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才刚走了几步,身后齐妃就怒喝道:“站住!”

映雪顿时眉心一跳,缓下了脚步,转身和楚璃一起朝齐妃施施然行个礼,听楚璃说道:“不知齐妃娘娘叫住本王,是有什么吩咐?”

齐妃显然怒极攻心了,竟连还礼都忘了,直接几步走到映雪的面前,沉着脸说道:“你刚才说什么?竟敢羞辱后妃,你该当何罪?”

这女人好嚣张,竟敢对雪儿这般不客气。楚璃的脸色,顿时就那么明明白白的阴沉了下来,连丝毫要掩饰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旁边,楚修也同样的沉下脸色,但当然不是因为齐妃对映雪的不客气,而是……

“齐妃娘娘,亏得你在宫中多年,怎么竟到现在,还连宫中礼仪都没有完全学会呢?”

就算是寻常的皇子,她一个份位不低但也不高的后妃亦不能忘了要在皇子对她行晚辈礼之后还礼,更何况七哥还是嫡子。

即便他现在已不是太子,但在整个大宛帝国,除了父皇和皇祖母之外,依然没有不需要向他行礼的人存在,包括宁贵妃都不能免除。

楚修倒是说得轻飘飘的,齐妃闻言一愣,脸色也跟着微变。

这些年来,她跟在宁贵妃的身边,也算是作威作福惯了,本身的份位虽不高但也不低,还有个十三皇子傍身,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过眼前的这种情况了。

反应过来,她忙向楚璃和映雪还了礼,这才说道:“肃王妃,你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如果不能给本宫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事就算闹到皇上那儿,本宫也绝不罢休!”

“你果然是没什么脑子的人。”突然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映雪之前横插了进来,转头,就看到巫娜正抱臂站在旁边,冷眼看着齐妃,说道,“就许你自己指桑骂槐,却容不得别人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了?况且,人家又没有指名道姓,说不定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呢,你倒是马上犯贱的把自己给代入了进去,蠢货!”

没想到这位南疆来的淑妃娘娘竟会突然开口帮衬,让映雪也不禁有些意外,然而巫娜却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其他的任何反应,就好像说这么一番话,只是心血**,随口说说而已,跟别人可是没有半点关系。

她的这一番话下来,可谓是不客气至极,夹枪带棍,毫不掩饰她的嚣张和对齐妃的轻蔑不屑,间或从宁贵妃身上扫过的眼神,冷冽而又充斥着一种叫挑衅的东西。

面对巫娜,这位仅次于贵妃的淑妃娘娘,齐妃也是敢怒不敢言,怒气隐现,却又无法,只能求救般的看向了宁贵妃。

宁贵妃不禁眉头一皱,但此时此刻似乎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看向巫娜,说道:“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淑妃的禁足一月尚未到期,因为两位王爷的婚事,皇上才特许你昨日与今天各出淑兰宫一次,不过现在,你还在这里也没关系吗?”

巫娜冷哼着瞥了她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走得很是干净利落。

映雪突然感觉到两道探究的视线,不禁转头顺着看了过去,竟正好对上了楚辰的目光。

下一秒,楚璃拉着她转身朝皇宫大门的方向离开,根本就没有想要再去理会齐妃,当然,也同样的没有去理会其他人。

齐妃停留在原地,看着这两方离开的背影,脸色好一阵青红交加,不过这件事到了现在,也是结束的时候了。

她难道还能真闹到皇上那里去不成?

她虽不怎么精明,但也知道若真如此,只会让皇上更不喜欢她。

况且楚璃是什么身份?那可是皇后嫡子。她又是什么身份?虽有个十三皇子,但她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妃嫔,皇上又岂会为了她这么一个并不得宠,几个月也未必能见上一面的后妃而去为难他最宠爱的儿子?别到最后反而是白白的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而最重要的还是,宁贵妃似乎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王爷。”云映月看着身侧的楚辰,伸手搭在他的臂膀之上,轻声唤道,眼中有一抹哀怨闪现。

楚辰收回了跟随苍映雪离开的视线,似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手,随后对宁贵妃说道:“母妃,儿臣和映月送您回宫吧。”

宁贵妃看了齐妃一眼,然后才缓了脸色,又儿子儿媳扶持着离开了,楚修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随后也转身就离开了。

而另一边,楚璃拉着映雪已上了步辇,正往宫外走去。

步辇上,映雪正撅起嘴嘟囔抱怨着:“都怪你,如果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了。”

楚璃含笑听着她的抱怨,身子一歪就歪进了她怀里,脑袋枕在她的腿上,手指轻轻缠绕着她那垂下的青丝,柔声说道:“你若是先前的模样,自会有另外的麻烦找上门,况且,昨天晚上的那群人都已看到了你的真容,又哪里还能继续隐瞒得住?”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楚璃顿时眼中冒出了寒光,那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昨天晚上,他身为新郎官,只能任由着他们来闹洞房,而且竟然还该死的是奉旨闹洞房,将他原本期待万分的洞房花烛夜搅得一团糟,到天亮才罢休。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那些人闯进来的时候,竟被他们看到了他家雪儿的肩膀,虽只是惊鸿一瞥,他在反应过来后就迅速遮挡了起来,甚至如果不是雪儿那么会动的话,他还能遮挡得更快一点。

可看到就是看到了,那两位妹妹倒是可以暂且放过,其他的人,他是该干脆点杀人灭口呢,还是手下留情点只挖了他们的眼珠子算了?

他突然就变得杀气腾腾的,映雪眨眨眼,忽然伸手用力的揉了揉他的脸,问道:“你在想什么?”

杀气瞬间收敛,他幽幽的看着她,越发埋进了她怀里,双手张开紧抱住她的腰,说道:“雪儿,那几个混账竟敢搅乱了我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烛夜,实在是该死!你说,我要怎么处置他们才能解了心头只恨呢?虐杀还是活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