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祁玉悠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将儿时大家都瞒着祁渊]+中捅了出去。

祁渊是什么性子,正正当当的大男人一个,被许书颜取笑他“不知被男男女女压过多少”的时候就曾怒而吻之,作为惩罚。现在自己亲妹妹又说出这样的话,还让自己和初凌避嫌!

要知道,当时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让初凌去点墨书院跟着李管事当差,但总认为他出去学学本事也是应该的。后来长大成*人后再见,初凌又一声不吭地跟着浅吟隐入山中庵寺,思来想去,竟是自己一手葬送了人家好端端的一生。

想到此,祁渊怒气攻心,除了对此事的震怒之外,还含了两分对初凌的愧疚之意,所以才拉了祁玉悠进屋,想仔仔细细问个明白,也好让初凌可以免受这无稽流言的困扰,还他个正经的人生。

祁玉悠也是急了,虽然知道亲哥哥不会拿自己如何,却吃不住手腕上传来的痛楚,失口一叫,才觉着万一引来大姐或书颜就不好了,赶紧将一口玉牙咬的紧紧地,不再吭声。可她娇滴滴的祁家三姑娘哪里曾受过如此委屈,不过片刻眼中就包起了泪花儿,跟着面颊便滴了下来,更加显得楚楚可怜之极。

祁渊看在眼里,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正想放开并安慰妹子两声,却听得门上传来“砰”的一声响,一袭月色轻衫推门而进,面色潮红,显得焦急万分,不正是许书颜这个老和自己作对的女人么!

许书颜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祁玉悠梨花带雨,满腹委屈地瞧着祁渊,又瞧了瞧自己,祁渊则铁青着一张脸,俊还是那样俊,却阴翳的吓人,仿佛一团燃了熊熊怒火的寒冰,即冷又烫,让人根本不敢靠近。

“二爷,有话好好说,三姑娘毕竟是您的亲妹子,无论她说了什么,也犯不着您如此恼羞成怒。”许书颜此时反而冷静了些,知道祁渊不过是一时冲动下手重了些拉祁玉悠回房罢了,上前两步,抬眼深切地望着他,就等他自动放手。

“你知道了?”祁渊当真放了手,却微眯着眼,盯住许书颜一张泛红的俏脸,见她好像什么都知晓,心中竟觉得一阵难受。

“我”许书颜以为祁渊怪自己不该偷听,心想这个时候可不能再惹恼了他,赶紧摇摇头,又点点头:“听见此事不假,却是因为你们动静太大,我想不听见都难。这西厢里又只我一人住着,大姑娘又招呼丫鬟都去了后院帮忙准备晚上的斋饭,所以才来劝劝。”

“爷不是问你怎么听见地。”祁渊语气渐冷。渡上一步来到许书颜面前。又欺进了半分:“莫非连你也知道关于初凌地谣言?”

原来他是问这个!

许书颜无奈。点点头。看着祁渊冷眉又要倒竖起来。连忙解释:“也是今儿中午用膳地时候。大姐无异中提及地。说是小时候坊间有流言传来传去。所以祁老爷送了初凌去他父亲那儿。”

回头看着祁玉悠。祁渊问:“她说地可是实话?”

“二哥。”祁玉悠擦了擦泪。又吸了吸鼻。这才答道:“书颜说地没错。大概就是这样地。所以刚才在前院地时候。我才忍不住提醒一下你。别和初凌走地太近。流言蜚语从来都不是凭空而起。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您又何苦再惹上麻烦呢!”

祁玉悠说地真切。祁渊却心中难以平息那股滔天地怒气:“爷倒要看看。有谁敢再乱嚼舌根。”

“二爷,您是气急了才说这样的话。”许书颜见祁渊已经转移了注意力,心下才松了口气。冷静下来听祁渊的口气是要严惩嚼舌之人,却并未看清问题的本源,蹙眉道:“深宅大院,这些下人们不就是靠着些流言语找乐子么,要是说真有什么加害主子的心,相信也是冤枉了人家。更可况,若是流言再起,您倒是祁家尊贵的二少爷,没人敢在您面前说什么闲话,最多背后腹诽一下罢了。可您想没想过,初凌该如何自处?您想没想过,他为何要跟随家姐,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常伴青灯,隐于这深山庵寺,有可能要在此地孤独一生而终老!”

祁渊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缓和,不再充满寒气,薄唇抿得极紧,似是听进了许书颜的劝,半晌才开口道:“那依你之见,我又该如何?”

“二爷自当和初凌保持距离,既不熟稔至携手同游,也不疏远至不闻不问,只当其为普普通通一个家人相待便好。”许书颜脱口便道,似是早就想好如何劝他。

“可初凌毕竟是为了我才避世至此,难道从此我便心安理得任其磨灭下半生?”祁渊蹙了蹙眉,仔细思考了,却始终放不下。

“二哥,您过段时间寻个机会给初凌解释一下,再去别处为他置办个小庄,离开京城离开祁家就是,也何尝不为一个方法!”祁玉悠也上前两步,想着法子。

许书颜心里暗自叹了叹,只觉得祁玉悠若真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竟出了这样个馊主意,不由得插话道:“他的前半生已经为了避嫌退入山中,难道后半生,还要离开故乡父亲,退到异国他乡不成?若真是这样做,恐怕祁家,恐怕二爷,会欠他更多。”

“那你说,又该如何?”祁渊平静下来,也在仔细思考着如何对初凌补偿。对妹子提出的意见其实有所心动,却没想许书颜两三句就道出了其中弊端。

“或许儿时,他退是因为祁老爷的缘故。但我听大姐说,你和他十七岁再见时,他第二天就一身孑然地来到了此方小小庵寺。”书颜缓缓而言,话音放的很柔,因为她真的想要帮那俊美的小道士一把,也帮祁渊看清楚这个世界并非如他想象,总是围绕着他的喜怒哀乐而进行。

“他是因为怕流言再起吧。”祁玉悠点点头,也同意许书颜的说法。

“先前在山腰,我一眼看到他就觉得此人非比寻常,绝不是那等庸人之辈。”书颜上前轻轻拉了祁玉悠坐下,有些心疼地看了看她手腕上淡色的勒痕,伸手斟了杯茶递给她,又转身望向祁渊,继续道:“初凌的第二次退走,却是有意为之,而且这些年来,清然勿扰的生活也让他心境全然改变了,变得根本不在乎世间所谓的流言蜚语如何。不然,他又怎么肯与你相谈甚欢,携手游寺呢?”

顿了顿,见祁渊眼神中升起了一股迷惘的神色,许书颜又道:“既然他都已经放下,二爷,您为何不学学他,也放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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