已黑,而吉普车停在了一个小小院落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气,一树如雪的桂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花瓣悠然落下,飘落在车上,甚至俏皮地越过敞开的车窗落在自己的身上。这静谧的一刻竟然让李冰红泫然欲泣,以后自己还会拥有这样的生活吗?

“你醒了吗?真是太好了,我看你很累所以没叫醒你,下车来吃饭休息一下吧,这是我朋友的家,他出国了,所以把房子扔给我照看。”倚在车门上的蓝一方仍然是一脸温柔的笑,并绅士地打开了车门。

李冰红习惯地掠了一把头发,却发现发饰不知几时掉了,长发全披散开来,而最令人吃惊的是手铐不见了。

“那个只需要一根铁丝就行了。”蓝一方淡淡地说。

“能告诉我你到底因为什么被抓的吗?”洗过澡,身上飘着浴液清香的李冰红穿着蓝一方找给她的一件白衬衣和牛仔裤,正在狼吞虎咽吃着手擀面,闻言一怔,抬头看向在桌上撑着手臂饶有兴趣看着她的蓝一方。

“杀人,我在地下通道发现了一具尸体,被警察抓去当成杀人犯,很可笑吧,包青天毕竟不是历朝历代都有的。”李冰红愤慨起来。

“能详细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