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道:“前辈杀了恶蛟吗?”

“当日洪水来到,我一眼便看出藏在洪水中的三条恶蛟,共是两雄一雌。”

周文宾道:“我当时便用随身所带的法器“纳芥环”护住洪水,自身却飞入洪水中,与那三条恶蛟大战了起来。”

天生忙问道:“战况如何?”

周文宾脸上升起一片傲色,冷笑道:“那三条恶蛟怎会是我的对手,在我血阴十二剑下,不过几十个照面,那两条雄蛟便被我斩於水中。”

天生松了一口气,道:“那条雌蛟怎样了?”

周文宾长叹一声,道:“也是我合该有此劫难,想不到那两条雄蛟在临死之前,竟然将各自所练的内丹送给了那条雌蛟,那条雌蛟功力大进,竟在临战之时练成了婴胎。”

“婴胎?”天生一愣道:“那是甚麽东西?”

周文宾解释道:“动物修炼与人类不同,任凭它的功力再高,最终要是成不了人身,就不算大成。而它们要修成人身,就要先修炼成婴胎。

“婴胎与元婴有些相似,却比元婴低级得多,但对动物来说,修成婴胎却是成人身的必须条件,它们常常为此花费千年、甚至是万年的时间。

“所以说动物修炼比人更艰难百倍,一个有上千年功行、修成人身的妖,往往不是一名修炼了几年剑术的人类的对手。”

天生点了点头,当日在夜叉界曾大战柳依依,她有上千年的功行,却仍然被自己所制,比起妖来,人类修炼者得天独厚,真算是幸运了。

只听周文宾又道:“那名雌蛟婴胎一成,立即化成了一名美貌娇柔的女子,哎……她的美丽竟是我生平仅见,我竟然对她下不了手,反而升起了爱慕之心。”

天生暗暗摇头,心道:“你爱上了她,恐怕要有大麻烦了。”

周文宾叹息道:“自古以来蛟性最**,她见我对她动了心,立即用蛟精将我迷惑,我一时不慎,终於著了她的道儿,竟然……竟然……”说著说著,一张老脸已然通红。

不用他多说,天生已知道他和雌蛟间发生了甚麽事,见周文宾面红耳赤的样子,忙问道:“洪水怎麽样了,是不是冲破了堤防?”

周文宾叹道:“我和她做完了那件事後,就昏在了水中,等我醒来时,却发现我负责看护的堤岸已被洪水冲破,上百名军人、无数堤後的百姓,都成了水中冤魂。”

天生心道:“那条雌蛟对你倒有情意,并没在你昏过去的时候伤害你。”

“我醒来後,发现大错已然铸成,悔恨不已,当即飞身去追那可恶的雌蛟,要亲手杀她,以泄心头之恨。”

周文宾道:“只是想不到,她竟然已经沿长河入海,深入大洋。

“我为了要杀她,在大洋之上整整寻找了她近两年的时间,终於在一处海面上找到了她,不等她有所反应,便用十二阴剑将她斩於海面。”

天生道:“她既然已经入海,又为甚麽会浮上海面?难道她不怕前辈追来吗?”

周文宾叹道:“我当时也颇奇怪,杀了她之後,我才发现她的尸身下面,有一个小小的女婴。原来……原来她是为了产子,才会浮上海面。”

天生大感不妙,忙问道:“难道……难道……”

“不错,那名女婴,是……”

周文宾有些黯然神伤地道:“是我的孩子,是我和雌蛟生下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啊,她刚生下来不久,母亲就被父亲亲手杀死了……”

天生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觉那名婴儿的命运之悲惨,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心里不由一阵酸楚。

“我本来有心杀死这个孽种,可毕竟是虎毒不食子,试了几次,无论如何也无法下手杀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周文宾叹道:“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将她养大成人,於是便带著她返回了c国。”

天生松了一口气,道:“前辈回国後,是不是养大了她,她现在哪里?”

“我回国後,立刻辞去了在国家剑学会的职务,同时因为我在防洪一事中的过错,我也被国家剑学会剥夺了剑客资格,成了一个闲人。”

周文宾道:“为了养大这个孩子,同时也为了稍赎自身的罪过,我才开设了这间酒吧,用赚的钱去援助一些孤寡贫弱的人,不知不觉,竟然过了三十年。”

他讲到这里,天生才明白了周文宾为何要开设这间酒吧赚钱。

想起周文宾的不幸遭遇,天生又是同情,又是感慨,半晌才问道:“前辈,您……您的女儿呢?她现在也快三十岁了吧,她生活得好不好?”

周文宾摇了摇头:“她是人蛟混血,天生就和别的孩子不同,三岁的时候就和二十岁的女性一样成熟美丽,而且从此不会再老,天生丽质,风华绝代,但也因此没法像其他孩子一样去上学,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知道她必会像母亲一样,天生**性,如果放任不管,迟早会去害人,所以只好请四大名剑中的“莲心剑”罗素梅传她剑术。

“罗素梅是当今女剑客中的杰出人物,早年曾习佛密之术,後来才改练玄门剑术,我之所以请她教导这个孩子,就是希望凭藉佛门与玄门正宗的心法,消除她天性中暴戾凶**的一面。”

天生道:“这样就好了,但愿罗前辈能帮她做个真正的人。”

“如果有那麽简单就好了。”

周文宾摇头道:“她天性**毒,终於还是无法化尽,就在她拜在罗素梅门下不到一年的时候,她竟然……竟然用美色勾引漂亮少年,做出苟且的事来,等罗素梅发现时,已经有好几名少年被她吸尽元阳而死。

“罗素梅一怒之下,要将她亲手诛杀,是我不顾老脸,出手救了自己这个不要脸的女儿,也因此得罪了罗素梅。

“她虽然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了这个孽障,却再也不肯认她为弟子。”

天生暗道:“这也难怪罗前辈会生气,但你出手救女儿也没做错,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不该让你见到雌蛟,更不该生下这个女儿。”

“我一怒下,出手毁了她的内丹,将她一身功力废去。”

周文宾道:“本来我是希望她能因此安分守己,重新做人,想不到竟然惹怒了她,她竟背著我离家而去,从此失踪……”

“甚麽?她失踪了?”

天生吃了一惊,问道:“难道凭前辈的本领,还会找不到她吗?”

周文宾摇头道:“如果我不毁去她的内丹,还好找到她,可她功力全废後就与普通人毫无分别,再加上她有心躲避我,我就算功力再强,也难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一晃眼十多年了,我仍然没有她的半点消息。”

天生道:“她有没有再……再去害人。”

“那倒没有,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现在是死是活,哎……冤孽,冤孽啊!”周文宾叹了口气,道:“小子,老夫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

天生心一跳,心道:“你不是要我替你找女儿吧,这可是个天大的麻烦。”

周文宾道:“老夫想你替我寻找她,你肯答应吗?”

天生暗暗叫苦,这可真是怕甚麽来甚麽,你自己都找不到她,让我却到哪里寻找?

忙苦著脸道:“前辈,晚辈年轻识浅,恐怕……恐怕……晚辈以为,还是前辈亲自寻找自己的女儿更妥当一些……”

周文宾怒道:“小子,你喝了老夫的酒,现在才说不帮忙麽?”

天生连叫冤枉,心说原来喝了你的酒就要帮忙?早知如此我就不喝了。你这位宝贝女儿可不是普通人,还不知道会有多麽刁蛮无礼,如果我替你找到了她,岂不是要大祸临头?

左思右想,这次是万万不能松口,天生拿定了主意,给周文宾来了个闷声大发财,低下头一言不发,装傻到底。

周文宾叹了口气,道:“小子,你当我想假你之手吗?我自己年轻时做了太多错事,又是邪道出身,眼下为了抗衡将来大劫,就要离开北都,去一个隐秘的地方刻苦修炼几件法器,实在是无计分身,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天生苦著脸道:“前辈德高望重,只要振臂一呼,不知会有多少人前来帮你,又何苦一定要找我,我实在……我实在……”

天生本想说我实在有太多事要做了,你知不知道?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否则万一周文宾追问起来,自己总不能把伏羲三宝的事和盘托出吧?

周文宾更怒:“你实在甚麽?你看不起我女儿是不是?哼,我周文宾一生最要面子,难道要我把女儿的丑事见人就说,请人帮忙?

“我看你小子就很合适,你们都是年轻人,见面好说话,说不准我那女儿与你投缘,见了你就变乖了也不一定。”

天生大呼倒楣,心道:“甚麽叫你女儿与我投缘,你想干甚麽?为甚麽像你这样的“前辈高人”都是这样的蛮不讲理呢,不管人家喜不喜欢,就会交代这样那样的事让人去做,真是乱七八糟,岂有此理。”

周文宾见天生不说话,越发蛮横地道:“你小子收我的剑在前,喝我的酒在後,既然欠了我的人情,就要替我办事,这件事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嘿嘿,小子,你可给我想清楚了再回答。”

天生见他语带威胁,自己如果拒绝,这位孤僻冷傲、出手毒绝的阴剑,只怕真要翻脸,他与林佩起是同等级的人物,那个甚麽“血阴十二剑”一听就不是好路数,自己只怕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天生只得万分不愿地道:“这个……好吧,晚辈答应前辈了就是。”

他心想我不妨先答应你,至於几时能找到你的女儿,我可不敢保证,你十几年都得不到她的消息,我找个三年五载也不算过分吧?等到有一天你的宝贝女儿在外面待腻了,说不定就会自己回家,我的差事就算完了。

一听天生答应了自己要求,周文宾立即转怒为喜,哈哈笑著拍了拍天生肩膀,赞道:“好小子,有担当。记住,那该死的小妮子叫做周龙儿。”

“周龙儿,龙儿……”

天生将名字默念了几遍,暗道:“你为女儿起名龙儿,看来有纪念亡妻的意思,你原来并非不爱那条雌蛟。

“可你既然爱她,又何必亲手将她杀死?难道就是为了挽回你的面子吗?一个人的面子难道真的有那样重要,为了它连妻子都可以不要吗?”

望著周文宾那张皱纹丛生的老脸,天生竟生出了怜悯之意,说起来周文宾比林佩起还要年轻几岁,可看上去却比林佩起苍老得多了,即使是这样一名绝世高手,面对感情的折磨时,竟也无法不显出老态。

周文宾见天生呆呆地望著他,目光中露出无尽怜悯之意,不由老脸一红,怒道:“小子你瞎想甚麽,岂有此理。

“好了,老夫要说的话都已说完,一切就拜托你了,小子去陪你那几名朋友喝酒吧。”

说著大袖一扬,已在天生面前消失。

天生叫道:“前辈且慢。”

“前辈?哪里有前辈啊?”陆离的声音传入耳中道:“天生老大你是不是喝多了,刚才不是叫你少喝点吗?”

天生愣了愣,才发现刚才被“定格”的何昊等人都已行动如常,自己原来已回到了现实的时空中,忙笑道:“没甚麽,是我说错了话,看来真是我喝多了。唔,明天还要参加剑客例会,我们还是早点结束,回去休息吧。”

何昊等也已酒足菜饱,纷纷同意天生的提议,众人离座而去,结帐的时候,却被告知众人这次的消费完全免费,算做名剑酒吧对j国归来的少年选手们的一点心意。

陆离开心之极,笑道:“天生老大,原来我们都成了名人,连泡吧也能免费,哈哈,做名人真好啊。”

天生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甚麽。

六国饭店。

即使是到了二十二世纪的今天,六国饭店依然是北都市内叫得响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不但是各类商业聚会的上佳场所,就连国家招待外宾,有时也会选择这里。

每年一次的全国剑客例会,就是在这里举行。

剑客例会自剑客职业制度初行伊始就已存在,其目的在於增强天下剑客的凝聚力,使剑客们每年都有一个见面的机会,与老朋友叙叙旧,同时也给那些刚通过职业资格考试、取得剑客身分的剑客们,一个认识前辈、向前辈学习的机会。

经过了几十年的发展,目前c国的职业剑客已有近两百人。

其中除了有三十多人成为了军方剑客外,另外的一百多人分成三大部分:一部分肩负起对剑学者的教育、培训和考核等事务。

一部分平日分布在各地,专责巡查天下,一旦发现有不守规矩的修炼者,和异类妖物为恶人间,或加以劝阻,或加以诛除。

还有一部分则常驻北都市,专责对外交流,并参加各国修炼者间的世界级比赛。

当然也有像四大名剑那样的超脱者,他们功高辈尊,平日里只是在国家剑学会挂一份闲职,每当有大事发生时,才由林佩起飞剑传书邀他们出马,比如上次黄山渡劫,就是林佩起亲自出面,才请动了他们。

除了林佩起与蓝天野外,这几位是谁的帐也不买。

因此,剑客们平日里很难聚在一起,只有在每年一度的剑客例会上,天下剑客才有机会聚於一堂,对於职业剑客们来说,剑客例会算是一个大日子,到了这一天,只要不是在闭关中的剑客,都会相继赶来,共襄盛举。

在今天这个大日子里,三位老师都郑重其事的打扮。

厉海与牛天星翻出了平日里舍不得穿的名牌西装,收拾的西装笔挺,皮鞋晶亮。

玉含萼是剑术界有名的美女,更不会委屈了自己,今日特地穿上了一身银色及地高开叉晚礼服,下配银色丝袜与同色高跟鞋。

美妙的身材笼罩在低胸露背的晚礼服下,显得凹凸有致,曼妙动人。

最要命的是那双裹在薄薄丝袜中的修长美腿,在那件高开叉的晚礼服中若隐若现,不要说是牛天星,就连天生等人也看得险些狂喷鼻血,肚里大叫著“红颜祸水”、“女人果然是老虎”。

三位老师的胸前,都佩戴著一枚圆形勋章似的东西,上刻著一枚古意盎然的小剑,那是职业剑客才有的标志。

天生见三人的勋章都是古铜色,不由心中一动,开口问牛天星道:“牛老师,这就是职业剑客的标志吗?职业剑客的标志,都是这种古铜色的吗?”

“当然不是了。”

牛天星头一昂,不无骄傲的道:“初品剑客只能佩带黑铁色的标志,要是二品以上的剑客才能带古铜色的。

“另外还有银色和金色的标志,银色标志要五品以上的高品剑客才能佩戴,而金色的标志则代表著最高等级――九品职业剑客的身分,明白了吗?”

天生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我的父亲是位高品职业剑客,今天是剑客例会的日子,也许我能打听到父亲的消息也不一定。”

厉海看了看天生等人,见天生等都已按自己的吩咐,穿上了c国代表团的比赛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

天生等赶到六国饭店时,恰好是上午九点一刻,距例会正式开始,还有十多分钟的时间。

一些职业剑客已纷纷现身,有些本来就住在北都,便各自驾车赶来;有些离得较远,身在其他城市,不喜张扬的便开了飞行法器赶来;**炫耀不安分的或御剑,或驾著各形各色的法器,从空中直落到饭店门前,看得门僮目瞪口呆。

天生等人所住的国家剑学会招待所,与六国饭店相距不远,只不过隔了一条街的距离,因此是步行来到六国饭店。

此时的六国饭店当真是热闹已极,只见空中光影乱闪,不时有人飞落,更夸张的是竟然还有剑客,骑著一些叫不出名的飞禽走兽从空中落下,一个个派头十足。

好在六国饭店承办剑客例会已非一日,早摸清了一些剑客的怪脾气,专设了一块安置这些飞禽走兽的场所,场面才不致混乱,只是一时间鸟鸣兽吼之声四起,堂堂的五星级饭店立时成了动物园。

厉海看地暗暗摇头,想不到在剑客中竟也流行起了此等浮华之风,这些剑客放著好端端的交通工具不用,非要弄这些动物来摆谱,这哪里还有半点剑术修炼者的样子,简直像足了爱慕虚荣的小女生。

“我们走!”厉海看了那些得意洋洋的剑客一眼,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道:“先去签名。”

签名处就在六国饭店的接待大厅,天生等人随厉海走到签到桌前,负责接待的服务员小姐甜甜地笑道:“各位先生好,各位是来参加例会的剑客吗?”

厉海点了点头,接待小姐随即送上了签到簿。

厉海等三人先後在自己的名字後画了个圈,牛天星道:“你们五个人是被特许参加的,签到簿上没有你们的名字,直接跟我们进去就可以了。”

天生想了想,对接待小姐道:“对不起,我能看一下签到簿吗?”

接待小姐笑道:“当然可以。”说著,便将签到簿递给了天生。

天生用眼一扫,只见薄上赫然写著郑霸的大名,不由皱了皱眉,接著向下看去,却没见到有姓任的剑客,不由略感失望,心道:“没有父亲的名字,难道他真像月伯伯说的那样,出了甚麽事吗?”

厉海看了天生一眼,道:“走吧,天生,以後你成为了职业剑客,这上面的人迟早都会认识,不用急在一时。”

他只道天生是出於好奇心,想看看天下剑客的大名,哪里知道天生却是另有心思。

从接待大厅的左侧通道向前走去,就是六国饭店最大最豪华的聚会厅,天生等随著三位老师走入厅中,顿觉眼前一亮。

眼前是一个足有上千平方米的超大厅室。

脚下的地面全以无色水晶铺设而成,沿地面而上的四面墙壁,则别出心裁的采用了天然紫水晶,与地面交相辉映,更显得地面上洁净无尘,纤毫毕现。

大厅的正中,有一座占地约半亩许的声控式喷水池,正随著音乐声起伏不定,水浪忽高忽低,被悬在天花板上的各色彩灯一照,诸色流转,美不胜收。

大厅靠南一侧的长条食物案上,则摆满了碧藕、雪莲、丹参、琼果等各种清淡有益,适合修炼者食用的物品。

一些侍者穿梭其间,每人手中都拿著一个上铺红色绒布的托盘,绒布上摆放著一些盛放了各色美酒的高脚杯。

这时厅内已聚集了约有五六十名剑客,剑客们只要轻轻冲侍者们打个招呼,侍者们便会微笑著走近这些剑客,请他们任意选择放在托盘上的各色美酒。

厅内并没有天生想像中的演讲高台和听众的座椅,只是在西面的墙壁上悬挂了一张巨型横幅,上写著“二一七九年全国剑客例会”十个大字。

看来,剑客例会采用的是西方party方式,并不是东方常用的会议模式。

陆离狂嗅了几下弥漫著淡淡酒香的空气,低声道:“姥姥的,还真是名剑酒吧的好酒,天生老大,这回可发了。”

天生指了指站在身前的三位老师,做了个噤声的姿势,陆离吓得一伸舌头,连忙住了口。

这时厅内聚集的剑客渐渐增多,有些剑客曾参加过黄山集体抗劫行动,对天生等几人并不陌生。

他们知道,天生不但是c国此次参加世界少年古武术大会的主将,更是林佩起和蓝天野的内弟子,看他当日在积翠崖的表现,假以时日,必是剑术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将来就是成为国家剑学会会长也不奇怪。

一些剑客有心与天生结交,纷纷拿著酒杯走来,向天生劝酒。

厉海等三位老师见林佩起还没到来,也不好出言阻止,只能在暗中提醒天生少喝几杯。

一时,足有二三十名剑客围住了天生几人,不只是天生,就连何昊等人也被连灌了十几二十杯酒,只梅玲一人因为是女孩子的原因,得免此难。

天生正烦不胜烦,忽听有人道:“大家安静,林、蓝两位会长来了。”围拢在天生等身旁的剑客方才散去。

只见林佩起与蓝天野大步走入厅来,身後跟著陆永业与过天锡两人,天生偷偷看了一眼,见没有林清在内,不觉松了一口气。

林佩起冷冷地看了众剑客一眼,道:“今天是天下剑客齐聚一堂的好日子,我林某人本来不想多说甚麽,但是各位也太不像样了,不过来参加聚会而已,有必要堂而皇之地驱虎驾鹰麽?

“我倒想问问,你们摆这谱给谁看?给我林某人还是蓝副会长看呢?”

一些剑客面上一红,缓缓低下了头去。

蓝天野哈哈笑道:“好了好了,我说老林,今天是甚麽日子,你发哪门子的火儿?我看各位剑客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赶上了这麽个好日子,弄几只宠物玩玩而已,你又何必认真呢?”

说著,扬了扬手中那只纯种波斯猫,笑道:“说起来我还是第一个违规的,难道你连我也要训斥麽?”

蓝天野这一打岔,林佩起倒不好说甚麽了,冷哼一声道:“既然蓝副会长讲情,今天又是个大好日子,林某也就不做恶人了。

“剑客例会无他,不过是希望大家每年见个面,娱乐娱乐。

“现在林某宣布,二一七九年剑客例会正式开始。”

“慢著!”

忽听一个声音道:“林会长且慢,现在还不能开始。”

众剑客都是一愣,林佩起是有名的性格火爆,加上威望、功力又高,国家剑学会的众剑客对他无不是又敬又怕,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出言打断他的话,这人的胆量可是不小。

“哦?”

林佩起眯起双眼,向说话那人望去,只见在聚会厅的东北角上,站立著一群剑客,说话人正在其中。

这人生了一张马脸,一双黄豆眼骨碌碌滚个不停,正望著自己,满脸都是桀骜不驯的神色。

林佩起见那群剑客都身著军装,十几个人站在一处,并不与国家剑学会的剑客相混,那名说话者肩佩上校军衔,看起来好像是这群人的首领。

林佩起不由冷笑道:“我当是谁有这麽大胆,竟敢打断我林佩起说话,原来是军方的剑客到了,嘿嘿,难怪啊难怪。”

当日在积翠崖上,国家剑学会所属的很多剑客,都与军方剑客交过手,双方早有积怨,此时见打断会长说话的正是军方剑客,不由大怒,纷纷厉声斥责起那名马脸上校来。

那名马脸上校,正是在j国赛场上以木马程式控制竞技系统,害得天生差一点输给村上真树的马上校。

他自恃是郑霸心腹,丝毫不把林佩起放在眼里,当下冷笑道:“不错,我们正是军方的人。

“林会长,例会现在还不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