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言连忙站了起来,苻子休见到她身形一晃,双脚忍不住动了动,身体却没有从**坐起来,而是眼睁睁的看着笙儿将柳千言搀扶着消失在了门外。

他又温言软语安慰了陈青鸾一会儿才转身回了寝房,岑煜早就候在了那儿,见到他过来,将一块粉色的帕子递给了他,“王爷,您要的东西!”

“拿去烧了吧!”苻子休淡淡的挥了挥手,转身进了房间。

昨日他让顾迁和在街市上买了一条帕子,然后在帕子上洒了一点白玉兰的香粉,交给陈青鸾的时候她欢天喜地的美了好久。

这灵感说起来还是跟着柳如依学的,那日她在衣袖里面下药,今日他便在帕子上洒香,春日里正是蜜蜂采蜜的季节,蜜蜂见到陈青鸾手里拿的粉色的帕子,再闻着帕子间的花的芳香,必定会被吸引过来。

所以他让碧株告诉柳千言自己去了哪儿,剩下的事情他认为柳千言的鬼点子那么多,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毫不犹豫的拿着用过的生肌膏过来倒打了一耙。

但他猜,最后柳千言会被陈青鸾连带着罚做一个月丫鬟的事情,她自己一定没有想到。

只是她今日竟然不反驳,闷声不响的接受了,到让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柳千言吃错什么药了么?

还是昨天晚上吓糊涂了?

“侧妃娘娘,你今日怎么如此沉得住气?”

关于这一点,连笙儿也忍不住称赞!

柳千言怏怏的任笙儿扶着,她受的打击太大,需要消化消化,甚至觉得自己一惯的认知仿佛都被刚刚那一刹那的领悟给刷新了个遍。

对,苻子休说的没错,他真的说对了,这么久以来她在府中相安无事,原来不是她有多倔强她有多正确,原来都是因为苻子休没有下定决心弄死她!

就比如这一次打板子,他若是诚心将她往死里打,她就不可能还活着!

柳千言突然觉得好可怕,生活在这个王府,她突然间觉得很恐怖。

仿佛每一个人,只要讨好了苻子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整死!

那么,她是不是也要跟其他所有的人一样那样去讨好他呢?

柳千言迷惑了!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该怎么办!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为以前的自己感到害怕,但,她又那么清楚的知道,她改不了,被人逼到无处可退,她知道的只有往前进!

两人回到雅沁阁,柳千言一声不响的上床睡下了,今日突然顿悟的事情太多,她必须要好好的消化消化,凉月哥哥也不在身边,她不能找任何人商量。

这一觉她睡的特别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又是新的一天,经过这几日的风风雨雨,柳千言仿佛一下子便懂得了许多。

她想了好些天,在身上的伤逐渐好起来的时候,终于明白自己以后该怎么做了!

苻子休说的对,在这王府里,只有讨好了他,才能让自己在别的人面前永远的立于不败之地!

她不想为了任何人来改变,可是如今,她只需要变着法子的和苻子休相处那便够了,她保证不惹到他,也保证在他惹到她的时候尽量压下自己的火气。

苻子休真厉害,连着教训了两个女人就让她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

柳千言深深的吸

‘看;、书网免费、上的水,他差一点以为她是故意的,不过,他一想到那日在王妃的寝宫,柳千言就是这样绘声绘色的演着戏,就一下子弄不清她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了!

“回房!”他嚯的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对柳千言说完,一个人背着手在前面走了一段,回头发现柳千言还在收桌子,不由的气的心口发疼,怎么是个如此没有眼力见儿的姑娘!

“快跟上!”苻子休无奈的叹气,“柳千言,本王叫你呐!”

“哦哦!”她也不生气,搞的乱七八糟的桌面也来不及收拾了,七手八脚的朝着苻子休追了过去。

梳成双髻的辫子随着奔跑随风飞舞,多了几抹脆生生的跳脱灵巧,苻子休走在前面,眼角余光瞥着柳千言跟在身后默默的走着,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开心来。

他就这样走着,装作漫不经心的观察着从后面跟过来的柳千言。

但这条路那么短,没一会儿就到了寝房。

“更衣!”苻子休摊开双臂背对着柳千言说。

他已经想好了要在这一个月之内充分合理的利用好柳千言,绝对不能浪费了这时光,所以他有碧株不用,专门使唤她。

“是!”柳千言也算恭敬,听到他的话以后就去找衣服,然后,苻子休摊开双臂站了半响也不见身后有动静,他正准备转过身去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

“王爷……这个衣服要怎么弄?”

柳千言低头鼓捣了一阵,实在分不清个子丑寅卯来,怎么男子的衣服比女子的还要复杂?

苻子休一阵气闷,转身见柳千言低垂着头认真的盯着手里的衣服,鼻尖沁出点点汗珠,低垂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很严肃认真的样子,突然又觉得好笑。

“真是笨,本王自己来吧。”他无奈的叹气,“等到你研究好了怎么穿,本王的袖子都要干了!”

那你早不自己穿?

柳千言撇了撇嘴,这话差一点儿脱口而出,不过想起之前来时曾经暗暗下的决心,悄悄的握了握拳。

忍住啊,忍住,柳千言!

坚持就成习惯,习惯就是胜利!

她睁着眼睛打算学学男子的衣服怎么穿,免得下一回又被苻子休取笑。

或许是目光太过炽烈,苻子休突然停下了动作,发现柳千言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呼吸一窒,皱眉道:“这么盯着男人看,成何体统?”

柳千言一点移开目光的意思都没有,“恬不知耻”的催促道:“王爷是千言的夫君,有什么看不得的,王爷,你快穿啊!”

苻子休的一颗心突然被这句话弄的莫名柔软起来,他眯着眸子隔着窗外透过来的阳光看向柳千言,细小尘埃飞舞,她睁着一双大而闪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