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颠不知他们蚩尤与十二将间虽为宾主,但自少一起长大,感情之深笃,不亚于亲生兄弟。蚩尤十二将中豹坤、熊睨、鹰隼三人叛主,余下仅有九人,不料在这右玉之宴,竟连折二将,而且都是为救主而亡,蚩尤此时心中所苦,又怎是言语所能形容?

诛颠不解蚩尤此时心中之情,见他们又跪又拜的,心中已是不耐烦道:“你们有完没完呀,现在还在拖延时间,莫非想死在这儿么?”蚩尤等众人闻名不由一起怒视诛颠,囚牛更是双目泣血,似要喷出火来。

诛颠见众人如此,自知失言,忙低声道:“我不是有心说你们,但现在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我叫大家快走也是为大家好,你们说对不对?”蚩尤及众将心中一想:“这老儿虽然疯疯颠颠,但所说却非全无道理,现在不走,待狂神追来,便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于是蚩尤扬声说道:“这位侠士说得不错,现在我们需快些逃走,再思打算,借问各位将军有何良策?”囚牛拱手道:“此处三里开外便是威鲁镇,自威鲁镇一出到得左云,我们便可顺利回京!”他话音刚落,不料一旁诛颠已是插嘴道:“此计不妥,不妥!”囚牛愕道:“有何不妥?”

诛颠笑道:“你当人家炎帝狂神是傻子么?他会不在关卡处设置伏兵,而让你顺利过去?而且你们现在内力全失,只怕是一些稍有武功的,便足可致你们于死地!”负屃进言道:“这位侠士说得不错,以炎帝狂神行事之周密,决不会轻易让我们从威鲁出去!”

蚩尤沉呤着对诛颠道:“那么以侠士之见……”诛颠被他们“侠士”前“侠士”短的叫来叫去,心中高兴,于是道:“以我之见则是避实就虚,改行水道!”其实这个建议是来时鸾凤所提示,他此刻信手拈来,在这时却是一鸣惊人。

睚眦听了诛颠之言,不禁道:“但水道从这里出发至少有五里之遥,这可是陆路的近一倍的路程啊!”蚩尤沉呤未决,转头对负屃问道:“依丞相之见,该当如何?”负屃上前进言道:“依在下之见,侠士之言句句在理,水道虽远,但行敌不备,确为良策!”蚩尤见负屃也支持诛颠,当下再不犹豫,下令说声“走”,一行人改向西边水道出发。

那边狂神不道蚩尤众将内力已失之后,霸下居然还可力扛万趸之石,正自惊奇间,远远望得众人向西行去,嘴角中却不自觉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再说蚩尤众人快步急奔,由于内力已失,待到得江边,众人已是喘息不已。但见江边站着一人,他背向众人,虽看不清面貌,但从他的赤发蛇腰,已可知必是共工无疑。

诛颠失声叫道:“哦!怪不得!”蚩尤等众人大奇,异口同声道:“怪不得什么?”诛颠道:“我就说在炎王宴中不见这水神老儿,原来他一早在这里守株待兔!”蚩尤听得“水神”一名,不由全身一震,问道:“这位侠士,你说什么?水神?”

诛颠双眼露出茫然之sè道:“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水神共工?”蚩尤等众人早闻共工大名,但未亲身见过,此时不由面面相觑道:“他便是共工?”诛颠道:“是呀,他正是水神共工!”

话音刚落,共工已是转过面来,只见他面容并无多大改变,但手中却是多了一把黝黑发亮的宝刃,宝刃把手还铸着个面目狰狞的怪兽,正是狂神的玄金重铁刀。

诛颠高声说道:“哦,原来你这共工贪慕狂神老儿的神器,便和他握手言和,是也不是?”共工冷冷望了诛颠一眼道:“不是!”诛颠不忿道:“明明你手中所持正是狂神宝刀,嘴里还不承认?”

共工扬眉道:“刀是炎王所给,与狂神无关!”原来当ri他与狂神死战于右玉之郊,他手无寸铁,眼看便要毙于狂神剑下,却不知怎的狂神竟似把握不住神剑,反被神剑误伤(这就是诛颠他们所见的血迹了),而共工瞅准机会,正拟全力反扑。

却在这时炎帝驾到,他力保狂神,还许以共工重返中原担任水部首领一职之诺。这是共工的梦寐以求,他又怎会不允?于是他答应效忠炎帝,炎帝为表嘉奖,与狂神商议妥当,便以玄金重铁相赠,还许以他副国师之位。

凡此种种,皆如梦境一般,共工从频死之人,一下子拥有权力与神兵,他又怎会不对炎帝誓死效力,不和狂神握手言和?

但共工这些经历,诛颠又如何想像得到?于是他跳起来道:“你这些话用来骗骗小孩子可以,但要骗我诛颠,却是慢慢办不到!”共工冷笑一声道:“我受炎帝之命镇守这里,如果你们不服,就尽管放马过来!”诛颠怒道:“你这朝三暮四的家伙,过来便过来,怕你作甚?”共工冷冷道:“既然这样,那就出手吧!”

诛颠说声“好”,已是欺身上前,他双拳疾出,而拳中带圈,正是陀螺神功奥妙所在。诛颠受应龙启发,已将自身所悟“陀螺神功”多加修改jing进,现在他举手投足之间,已均可暗带陀螺旋转之劲,这一招双拳齐出,有个名字叫“飞文染翰“,招随敌走,如影附魂。

共工曾与诛颠在神山脚下交手,知他功力不弱,当下不敢怠慢,抱拳运圈,使招“降贵纡尊”,立马回守。诛颠占得先机,不由jing神大振,左脚出招“回嗔作喜”,脚带盘旋,横里一扫,直击共工下盘。共工人面蛇身,身形扭动之捷,冠绝当世,只见他身子往右一侧,脚步交错,已是将诛颠这招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