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阑珊,锦园内,排成一排的画舫皆亮起了灯,晕黄的灯光下,美丽如斯的女子站在门口,美目盼兮

只是,一个又一个的男子从门前匆匆而过,却连一眼也未留下,一颗颗易碎的芳心片刻间如玻璃一般碎了一地一地的。

眼看着最偏僻最拐角那处舒荷的画舫前挤满了人,这厢女人们皆个个瞪红了眼,一张帕子在掌间几乎搓个粉碎。

怎么回事?那女人今晚明明没来,可为何这么多人还往她那里挤?

难道说,最后出场的异域女子便是舒荷?

不少人这时才想起这个,不免心中又是一阵嫉妒与怨恨!

“逸王爷!”突然,有人认出了正踉跄着走来的面具男人,凄迷的夜色下,他形单影只的身影显得落寞而孤单。

其余女子皆是一怔,忙整理衣衫梳理笑容,以最美的一面来面对这个唯一个没有去舒荷处的男人。

然而,慕容景逸仅是微微一顿,却并未停留,便步履不稳的向那人多的地方赶去。

顿时,一颗颗碎了一地的芳心又被人狠狠的撵上去踩了几脚,痛哇!

可是,凭什么?就连一直厌恶舒荷的逸王爷也会去她那里?今晚真是撞邪了么?还是那女人使了什么妖术迷住了所有男人?

几个女人忿忿的盯着慕容景逸,恨不能将他的后背烧成衣个火窟窿。

“逸!”突然一声低低的轻唤传来,他猛然一怔,回头,就见灯火阑珊处,叶纤纤一脸落寞的倚在一株海棠树下,一身素白的衣衫越发称的她面色苍白,形容憔悴。

慕容景逸心口狠狠一抽,很想将这个柔弱可怜的女人揽进怀里温柔抚慰,可是,当他刚要迈步之时,那不堪的一幕如闪电般狠狠的劈进脑海,让他脑子嗡嗡直响,整个人也有如雷劈,直接僵在当地,纵然有心,似乎也没有那个力气接近她。

“逸,”见他没有过来,叶纤纤又唤了一声,秀眉深锁,一双水眸氤氲着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想上前去找他,然而脚步刚要往前迈,身后便有一名宫女上前阻止

原来,为了公平起见,女子们只可在画舫周围一丈之处活动。

叶纤纤眼神一冷,一抹愤恨从眼底一闪而逝,哼,这些个狗奴才,等她哪天得势了非要好好的治治她们不可,敢拦她?不知道她是未来的四王妃吗?不知道她是宫里请来的神医吗?就连皇上对她都客客气气,何况这些下贱的宫女奴才?哼!

然而,此刻,当着慕容景逸的面,她终究不敢露出本性,只咬着唇,委屈万分的后退回去,没有再说一句话,只用一双充满无辜无助的眼神凄楚的望着慕容景逸。

慕容景逸顿时明了,看来,四哥这次没有留在叶纤纤处,想必也是去了舒荷那里吧?

呵,舒荷舒荷,你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连四哥都对你重新燃起了兴趣了呢。

面具下的脸挂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他没有再看叶纤纤一眼,而是转身朝那处走去。

叶纤纤,终究是四哥的女人,不是吗?

纵然这模样让他看着心疼,可是终究轮不到他来怜惜的。

看着慕容景逸头也不回的走了,叶纤纤如遭雷击,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慕容景澜也就罢了,他到底是舒荷的前未婚夫,今晚舒荷那贱人当着他的面成了全场的焦点,这让他男人的自尊多少会受到点打击的,所以,他这次去找舒荷,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兴师问罪的。

可是,慕容景逸,这个男人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喜欢她的么?还记得在药王谷的时候,她救了他跟澜两个,每天给他们煎药送饭的,久而久之,她便感觉到了一双火热的目光总是追随着自己。

一开始她以为是慕容景澜,心中惊喜万分,因为这个俊美如斯又冷魅似冰的男人让她觉得好有吸引力,可是,当慕容景逸向自己表白的时候,她方知自己错了。

她哭了,委屈的哭了。

那一夜,她扑进慕容景澜的怀里,大声的告诉了他,她爱的人是他,如果他愿意要她,她就跟他走,如果不要,她就一辈子在这谷里,终生不嫁。

当时的他,并没有回复她,甚至没有看她,那双幽深的眸底有如一汪看不见底的泉,她看不透,就在她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点头了

那一刻,她孤寂多年的心终于开花了。

只是,不想慕容景澜还有个未婚妻,这让她一时间又嫉又恨,这个男人是她看上的,所以,她绝不允许有别的女人染指,哪怕是未婚妻也不行。

所以,她想尽了一切办法,尽管卑劣,可是,她义无反顾的用了,只为将舒荷这女人彻底的从慕容景澜心目中清除干净。

而这一切,无形中也多亏了慕容景逸的帮忙。

如果没有他死心塌地的为自己,那么多的破绽不会那么容易被掩盖。

每一次,只要她佯装受伤,这个男人准会第一时间冲过来保护她,然后替她出头,甚至不用她动手,舒荷就被折磨的体无完肤。

她,也乐于见到男人们为了她而羞辱惩罚另一个女人,尤其是这个女人还跟慕容景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渐渐的,她满足于这种众星捧月的生活,满足于看到其他女子皆低她一等嫉妒她的眼神,满足于男人们围着她转的感觉。

可是,最近一段日子,不知怎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了,尤其是今夜。

男人们不再围着她叶纤纤,而是一窝蜂的从她门前踏过,去往一个叫舒荷的女人那里。

心,有如刀绞啊。

被一个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女人打败,她不服,亦不甘呐!

看着叶纤纤神色阴冷的样子,舒柔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一早她就瞧不上这女人那惺惺作态的样子,自从上次被她出卖之后,她对这女人就再无一丝好感。

唇角一扬,讥讽的话便脱口而出,“哟,叶姑娘这是怎么了?不在画舫里陪澜王爷,倒一个人站在这里吹风?仔细着凉了,澜王爷可是会心疼的哦。”

叶纤纤冷冷的盯了她一眼,知她故意奚落,不免怒火中烧,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道,“二小姐不也一个人在这吹冷风吗?恐怕要担心着凉的是你吧?瞧你这身子单薄的,也不知道穿件衣服

。”

舒柔面色一白,怒道,“谁说本小姐没穿衣服了?”她不过穿的单薄穿的少了一点罢了。

“是么?舒小姐穿了衣服吗?”叶纤纤故意眯起眸子,仔细的上下打量着,眼底流露出鄙夷的神色,打量片刻后,方嬉笑道,“哟,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二小姐原来是穿了衣服的,不过,也都怪二小姐衣服穿的太少,这灯光太暗,叫人看了就跟没穿一样,呵,我劝二小姐还是赶紧进画舫里面去呢,不然叫人见了容易误会。我倒好说,可到时遇到不明就里的还以为二小姐不知廉耻,连衣服也不穿就想勾男人呢。”

从来不知道叶纤纤伶牙俐齿起来会如此毒舌,舒柔被气的小脸一片通红,一时间竟不知以何作对,狠狠的瞪了她半晌,方忍不住冷笑道,“哼,彼此彼此,在勾男人这方面,我跟叶姑娘顶多算是半斤八两罢了,就算不穿衣服怎么了?本姑娘再怎么不知廉耻,也不会站在这里想拉人家逸王爷上门呐,嘿,不过,可惜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逸王爷只怕现在在舒荷那里快活着呢。”

揭人揭短,今儿这两位算是都找到了对方的痛处,并且使劲的往上踩。

叶纤纤听罢她的一番话,脸色顷刻间青白交错,难看至极,咬了咬牙,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哼,舒柔这贱人,还不值得她浪费唇舌,刚才与她的一番言语,不过是因为心情实在太过糟糕,想找个人发泄罢了。

但要真与这种女人吵架,岂不是有失她叶纤纤的身份?

别过脸去,不再看舒柔一眼。

另一头,苏苏看了半天的好戏,这才娇滴滴的笑了出来,“哎哟,我说你们俩呀,人家舒荷那边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你们竟然还有闲功夫在这斗嘴?”

“哼,不斗嘴又能如何?人家叶姑娘想拉人都拉不到,何况咱们?”舒柔白了一眼苏苏,话却是对着纤纤说的,哼,平时装的跟圣女一样,总感觉比别人高一等似的,今儿个不还是跟她们一样,半个男人也不到她那里去么,哼。

孙芸芸见状,抿嘴而笑,一边也不忘奚落,“依我看啦,二小姐是没拉,若二小姐亲自出马,怎么着也会来个一个半个的吧,不看别的,就看二小姐如此单薄的站在冷风里,是个男人也得怜惜些个,不是么?”

“够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舒柔气愤的吼道,“哼,你们这就是嫉妒,嫉妒本小姐身材好,你们那叫吃不到葡萄硬说葡萄酸。”不过,话虽如此,却也敌不过别人那鄙夷的目光,当即命宫女进画舫给她拿了件披风出来。

“是吗?可是,葡萄本来就是酸的呀。”苏苏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满是无辜的说道,一面命人从画舫里端出一个果盘,将一窜葡萄拿出来,“不信,你们尝尝,真的是酸的呢。”

“苏苏。”舒柔气呼呼的瞪着她,一面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披风披在了身上,紧了紧衣衫,冷哼道,“你别得意,哼,有本事让男人们进你这里呀?就知道说风凉话罢了,是谁说过,要给舒荷颜色瞧的?现在,倒让人家把颜色给你瞧了。”

“我。”苏苏语结,小脸顿时阴了下来,手里的果盘往宫女手里一丢,厉声道,“哼,你看着吧,舒荷那贱人,本小姐迟早会好好教训她的。”

“是吗?我倒是拭目以待呢,不过,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是谁教训谁呢?”舒柔挑挑眉,一脸邪恶的出语挑拨。

“好了好了,别吵了。”孙芸芸到底年长一些,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内讧的时候。

“是她先招惹我的。”舒柔恨道。

“谁让你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谁又吃不到葡萄了?哼。”苏苏恼怒反问。

“够了,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总不能就这样傻等一夜,然后看着舒荷那贱人赢吧?”孙芸芸白了两人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急么,难道就坐等着输?

“不然要怎么办?”舒柔郁闷的问,反正她所有的招都使了,但轩王爷今晚却连一眼也未朝她这里看过。

苏苏也嘲讽的望着孙芸芸,那意思好像在说:你有办法?你有办法说呀,看你有多大能耐?

孙芸芸见这二人如此态度,不由得也有些恼了,“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才让大家在一起商量呀,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舒荷那女人赢不了?”

“赢不了?”叶纤纤这时低低一笑,细白手指指向那头,“你们瞧瞧,都打成这样了,还往里挤着呢,你们说她怎么能赢不了?”说罢,冷然的进了画舫,心,酸溜溜的,纵然不甘,可此刻也无能为力

其他几人这才惊觉,舒荷画舫那头的动静还真不小呢,原来是男人们在一起群殴起来了,至于为了什么不得而知,不过,定是与舒荷有关。

可恶,竟然挑唆着男人们为她打架,舒荷这贱人实在可恶呀!

这边几个站着的女人恨的牙都快咬碎了,恨不能飞身过去,告诉这帮愚蠢的男人们,干嘛为舒荷这样的女人打架?这边有的是女人,比她漂亮的,比她风情的,比她聪颖的,比她贤惠的,多的是,干嘛非要一棵树上掉死?

奈何,她们还未跳出范围一步,就被女官给叫了回来。

最后只能是眼看着那一群互殴的男人们,干着急!

而舒荷画舫里,为何会出现群殴的情况呢?

原因只有一个:舒荷,她不见了。

那么舒荷呢?这女人哪里去了?

有人以为是慕容景轩或者宇文清给私藏起来了,因为他两人是最先到这里的,但问了半天,两人一口否认,说是到了这里就没见到舒荷的影子,众人不信,因此一开始上来就朝慕容景轩和宇文清两人抡起了拳头。

但打着打着,也不知怎地,就混战成一团了,反正打死一个便少一个情敌,于是,在场的男人们便卯足了劲儿往对方身上抡。

如此,不消半个时辰,强势者便霸占了这画舫,弱势一点的直接被扔到了画舫外的草地上,有的直接晕菜,好一点的也是躺在那直哼哼的叫爹喊娘。

总之,看起来,有些凄惨!

男人的战争与女子比起来,的确要直接的多!

战争之后,舒荷画舫里的一张小桌边分别盘坐了四个男人,各自霸据一方

慕容景轩首先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迹,恶狠狠的瞪着宇文清,这小子敢揍他的脸,真是卑鄙。

宇文清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不要脸的男人,已经有过那么多女人了,还来这里瞎掺合啥?他宇文清好容易遇到一个对味的女人,这小子上来就抢,太可恨了,是可忍,夺妻之恨绝不可忍,哼,打你脸算便宜你了,下次直接废了你,看你还怎么去骗女人?

另一对,慕容景逸死死的盯着慕容景澜,面具下的脸看不出神色,但那双幽深的眸子荡漾着一股幽暗森冷的气息,让慕容景澜十分的反感起来。

哼,逸不是一直厌恶舒荷吗?那他现在来这里做什么?刚才打架的时候,他可一点也不含糊,那架势还真让人觉得是为了心爱的女人而决斗呢?

可恶,不要告诉他,逸也中了舒荷的毒?那样,他真的会忍不住想掐死他的。

空气异常沉闷,一种强大的气流隐隐在四人周围徘徊,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突然,碰的一声,慕容景轩一掌拍在了小桌上,怒道,“你们三个什么意思?本王早就撩过话,舒荷这女人是我的,可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想跟本王硬抢不成?”哼,一帮骗子,平时不都是对舒荷厌恶至极吗?怎么这时候都当宝贝似的抢了?难道那些不过是迷惑敌人的烟雾弹?

“本世子可没承认她是你的女人。”宇文清一脸冰冷的回道。

“那你们呢?”慕容景轩怒不可遏的质问慕容景澜和慕容景逸,“四哥,不要忘记,是你主动与舒荷退婚的,是你不要她的,而且,你已经有了叶纤纤,现在又来招惹舒荷,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混蛋吗?”

“还有,五哥,你不要告诉我,你也喜欢上了舒荷?你要是敢说这句话,为弟怕会忍不住想掐死你,难道你忘了不久之前你是怎么折磨她的吗?难道你忘了她身上的伤还有她哭着求饶的泪水了吗?”

“我……”慕容景逸一顿,心口有如堵了一块石头,闷闷的难受极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明明很讨厌舒荷的,可是,却偏偏不想她嫁给其他男人,他……明明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可偏偏脑子里想的却是她,他……此刻很痛苦很纠结

看到慕容景逸懊恼痛苦的垂下了头,慕容景轩又将视线盯向慕容景澜。

慕容景澜薄唇轻勾,扬起一抹淡然的笑,经过刚才的发泄,此刻,他的心情已然平静了许多,一双宛若深海般的眼眸,此刻宁静而深邃,还带着一抹刺眼的自信。

“六弟。”迎上慕容景轩质问的眼神,慕容景澜回答的不紧不慢,“没错,是我主动与舒荷退婚,是我先不要她,可是,没人规定,我就不能再要她,不是么?”

“你?”慕容景轩一惊,眼神陡然凶狠了起来,他就已经够不要脸了,可没想到四哥比他还不要脸。(汗哒哒的,果然,不要脸者一山更比一山高哇。)

“你还打算再要她?”宇文清被酒气晕染过的清冽双眸顷刻间变得有些杀气腾腾。

慕容景逸闻言,猛然抬眸,墨色眼底露出一丝惊讶,逐而讥诮一笑,“这件事四哥只怕还得跟纤纤商量一下的吧?”

慕容景澜迎着三人各异的目光,冷静道,“这件事本王自有主张!”

“主张?什么主张?你以为舒荷就会甘愿委身于你么?”慕容景轩不由为他的这种自大嗤笑起来,如果是以前,他这样说他还可以接受,可现在,他敢断定,若舒荷在场,定然是二话不说,直接照慕容景澜的脸上直接抡拳头,等揍成跟五哥一样的猪头脸之后,方踏上一脚,然后再恶狠狠的啐一口:让你y的自大,下次再敢自大,本姑娘见一次揍一次,直接将你揍成猪头三。

想到这儿,慕容景轩竟突然笑出了声,好期待舒荷能在哦,只是,那女人死哪儿去了?让他等的好生焦急哇。

“这个就不劳六弟费心了。”慕容景澜冷冷道,他眼底的讥诮他自是看的明白,舒荷的不一样,他更是清楚,但是,他慕容景澜对于想要得到的东西,向来有足够的耐心和手段,即便是舒荷变心了,他也不介意再让她变回来。

慕容景轩撇撇嘴,冷笑道,“费心?本王才没那么多心思管你的破事呢?本王只是关心荷儿罢了。”

“荷儿?”三个男人异口同声,眼神一致的朝他射来,该死,他竟然叫的那么亲昵,还荷儿?荷儿是他能叫的吗?

“切,懒的理你们,我等我的荷儿回来再与你们分辨

。”面对刀子般的眼神,慕容景轩异常淡定的躲开,随后歪到一处小榻上,慵懒的道。

我的荷儿?

三个男人从桌子边一跃而起直接扑向小榻,接下来便是对慕容景轩的一顿狂殴。

得瑟,叫你得瑟吧!荷儿也就罢了,还‘我的荷儿’,哼,荷儿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无耻无耻呀!

这边因为舒荷打的昏天暗地,而舒荷呢,全浑然不觉,舞蹈一结束,她便安排姐妹们出了宫,而她自己则来到了和慕容景墨事先约好的地方。

月夜静寂,点点繁星闪烁在幕布一般的夜空。

榕树下,那月白的身姿全身笼罩于月华之下,秀逸而挺拔,静美犹如仙子,月光如华,静静的落在他垂至腰际的墨发上,泛着淡薄的银光。

“墨儿。”没想到他竟真的乖乖等在这里,舒荷心头一喜,本能的轻轻的唤了声,声音很低,似乎是怕惊扰了这月夜中的仙子。

但他还是听见了,牟然回眸,在见到她的刹那,慕容景墨沉静的容颜上立刻展出一轮笑来,宛若繁花绽放,绚烂多姿,那漂亮的眼睛里也满是惊喜的光,闪着碎钻般的华彩,好似亿万颗星星同时苏醒闪烁一般。

舒荷愣在原地,不由得看的有些呆了,这样的男子,尼玛是真人不?

“姐姐,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他欣喜的向她奔来,激动的拉起她的手,却发现她小手冰凉,不由轻蹙眉头,忙脱下自己的袍子,一言不发的披在了她身上。

“不用,我不冷,呵呵。”舒荷傻乎乎的笑着,他的袍子很暖和,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清香,让她突然有种晕眩的感觉,也让她顿生几分迷恋,是以,客气话虽然这样说着,到底她还是没有将袍子还给他。

“让你等急了吧?”双手紧了紧他的袍子,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然而,细细听来,还是听的出,她的声音里好像压抑着一种微微的激动。

“嗯

。”他倒是老实的点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便猛然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舒荷一阵惊呼,“你干什么?”好端端的抱她,让人浮想联翩呀!耶,他不是抱不动她的吗?

他不语,只紧紧的抱着她来到一处假山石上,将她轻轻放下,随后,半蹲下身子,将她的一双赤足握在了掌心。

被那温热的感觉一包裹,舒荷本能一颤,只觉一股电流从脚心飞速窜遍了全身,整个人顿时石化,宛若僵硬的石雕。

“你,你,做,什么?”突然的,就觉得喉咙有些干燥,舒荷舔了舔唇,却发现连话也说不利索了,望着那一双葱白如玉的手在握着自己的一双小脚,顷刻间额头布满黑线,竟有一种暴殄天物之感。

“我,脚……脏。”她终于红着脸秀囧的哼着。

“嗯。”慕容景墨没有抬头,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清她的话,他只是轻轻的哼了声,一边掏出一枚锦帕,细细的温柔的替她擦去脚上的污渍。

舒荷本能想缩回脚,刚才跳舞时,她可是赤着脚的,所以,这脚上定然很脏,可他竟然用那么干净的帕子替她擦?那动作轻柔之极,宛若清风也如流水,就好像她是一块易碎的珍宝,不敢过多用力。

对于这发生的一切,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间不知如何,就那样傻傻的望着他,望着他,心口处,一如反常的跳的欢快……咚咚咚……之声有如擂鼓一般。

他的手绵软温热,很快,她冰凉的脚便觉得暖和起来,两人身子贴的很近,甚至于他身上淡淡的体香,她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味道就像午夜的紫罗兰,散发着幽香和神秘的气息。

牟地,她全身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夜风扫过,卷起片片落叶,半空中飞旋而落,竟若繁花漫天。

飘飘洒洒的落在襟上,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

“好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抬眸看向她,碧波涟涟的眸子里柔情缱绻。

舒荷一愣,在他的注视下,心陡然提了起来,一双清澈似泉的眸子氤氤氲氲,宛若迷途的小鹿一般,漾着无辜和迷惘,还有一丝让人心潮澎湃的紧张与期盼

如水的月光映着她光洁如玉的肌肤,泛着凝脂的白,颤颤薄翼的长睫犹如暗夜的蝶,令人无尽怜惜……

凤眸微眯,眸色一暗,突然的,他一手环住她的脖子,拉下她的头,唇便贴了上去。

她紧张的闭上了眼,气息相融的刹那,耳畔犹若无数烟花齐齐绽放,绚烂璀璨!

虽然只是轻轻的触碰,可是那芬芳柔软的触感却让舒荷小心肝颤啊颤的,尽管亲的是她的眼睛,让她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不过那也只是一瞬而已,因为那美好的感觉让她不禁畅想,若这双宛若花瓣一样美丽芬芳的唇瓣吻上自己的唇,那该是多么的美妙和性感呢?

不过,眼睛离嘴唇那么近,嘿嘿,眼睛都亲了,嘴唇还怕亲不到吗?

这厢舒荷无限邪恶眼泛桃花的yy着,而慕容景墨稍稍松开了她,一双略带棕色的眼眸依旧有着如泉水一般的清亮润泽,静静的凝视着她,眼波盈盈,波光流转,原本明美的双颊也浮起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好似蜜桃般柔嫩。

“姐姐,喜欢吗?”他突然出声,漂亮的薄唇也绽开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舒荷一顿,嗖然回过神来,迎面跌进他深邃的眸子,那里好似星光落满,璀璨迷离,炫目的夺人心魂,微佻的眼尾,映着俏皮的笑意,竟是这般的邪魅无边。

那么片刻,舒荷的呼吸懵然停滞。

——

时间慢慢流淌,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的坐在假山石上,看了一夜的星星,没有说一句话,却有一种温暖的美好的感觉悄然在两人周围弥漫。

偏过头,看着慕容景墨枕在自己肩头的沉静睡颜,舒荷唇角噙起一抹温柔的笑,第一次,在这陌生的时空,她觉得心里没有那种彷徨无助的空洞感觉,不再觉得独在异世的孤寂与悲凉,相反,感觉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的陪伴,她很幸福

这个人不需言语,无需安慰,只需在她感觉到寂寞孤独冷的时候,能握着她的手静静的守护在她身边就好。

幸福,真的,此刻,她的心便被幸福涨的满满的。

眼底溢满温柔,舒荷小心翼翼的伸出了一只手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腰肢,将披在身上的袍子往他肩上搭了搭,感觉到他像小猫似的又往自己脖子里蹭了蹭,她抿着唇,笑意深浓。

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之后,便也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打算趁这黎明时分赶紧补个回笼觉。

这厢,她刚一闭眼,那厢,慕容景墨墨玉似的黑眸悄然睁开,眼底漾着一丝浓的化不开的舒缓温暖的笑意,一手轻抬,缓缓圈住她,紧紧的将她纤弱的身子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舒荷入睡极快,轻轻的哼了声,像一只贪睡的小猫咪一般,只在他胸口蹭了两蹭,便又窝在他怀里睡着了,而且睡的极香,似乎还做了一个甜甜的美梦,以至于在他怀里便咯咯的笑出声。

看她这般,慕容景墨绝色的容颜上也焕发了温柔似水的柔光,一缕初阳落下,仿佛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但很快,一阵嘈杂声传来,慕容景墨还来不及阻止,舒荷在他怀里惊醒。

“没事。”慕容景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慰着,但见舒荷挣扎着起身,一抹寒芒在眼底一闪而逝。

“我……”舒荷脸微微一热,没想到自己真睡着了,而且还窝在人家怀里,嘿,看来她果然具备秦守的潜质,就连睡着了也不忘吃人家豆腐⊙﹏⊙b汗!

“还早,再睡一会呢?”他的手还搁在她的肩上。

舒荷迟疑,但那边似乎动静又大了些,仔细一听,似乎宫中已经出动了侍卫在寻找自己?

找她?

舒荷先是一愣,转而一个激灵,哦,老天,她怎么光顾着美男,竟把那件事给忘了?皇后可是让她们表演完回画舫的。

“啊,该死

。”她低咒一声,慌忙起身。这下惨了,她一夜未归,估计她的画舫里一个鬼影子也没有吧,这下输的可是够惨烈了,嘿,到时候恐怕要被那些女人们嘲笑死了,哎……

“怎么了?”看她胡**发,一脸悲催的模样,慕容景墨也忙起身,顺便将自己身上的袍子又披到了她身上。

“我……”舒荷急的乱转,但看那边侍卫似乎正往这边赶来,忙推着慕容景墨走,“快,快走,别被他们发现了。”

然后,不容分说,一转身,飞快朝那些侍卫们奔去。

她走的太急,以至于慕容景墨喊了句什么,也没听清。

只是,等到跟着前来寻找的侍卫回画舫的时候,她突然一顿:耶,她刚才那么急着推慕容景墨走干什么?搞的就像跟他偷情,怕被人捉奸似的?

不过,猛一拍脑门,舒荷嘿嘿的笑了:可不,昨夜的她私会慕容景墨,不就像偷情么?嘿嘿,那感觉还真不赖呢。

“死女人,你这一夜跑哪儿去了?”正yy昨夜美好之际,不想一道恼怒的男声传来,还没看清是谁,舒荷的胳膊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抓住了。

“耶!你是……轩王爷?”看着眼前这鼻青脸肿的男人,舒荷眯眼仔细分辨着,最终不确定的问。

“不是本王还能是谁?”慕容景轩没好气的吼道,他在这里等了她一夜,这女人倒好,才不过几个时辰没见,竟然就认不出他了,真是可恶!(舒荷:切,被揍的猪头样,鬼能认得出呢。)

“舒荷!”

额,舒荷无辜的眨了眨眼,大清早的这家伙发什么疯?不过,他这脸是被谁揍的?

正准备问了,身边突然冒出三道身影,并且异口同声的唤了声“舒荷!”

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怒意,让舒荷本能一抖,再瞧这三人,脸上挂彩的程度一点也不比慕容景轩少,不由恶寒,“尼玛,有病是不是?大清早的没事化伤残妆来吓人呀?”

小手轻轻拍了拍心口,一开始看慕容景轩那模样,还以为是被人揍的呢,这下看到另外三个,她淡定了,敢情这几个男人无聊,化妆成这副残样想吓她呢,靠,她舒荷可不是吓大的,有种的就化吸血鬼呢,她倒是有点害怕那沾血的红唇

“你昨晚去哪儿了?”宇文清一把扯过慕容景轩,自己上前冷峻的质问,那神情就像怀疑自己的小妻子在外偷腥一般,让舒荷本能的眼角一抽,额头飘过三道黑线。

嘴角一扯,舒荷干笑两声,睨着他道,“帅哥,你是哪位?本小姐去哪,用的着向你汇报么?”真是,莫名其妙。

“你?”宇文清还没说完,慕容景澜一把又将舒荷扯到了自己这边,双眸死死的盯着她身上的袍子,眼神逐渐冷却,“你身上的袍子是谁的?”

该死,一夜未归,竟然还披了件男人的袍子回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昨夜,他们几个傻瓜一样苦等着她的时候,而她,这个天杀的女人却跟别的男人厮混去了。

慕容景逸面具后的双眸陡然一冷,“这是男人的衣服。”

慕容景轩和宇文清这才后知后觉的朝她身上瞄着,这本来就青紫的脸上越发好看了起来。

“你,你竟然跟别的男人鬼混,你?”慕容景轩俨然一副受伤的神情,哀嚎道,“你对不起我。”亏他为了她挨了好多拳,这脸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痛呢,该死,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

“无聊吧。”舒荷猛然推开慕容景澜,随后朝这几人扫了一眼,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不耐道,“拜托几位,要想找我麻烦,能不能先弄干净清爽点?一个个顶个猪头脸,很倒胃口的,好哇?”

语毕,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方一脸郁闷的走进画舫,丢下几个一脸茫然与愤怒的男人。

她说什么?猪头脸?

她竟然说北国最优秀最俊美的男人是猪头脸,这女人到底长没长眼睛?

几个男人恶狠狠的相识了一眼,但最终在彼此的眼中确实瞧到了自己恶心的样子,不由又是怒火中烧啊。

但是,这次却没有再打架,而是一个个竟然以飞一般的速度离开。

干什么?赶紧的收拾自己去呀

——

舒荷进到画舫之后,便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衫,轻巧而简洁,在这个略显萧瑟的深秋季节,倒显出一种别样的灵动与活力。

晌午时分,明媚的阳光照耀大地,御花园中到处飘着花香,还是在昨晚盛会的地方,皇上皇后亲临了。

舒荷与其他女子一起,每四人一桌被安排在花圃间的筵席上。

很快,皇后便让女官取出昨夜统计的数据,细细一瞧,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竟然——所有男子只为舒荷一人。

底下,舒荷低着头,旁若无人的磕着瓜子,耳边那些聒噪的讥讽,她早已听得麻木了,骂就骂吧,反正她也不会少一块肉,哼。

不过,她们都赢了,还对她这么不依不饶的,未免太失大女子风范了吧?

她这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摇头感慨,谁说古代女子就温良贤淑了?她遇见的可都是些毒舌哦。

而其他桌上,所有女子今日竟出奇的一致起来,嫉恨的目光竟唰唰的齐齐向她射来,宛若毒箭一般。

尼玛!舒荷终于受不了这些刀光剑影的,手中瓜子壳一扬,怒道,“再看,再看将尼玛眼珠子挖下来。”

“舒荷!”

一道女子声音,舒荷以为是哪个女人要叫板自己,不由环视四周,却发现,竟是那高台之上的女官,只听她用一种铿锵有力的声音继续喊道,“昨夜,胜出者:舒家大小姐舒荷。”

嘎!舒荷当即傻了眼,她没听错吧?胜出者舒荷?是她吗?她赢了?怎么会?她昨晚都没在画舫,还会有男人去吗?嘿,还真是奇了怪了?

“舒小姐,请。”那女官念完之后,对舒荷的方向投以一个大大的微笑。

舒荷当即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嘿嘿,胜出者嘛,能将叶纤纤等一干女子击败,证明她身上的女人魅力还是很大的嘛,哈哈

怪不得,自己一来,就有无数道杀人般的眼光在凌迟着她,无数恶语谩骂在摧残她的耳膜,原来是这个?

嘿,罢了,咱是胜出者,咱有大女子风范,咱不跟输不起的小女人们计较!

“来了!”舒荷一举手,随后屁颠屁颠的朝那台上一路小跑着上去,就像上小学时上领奖台的感觉一般,那劲头——十足的嚣张加二啊。

女人们顿时一头黑线,就这……男的们眼睛都被猪拱瞎了吧。

可是,男人们则一个个面含微笑,看吧,人家多自然,多么真多么纯,卿本佳人,何惧俗礼?他们喜爱的女人就是这般的与众不同!

舒荷一路蹬蹬蹬小跑到了高台之上,对着那漂亮的女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灿烂至极,一边还不忘握了握女官的手,激动的道:“谢谢,多谢支持,等会请姐姐吃饭哈。”

那女官面色一红,朝她点点头,微笑道,“舒小姐客气了。”一边好意提醒,“皇上皇后娘娘在此,舒小姐快快行礼吧。”

“嗯。”舒荷愉悦的答应了一声,转而朝皇后弯腰福了福身子,大声道,“小女子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汗,她本来想说什么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什么的,又怕这个朝代不时兴这个,所以话到口边又忙改了过去。

终于她这简单的行礼,而且还行反了的举动,众人又是一片唏嘘。

倒是皇后微微一笑,对她的失误有了接受的能力,只见她对着皇上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随后便望着舒荷,温和而端庄的道:“舒小姐,刚才本宫跟皇上商议了,既然你是这次比试的胜出者,那么,本宫说过的话会全部兑现。现在,你可以跟本宫说说,你是否有情投意合之男子?皇上会与你赐婚,而本宫还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哦。”

“赐婚?”舒荷眨巴了下眼睛,这是什么状况?不过,她倒是对皇后所说的那一份丰厚的嫁妆颇感兴趣。

“嗯。”皇后点点头,继续笑道,“不管你喜欢的是谁家男人,只要未娶妻者,本宫与皇上都可以为你指婚。”

“这样呀

。”怎么好端端的说到指婚呢?舒荷脑海中本能的想到了墨儿,想到了昨夜月下两人相互依偎的温馨,一时间差点脱口而出,但是,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墨儿,那个似仙似魅一般的精灵男人,迷一样的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让她时常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她的一场春梦。

无疑,对这个男人,她有些心动了。

可是,心动之外,她还有理智的。

能够在这皇宫来去自如的男人,怎可能普通?

能有这般气度与风华的男子,怎可能平庸?

昨夜,她多少次的想要问出口,但终究害怕得到失望的答案,而胆怯放弃了。

他,墨儿,是她来到这个世上,唯一觉得干净澄澈的人,在他面前,她的心很安宁,不会因为突然来到这陌生异世而惶恐慌乱,她用不着将自己伪装的像一只刺猬,逮谁扎谁,更不用时刻戒备着,怕受到伤害和羞辱。

见到他,她的心便会快乐,便会欢喜,喜欢他赖着自己的感觉,喜欢他深深的注视着她,说姐姐你的眼睛很漂亮,喜欢他用那么干净的帕子为她擦脚上的污渍,更喜欢他单纯的亲吻她的眼睛……

她喜欢与他现在这种单纯而温馨的关系,她害怕自己一说出来,什么美好的感觉都被破坏了。

因此上,话到嘴边却生生的被咽了回去,舒荷转而咧嘴一笑,没心没肺的样子,“皇后娘娘,能不能换点别的?”

“什么意思?”皇后一愣,似乎没有听明白。

而底下那些等待的男子更是一头雾水,内心更被焦急与不确定折磨着,舒荷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快点选一个得了,省的他们一个个悬着心掉着胆的。

“呵,是这样的,小女子并无中意的男子,所以,赐婚一事只怕要让皇上娘娘失望了。”舒荷平静的道,然而,这一句清浅无痕的话语却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的那一干男子们顿时一个个里外焦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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