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的点了点头,以前雪儿给我讲过,正因为如此我才注意观察我们的班主任,温老师的确很随和,但我始终还是不敢跟老师有过多的话语。

雪儿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接着说,“青春的冲动,用这种方式发泄戾气,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很纯洁的友情和义气,也只有在学生时代才看的到,等出入社会以后就是用成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了,等我成老婆婆的时候,这一定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美好的回忆”,那我的回忆呢?雪儿不让我参与进来的动机是什么我很清楚,也明白自己只是想呆在她身边,那样多少可以得到些须安慰,可惜事与愿违,她始终没有把我当一个平等的人来看待,始终还是觉得我是一个弱者,一个需要保护的人。

我的回忆除了雪儿留给我的寸寸伤痛还剩下什么呢?

“叶枫,一个人的性格与脾气,很多时候都是因为环境造成的,如果我当初不是经历那些,我想我的脾气也不会变得像今天一样的暴躁,其实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我出入社会之后还能不能改,正因为我经历过这些,所以我不想你也改变,就像现在这样做一个很平凡的人其实也是一种福气,你明不明白”?

“你怕我变的像战龙他们那样吗”?

“不光是那样,战龙,馒头他们那些是从小就打架打习惯了的,多少都还有些是非观念,像性格这么内向的惠,肥肥,猪猪,还有以前只顾着学习的红红她们,现在都已经被我们带坏了,很喜欢打架,但她们最起码还有自己的主见,不像你”,雪儿深深的凝视着我,“就像一张白纸,我很害怕你被带坏之后会迷失方向”。

我陷入了一片深思,她不让我打架,但如果我自己跟去,同学们会接纳我吗?面对那种场面,没有雪儿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应付?说保护她,我又该如何保护她呢?如果我的心起了变化却少了雪儿的提醒,那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是像战龙他们那样,易怒,暴躁?还是像雪儿这样,遇事才愤怒?

主见是个什么东西?似明白又好似不太明白,遇事总是左右矛盾顾及太多,是否就是缺乏主见的表现?

我朗朗的自语,低头很恳切的宽慰着雪儿,“你放心吧,我不会变的”。

“那就好”,她淡淡的轻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对我们打架的事这么感兴趣?纯粹为了看热闹?还是你的内心多少有些变化”?

我仔细想了想雪儿的话,她说的每一句都很有道理,如果我的内心真如她,如同学般所说如此纯洁的话,那为什么非要在这片纯洁的天地里添上一笔污秽?改变事物尚且如此困难,更何况是人心,虽然我的心在不经意间有些动摇,但还没有彻底沉沦。

她看出了我的激进,却看不出我的动机,我的内心一再的疼痛,雪儿的眼里始终没有我,我小声又小声的低语,“我很担心你”。

“什么”?她没听清楚的又问了一遍。

我默不做声的挽上了双膝,埋下了头。

早就明白我的心真正动摇的原因,原因并不是我也想去打架,并不是觉得只有打架才过瘾,更不是想像馒头他们那样风光,我唯一想踏进这片领域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看见雪儿受伤,就算反应迟钝不能帮她挡什么,最起码也能照顾她。

不知不觉我对她的爱恋已经深入到了理性中来,一直以为爱情是很感性的东西,原来就连理智也无法抗拒,想到此,我的思绪又转了回来,对了,雪儿还没有回答我之前问的问题,她总是这样能绕就绕。

“雪儿”,我轻呼了一声她的名字追问道,“中午我看见的那个男生,可以给我讲讲吗”,第一次这么大胆的,这么直接的,问有关我想知道的事情,真怕雪儿又闭口不答,或像之前那样绕了一个大圈,绕到不是我想起又被她忽悠过去。

“哦,那个”,雪儿看着我浅笑的说,“想听些什么”?

憋了半天,我终于憋出一句,“你想讲什么就讲什么吧”。

其实我真的很想问雪儿跟他是什么关系?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感情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她和那个高才生没有交往了吗?或是有交往现在已结束了吗?等等、等等一系列的问题,最后再加一句,‘你给我老实交代’。

可惜这些强硬的方式在她的面前却使不出来,刚才大胆的起了个头,现在又不敢继续追问内幕,我真是失败。

雪儿微笑的看向远方,“他叫吴墨,我一般都叫他小墨,我第一次看见他,是在上个学期接近期尾的时候,那时我们学校的男生正在诈他的钱,看见我来了,那几个男同学就走了,小墨对我说了声谢谢之后也走了,后来我在食堂执勤的时候,又看见那几个男同学,他们边指着我边窃窃私语,我就让抄手去探探怎么回事,抄手回来告诉我,那个叫小墨的男生在小的时候抽过脊髓,所以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他时常到我们学校来转悠,同学们见他好欺负就开始敲诈他”。

我抓住了重点,急忙问道,“那我们学校的这几个男同学在说你什么?是在说你坏话吗”?

“小墨时常在我们学校转悠,时常有同学欺负他都没有人管,但我却要管,这几个学长觉得我很特别”。

我看着雪儿,面露一丝微笑,雪儿的确很善良,此时我对小墨没有半分嫉妒,只有无限的同情,知道来学校会遇到坏学生,但还是爱来学校,也许这个叫小墨的男生真的很渴望上学,我忙问道“他多大呀?看他的样子,跟我们的年龄差不多”。

“只比我们大一岁”。

“然后呢?然后他现在每次来学校,你都在保护他吗”?

雪儿摇了摇头,“不是,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直到放假,开学,记得应该是开学的第二天,我跟微机班的珊珊去驾校散步,那天下着很大的雨,还没到驾校,珊珊就说冷,然后她就自己回去了,我只好一个人去散步,结果到了驾校里面,我看见几个男的正在殴打一个男生,那几个男的看见不远处的我便停了手,我只觉得这几个人很面熟,你猜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