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白衣女子如白玉般的小手轻轻抬起,缓缓揭下雪白面纱,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小脸。

好美,眉目如画,清纯若水,就那样静静的立在那里,任由清风拂乱了她墨样的发丝,发丝轻扬,不时扫过她粉嫩的脸颊,平添几分魅惑与愁绪,让人没来由的心中一紧,恨不能将她立刻搂入怀中,温柔抚慰。看着席间众客们一双双惊艳的眸子,那女子心底很是得意,双眸间笑意浓浓,粉嫩的唇角微微一勾,娇滴滴的童音顷刻间让人酥麻了筋骨。

“小女子苏苏,刚才有幸为大家表演一曲《飞天》,希望大家能喜欢。再有,在座的各位想必都知道三天前这里发生的事吧,没错,今夜,小女子便是应试而来,所以,如果有喜欢小女子的《飞天》的,过了子时,不妨到苏苏画舫一叙。”

言罢,一双美眸朝众人一扫,魅惑如丝,见众人又一次惊艳出声,这才满意地又踩着雪冰鞋翩然离去。

原来,为了今晚的比试,皇后在御花园的一处偏园内,给参赛的姑娘们每人临时搭建了一处画舫,画舫前挑着两盏宫灯,上面写有各处画舫主人的名字,但凡有意者,子时过后,皆可来至喜欢的姑娘画舫内,与其一叙,当然,为保证姑娘们的清誉,每座画舫内都配有两名宫女一名女官,不但要负责监督不轨之事,还要记录人数。

哪座画舫访客最多,那么哪位女子便是今晚的胜出者。

对于胜出者,是有赏赐的

这赏赐嘛,虽然不是金银珠宝,却让在场女子个个热血沸腾怦然心动!那就是:皇后说了,谁能胜出,便能得皇上恩准赐婚,而对象,她也可以任意指定,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只要家中没有夫人正室的,皆可以作为她的候选夫婿。

这等荣耀,这等机遇,对于这些闺阁女子来说自然是难得的了,是以,今晚来的女孩子们个个表现欲极强,纷纷想把自己最出彩的一面展现出来。

苏苏落座之后,便又有一妙龄女子上台,自弹自唱一首《醉鸳鸯》,词曲欢快,配上女子清丽的歌喉,倒也有几分吸引人之处,但是与苏苏那惊艳的开场相比,显然逊色了不少,因此,席间渐渐的又热乎了起来,谈笑声不绝于耳。

孙芸芸自苏苏一落座之后,双眸便又妒又羡的朝她身上瞟,言语之间多了几分冷嘲热讽,“哼,看不出呀,想不到苏妹妹竟然有这一手,着实令人刮目相看呢。看来,私底下没少花功夫吧?怪不得藏着掖着的,是怕我们学了去吗?”

“姐姐说的什么话?苏苏从小学舞,姐姐是知道的,往日姐姐跟前也切磋过,今儿个不过兴致一来,就跳了这个,好与不好,反正都这样了,苏苏并不想以艺侍人。”苏苏突然板了脸一本正经道,哼,孙芸芸这女人就是羡慕嫉妒恨,可那又怎样,实力就是实力,她苏苏才艺双绝,又岂是孙芸芸这种出身行伍之家的女子能比的?

不由得,苏苏脸上流露出一种轻蔑,语调一变,带着几分讥诮,“倒是姐姐,不知今儿个要表演什么呢?听说姐姐剑术不错,难道是想在这里舞个剑?不过,也不错,尽管王爷们个个身手了得,可是,有姐姐这样的花拳绣腿,摆个花架子什么的,想来应该也是有些看头的。”

“苏苏……”被苏苏道出心思,孙芸芸面色一沉,眼底怒意明显,没错,她出身行伍之家,爹爹是将军,重武轻文,而她自己对那些个琴棋书画什么的也是见着就烦,唱歌五音不全,舞蹈,身子太僵硬,有次更是被苏苏取笑说像是落水的鸭子乱扑通,从此,她便断了这些念头,可是,她剑术高超,绝非苏苏口中的花架子。

“哼,那我倒是要瞧瞧,王爷是喜欢我的花拳绣腿,还是喜欢妹妹的搔首弄姿?”孙芸芸冷哼一声,不服输的还击了回去,在她认为,她跟苏苏不过半斤八两而已,澜王爷有了叶纤纤,她们想都别想,而逸王爷也是谁都能看的出来,同样情系叶纤纤,所以,对她们二人只怕不相伯仲,而轩王爷……哼,纵横花丛这么多年,见惯了苏苏这样的女子,说不定对她孙芸芸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呢?

“哼,那咱们就走着瞧

。”她曼妙的舞姿竟然被说成搔首弄姿,苏苏气的牙根痒痒,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理会她。

孙芸芸也是瞪了她一眼,各自不相理会。

一旁的舒柔见了,亦是冷冷一笑,狗咬狗的状况,她是最乐意见到的了。

不过,今晚注定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场女人争夺征服男人的战争。

又一名女子表演完毕,还没来得及像众宾客谢礼,孙芸芸便一拍桌子,猛然起身,足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宛若一只轻盈的燕,翩然掠过累累荷叶,优雅落在高台中央。

“小女子孙芸芸也给各位舞一曲来助助兴。”哼,今天她就要让苏苏这眼睛长到头顶上的小贱人好好瞧瞧,她孙芸芸虽不是那娇滴滴的女人,但她也有她的手段和厉害。

说话间,她眼神微微一凛,腰中抽出一对碧青的鸳鸯剑来,夜色下,带着几许豪情痛快淋漓的舞了起来。

悠扬的琴声适时荡漾开来,如高山,如流水,潺潺铮铮,女子身材婀娜,步履轻盈,那宝剑在她手上,便如同三尺白绫,柔的不能再柔,轻的不能再轻,偏偏却又寒光凌凌,像水一样至柔、至美、至刚。

虽然不至苏苏的仙媚之姿,却别有一番动人心魄、英姿飒爽的潇洒情怀。

观众中又是掌声不断,一名女子能舞出如此犀利的剑法着实让人钦佩不已。

苏苏见状,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

哼,孙芸芸这贱人说她私藏着,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只怕今日这一剑舞,是她最后的绝技了吧?为了男人,这孙芸芸果然也豁的出去。

舒柔见了,眼底闪过一丝寒芒,但到底还是不屑的撇撇嘴,哼,今晚可不是来比舞或者比武的,比的是征服男人,而征服男人靠的是什么?魅惑……要让男人见了恨不得扑上来,所以,她们跳的好唱的好舞的好,有什么用,能让男人心猿意马,那才是本事,如此,她便安下心来,等待着最后的出击

“姐姐也是有备而来呀,今晚这风头也算是赚足了呢。”孙芸芸一落座,苏苏嘲讽的声音便追了来。

“哼!”孙芸芸冷哼一声,径直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妹妹这是嫉妒了吗?呵,也真是有趣,我这花拳绣腿的,哪里能跟妹妹相比呢?妹妹这心眼也太小了点了吧。”说罢,偏过头,不再不理会她,气的苏苏一跺脚,扭头去看舒柔,见舒柔一直嘴角含笑,便没好气的问,“二小姐笑的好开心,看来对今晚也是势在必得了吧?”

“哼。”舒柔没所谓的笑笑,一手理了理鬓角的发丝,风情无限的反问,“难道苏小姐不是这样打算?”

苏苏一噎,脸色一沉,没好气哼道,“那是当然,不然来做什么?”好吧,大家来这里的目的都那么明显,她还有必要藏着掖着吗?

“呵,那就祝苏小姐好运了。”舒柔皮笑肉不笑的道。

“哼,”苏苏高傲的接受了,一面又问,“舒荷那女人呢?怎么没见着她?”

舒柔一顿,貌似今晚她也没见到那贱人,“不清楚。”

苏苏等人本能的环视了下四周,却发现每个桌子上都有人,却惟独没有舒荷的影子。

“切。”苏苏撇撇嘴,一脸轻蔑的冷笑,“该不是怕了不敢来了吧?”

“这个嘛?”若是以前,舒柔也会这样认为,可是,现在的舒荷,她会怕吗?她有些不确定了,不过,的确没有看到舒荷,她在哪儿呢?

“还用说吗?一定是没脸过来了,哼,她舒荷也太自不量力了,要姿色没姿色,要身段更没身段,就她,还想吸引男人?我看,吸引蛤蟆还差不多。”孙芸芸听到二人的谈话,忍不住也加入了进来。

“是哦,咯咯咯……就舒荷那模样,蛤蟆见了估计都得躲。”苏苏闻言,忍不住笑着附和,一想到舒荷身边站着一只蛤蟆,她就觉得有趣极了。

“哼。”舒柔倒没她那么幼稚,不过,她也希望舒荷最好不要来,那样的话,只怕她这辈子也翻不了身了。

而另一头,几个男人也有些纳闷,尤其是慕容景轩和慕容景逸

经过了昨夜,舒荷这小女人的身影便深深的烙在了慕容景轩的心里了,被她丢弃在街头之后,他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流浪狗的感觉,独自灰溜溜的回府,也是一夜辗转难眠,翻来覆去,脑海里竟全是她的样子,怒目而视、讥诮嘲讽、猥琐邪恶、纯真可爱……生动到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那么的清晰了然,他不禁有些糊涂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意起这小女人的?怎么对她突然间如此熟悉起来?

想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动心了,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心了。

慕容景轩一想到这个,唇角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想他北国六王爷,天生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多少绝色女子见了都要忍不住自惭形秽的,而他……这么多年,也更是瞧不上一个女人。

毕竟,女人不过是用来取乐的,瞧的顺眼的多玩两日,瞧不顺眼的,想近他身都难,可泱泱大国,寻的一个能瞧的上眼的女人还真难,毕竟,普天之下,能有几个女人能美的过他慕容景轩呢。

可是,说也奇怪,偏生外貌协会的他独独相中了舒荷这样的女人,姿色平平,身材平平,唯一能说的上来的优点,也就那一身娇嫩的肌肤和那一双澄澈干净的眸子了。

他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就被这女人吸引的,但是,不可否认的,他被吸引了,昨晚一别之后,他竟开始想念她了,很想很想。

所以,今晚,他一来就开始遍寻她的身影,想要告诉她他的想念,想要对她说,他并不是爱无能,不懂爱只是因为一直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他爱的女人罢了。

他很兴奋也很期待,宛若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在等待爱慕的女孩时那种急不可耐又抑制不住怦然心动的感觉。

可是……眼前女子无数,就是不见舒荷那一张清秀俏丽中带着三分邪气三分痞气的小脸,他,好失望,那女人,该不会不来的吧?难道那日她那样信誓旦旦说出来的话不过是一时气话?而事实上,她根本没那个胆子来比试?

台上的女人一个换了一个,始终不见舒荷的影子,慕容景轩的心一点点的灰了。

到底,是他看错了么?

那么,这些日子,她所表现出来的特别,究竟是为何?

真的是他看走了眼,而舒荷还是当日那个木讷柔弱的让人心烦的女子么?不,不是……

那个敢利用他,敢将他手背掐出血来,敢扇他巴掌,敢扬言毁他子孙根,更敢当面不屑他求爱的女子,怎么可能木讷柔弱?

可是,舒荷,你现在在哪儿?如果你今晚敢临阵脱逃,他发誓,今后定不会再瞧她一眼

一个临阵脱逃的女子并不值得他慕容景轩费心思,不是么?

而他身侧的慕容景逸,此刻却是戴着一枚银色面具,月色下,正泛着幽冷的光,具他自己说,是因为昨日吃了点海鲜不小心过敏了,所以……但事实怎样,众人都在心底怀疑,海鲜过敏?以前怎么没听说?不过,除了慕容景轩慕容景澜还有叶纤纤之外,便没有第四个人知道面具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慕容景逸心中到底愤懑不已,无缘无故的被人揍的像猪头,早上醒来照镜子,吓的他把镜子都摔碎了,那个……那个鼻青脸肿到看不出人形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他慕容景逸?

而且,最可恨的是,那人还将他丢进了四哥和叶纤纤的房中,还是趁他们亲热的时候,该死,该死啊……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为何他含糊不清的记忆中会有舒荷的影子,他依稀记得她说不喜欢他,还重重的扇了他一巴掌,然后,似乎就是坐在他身上,对着他俊美无匹的脸进行惨无人道的摧残。

可是,这怎么可能?一想到舒荷娇小纤弱的模样,慕容景逸心底就一次次的否定,但是越否定,那影像便越发清晰,越清晰他就越想否定,也许,他心中知道,他就是被舒荷给揍了,可男人的自尊心让他不愿承认罢了。

所以,他今晚一定得找舒荷问个清楚,不然憋在心里他非疯不可。

“澜。”叶纤纤今晚是坐在慕容景澜身边的,见台上表演的女子一个换了一个,但始终不见舒荷身影,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怎么不见舒小姐?”

慕容景澜也是奇怪,那女人该不会是迷路了吧?上次,在御花园门口遇见,就好像听说是迷路的

“不用管她,许是觉得没有胜算的希望,不来了呢。”慕容景澜随口道,其实吧,他心里很是矛盾,一方面他想看到舒荷,想看看今晚的她究竟有何不同,竟然那日那般嚣张的口出狂言,说要比试征服男人。可另一方面,他本能的觉得,若舒荷出现,定然又会带来一次震撼,而那种震撼,他不想被其他人瞧见,他只想将她私藏。

叶纤纤闻言,轻轻蹙眉,似是惋惜,“那样的话,就实在是太可惜了,倘若她能赢的话,说不定能让皇上赐一桩好姻缘呢,毕竟她……”

她抬眼看了看慕容景澜,欲言又止,但是,其中意思,慕容景澜自然明白,若舒荷能赢的话,就可以让皇上赐婚,这样她就可以嫁给想嫁的人了,包括自己,那样的话,她被弃的身份就会改变,未来的生活或许就不会那么艰难。

但是,此话由叶纤纤口里说出,他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厌恶,十分的不舒服起来,便没有回她,径直看高台之上的表演。

叶纤纤自讨了个没趣,也就抿抿唇,故作温婉优雅的样子,安静的坐在一旁看表演,心底却是幸灾乐祸的,舒荷最好永远都别出现才好!

——

夜色阑珊,秋夜的风带着丝丝的凉意不停的扫过她乌黑如云的发。

此刻,坐在树干上,舒荷微微扬着小脸,一脸惬意,遥远的天空透着一抹纯净的深蓝色,一弯明月缓缓穿梭云层,淡淡的清辉悄然洒下,静静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悠然惬意的晃荡着两条小细腿,神情似乎很愉悦,却又似乎有着几分伤感。

“唉,快中秋了呢!”她的脸上是挂着笑意的,但是那深邃的眸底却是忧伤的,中秋是个团圆的日子,可是,今年的中秋,舒家注定要少她一个了吧?哎,不知道爸妈知道她不见了会怎么样?还是说……那个舒荷穿到了她的身体里?

“什么中秋?”慕容景墨稍稍偏着头,一双墨玉般的水眸静静的望着她。

“中秋啊,就是每年农历的八月十五,俗称团圆节,在那一天里,一家人无论天南海北的,都希望能聚到一起来团聚的

。”舒荷淡淡一笑,声音里带着几抹愁绪。月是故乡明,人还是亲人好啊,纵然这里也有她牵挂的人,可是,到底还是放不下呀。

“姐姐想家了吗?”似乎感同身受她的忧伤一般,他墨色的瞳仁里突然翻滚着碧浪,一圈一圈的,在朦胧的月色下,泛着璀璨而迷离的光泽,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黯然的垂下了眸子,贝齿紧紧咬住唇瓣,然而,抑制不住的痛苦还是让他身子微微的颤抖。

舒荷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听他这样问,也就轻轻的哼了声,算作回应。

“是呀,姐想家了,太他妈的想了,这里我就没见过几个好人,唉。”她突然自嘲似的感叹了一声,唇角漾起一缕浅浅的笑,偏过头来就望见黯然垂首的慕容景墨,心,又是一动。

三千青丝飘然泄落在肩头,不时随着夜风轻轻舞动,黛眉如山,凤目剪水,俏鼻樱唇,肌肤赛雪,月光下泛着细柔光泽,无需只言片语,就这样安静的坐在你面前,便让人心动的无以复加。

不出意外的,舒荷的心口又跳动的比往常快了起来。

猛然咽了口口水,舒荷眼巴巴的望着他,愣愣的唤起了他的名字,“墨儿……”

“嗯?”他怔愣抬头,熠熠黑眸中泛着水样的光泽,宛若月光照水,泛着点点柔光,就那样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神情之间依稀带着几丝茫然,似乎还未从他刚才的情绪中反应过来。

舒荷的心被狠狠一撞,只觉得一股热流猛然涌上鼻端,她忙仰着头,深深呼吸,靠,不就个美男么,怎么一次两次的总想流鼻血?郁闷的哇!

“姐姐怎么了?”他担心的问,葱白如玉的手指竟然自动抚上她的鼻端,一本正经的道,“又要流血了吗?我看,姐姐还是去看下大夫比较好,就是上火也不能常常流血的呀。”

舒荷那个汗哇,姐不是上火好不好?拜托你能不能不要靠的那么近?害的她好想秦守呀。

“还不都是你害的?”她捂着鼻子,郁闷的嘟囔了一句,狠狠的睨了他一眼之后,便急忙收回视线,怕看了还想看。

果然,美男就像罂粟一样,看多了会上瘾呀。

“额?”慕容景墨微微一愣,密长的睫毛半垂下来,遮住了眼底那晶亮的笑意

“呼呼呼!”深呼吸三口之后,舒荷方平复情绪,转而方一本正经的对他道,“墨儿,你听好了,以后不许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

“什么眼神?”他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无辜,睫毛微翘,忽闪忽闪的,小鹿芭比似的,萌的人恨不能抱进怀里狠狠的**一番啊。

“呀呀呀……”舒荷忙别过脸去,忍住上前**的冲动,口里不停叫唤,“就是现在这样呀,不要再这样看我,不然……”

“不然怎样?”

低低柔柔的嗓音突然贴在耳边,温柔香甜的气息滚烫的洒进了脖子,舒荷本能的身子一僵,头一格一格的缓缓转动,就见慕容景墨这厮不知何时将头枕在了她的肩上,那双波光荡漾的黑眸流转着熠熠的华彩,正笑吟吟的望着她。

勾引啊,赤果果的勾引啊有木有?!

嗡——脑海里轰然有什么坍塌了,一股热血直冲脑海,舒荷果真脑子一热,架不住心底的那股冲动,竟然双臂一伸,猛然抱着慕容景墨,就在他微微嘟起的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只是,还没来得及品尝那抹芬芳,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重重的从树上掉了下去。

她害怕的闭紧了眼睛,在坠地的最后一刻,脑子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看吧,这就是你秦守的后果!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反倒一股好闻的气息将她包裹,如冬日寒梅,清香中带着几分冷冽,却又让人莫名欢喜,止不住的心动。

“姐姐,怎么如此不小心?”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声音,舒荷眼皮动了动,有些心虚的不敢睁开眼睛,此刻,窝在他怀里,小脸也是**辣的烫哇。

尼玛,刚才绝对不是yy呀,她是真的咬了他了,那芬芳柔嫩的感觉到现在还让她心口止不住的跳呢。

额——不过,她怎么没摔倒?

猛地,她睁开眼睛,却见慕容景墨抱着她,已然站在树下,被风吹落的树叶不时在半空中飞舞,如银月光下,宛若翩然起舞的蝶

“你?你怎么下来了?还有,你怎么抱的我?”舒荷不由疑惑,明明是她先掉下来?可他怎么接的住她呢?难道他也会功夫?不会吧,这么娇滴滴的一个美男,也会功夫?那让她舒荷情何以堪呐?

慕容景墨一脸茫然,在舒荷的逼视下,最终只低着头诺诺的吐了一句话,“我也不知道。”

汗,他不知道?难不成又诡异了?

“我真不知道,刚才,见你掉下来,我一急,伸手拉你,然后就……就这样了。”他委屈的道,低着头,就像一个被人冤枉了的孩子,月光如水,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的打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剪影。

“好吧,你会功夫吗?”舒荷心一软,声音顷刻柔了许多。

慕容景墨摇摇头,面色却有点发白,似乎有些娇怯不胜,“姐姐,能先下来吗?”

额?舒荷这才意识到自个儿还在人家怀里,不觉耳根又是一阵发热,却仍强装镇静,一本正经的哼道,“可以,放我下来。”

慕容景墨忙放她下来,然后便揉了揉胳膊。

舒荷顿时满头黑线,她有那么重么?就抱那么一下下就不行了?哼。

看了看那头高台之上,又一名女子正在卖力的表演,舒荷知道时辰也不早了,便朝他道,“墨儿,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自己先回去可以吗?”

“姐姐是要去那边吗?”慕容景墨葱白玉指指向那处筵席的地方,神情之中带着几分落寞。

舒荷故意忽视他的情绪,淡淡哼了声,“嗯。”

“姐姐也要像她们一样,在那上面表演吗?”低低的声音里似乎有些颤抖,他紧咬唇瓣,似乎有着几分不乐意。

“墨儿,不许再咬自己。”舒荷猛然上前制止他的这种自虐行为,她发现这家伙只要一不开心,就会咬自己的嘴唇,有时甚至咬出血,该死,那么漂亮的唇呀,她刚刚想咬来着,可最终只轻轻的碰了一下而已,就那样她还自责坏了,可他自己这般不知道怜惜,可恶,早知道,她也咬了,她好想知道,这么漂亮性感的嘴唇咬下去会是怎样的感觉呢

额……呸呸呸,猛然意识到自己想法猥琐,舒荷心底猛然呸呸几声,将自己拉回到正常轨道上来。

“你不喜欢吗?”她幽幽的问,却目光有些躲闪,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嗯。”他轻轻点头,“她们是为了那些男人。”

啊?舒荷顿惊,抬眸看他幽怨的模样,干笑两声,“你,你知道呀?”这么纯净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竟然也知道男女这些事么?⊙﹏⊙b汗!

“你也是为了他们吗?”他不答反问,漂亮的眉宇之间竟然流露出一种让人心颤的霸气与凛冽。

舒荷一怔,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却见他眸光微闪,漂亮的小嘴微微一撅,顿时娇滴滴的握着她的手又撒起娇来,“姐姐,别去好吗?他们不是好人。”

嘿,原来是小家伙吃醋了呀。

舒荷心里一暖,忙拍拍他手,安抚道,“你放心,姐姐知道他们不是好人,所以,姐姐今晚就要教训他们一下。”

“教训?”他眸光一闪,似是了然,漂亮的眼底重又耀上孩子气的纯真笑意,“那姐姐不会动心么?”

“动心?屁,那些个男人,送给姐姐我也不要。”舒荷不屑的哼道。

“哦。”慕容景墨阴沉的脸色转瞬便拨开云雾见明月,笑容如斯灿烂,直夺日月之光华。

“姐姐要怎么教训呢?”他好奇的问,显得很兴奋的样子。

“这个嘛,你在这等着,等我办完了,再回来找你。”舒荷道。

“嗯,墨儿会等着姐姐回来。”慕容景墨笑意浅浅,乖巧的点头。

舒荷欣慰点头,唉,多好的男人呀,长的美是一回事,乖巧懂事又听话,却是最难得呀

她一边感叹着,一边朝御花园那边走去!

而此刻,那高台之上,舒柔正在上面表演秋千舞。

两根铁索各攀在荷塘两岸的树干之上,一根红绸悬空而下,而舒柔柔软灵动的身子便缠绕在那红绸之上,在空中翩然的旋转起舞,像是飞翔,像是步行,又像是耸立,又像是倾斜,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决不失法度,手眼法都应着鼓声。

今夜,她穿了一件蓝色的衣裙,夜色下,宛若一只惑人的蓝色妖姬,那微微上扬的眼角流露出张扬而妩媚的风情,而在舞蹈的同时,她妖娆有致的身段便被展现的淋漓尽致,让人看了血脉喷张。

“不要脸。”苏苏在底下忍不住骂了一句,穿的那么薄薄的一层衣衫,还将红绸缠身,关键部位突出的那么厉害,就只差没直接告诉人她的身体器官了。

“哼,她是在像人展示她身段多好吗?切,我看也未必,不就腰细了点,胸大了点吗?这要是在**,还不知道能不能经的起折腾呢。”孙芸芸也气的连这种粗俗的话也说了,这分明是在作弊,哼,穿了跟没穿一样,男人见了自然会垂涎欲滴的。

而另一边,叶纤纤双眸死死的盯着那方风情妖娆的舒柔,眼底滑过一抹嫉妒,没想到今晚还真是人才济济呢,平时,她倒是小看了这些女人了,然而,口里却是低低的赞叹。

“澜,她跳的好棒。”

慕容景澜淡淡一笑,对于舒柔那卖弄**的表演,他根本没多大兴趣,像这种货色,倾城色随便抓一个出来都要比她强,不过,寻常闺阁女子能有如此大胆,倒是有些让人意外呢。

叶纤纤见他不以为意,也便放了心,同时,心底很是庆幸,自己这一次的选择又对了。

男人们,即使再好色,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还是会表现的很绅士的,尤其是像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王子们贵族们,他们喜欢女人在******,但不见得喜欢她在人前如此?

所以,清纯如水的女子才是他们追求的目标,优雅如兰的女子才是他们的最爱,因为这样会突出他们的品味和高贵的气质。

哼,看来,舒柔这女人今夜注定得不偿失了,这种大尺度的表演尽管可以吸引男人的眼球,可是,她也不看看来的对象,这要是在青楼妓院,估计想要她的人能挤破头,可这是什么地方?皇宫呀,在座的男子不是皇子就是名门贵族子弟,即使有那方面的偏好,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要这种大胆豪放的女子,而且,过了今晚,……**妇这名号只怕也将追随于她了

时间如水,悄然流逝,很快,姑娘们的表演一个接一个的完了,而今晚的精彩绝对让宾客们过足了瘾。

叶纤纤就是在众人意兴阑珊之际,优雅的上了台。

她一向自视甚高,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之所以最后一个出场,无非是觉得自己够分量,是压轴的大腕罢了,她要让所有人惊艳,让他们看过她的表演之后,便将之前看到的那些弃之如敝履。

她有那个自信,所以,选择了这个时刻上了台,尽管此刻宾客们早已兴致缺缺,尽管台下一片喧闹,没人发现又有人上了台,即使发现了,也没太大兴趣。

然而,当如水的乐音半空中响起之时,底下的喧闹刹那间便静止了,人们不约而同的朝那高台之上望去,就见一白衣素净女子轻轻的荡漾在秋千架上,手抱琵琶,旁若无人的弹着,曲调优美动人,带着一丝哀婉,宛若情人间细细的低语,有着爱恋也有着惆怅,让人听着不觉沉醉其中。

天光云影,映衬水光湖色,玉影娉婷,轻敛远眺,神情专注。那如瀑长发,流泻腰际,风吹,发动,裙飞,含蓄典雅,温柔可人,千种风情万般怜爱系于发端。

一切都是那么柔美、婉约!

那女子凄美的侧影,在月夜中消融、消融……

直到一曲终了,人们心情仍旧久久不能平静,似乎都融进那忧伤哀婉的情境之中。

这首曲子名叫《长相思》,在北国很是流行,传说很久之前的北国,因为战乱,男子们都上了战场,而女子们留守家园,日日思君不见君,寂寞长夜,只能对月寄相思,那琵琶的旋律,便宛若女子那低低切切的思语。

而刚才,叶纤纤静坐在秋千之上,静静的弹着琵琶,神情哀婉唯美,几乎与月色相融,将那种思恋惆怅的情境很完美的展现了出来,让人们似乎跟着她一起陷入思念的哀伤之中

“叶姑娘果然不一样。”有人说了一句,接下来便是雷鸣般的掌声,叶纤纤在男人深情女人嫉妒的目光中,宛若高贵温婉的公主一般,优雅的下了台,而台下,慕容景澜和慕容景逸竟然不约而同的朝她伸出了手。

叶纤纤微微一愣,瞧着慕容景逸的神色有几分尴尬,但很快回过神来,很得体的朝他点点头,然后挽着慕容景澜的胳膊坐了回去。

慕容景逸讪讪的收回手,木木的坐下,唇角划过一抹自嘲的弧度,终究他是多余的那一个!而昨夜看到的那一幕再一次刺激着他的心,不由得,执起酒壶,猛的灌起了自己。

慕容景轩淡淡瞟了他一眼,小声哼笑,“自作自受!”然后,斜眼睨了眼一旁卿卿我我的慕容景澜和叶纤纤,冷然一笑,带着几分讥讽。

一旁的宇文青饮尽最后一杯酒,便冷峻的放下了杯子,今晚他喝了不少的酒,此刻,俊脸霞飞,双目绯红,俨然一副醉态。

尽管对这些女人们的扭扭捏捏没有半丝兴趣,他仍然等到了最后一刻,可是,最终还是失望了,眼看子时将近,那高台之上却并未出现他期盼的身影。

舒荷!自从上次宴会之后,他便认为她是不同的,然而……

唇角泛起一抹苦笑,都是女人,一样的俗不可耐,她舒荷,怎么可能不一样?是他期望太高了。

“皇后娘娘。”突然,坐席中,苏苏娇滴滴的童音响了起来,“小女子有话要说。”

那回廊之中一处独立的围屏之后,皇后声音幽幽响起,“说吧。”

“谢皇后娘娘。”苏苏福了福身,继而眼神微冷,缓缓说道,“皇后娘娘,今日之筵席,本是上次未完之续,而上次宴会上,舒家大小姐舒荷提议今天的比试,可是,子时将近,却迟迟不见她的身影,小女子心有疑惑,舒小姐是有事不能来了吗?”

“这个……”皇后娘娘向旁边的宫女轻轻问道,“舒家大小姐可有在你这请假?”

那宫女摇摇头,“回娘娘,没有

。”

“本宫也不知晓,不过,既然子时未到,那么大家暂且等等。”皇后慢条斯理的道。

“若过了子时,舒荷还不见来,要怎么办?”苏苏追问道。

纱帘之后,皇后神色一暗,眸底闪过一丝寒意,区区小女子竟敢逼问起她来了?

“本宫自有主张。”冷冷淡淡的一句话,不怒自威,让苏苏一顿,嗖然惊觉自己太急切了些,忙道,“是。”

苏苏落座之后,议论之声却随之而起,男人们则稍显失望,而女人们则一个个目露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神色。

“果然是没种的贱人,那天瞧她说的信誓旦旦,还以为她多厉害呢?切~事到临头,还不是只能当缩头乌龟。”

“不当缩头乌龟能怎么着?那女人又丑又笨,能有什么拿的出手呢?就算她来,顶多也只是当当小丑,薄人一笑罢了,谁还真拿她当个玩意儿吗?”

“不过,皇后娘娘都发话来比试了,这事岂能当儿戏,她说不来就不来,哼,这次估计有的她好受的了,对了,你们说说,皇后娘娘会怎么惩罚她呢?”

“惩罚?关进天牢?”

“不,那样多无趣,依我看,还不如送进勾栏院呢,她不是自称能征服男人吗?那里的男人多,她想要多少都行,哈哈。”

“哼,想的好,别忘了,她可是舒家大小姐,皇后娘娘怎么着也会卖舒相一个面子的。”

“哼,那岂能这么便宜了她?咱们岂能被她当猴子耍?”

“猴子?呵,只怕也是只乐不思蜀的猴子吧?瞧你刚才一曲跳完了还舍不得下台,若不是她急着上去将你推下来,你还想继续一展歌喉吧?”

“哪有?都怪那小蹄子急的,害的我下台时差点摔了一跤。”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时辰快到了,我们就好好等着,到时候看皇后娘娘怎么处置,若她有意偏袒,咱们就一起联名起谏,定要让舒荷那贱人付出代价不可,哼

。”

“好好,就这么定了,看那贱人以后还敢嚣张?”

“嚣张?哼,只怕她从今以后再也没脸见人了,还敢嚣张?”

“就是,就是……”

……。

这边女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非议着舒荷,那厢,男人们听了,个个眉头紧皱。

不要以为不在一张桌子上,他们就听不到,事实上,他们都是武功了得的人,这听力自然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所以,纵然那些女人们自以为很小声了,而听在他们耳里却是真真切切的。

慕容景轩捏着酒杯的手一点点的收紧,好聒噪的女人,真该送去倾城色让隐那个变态好好调教一下。

而宇文清则是一脸铁青,早已听不下去了,径直起身,就要离开这污浊之地。

然而,刚离开座位,眼前突然一阵昏暗,周围的宫灯嗖然泯灭,耳边响起众人吃惊的呼声,就在他心头一跳,以为有危险情况之际,却猛然有几十只火把齐齐点燃,绚烂的火光刹那间将御花园上空照的透亮,与此同时,一阵节奏极其欢快的音乐响了起来,十几个少女宛若精灵一般突然不知从何处闯进了这片乐园,她们身穿贴身小衣,灯笼绸裤,露出一截小蛮腰,头戴面纱,只露出一双双漂亮的眼睛。

明黄色的衣衫缀着晶亮的锁片,浓艳的火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她们身姿婀娜,灵动有序,宛若一只只轻盈的小鹿,翩然起舞在这片花的海洋,那雪白的手臂缀满铃铛,就连手指也穿过铃铛手链,挥舞间,铃铛锁片摇摇直响,与竹笛,二胡,柳琴,手鼓奏响的音乐相互应和,奏出一曲充满力度与欢乐的乐章。

气氛陡然间升腾了起来!在场所有人的心似乎都被燃烧了起来,一双双眼睛充满迷恋的望着这群突然从天而降的精灵们。

不同于传统女装的广袖云衫,不同于北国女子的温婉纤柔,这一群美丽的精灵们浑身上下散发着神秘而又惑人的异域色彩,热情而奔放,宛若沙漠之中那迎风招展的向日葵。

她们跟着节拍,扭动着腰肢,在人们迷恋的眸光中缓缓聚到了一起,围成了一个圈儿,似乎是为遮挡什么,这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好奇,那群精灵们身后究竟是什么?

噢……沙里瓦

!噢……沙里瓦…

噢……嗬!……噢…嗬—噢…嗬!…

突然,一阵美妙的和音随着音乐响起,精灵们一个个散开,原先围着的圆圈中突然多了一位单腿跪地的少女,齐腰的黄色丝巾遮住了她的发,只露出贴着亮片的光洁额头和那双深邃迷人的大眼睛,随着美妙的音乐,她缓缓起身,无数芬芳的花瓣从她手指间纷纷扬扬的散落。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

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

是那潺潺的山泉山泉

众人一阵惊艳,纷纷伸长了脖子,想将她看个清楚,这时,却传来一道明媚甜美的歌声,宛若天籁,划过幽蓝的天空,穿过潺潺的流水,一声声传入众人的耳里,轻轻的拨弄着众人的心弦。

刹那间,胸臆间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欢喜,好似全身的每个细胞都要燃烧起来一般。

我像那戴着露珠的花瓣花瓣

甜甜地把你把你依恋依恋

……

女子洁白如玉的纤细手指轻捻面纱,扭动着腰肢,一边唱着歌儿一边带领着一群精灵们缓缓向宾客舞来。

她眉目含笑,双目含情,眸底闪烁着大胆而真率的光芒,如五彩的琉璃,绚烂夺目。

她腰肢纤细,灵动如蛇,贴身的小衣紧紧的裹着她,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微微露出的一截小蛮腰,皮肤白皙柔嫩,舞动间充满了柔韧性感的活力,腰腹间也缀满铃铛,露出可爱的肚脐,妩媚且惑人。

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

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噢……嗬

所有人都惊艳不已,一双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些缓缓舞到自己身边的精灵们,连呼吸都停滞了一般,生怕惊走了可爱的异域精灵们,直到……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是那的璀璨的星光星光

是那明媚的蓝天是那明媚的蓝天,

是那明媚的蓝天蓝天

少女略带羞涩的领着身后的姑娘们来至宾客的中间,热情的拉着他们的手,与他们深情歌唱着欢乐着,等宾客们激动地想要拉住她的时候,她那灵巧的身形却巧妙旋转,又如精灵一般逃开,转瞬又落在另一位宾客的跟前

就这样,美丽的少女和她的伙伴们跳遍了御花园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犹若在开一场盛大的焰火晚会,整个御花园都沉浸在美妙的歌声与欢快的舞蹈之中。

情绪陡然被调动了起来,人们难以自制的想跟着节拍一起舞动一起欢唱,之前被叶纤纤《长相思》浸染的哀伤情绪在这种欢快的氛围下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他们只想简单的歌唱简单的跳舞,简单的欢乐……

《天竺少女》与《长相思》都是表达爱情的歌曲,然而,《长相思》曲调哀伤委婉,像一位深闺少妇顾影自怜的忧伤,多少过于悲戚!

而《天竺少女》节奏极其欢快明朗,就像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在遇到爱慕的对象时,勇敢而大胆的表达爱意,虽然够直白,却丝毫没有矫情和做作之感,反倒只让人们觉得一派天真和烂漫!

爱情是美好的,初恋是美好的,而在这保守的年代,又有多少人敢于抛开成见抛开世俗……敢如此直接而坦白的告诉心爱的人: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是那的璀璨的星光星光

是那明媚的蓝天是那明媚的蓝天,

是那明媚的蓝天蓝天

又有谁能用这样纯粹的誓言来守护那一份纯爱:我愿用那充满着纯情的心愿,深深的把你爱怜爱怜

慕容景澜突然觉得心底涩涩的,眼前少女们欢快的歌唱,却让他莫名有些恍惚,曾经的某个时候,那个女人也曾温情脉脉的望着他,那深情的眼神几乎让他做好了一辈子的打算,然而,最终他还是放开了,放开了……

双眸轻轻的闭上,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想到舒荷而不是叶纤纤,难道他……

少女的芬芳突然贴近,他心口一紧,猛然睁开眼,就见少女领着她的伙伴们已然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衣衫单薄,这样近距离的贴近,他几乎能望见薄沙下她精致的锁骨还有那一方细腻娇嫩的肌肤。

她热情的像一团火,在她拉上他手的刹那,他似乎被烫了一下,喉咙一紧,那散发着少女的体香一点点侵袭鼻尖,心下一荡,手本能的就朝她的面纱掀去。

她就像一只热火的妖精,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将她捉住!

她弯眼一笑,带着十足的俏皮与风情,一个灵巧的旋转,薄薄面纱扫过他英俊的脸颊,留下一抹惑人的幽香。

就在他深深呼吸,以为她逃开的刹那,她却牟然回眸,朝他轻轻一眨眼,低低说了一句,“王爷,今夜的你好热情。”

慕容景澜顿时一窒,整个人有如雷劈一般当场惊住了,然而,转瞬之间,一股愤怒羞恼从心口突突的就烧了起来。

该死,她是舒荷,这女人竟然是舒荷?

她……竟然当着他的面跟全场的男人**?

他本能的起身,想要逮到这个妖精,叶纤纤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王爷,怎么了?”心底却是恨的要死,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妖妇,将全场男人的魂都勾去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她算是输了,而且输的是体无完肤。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少女,无疑是今晚的焦点,就连慕容景澜都忍不住想去拉她了么……

是呀,谁能拒绝这样一位天真美丽的少女?谁能拒绝这样纯真而又大胆的告白?谁能拒绝这样一份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美好?……

慕容景澜脸色铁青,幽深双眸宛若下了一层霜花,正死死盯住不远处的少女,此刻,她正和她的伙伴们围着宇文清那个大木头跳舞

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

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

此刻,宇文青根本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震撼?哦,不,远远不止震撼那么简单,深门大宅里长大的他,接触的女人不是贪慕虚荣就是争名夺利,甚至心狠手辣不输男子,手段残忍让其心颤,就在刚才,他还听到一群女人不怀好意的非议舒荷,呵,女人,在他心里早已被列为异类,这辈子他再也不想沾惹。

然而,这些突然从天而降的精灵们,她们热情的像火,浑身充满了天然的活力,没有扭扭捏捏,没有故作温婉,有的只是纯真,有的只是美好,那种从心灵深处散发出来的最本质的美好。

少女大胆的向他走近,双手拉起他的手,对他深情的唱着。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

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

是那潺潺的山泉山泉

心,牟然间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似乎有无数愉悦的因子在快乐的叫嚣着,宇文青双手一紧,本能反握住少女的手,心下已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无论你是谁,嫁给我!”

那少女俏皮一笑,灵活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反将他衣领一抓,将自己柔软的滚烫的身子贴了上去,唇对着他耳边轻轻的问了一句,“世子,你这是爱上我了吗?”

额!瞳孔嗖然睁大,宇文清极其震惊的望着眼前蒙着面纱风情又纯真的少女,刹那间脑海中一片空白,是她,竟然是她!

慕容景轩早已按捺不住了,这个女人勾搭了全场所有的男人,却惟独忘记了他,这让他又气又急。

是以,当舒荷一个漂亮的转身从宇文清那里离开时,他便如一头迅猛的豹子一般,突然从身后将她捉住

舒荷一惊,感觉到男人火热的气息,身子本能一僵,想要将他推开,却被他箍的更紧。

“小妖精,你还想去哪?”他似惩罚性的轻轻咬了下她小巧粉嫩的耳垂,声音低沉暗哑,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在他怀里转身,面对着他,舒荷不急不恼,依旧笑容如花,清澈双眸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双手轻轻触碰在他的胸口,继续唱着自己的歌儿,俨然和对待其他宾客一样。

慕容景轩心头涌起一股恼意,一低头,在她耳边恶狠狠的道,“你想爱恋谁?四哥吗?舒荷,你别忘了,他早抛弃了你。”

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

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

舒荷眼底快速闪过一丝讥诮的寒意,手指微动,身后的伙伴们便齐齐围来,将慕容景轩团团围住,而舒荷却邪恶的一耸眉,轻松脱身。

一个旋转,却正好从慕容景逸身边闪过,此刻,他正酒意正酣,一连窜的打击让他情绪糟糕透了。

舒荷的出场,让他着实惊艳了一番,她的美好她的纯真让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然而,越是美好的东西越让他心情烦躁,他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昨夜的一幕,抛开别的不说,叶纤纤那样不着寸缕坐在慕容景澜的腰上,那样……大胆,那样**……那惹火的场面就像一根毒刺,不停的扎在他的心上,让他痛都喊不出声来。

这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想象,他心目中纯洁美丽的仙女一夜间变成了深陷**的**,他不知该怎么办,尽管早已想到叶纤纤可能会和四哥怎么样,可是,想归想,亲眼见到了还是觉得根本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他心里痛极,脑子里乱极,他也企图忘记那一幕,可是,越想忘记却发现记的越是清楚,他觉得好脏,一切都好脏好脏。

脏,好脏!

他一边独自喝着闷酒,一边口里不停的喊着这两个字,直到一阵带着清香的风从身前掠过,他方带着几丝清醒,一抬眸,却见那宛若精灵般的女子从眼前闪过,本能的,他踉跄着追了出去

“不……要……走。”

舒荷回眸,就见一男子眼神痛楚的望着她,尽管戴着面具,可她还是认出了,这男人是慕容景逸!

她真的没有走,只静静的站在原地,一手捻着面纱,眉眼含笑,略带羞涩的望着他。

慕容景逸扔掉了手里的酒壶,脚步不稳的走上前,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如果你愿意,本王愿意娶你。”

他双眸泛红,似燃烧的火焰,就那样定定的望着她,深情中还夹杂着一分痛楚,让人几乎不忍怀疑他的真实性。

就连舒荷听了这句似真的不能再真的话后,也微微一愣。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那边眼刀子几乎要将自己凌迟的叶纤纤,如果不是因为他刚刚扔掉的酒壶,如果不是他满嘴的酒气……

她真的认为,这一次,他是真的。

可是,除了如果,到底,他还是醉话,疯话。

舒荷心底一阵嗤笑,这混蛋想女人想疯了吧,竟然接连两次找到要她,而且都是在喝醉了的情况下。

嘿,就是不知道,他若清醒了,知道自己跟最讨厌的女人求婚,会是怎样的心情?

她倒是有些好奇他那时的精彩反应了呢。

“今晚,你是第二个说要娶我的呢。”鲜白如玉的手轻轻抬起,缓缓的抚上了他的脸颊,舒荷眼底划过一丝狡黠,低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遗憾,“可是,你不会娶我的。”

“不,我娶你,只要你愿意。”这一次,他竟然将话说的异常的利索,也许,醉的并不厉害。

“是吗?”舒荷吃吃一笑,一手捻上自己的面纱,“如果说,我是你最讨厌的女人呢?你还执意要娶么?”

说话间,手指轻撩,面纱快速一揭,露出一张清丽中带着几分妩媚动人的面庞,那一双清澈双眸始终含着笑意,眼尾微微上挑,似邪似魅,就那样直直的盯着他

“你?”慕容景逸心底一震,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脑海中突然嗡嗡作响。

舒荷讥诮一笑,迅速将面纱戴起,“王爷,可还要娶我?”

“舒……荷?”一阵夜风吹来,慕容景逸大脑清醒了许多,却更加觉得头疼了,怎么回事?这女人竟然是舒荷?这么纯真可爱的女人竟然是舒荷?为什么?为什么……

一时间,舒荷的率真与叶纤纤的妖娆,不停的在他眼前闪啊闪啊,直刺的他眼睛发痛。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跟他想的一点也不一样?一定是装的,一定是舒荷那女人装的,她是想故意来迷惑自己?可是……

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那可爱的精灵早已不见,连带着那一群美丽的少女们在这御花园中消失不见。

不止是他,全场男人们都跟他一样,对这种场景似乎都有些措手不及,不仅手上空了,就连心底也好似空了一大块。

刚才……那样的欢乐,那样的少女,那样的精灵们……似乎不过是年少时一场美丽而纯真的梦。

谁人没有年少过,年少时谁人没有梦?

少女的倩影就这样深深的烙在了他们的脑海,烙进了他们的心底,融进了他们的骨髓……

“我要娶她!”愣在原地的宇文清,最先反应过来,便第一个向别院走去,舒荷,舒荷,等着我。

慕容景轩一愣,刚才被一帮美丽的少女拉着一起唱歌跳舞,让舒荷这小妖精从身边逃脱,让他真是恨的牙根痒痒,正想四处寻找她的身影时,宇文清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击的他眼前一黑。

“该死!”低咒一句,他足尖一点,忙施展轻功超过了宇文清,想第一个赶去舒荷的画舫。

而被叶纤纤缠住的慕容景澜,见这两个男人飞速赶往别院,当即明了怎么回事,也不顾叶纤纤双手缠着他的胳膊,径直用力将她甩开,还不等叶纤纤叫唤,人已经没了影子

今晚,绝对是让他震撼又耻辱的一晚,他的女人,他的舒荷,竟然当着他的面一一与其他男人们拉着手唱着歌跳着舞,这让他情何以堪?该死,她不是只爱着他的吗?她这样做是为什么?报复他的背信弃义?还是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寻一个如意郎君?

哼,不可能,有他慕容景澜在,她舒荷这辈子休想再嫁他人,要嫁,也只能嫁他!

眼前一阵风过,又一阵风过,慕容景逸一开始以为是眼花,但揉了下眼睛,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人影,而且都是齐齐向一个地方而去。

为了她么?

呵,舒荷,舒荷,今晚她一定得意了吧?自己竟然向她求婚了?

该死,他竟然向她求婚了。

可为什么当她揭开面纱时,他一点也不厌恶,一点也不反悔自己说过的话呢?相反,当她讥诮着问他是否还愿意娶时,他的心狠狠一震,差点脱口而出,愿意!

真的,他从来没想过在感情上去欺骗一个女人,可是,她却飘然而去,根本不等他的答复,也许,她根本就不想听他的答复吧。

苦涩一笑,偌大的御花园,男人们女人们不知何时都已经悄然离去,而他……突然间竟不知何去何从!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

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

是那潺潺的山泉山泉

耳边似乎又响起少女甜美明媚的歌声,慕容景逸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不可以,可是,脚步却不能自持的也向那别院走去。

本能的,他似乎不能忍受这个女人嫁与他人。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