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晚膳,锦上园各房已经上夜挂灯

许书颜沐浴过后换上一身青色薄衫,挽起一头柔顺青丝,别上寻常的一支点翠簪子,吩咐翠袖提了下午亲手赶着做出来的两样糕点,这便准备去了水阁“探病”

“小姐,您披件外袍吧,夜里风大”翠袖放下糕点匣子,去到衣橱前取了件月白披帛挽在臂间

“不用了,着几日天气好着呢,就算入夜了也不会太凉”书颜摆摆手,示意翠袖不用

“不行,您这是去探病,若是染了夜里寒气回来,自己反倒病了岂不麻烦”翠袖可不依,过去扶了许书颜,半推着她出了出屋子

走到门口,水水月还没休息,正倚门说着话,见四姑娘似要出门,迎上前去

“姑娘,门房已经落锁了,您要出去么?”水侧眼打量了许书颜,竟直接问了出来

“姑娘要出去一趟,劳烦姐姐开开门”翠袖上前,替许书颜答道

“这……”水还想问什么,却被水月拉住了,一福礼:“奴婢们这就去开门”

“姑娘,要不要给您坐一碗参茶温在炉上,等下回来好喝了袪夜寒”水月打开拢烟阁院门,迎送了许书颜出去,恭敬地问

“不用了,你们早些睡吧,留芜菁芜兰守夜便好”许书颜淡淡的摆摆手,示意翠袖接过水递上的行灯,头也不回便出去了

看着许书颜行色匆匆水忍不住了:“水月你说四姑娘这么晚了去哪儿呢?”

“你活腻了?”水月转身关上门并未落锁悄声叱责道:“就算是大丫环这样过问主子地事儿也算越了”

“我这不是好奇么”水嘟囔着:“总不会是什么好事儿你看四姑娘那脸色”

“四姑娘素来是稳重地况且这时候也不太晚才刚刚上夜罢了”水月虽然也心有疑惑却总归没有水那样怀疑

“看翠袖地手里拿着个点心匣子还有件披肩呢”水凑到水月耳边道

“许是给哪房主子送点心去了今儿个下午不是就才做了地么”水月点点头觉着相通了便不去寻死了拉了水:“走了走了你再这样胡思乱想活该被姑娘讨厌”作势掐了掐水地手臂两人一并回了二楼房间

……

春末初夏,月朗星疏,碧湖映着一轮皎月,湖边树荫成萌,摇曳泛影,很有些晴朗舒雅的味道

许书颜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这才较快了步伐绕过湖沿小径刚过一片樟树林子,远远就见一袭青袍随风而动,月色下分明是画楼公子立在那儿,书颜便吩咐翠袖先在水阁门口稍候,这才提了裙角而去

瞧着画楼公子手中提了一壶清酒,目光随向湖面,神色舒缓,面含笑意,许书颜忍不住也放轻了声音:“把酒邀月,公子真是好兴致”

不回头也知道是许书颜来了,画楼公子仍旧厅里身形望向湖面,展眉莞尔:“四姑娘怎么有空过来水阁?”

登上棣棠从中的一排石径,书颜衣袂拽地,款款而行,立在画楼公子身边,盈盈一笑:“听说二爷受伤,特来探望”

“噢?”画楼挑眉,听说许书颜竟是来看望祁渊的,侧眼瞧着她:“二爷不是谢绝访客么,难道四姑娘知道二爷缘何受伤?”

画楼公子听似无心的一句话,倒点破了个中因由,惹得许书颜略微一愣,随即笑道:“公子见笑了,书颜哪里能知道二爷是怎么伤的,不过是下午闲着做了几样小点,想着二爷既然卧床养病,就捎着两样过来,聊表心意”

“是么?”画楼笑意浅浅,略微挑高的眉梢却并未放下,似是仍有疑虑,脱口问道:“你可知二爷是在点墨书院赴会那日受的伤?”

“知道啊”书颜点点头,心想丫鬟们都是知道的,自己说知道也没什么吧

“那你可知道,他是在靠近点墨书院后山处扭伤了脚,被水清一路背回锦上园的?”画楼公子紧接着又问

“这……”书颜心中“咯噔”一声,更加确信是自己的缘故使得祁渊手上,脸色一沉,不知该作何回答

见许书颜神色黯然,画楼公子略微一叹:“也不知道二爷是怎么搞的,偏偏去了那条后山小径,亏得水清一直在山下守着,不然定要吃许多苦头的”

书颜隐约觉着画楼公子似乎意有所指,心中本来就有些愧疚,低眉忙道:“公子,时候不早了,我这就进去了,等会儿再晚就打扰二爷休息了”

“我随你去吧,二爷的脾气,你莫要与其单独相处的好”画楼说着转身,屈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想要与书颜一同前往

“不用了,我放下点心就走,况且二爷病中,应该没什么力气欺负人的”书颜哪里敢让画楼一并而去,生怕祁渊一不小心就说出自己那日偷溜出点墨书院之事说完这几句话,赶忙转身渡步出了棣棠丛中,向翠袖那边而去

不曾想许书颜会这般态度,看着她慌忙的身影消失在水阁门外,画楼胸臆间仿佛有些酸涩不弃的莫名感觉,疑惑为何平素里与祁渊水火不容的她怎么会深夜探病,还不让自己随了一并而去,这是在不合情理之极

书颜走到门口,忍不住还是抬眼回望了一下立在湖边的画楼公子,总觉得有些心虚

“小姐,您和画楼公子说了什么呢,要是被他看出端疑,那可不妙”翠袖也忍不住问了起来

“没什么,祁渊从潇湘馆送我回到点墨书院的事儿应该没人知道的走吧,公子最多觉着我会过来探病有些奇怪罢了,定不会联想到当日之事的”书颜随意答了,心里却仍有些忐忑不安,总觉画楼公子话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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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圆,小心狼人大变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