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半响,熊睨终于耐不住了,道:“龙儿,人已走了,还呆呆的作什么?快随我走。”应龙回过神来,忙随熊睨而行。路上见一老农蹒跚而来,嘴中不住道:“轩辕王,你这天杀的,还我儿子来呀。”轩辕黄帝一向恩威并重,在百姓中有极好的口碑,此刻听得此,应龙不禁问到:“老伯,你为何如此憎恨轩辕黄帝呢?”那老伯道:“轩辕王为铸天下无双的轩辕剑,到处征集工匠,我两个儿子都被他征了去,害我孤身一人,最近听说我大儿以身铸剑,却仍不成功,我二儿子要继它后尘,又yu以身铸剑,天哪,为一把破剑,竟要牺牲我两个儿子,你说这难道不是轩辕王的原因吗?”熊睨忽道:“你两个儿子莫非是当今名匠己尘己昊兄弟?”那老者说:“正是。”熊睨道:“那就是说己尘已亡了。”老者热泪纵横,再不说话,却是默默向前走去。

熊睨微一沉呤:“轩辕剑?”应龙奇道:“轩辕黄帝手中宝物何止千万,他又何必如此苦天下百姓?”熊睨不语,过得一会儿,他忽对应龙道:“我终于明白了。”应龙道:“师父,你明白了什么?”熊睨不答,却是问道:“你说轩辕众臣对铸剑一事反应如何?”应龙道:“轩辕威震八方,他之所决定,众臣莫有不从。”

熊睨道:“龙儿,此刻你速到轩辕账中,以天下之名劝其停止铸剑,如不出所料,他必应允。”应龙心中大奇,但思师父所料如神,且铸剑劳民伤财,能阻之也是好事,于是策马扬鞭,yu速到轩辕账中。

这时林中闪出一骑,熊睨头也不回,道:“二弟,你来了。”来人正是鹰隼,只见鹰隼含泪对熊睨道:“大哥,你真忍心让龙儿送死?”熊睨沉默半响,忽道:“你为何有这样的想法?”鹰隼道:“因为我猜你已怀疑龙儿是应瑞之儿。”熊睨叹道:“你是想我担心咱们十年辛苦,竟是养虎贻患,于是借此机除去龙儿。”鹰隼泣道:“我是想大哥不忍心亲自下手,所以……”熊睨冷笑道:“虎毒不吃儿,我待龙儿就如亲生儿子一般,你又如何竟如此看你大哥?”鹰隼默然,心中一片混乱。

忽然熊睨咳嗽几声,鹰隼道声:“大哥,自从失那金钱獐药引,你的旧疾果然总不能治愈。”熊睨听他柔声相问,心中感动,轻抚鹰隼右肩,道:“兄弟你又何尝不是?当ri自残身躯,你如今功夫,试问又能及得上当年几成?”二人思及当ri风云,均不觉唏嘘。

二人沉默好一会儿,熊睨才道:“兄弟,轩辕一反爱民之态,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名ri铸剑,你难道不觉其中有诈?”鹰隼道:“帝王铸神兵,古而有之,有何足道?”熊睨道:“他铸其它也罢了,要铸轩辕剑却是不必的。”鹰隼道:“为什么?”熊睨道:“只因他手上的佩剑就是天下神兵轩辕剑。”鹰隼道:“传闻轩辕帝佩剑奇钝无比,又怎会是天下神兵?”熊睨道:“所谓大勇若怯,大智若愚,轩辕剑钝,只是未到该锋锐的时候。”鹰隼道:“那么……?”熊睨道:“龙儿此行,必无大恙!大哥嘱龙儿前往,不过是想成就龙儿功业而已!”

“但……如今天sè已暗,我还是担心龙儿,大哥,我们还是尾随而行吧。”熊睨拗他不过,两人便尾随而去。忽然鹰隼坐骑触及一物,仔细一看,竟是一具干尸。鹰隼猛扯马缰,但触物已成碎片,鹰隼大骇,急呼熊睨,“大哥,触手成碎粉,摩铃没……没死!”熊睨听得这句话,也忍不住打个寒噤,问道:“你见到他了吗?”鹰隼道:“我也不确定,但这尸体触之则碎,不是他还能是谁?”熊睨翻身下马,细细将鹰隼所遇之物摸了一遍,摇头道:“不可能。”鹰隼听他说得郑重,心下惊疑,道:“为什么?”熊睨道:“自从当ri与摩铃一战,我已琢磨了多时,发现“天yin绝户手”此功虽偏于yin柔,但摩铃却用得刚柔并重,而此人功力比之摩铃,却是yin柔有余,刚劲不足。”鹰隼道:“莫非是天魔亲临?”熊睨道:“天魔武功盖世,又怎肯自绝己身?”鹰隼道:“当ri摩铃此举只不过是引蜂魅出来,今天来人此举何为?”熊睨道:“只怕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鹰隼生怕应龙出事,道:“我们快些过去。”

熊睨心下也是忐忑不安,道:“好。不过若是遇上此人,最好是避他一避,再想善策,犯不着跟她硬拚。”鹰隼答应了,正要上前,熊睨忽然示意,纵身而起,轻轻落马,躲在一大树之后,蹲低了身子。鹰隼会意,当下同法躲于树后,不敢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