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鹰二人设法雇了一匹快马,晓行夜宿,径直往点苍方向行去。一路上熊鹰二人循循善诱之下,从应龙口中知得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应龙路上见二师为他劳心劳心,心中悲伤之情稍减,愧疚之情大生。到和苍山脚下,这一天天晴风定,浮云漫卷,如缟如素,似霞似锦。应龙自小随轩辕大军征戎四方,几时见得此许景sè,于是不自觉赞叹一声。熊鹰二人对望一眼,见应龙有心观景,知其悲伤之情减轻,心下不由大慰。

熊睨见点苍山上,浮云萦绕,飘浮不定,不由道:“仙踪飘渺,只不知这医隐隐于何处?”山势陡峭,马不能行。二人只得翻身下马,鹰隼在前,熊睨背负应龙,尾随在后,沿山间小道拾级而上。上得半腰,以熊睨之能,也不禁微微气喘,应龙见师父如此,心中感动,不由眼圈微红。只听鹰隼欢呼一声,原来远处视野所及有一小茅屋,屋旁还晒着一些不知名的药材。这深山之中人烟罕至,且屋旁还有药物,只不是医隐之居还能是谁?熊睨见之也不禁长舒一口气,喜悦之情见于颜sè。

突然间茅屋后面窜出一人,身材魁梧,红发碧眼,喝道:“什么人?”熊睨鹰隼一见之下,心中不由大是惊讶,原来这异人竟是他们所认识的女娲后人风夷。风夷见得熊睨鹰隼,盛怒之下,声音也不禁大变:“原来……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好......好,今ri你们就还我兄弟命来。”他自不知熊睨鹰隼在一起也经过许多波折,只道当ri所发生的事是他们合谋而行。身子晃动,已窜到鹰隼跟前,举掌便打。不道以鹰隼之能,竟不闪不避,任由其一掌击中。

风夷一招得手,也是大吃一惊,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鹰隼拼死挨了一掌,虽说有内力护体,但也是剧痛彻骨,断断续续道:“先生可是医隐?”熊睨一旁也是惊奇兄弟为何独挨一掌,此刻见鹰隼所问,已知其意:鹰隼为救应龙,竟是不惜自损其身。风夷道:“是又怎样?”原来风夷当ri大战之后,体力不支昏倒在地,待得醒来,却是只见应瑞尸首,而后隐则不知去往何处。他在当地挖了个坑把应瑞埋了,却听得不远处有哼哼之声。风夷上前,只见一雪坟上立牌示“勇士后隐”,却不知是何人所立。

他听哼哼之声似从地下传出,于是挖墓掘尸,发现后隐竟未气绝,他将内力源源输入,救得后隐。因其被炎黄二帝所追杀,于是不敢北行,径往南方。到得南方重城东平,竟是蚩尤部在权之士四处张贴寻后隐下落,风夷大伤之下,筋疲力尽,如何能敌这千万官兵。不道后隐被捉之后竟受礼遇,不但与姬氏夫妻重逢,而且还被蚩尤许以重职。后隐无心从仕,便婉言相拒,而风夷则更是闲云野鹤之xing,于是独往点苍深山,钻研药理。秋往冬来,风夷也曾想报应瑞之仇,但后隐自居东平之后,得见夫人爱女,仇恨之心大减。而且熊睨鹰隼隐于北方,他们又如何寻得?风夷属女娲嫡系,本jing研药理,他隐于点苍,便以医病救人为乐,久而久之,便得“点苍医隐”之号。

但此刻仇人相见,他又如何按捺得往?他见鹰隼受挫顿得一顿,思及当ri之役鹰隼并无明助熊睨,鹰隼自挨一掌,他心中也是有些不安。但应瑞之死却与熊睨直接相关,他又如何能放过?于是他掌下运劲,一招“和chun煦雪”便往熊睨袭到,熊睨见他身法快捷,来势汹汹,不敢如鹰隼一般硬接来掌,于是举拳挡格,拍的一声,两人各自退开三步。熊睨心下暗惊:“不道他十余年来,武功却是jing进如斯?”岂知他心中惊疑,风夷手臂隐隐作痛,更是惊怒,厉喝声中,又挥掌直上。

熊睨不敢怠慢,使出开天拳法,凝神应敌。战了十余合,风夷左肩上被熊睨拳风拂中,虽然不见有伤痕,但右肩**辣作痛,知道空手非这熊睨之敌,当即从腰间拔出长剑,一招“剑指山河”,向熊睨右小腿刺去。熊睨见剑带青光,知是锋利无比,于是开天拳法施展开来,将身子护了个密不透风。

两人一攻一守,正自僵持不下,忽听得山下有人高声喝道:“风叔叔,风叔叔,你在吗?”这声音风夷听来极是熟悉,但此刻却不由暗暗叫苦:“这小娃儿,迟不来,早不来,偏生这个时候来,且叫我如何是好?”只见一人欢快蹦跳着上山,却不正是鸾凤是谁?熊鹰二人见得鸾凤上山,心下也是大惊:“若是囚牛嘲风同来,我二人还哪有胜算?

鸾凤刚走上山,便见得应龙倒在一边,也顾不得众多人在旁,忙过去将应龙扶着,神sè仓惶道:“阿龙哥,你怎么了?”应龙淡淡笑道:我没事。”说着想站起来,可惜双脚发软,立足不稳,刚站起又萎软在地。鸾凤忙将他扶着,道:“阿龙哥!”说着转头向风夷道:“风叔叔,我这次上来,就是想要问你借‘天液琼浆’一用。”风夷看了一眼应龙,再望望鸾凤,道:“你可是为了他?”鸾凤道:“正是。”风夷道:“我的药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给他!”鸾凤急道:“为什么?”风夷沉了脸道:“你可知他是谁?他是......”鸾凤打断他的话道:“我不管他是谁?我只知他是我的阿龙哥。”

熊睨爱惜徒儿,见得如此,忙道:“风夷,你我个人恩怨暂且放在一边,如你救得我徒儿,我两兄弟任由你处置,如何?”应龙见得师父如此,心下大感不安,忙道:“师父,你们待徒儿之恩重于泰山,生死有命,何况徒儿命无大碍?”又回头对风夷道:“风先生,我虽不知当ri你与我师如何结怨,但今ri你的所为必有理由,我应龙就此谢过了。”胸中傲气一生,挣扎着起来,这下双足一立,竟然可以站稳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