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也不知奔了多久,只跑得荒无人烟处,只觉双腿发麻,再也使不出力气,便放下应龙,停下不住喘气。应龙嘴角上的血流到身上到处都是,口中却仍是喃喃道:“娘亲,娘亲……..”他十多年的思念,一下子全成了泡影,心理上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忽然背后听见细碎的脚步声,鸾凤心忖该是囚牛嘲风到了,心下不禁忐忑:“如两位叔叔定要她回去,她又当如何?”

只听背后一声大喝道:“妖女,你待将我徒儿怎么样?”鸾凤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二人,一人身形巨大,虎背熊腰,另一人英气勃勃,目光炯炯,她不识得应龙的两个师父,只见二人形像怪异,又是凶神恶煞的,心下惊慌,竟不敢言语。鹰隼当下跃出,走近应龙,一探之下,不自禁呼道:“龙儿,是何人害你这般模样?”应龙神sè茫然,口中喃喃,不知所云。熊睨见爱徒成这般模样,心下大悲,对鸾凤怒道:“你这小妖女,害得我爱徒好苦。”说着大掌向鸾凤抓去。

鸾凤不道这巨人说打就打,已来不及解释,便侧身一让,她久负应龙,本已jing疲力竭,而熊睨一招接着一招像长江流水涛涛不尽,她又如何抵挡,眼看已是支撑不住。忽然旁里冲出二人,一琴一剑支住熊睨。熊睨鹰隼一看,竟是囚牛嘲风,故人相见,四人不禁同时一惊:“是你们?”

嘲风xing急,首先发话道:“你们两个乱臣贼子,当ri少主待你们不薄,你们何故反他?”熊睨大笑道:“哼,少主甫一登基,便杀我兄弟至亲,我又怎能不反?”嘲风道:“少主执法严明,天子犯法也与民同罪,你叔父因何而被诛,难道你们不清楚么?”鹰隼实是知道原因,因此并未反驳,只对嘲风道:“我兄弟二人已厌倦官场中事,实非有心叛主。”熊睨也知叔父被诛实事出有因,但嘴中却是不肯服输,只“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这时囚牛缓缓说道:“昔ri恩怨也就罢了,只不知二位今天为何yu擒我们小姐?”熊鹰二人面面相觑,“小姐?”囚牛道:“正是,小姐是大王掌中明珠,你俩今ri意yu何为?”鹰隼为人慎密,正自思考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熊睨已是怒气冲天:“我才不管那么多,她击伤我徒儿,我为何拿她不得。”囚牛嘲风知他武功高强,怕他说话间暴起伤人,手执兵刃站在鸾凤两边,以防不测。

这时鹰隼已抱起应龙,悄悄走近熊睨道:“大哥,依我看其中怕有误会,不如还是先医治龙儿伤势要紧。”熊睨心下踌躇,正是举棋不定。忽听不远处一声大喝道:“应龙走不得!”熊睨一看,只见一银衣少年匆匆冲来,气喘不已,却是掩不住他目中怒气。这少年正是应虎,当时囚嘲二人架住他重招,但一来担心鸾凤安危,二来也忌惮腾野、水火二使、皓晟之流一拥而上,因此志在争取时间让鸾凤顺利逃走,并未伤应虎半分,不道应虎竟楔而不舍,竟是孤身追来。

应虎见得应龙,便不顾一切上前挥拳痛击,熊睨怎会让他得逞,口中道:“原来是你这小子伤我徒儿,好,今天就叫你讨不了好去!”右拳往后一收,蓄劲挥出,正与应虎拳头碰个正着。应虎功力怎可与蚩尤十二将中的熊睨相比?这一下熊睨救徒心切,使尽全力,一击之下,应虎如断线纸鹞般飞出老远,一时间面如金纸,痛苦不已。熊睨怒他伤己爱徒,还想再予一击,忽然旁里四条丝绸斜出,卷起应虎身子,将应虎向后拖出,熊睨怒道:“哼,不自量力,竟敢在我手下救人?”正yu上前,忽然鹰隼旁里闪出一挡,悄声道:“大哥且慢,你瞧这挥绸之法?”熊睨依言细看,只见四绸缚着应虎手足,然后一起缩回,就叫蜘蛛捕食一般。熊睨道:“这…..难道是……”鹰隼道:“不论是不是那人,我们先将龙儿安置,不再横生事端,方为上策。”熊睨再环顾一看,囚牛嘲风与鸾凤等已不知何时远走,不见踪影,当下便依鹰隼所言,先将应龙安置。

鹰隼见应龙仍神志模糊,忙推血过宫,助应龙疗伤。过得一会,应龙头上现出笼笼白气,应龙意识有所恢复,见得两位师父站在面前,不由大吃一惊道:“师父,你们怎么在此?”熊睨正想回答,见鹰隼面sè由红变紫,由紫变青,心中知是不妙,忙替上鹰隼帮应龙推血过宫,鹰隼缓得一缓,呼吸重又畅顺。好不容易运功完毕,鹰隼将刚才所遇简单说了一遍,应龙想及母亲逝去,心情大悲不已,于是又再痛哭一场。熊鹰二人也不阻止,待应龙哭够后,熊睨才道一声:“龙儿,我们走吧。”应龙正想抬足,忽然脚下一软,一跤跌倒,熊鹰二人大惊失sè:“龙儿,怎么回事?”应龙再想站起,竟是连站起都不能,应龙哈哈一笑:“报应,报应啊,我应龙误伤娘亲,应有此报!”

熊睨鹰隼不顾应龙自言自语,二人同时运足内力,沿应龙“神门”“气海”要**源源输入,只可惜这些内力竟如泥牛入海,起不了半分作用。再输得一会,二人jing气耗尽,大汗淋漓。鹰隼道:“大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近年传闻医隐苍林医术高明,之能不下昔ri神农大帝,不如我们去寻这医隐如何?”熊睨摇头道:“苍林隐于点苍,距此不下千里之遥,且不说是否能寻得这老怪物,单是途中的颠簸,已不知龙儿是否受得?”鹰隼道:“除此之外还可有他法?”熊睨沉思半响,道:“事到如今,我也想不出好办法,也只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