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院长说,这一刀刺得很重,腹部形成了贯通伤,内部肠道受损了,他们正在手术。我安排民警在卫生院守着他了。”

“好,两边都看牢了,还要注意街面上的情况,这种混乱的局面对破案是最不利的。”丽华说完转身要走。

刘所长叫住:“赵警官,那个,那个。”

丽华转身,“什么?”

“没事,你去忙吧。”

丽华点点头走开了。付芳在一旁笑了。

和丽华并肩离开,有手肘拐了拐丽华,“对你有点意思哦。”丽华摇摇头,“别瞎说。”

刘所长悄悄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怎么你就说不出口呢。”

派出所会议室,特案组全体成员。

现在我们来总结一下目前已经掌握的情况。袁老说道,目光投向李奥,李奥点点头。

杨雪今天一袭牛仔t恤,显得青春逼人,率先说道,“绑架的凶手应该是本地人。”

丽华点点头,“根据时间等综合因素推测,他所在位置应该在地图上的红圈范围之内。”

“嫌疑人很可能是以工作等为诱饵,诱拐这些少年到了某个地方,因此,此人很可能面目和善,或者忠厚老实,可能承包了果园或者加工坊一类的地方。这些地方也提供了绑架和处理受害者的理想场所。”李奥说道。

“嫌疑人的动机呢?”

“根据受害者失踪的精确时间分析,我认为很可能是用于祭祀。”李奥回答道,“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这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推测,目前,我们已经有些头绪了。”

刘所长走进来问道:“袁老,被刺的那人醒了,要询问他吗?”

李奥点点头,“我和丽华去。”

被刺的人躺在病**,失血很多,卫生院给他输了血,终于苏醒了,能确保无大碍。

李奥点点头,把你的情况告诉我们,以及整个事件的经过。

被刺的中年人眼神黯淡,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

“我本是隔壁镇的一个铁匠,大家叫我陈老三或者陈铁匠,我在回龙镇也刚开了个铺子打铁,只是位置偏僻,好多人都还不知道,也不认识我。”

“你开的铺子位置在哪里?”

“清河下街,只有门面,没有招牌,财神楼往回数第四个门面就是我的了,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一下。”

李奥转头向丽华点点头,丽华出去了。

“你给那个小伙子说了什么?他要刺你。”

“唉,那个小伙子吗,我只是向他问了下路。”

“你既然在此地开铺子,怎么会有不认识的路?”

“我也才到此地开铺子,向他打听个人而已,谁知道他转身就一刀刺过来。”

“你能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陈铁匠咳嗽几声,有些费力的说道:“当时我就问了下他张二婶家在哪,她订了套农具,我给她送过去,这不想才开张,给人送过去,以后生意照顾点吗。”

“他回答了吗?”

“他回答了,我看小伙子人不错,就说小伙子不错,你多大啦?”

“就这样,他转身就是一刀,我就倒下了。”

“丽华走进来,附在李奥耳边说,已经核实了,他在清河街是有一个门面。他所说的也基本和旁观者的证词吻合。”

“两位警官,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想躺一下了。”陈铁匠好像很疲倦的躺了下去。

李奥和丽华点点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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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娜静静的坐在看守室里,或许只有坐在这里,她才能真正静静的想一想,回顾自己的道路,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其实一直以来,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选择。

自从跟了养母,就一直是这样的生活,骗钱赖以为生,不计一切的骗钱,这或许也是孤儿院带给自己的烙印吧,不这样,就连饭也吃不上一口。

“吱呀”一声,李奥推开了门,站在门口,热娜抬起了头,看着李奥,两人目光对视,李奥的目光清澈,隐隐有痛苦在里面。

热娜的眼睛微红,有期盼和委屈在里面。

李奥在热娜旁边坐了下来,又拿出钥匙,解开热娜的手铐。热娜没有说话,将身体转到了一边。

李奥叹口气,“热娜,给你送来的饭你怎么不吃?”

“我虽然一直骗人,但是,只是给他们希望,给他们慰藉而已,怎么会想到,竟然会害死人。”热娜有些伤心。

“这其中还有蹊跷,既然你没有宣扬用活人祭祀,那怎么会有人这么做呢?”李奥说道。

“我从来也没有这么提过,到底是谁在这么做?”

“这个人崇尚牺牲,对**祭祀的手段非常赞同,甚至想亲手执行这些祭祀,他看起来忠贞不二,但其实,他只是为满足他自己的变态心理,并且,最重要的,他很有影响力,能够让别人听从他的想法。”

热娜惊讶的捂住了嘴,“你说的是黑长老。”

“黑长老?”

“就是我教中的执法长老,他不是本地人,有一天突然来投奔,说是魔罗的忠实信徒。他能说会道,将形势分析得非常清楚,将我**祭祀的仪式更加隆重化和程序化了。

我本来的意思是将牲畜杀死就算了,他却提出要开肠破肚,增加震撼力。我见他是个人才,就留下了。他又主动提出由他主持**祭祀。”

李奥惊讶道:“你说的黑长老已经被我们控制啦。难道嫌疑人是他?”

“根据你的描述,我就只想到是他。”

“好,谢谢你。”

热娜点了点头,眼里满是热切。

李奥将情况迅速像袁老做了汇报。

“那马上提审这个黑长老吧。”袁老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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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长老已年过半百,头发有些花白,一张脸线条极硬,像是美国西部片里的人物。现在神色平淡坐在审讯室里,除了嘴角有时有点不自主的抽搐,看不出什么异常。

提审由袁老亲自进行。

“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袁老慢条斯理的开口了。很有点古典味道。

黑长老脸色平静,“我无名无姓,浪迹天涯。”

“嘿嘿”袁老咧开嘴笑了。

众人在外面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袁老为何而笑。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哦?”黑长老眉目一挑。

“三十年前,在边塞,有一个食人王的传说,你可听说过。”

黑长老摇摇头,“未曾听说。”

袁老微笑着,自顾自的讲下去:

“据传这食人王每周必食一婴儿,周周如此,连食七周,七七四十九天后,这食人王就此销声匿迹,有人说已化成魔王,有人说已得道飞升。

当时我奉命调查此案,在大漠中呆了三个月,风餐露宿,险象环生,我的一个徒儿更是命丧黄泉,我几次死里逃生,更是在身上留下了永久的纪念。不过倒也让我查出一些线索。

不知道你查出了什么线索。

这食人王虽有谬传,但边塞加依拉乡、柯米克亚乡、阿热卜勒乡、阿日西乡四个乡镇却有七个婴孩丢失,牧民暴怒,日夜巡逻,但未见这掠夺婴孩的可恨之人踪影。

但我在几个乡长期查访,终于也找出了这犯案之人的手段。

这人年轻力壮,常以帮人干活为由,趁主人不备,掠走婴孩。

我以这个线索,一路追查,奇怪的是,此人就像人间蒸发,就此杳无音信。

不过他的老家,到底被我查了出来,原来此人老家远在米萨列亚,我访着了他的父母,父母都是善良敦厚之人,我向他们查访他们的儿子时,他们几乎都完全不愿意提起。

我无奈表明身份,他们才说出他们却有一个怪异的儿子。

这儿子身体强健,马术尤精,但让他们羞于启齿的是,他们儿子有一些怪癖。”

袁老说道这里,停顿了下来。

黑长老面色微变。

袁老敏锐的觉察到了,盯着黑长老继续讲:

“这儿子当时已有二十一岁,却还常常尿床,夫妻俩遍寻名医,更试遍民间土方,也不见效。”

黑长老脸色转红,眼睛射出阴冷的光。

“这儿子有此隐疾,又长期孤僻自卑,故二十一岁也没有人说个对象。

何况更让这夫妻心惊胆战的,还是这儿子向来心狠手辣,以虐杀牛羊为乐,经常有羊羔刚生下来,就被他活活折磨而死。

他年纪已大,婚事无着落,感觉周围人都瞧不起自己,竟然入了魔教,信奉祭祀。

我以此为线索,追查魔教,遍访具有这两个特征的人,竟然被我找到了他的踪迹,原来他已躲入塔克拉玛干沙漠。

我也追入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一晚,我正在帐篷熟睡,突感热气逼人,睁眼一看,我所睡的整个帐篷竟然不知道被谁点燃,火势瞬间就涨了起来,四面全是火,我刚一动,背上的汗衫就着火了。

我急中生智,双手在地上疾刨,竟然真的被我泡出一个大洞,我为了求生,不断的刨啊刨,终于刨出了帐篷外,从火中捡了一条命。

当我钻出自己刨的洞,帐篷正火光熊熊,把周围照得透亮,远远的有个人想要过来,我看不太清楚,我向前走一步,却发现已经用尽力气,脚步发软,踉跄了一下,我的配枪从来不离身,那人估计看到了我的抢,转身走了,他在转身的一瞬间,借着火光,我看到了他线条极硬的脸,这脸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也知道是谁纵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