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午有事耽搁,更新稍有些迟了,天使君在此道声抱歉,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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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祁玉容一点儿没耽搁就去回禀了祁冠天,说是许书颜在湖边撞了母亲归魂然后又晕倒了。虽然祁冠天觉着奇怪,但哪曾料到书颜会撒谎,便吩咐老陈头儿和朱嬷嬷两人连夜就找来二十个道士,并准备做上三天三夜的法场,为“太太”超度幽魂。

拢烟阁这里,祁玉容也赶紧过来领了许书颜去到梅子林,说是暂住些时候,等碧湖的道场做完了再接她回去。

一开始,许书颜对于住什么地方还不太上心,如今来了梅子林才知道拢烟阁才正真是个能住人的地方。

说是梅子林,不过是一个修在一个缓坡上的三进小宅院,只是缓坡上植了一片梅树,正值春末,绿荫繁茂倒也显得有几分雅趣。前院是待客的花厅和偏方,中庭分了又分了春夏秋冬四个院子,后院则是丫鬟所居的杂房和灶房等等。

此处正好只有春夏秋院住了人,分别是陈杏儿、姚文绣还有柳若彤三个表姑娘,冬院平素里都用作书房,此时许书颜来了,祁玉容便临时命人收拾一下,重新铺了床,置了些花瓶摆件,看着倒勉强可以住人,只是丫鬟就只好挤在后院杂房中,没了在拢烟阁时候的两人小间儿。

看着许书颜一共带了六个丫鬟住进冬院,用的床铺被塌均是上好细绸,又抬进不少精巧摆件,三个表姑娘私下凑在一起难免又嚼开了舌根。

黄杏儿只是面有羡慕之色,说着她那方桃木妆匣子看着倒精贵,记得是祁玉容当年从宫里带回来的,只有本家姑娘才有,其余表姑娘只有看的份儿,没想到许书颜也有,就不知是从高阳带过来的,还是来了锦上园才得的。

姚文绣却敞开嗓子又闹了起来:“哟哟哟,四姑娘果然是本家姑娘呢,不过到这梅子林小住几日罢了,那么大排场,也不知是给谁看呢。”

“文绣姐,我们都看到了啊。”柳若彤还小,不明白姚文绣这是犯了酸劲儿。

“是啊。都看到了才好!”姚文绣却顾不上“调教”小表妹。继续闹腾:“都不是姓祁地。也不知道老爷子和大姑娘为什么对她那么周到。看样貌也不过如此。还比不上杏儿姐姐端正呢。”

“听说有宫里三姑奶奶撑腰吧。”陈杏儿想起从丫鬟们闲言碎语中听来地消息。

“真真叫人生气呢。同样是投奔祁家而来。却只得我们受委屈。人家却因为背靠大树好乘凉。日日吃香地喝辣地。绫罗绸缎地像个本家姑娘给供着。哎……”听说是因为宫里地那位喜欢。姚文绣才絮絮叨叨地渐渐小声儿了。

却说这梅子林哪里有不透风地墙。姚文绣这厢嚼舌嘴碎。那厢已经让在冬院外面经过地水莪听了个清清楚楚。

水莪乃是家生丫头。父亲在祁家南方地一所书院里任管事。母亲也是温月娘当年地丫鬟之一。从小也是个哥儿姐儿们一起长大地。虽不是主子。但容貌做派都有些主子地脾气。因为是家生。心中历来是看不惯那些依附着祁家过活地表姑娘们。许书颜是个例外。因为有二姑托孤又有三姑奶奶撑腰。在这些一等丫鬟们地眼里她算是个正儿八经地千金小姐。可姚文绣这样地。却是入不得她们地眼。

“要想富贵那还不容易。有本事。绣姑娘也在宫里找个靠山哪。”水莪心气儿也急。前一句听了个差不多。后一句已经顶了出去。

“谁在外面说话?”听得春院儿外有人冷嘲热讽,姚文绣推了门便出去,见竟是个丫鬟打扮的姑娘立在那儿,不由得火上心头:“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儿撒泼!”

“绣姑娘贵人多忘事儿呢。”水莪却不随着恼,反而捏了裙角福礼下去:“当日您还托奴婢在二太太面前多说两句好话呢,怎生忘的这么快?”

“二太太”姚文绣思索着,好半晌才想起来水莪的身份。

其实世家大族有些事儿是匪夷所思的。比如像姚文绣这样的表姑娘,面上是四姨太的亲眷,可是不知道隔了多少层关系。因为家道中落,所以才到祁家寻亲,想依附着四姨太好好过活,将来也图个好亲事。

可四姨太是什么身份,当年也是跟着温月娘一并来祁家的家生丫头,虽然年纪小,却和水莪她娘乃是姐妹。姚文绣虽然是小姐出身,但毕竟隔得远了些,靠着四姨太面子能留下来就已经是万幸。再加上模样生得不如黄杏儿好看,身份又不如柳若彤那样是受宠二太太的亲妹子,所以一直就是个不入眼的表姑娘罢了。反倒是水莪从小得了许多四姨太的好处,后来又派给刚进门的柳如烟做贴身丫鬟,其中暗门自不必细表。

总之,柳如烟刚有了身子的时候,姚文绣知道她富贵定了,还曾捧着些稀罕玩意儿去找过水莪,想让其看在都是四姨太那边出来的人面上,在柳如烟面前替自己说上几句好话。不过当时水莪并未理会罢了,知道这表姑娘又没什么后台靠山,也看不上那些所谓的稀罕玩意儿,便和气的拒绝了。

后来水莪伺候柳如烟,倒也难得与姚文绣见面,久而久之,姚文绣自然就忘了这事儿。水莪却是记得的,今日听了她那阴阳怪气的强调就觉着难受,忍不住,便顶了回嘴。

明显是记起了往日之事,姚文绣刚才推门而出那个骂人劲头儿也立马蔫儿了下去,正寻思着该怎么应对着丫头,冷不防身边被人轻轻一拉,竟是黄杏儿出来了。

黄杏儿是三姨太的侄女儿,算起来可是亲打亲的千金小姐。当年三姨太出嫁,祁冠天是按妻礼来迎娶的,说是等生了儿子就续为填房。家里也巴巴地让她跟着陪嫁过来,想以后可以沾粘祁家主母的光,寻个好亲事。可现如今自家姑姑沦为贱妾,埋头礼佛不说什么事儿也不过问,后进门的那个柳如烟却因为生了个儿子而一跃成为当家做主的二太太,黄杏儿在祁家的身份又是个尴尬的表姑娘,还不如回了老家做小家碧玉来的舒坦,所以心里却一直记恨着。推门而出看到竟是柳如烟以前身边那个美丫鬟,凤目一凛,上前两步就是一个耳光挥了过去:“谁教的你,一个奴婢竟敢开口教训主子!”

捂住半边脸庞,看着黄杏儿气势汹汹,水莪原本的一股子傲气也给消磨地只剩了一丝丝在眼中含着,愣在那儿,一时竟没能回神儿过来。

“杏姑娘,火气怎么这么大呀?”

一声冷冽中带着戏谑的话音响起,这一幕恶主子教训娇丫鬟的戏码正好落入了踏步进门的祁渊眼中。瞥了那黄杏儿,说话间祁渊已经立在了水莪的身边,示意跟随而来的水清扶了水莪过去,淡淡地丢下一句:“丢人可以,但和丫鬟斤斤计较,那就是丢品了。”说罢一挥袖,径直去了冬院,想来是专程来找许书颜的。

原本就未曾想那尊贵如宝的祁二爷竟会屈身来梅子林,姚文绣和柳若彤都呆住了,黄杏儿却只是望着冬院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言的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