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未算是知道她想做什么呢,绕这么大个圈子就是想要他提东西呢!真是个好办法啊,这么多人围观着,他要是不提还真不知道要被人怎样戳脊梁骨了。但是,他要是提了,岂不是太便宜这丫头了?

蓝莠子见秦墨未沉思了一会儿后,居然真的弯下腰将那个袋子提了起来,顿时乐开了花,原来这么容易搞定,早知道就早下手了。

然而,她的笑容才刚绽开就僵在了脸上,只见秦墨未抓着那袋子咔擦一下就将它给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各式各样的脂粉盒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他明媚的笑容可比日月,耀花了人眼,“我们的游戏结束了,这些道具就给你们分了去吧!”这话自然是对围观的群众说的。

都是一些平民百姓,见到这免费的东西岂有不抢之理,蓝莠子睁大眼睛愣住了,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胭脂已经被哄抢一空。

人们还不忘笑容满面地跟她道谢,顺便还说上一句:“小娘子,你家相公长得可真俊,人又可爱,祝你们白头偕老哦!”

“就是就是,你们这丫鬟和主人的游戏看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的,我回家后也要跟我娘子玩玩。”

蓝莠子欲哭无泪,她的胭脂,她的水粉……秦墨未这烂白菜,既然给她买这么多干吗又要全部送人啊?啊啊啊!本来是想偷偷懒的,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啊!

蓝莠子后悔莫及,秦墨未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嘴角扬起一抹嘲笑,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你才嫩呢!她都一千岁了,足够当你这毛头小子的祖祖祖祖祖祖奶奶了!!!

秦墨未朝蓝莠子走过来,随着他的到来,蓝莠子感觉空气都变凉了。少年站立在她面前,伸出长臂,笑靥如花,“娘子,我们走吧!”

蓝莠子一愣,随即把脑袋一扭,无视他,自己一跳就站了起来,拍开他的手,往前走,“我还想多活几年。”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抱过我,是该死的时候了。”秦墨未双眸眯起,跟上去,银色的瞳孔散发出危险的光芒,像是一个举着刀准备宰杀小白兔的屠夫。

蓝莠子气呼呼地大喊:“你搞清楚,到底是谁抱谁?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那就好好算算吧,那时候你正被狼妖追杀得团团转,要不是我及时出现把你抱走,你早就成为人家的盘中餐了。后来呢,要不是我又及时出现,你估计又会被他先奸后杀吧?”

“什么先奸后杀?烂白菜你别给我添油加醋乱说话,也就你这脑袋才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

“我是男人我知道,那狼妖眸中有……qing欲。”秦墨未幸灾乐祸地重点突出了“qing欲”二字。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知道什么是qing欲?”蓝莠子目光如爪从上到下似乎将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剥光了,而后停留在他下身,“哈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笑得秦墨未脸色一变,这丫头笑得太贱了,由不得他心里不发毛。“你笑什么?”虽然她没说,但那分明就是在嘲笑他的某个器官,他甚至怀疑刚刚她是不是真的可以透过他的衣裳看到里面。

秦墨未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他现在才刚到束发之年,也就是十五岁,身体还未发育完全,实话实说,那地方跟那些个擎天柱啊什么的自然是无法相比的,但是比起同龄人来已经算是人中之龙了好吗?

可是蓝莠子那臭丫头到底在笑个什么劲儿!

蓝莠子见他终于不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了,此时的他看起来甚至有些狼狈,顿时心情大好,不但没有回答他,反而更大声地笑着往前跑去。

那笑声实在是太刺耳,秦墨未听得心里怒火冲天,忍不住破口大骂,“蓝莠子,你个贱婢快给我站住!别以为本少爷真不会杀你!”

他的速度自然是比蓝莠子快的,话音一落人便已经到了蓝莠子面前,蓝莠子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笑得更厉害了。

秦墨未握住银鞭的手开始颤抖起来,银发慢慢飞舞起来,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蓝莠子见大事不妙,连忙乖乖地止住了笑,但随即又扬了扬小脸嘴硬道:“怎么?就许你送掉我的胭脂不许我笑你?”

“那胭脂本来就是我买的,我爱送给谁就送给谁。”

“但是你已经送给我了,那就是属于我的!”

秦墨未不再同她纠缠这个问题,自尊心严重受损的他说什么也不愿承认自己某个地方值得被她嘲笑,“你刚刚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她要是敢说他小他立即就把她给杀了灭口,说到做到!

蓝莠子瞅了瞅他手中的银鞭,甚至可以看到那鞭子上冒着淡淡的冷气,仿佛随时都能把人冷冻成冰。她抿了抿嘴,似乎很艰难地道:“你要我说实话?”

一句话竟把秦墨未给问住了,他居然会有些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

蓝莠子皱了皱眉,“问你呢,是需要我说实话么?”

秦墨未恨不得把现在的自己给掐死,他这是紧张个什么劲儿啊?干吗要紧张啊?他才十五岁,他没有“擎天柱”是再正常不过了!

“喂!大白菜,怎么不说话了呀?”蓝莠子还在喋喋不休地问着,仿佛不把他逼疯不罢休似的。

秦墨未一口气涌上喉咙,张嘴就狂喊出来:“当然当然当然!!不说实话我要你说个屁?”

“可是我怕我说了你会杀了我。”蓝莠子倒是挺懂他的。

秦墨未冷冷地看着她,要是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他当然要杀了她灭口,毫不犹豫,坚决绝对地,要杀了她!留着她也是害人害己祸害人间。

但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还是不想吓跑了这个“或许能看到他内里”的小猫妖,扯了扯嘴角,终于扯出一丝笑容,“你把我想得也太坏了吧,好歹咱们也主仆一场,说吧说吧,我不会杀你的。”大不了叫别人来杀就是了。

蓝莠子终于放心下来,松了口气,笑道:“其实……啊!马车马车!!有马车来了!”她一边说一边就往正咕噜噜前进的一辆马车跑去。

秦墨未好不容易做好了听到真相的准备,蓝莠子却浑然不觉地转移了话题,她开心地跳到马车上,不知道跟那车夫说了些什么,马车就停了下来,少女探出头来冲秦墨未大喊:“快过来快过来!我们可以搭便车了!”

秦墨未只觉得一口血涌上喉咙,差点就吐血身亡,她能不要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吗?那是马车吗?分明就是牛车!而且!还是拉着一车枯草的牛车!

可是蓝莠子却一脸兴奋地坐在上面,脸上红扑扑的,好像自己是坐在宝马香车之上。

见秦墨未站在原地未动,蓝莠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又掩嘴笑了起来,“哦!我差点儿忘了!你这么高贵的人怎么会坐这种车呢?小哥,我们别等他了,上路吧!烂白菜!目的地见!”蓝莠子心情愉快地对秦墨未抛了个飞吻,啦啦啦地唱起了歌儿。

一股冷风吹过,牛车轻轻一震,蓝莠子身边多了个人。一身雪白衣裳的秦墨未极力保持一副见怪不怪的冷静样儿,目不斜视,“怕你走错路。”

蓝莠子也不揭穿他,笑嘻嘻地说:“你真好。索性再好点儿吧!小哥,这人腰缠万贯,兜里揣了至少十几万两银票,我穷所以搭个顺风车,但这小公子就不行了对不对?”

赶车的小哥看起来很憨厚的样子,笑的时候露出两颗洁白的大门牙,“没关系,意思意思就行了。”

本来听着他那句“没关系”秦墨未还以为真能坐上免费车了,却没想到后面居然还说“意思意思”,这不就是要钱的意思吗?

一直白皙小手已经伸到了秦墨未面前:“来吧,小少爷,意思意思呗!”

买个这样的牛车最多也就几十两银子,若是搭个这样的车,撑死也就几两,意思意思的话,几个铜板就足够了。可是秦墨未身上就从未有过碎银子,更别说铜钱了。而蓝莠子笑得那一脸贼贼的模样,分明就是想要趁火打劫。

赶车的小哥也单纯地转过头来强调说:“小公子,不用给多了,反正我也是顺路。”

顺路你大爷!此时的秦墨未忒想爆一句粗口,但钱对他来说还真是身外之物,又不能在那小哥面前丢了面子。

可是,要他乖乖地把钱给蓝莠子中那丫头的下怀,他也是怎么想都不爽。

“大白菜,你该不会是真想坐免费的车吧?”

那小哥见他很久没有拿出来,以为他是缺钱为难,连忙贴心地说:“没关系没关系,没有的话就不给吧!”

“老子有!”秦墨未终于憋不住,咬牙切齿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锭最小的银子。

蓝莠子见状,连忙抢过来,“谢了!小哥,接住!”

小哥一边赶车一边就见一白花花的银子朝自己胸口飞来,手忙脚乱地接住,眼睛都直了,随即又傻傻地笑了起来,“小公子,不用给这么多的,几个铜板就可以了。”

“你就拿着吧!他有的是钱。”

最后,小哥拗不过蓝莠子的“盛情”,不好意思地收下银子,“那到了千乘郡后我给你们找个好地方住,我经常去那边,对那边可熟了。”

就这样,蓝莠子一分钱没花不但让秦墨未坐上了车,一次性连房子都给解决了。但秦小少爷却仍是冷着一张脸,像是她欠了他几十万似的。

这样奔波下来,蓝莠子实在是累极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软绵绵地往秦墨未身上一靠,“借个肩膀靠靠。”便呼噜噜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