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是一个崇拜蛇的国家,他们的祖先布桑噶西和雅桑噶赛是由色受想行识等五蕴组合成的,可以行走说话机智聪明,还会创造各种各样的东西,用泥土捏动物,就成了有生命的真正动物,世界上的动物植物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们创造的。

而存在于传说中乃至遗留下来的古籍壁画中,这两个人都是人面蛇身的模样。他们血统最纯正的后裔,就生活在泰国。

我已经坚信,这次来泰国,其中必然有我不知道的蹊跷。不过除了一连串的事件之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找过我。我一向既来之则安之,这期间又联系了月饼很多次,但他的电话依然处于关机状态。

月饼是一个典型的富二代,似乎有花不完的钱,在学校里就孤傲得很,做事又由着性子来。这家伙,经常从网上看到什么地方风景好就半个月不见人,然后带回来大大小小一堆破烂纪念品

我索性什么都不去想,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他妈的也会来,还不如先适应了学校生活再说。

清迈大学位于泰国北部,是泰北第一所高等学府及泰国第一省府大学,尤其在医学方面有着极高的造诣,许多外国留学生来这所学校都是为了专门学习医学。而男生寝室只住两个人,与国内一般四到六人住的寝室有所不同,除了显得宽敞之外,也多了些隐私感,再加上日常所需的硬件软件应有尽有,我自然是随遇而安,住了下来。

和我同屋的泰国男孩个子不高,瘦削精悍,刀削脸尖下巴,一双眯着的眼睛透着晶亮的神采,却没有泰国人特有的黑色皮肤,而是呈现出严重贫血似的苍白色。经过简单的交流,他告诉了我他的名字,中文翻译过来是乍仑拔达逢。乍仑是名,拔达逢是姓,他让我叫他乍仑就可以,我也乐得客随主便。

开学后,我每天忙着学泰语,上医学课,还好泰国会说中文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为我能快速掌握泰语提供了不少有利的条件,没出一个月,我已经能够简单地和同学用泰语进行交流了。

泰国人待人接物常是满脸笑容彬彬有礼,很难看到有人大声喧哗或是吵架,于是我很快就和隔壁几个宿舍的同学混得很熟,经常去他们宿舍串门,聊聊天,熟悉一些风土人情。

泰国是佛教之国,有着许多禁忌和规矩,如果不提前了解,触犯了这个国家的宗教信仰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我经历的那些事情,肯定是万万不能对任何人说的。

乍仑不太爱说话,经常独来独往,白天基本不见踪影,晚上也是很晚才浑身湿漉漉地回来,我也不以为意。在这个国家里,许多学生家庭并不富裕,需要打工或者给别人当泰拳陪练,赚点外快来维持生计。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多问,免得伤了他的自尊心,只是每次出门我都会把钱包手机电脑这些东西小心放起来。

好在乍仑除了行踪神秘些之外,倒也没什么异常的举动,我们俩就这样过上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同窗生涯。所以来了一个多月,和我同住一屋的乍仑反而成了我最不熟悉的人。

每天下了课,我一般都会吃了饭就回宿舍。毕竟身在异乡,出门语言不通道路不熟,会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再加上泰国的治安不是很好,生性好动的我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回去找隔壁宿舍的同学学习泰文。

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了,我慢慢发现了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多转悠了几个宿舍之后,我终于明白我所谓的不对劲在哪里了。别的宿舍都是住着四个人,唯独我们宿舍,只住着两个人。

更奇怪的是,有几次我在聊天的时候偶然问起,同学们却像约定好了一样,要么岔开话题,要么装作没听懂我说的是什么,要么就装傻充愣。但是我很清楚地看见,他们的眼睛里都藏着深深的恐惧。

难道我的宿舍出过什么问题

而且我慢慢发现,同学们似乎都很怕乍仑,看到他都会不由自主地远远躲开,或者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

我胆子虽然不大,好奇心却很强,想象力也丰富,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会不知不觉地盯着乍仑空荡荡的床铺臆想:难道乍仑是个变态杀人恶魔,这个宿舍里曾经死过人,只是警方没有找到乍仑杀人的证据

每次想到这里,我就会觉得我躺的这张**曾经躺过一个被砍掉脑袋浑身血肉模糊的尸体,而他的脑袋,此刻正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上,翻着白眼冷冷地盯着我,每想到这,我就会不由自主地从心底里泛出一股寒意。

如此又过了两个多月,到了农历六月份,我依然全须全羽地活着,不由得又为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哑然失笑。看来是在国内的时候看恐怖看多了,再加上那段经历,遇到奇怪的事情就往恐怖诡异的场景上想。

泰国属于热带国度,没有春夏秋冬之分,一年四季潮湿炎热,蚊虫蛇豸随处可见。别的宿舍里都支着蚊帐,或者插着电子灭蚊香,我也准备了不少类似的东西,不过过了一段时间我就发现,宿舍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些东西,这不禁又让我感到奇怪。

周五的晚上,许多同学都出去过周末,宿舍楼里没有几个人,我则躺在**看书。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这在泰国是极为少见的现象。

我立刻把书往**一扔,出门一看,不禁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头皮发麻

走廊里,几个没有出去的学生指着地上大大小小盘绕的十多条蛇惊呼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蛇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个地点每条蛇身上都印着鲜艳的花纹,滑腻腻地扭动着或长或短的身体,半抬着脑袋,吐着红色的芯子,正缓缓向我这个方向挪动,在地面上刷出许多道黏液留下的痕迹。

我立刻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心冒到头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那些蛇爬到距离我的屋门前三四米地方时,我甚至能清晰看到它们腹部鳞片前后的细微蠕动,耳边传来了一大片窸窸窣窣的爬行声音。那一刻,我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只是傻愣愣地看着那群蛇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爬到我面前半米的距离,齐刷刷地停住了。

那几个学生远远地看着,却没有人敢靠过来,其中一人甚至跪下,面部极度扭曲,双手合十,嘴里喃喃自语,念个不停。

我依稀听到他说:蛇神来了蛇神来了佛祖保佑,不要再让诅咒发生

那些蛇停住后,身体一层层盘成圆圈,抬着头用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看着我。其中一条应该是眼镜蛇,裂开了颈部的肌肉,露出白色鳞片上两块类似于黑色眼睛的斑点。还有一条通体金黄,脖子以上却是褐色的,翘着的尾巴像触电似的不停抖动,在廊灯的映射下,泛着诡异的黄色光芒。

奇怪的是这些蛇并没有攻击我,只是安安静静地盘踞在地上,身体像慢慢**的绳索,不时蠕动着,好像在等待什么东西。

突然,从走廊里传来一声怪叫,一个酒精瓶子飞了过来,砸在蛇群中间。高浓度的酒精随着玻璃碎片的飞溅,洒在群蛇身上,顺着鳞片的缝隙流入蛇体,依稀能听见酒精灼烧蛇肉发出的哧哧声。群蛇受到酒精的灼烧,顿时乱作一团,挤撞着想逃离。地面上全是酒精,群蛇一触碰到,就像被火烧似的缩了回来,痛苦地扭曲着身体,不停地翻滚。碎裂的玻璃碴子扎进蛇体,流出红色浓稠的血液,伤口处隐隐露出白森森的蛇肉,又立刻被酒精灼烧成黑黄色,随着挣扎越来越激烈,玻璃碴子划破了蛇的身体,白色的肠子沾着蛇血,一骨碌一骨碌被甩出体外,我甚至发现有一只被消化了一半的老鼠尸体,皮毛已经完全不见,只剩下溃烂的肌肉组织,淌着黄色**从蛇肚子里挤出,看上去异常恶心。

蛇体腥臭味儿和肠子恶臭肆无忌惮地冲入鼻腔,再加上眼前场景,我不由得一阵反胃,差点吐出来。

一个zippo打火机带着火焰被扔了过来,接触到酒精,立刻在地面上腾起了蓝色的火焰,把蛇群完全包裹在里面。蛇群伸长了身体拼命挣扎,蛇头笔直地昂起,张开大过头部许多的嘴巴,露出里面几根毒牙,蛇芯子向外拼命吐着,终于又直挺挺地摔倒在火焰里,被火烧的身体起了巨大的水疱,又变成炭黑色,慢慢蜷缩,终于成了一段段木炭状的尸体。

有一条体形最大的蛇,强忍着火烧的疼痛,尾巴在燃烧的地面上一弹,猛地跳出火海,在空中扭曲着身体,忽然又坠落下来,张着嘴从毒牙的牙管中不停地喷出毒液,痛苦地挣扎着,直到一动不动。

眼前这些场景发生得实在太快,我完全没有反应,只觉得大脑麻木,鼻子里全是酒精和蛇燃烧后散发出的奇异味道。不过让我不解的是,我刚才似乎听到了火海中的蛇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而蛇是不会叫的

跪着的学生惊恐地指着一具具黑炭状的蛇尸,对另一个学生大喊道:洪森你怎么可以杀蛇神你要受到诅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