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那令人窒息的悲哀,和无法忍受的深重竟化开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做了yin森之意。目睹这一切变化的齐雪松,已经说不出话来。齐雪松心里也不禁泛起一种凄凉之意,又觉得寒飕飕的,甚至连那缥缈四散的血腥味中都仿佛带着种诡秘恐怖的死亡气息。

列雨钦站了起来,看也不看他的往门口走,齐雪松此刻只想逃,而且是不敢发出任何响动的这见了鬼的屋子。走到门口的列雨钦,才把手上那柄满是血污的剑扬了出手,也不见剑有什么气势便叮入了降龙堡正厅木柱里“夺”的一声。

次ri,阳光满地。

一队人马从西方而来,停在降龙堡门口,从车厢立下来一个年轻男子,斯斯文文的,他的眸子很黑很亮。他正是蜀中他们负责外务的正牌“星少爷”。唐星对降龙堡无人迎接颇感意外,他带着手下直接破门而入。

唐星对对唐门无礼的人、帮派,一向不留情面。

踏进降龙堡,一股血肉的腐味迎面而来,如此强烈得气味,令在刀口上舔血的唐门弟子也闻之yu呕。

满目都是四人,合着chun天的百花争艳、绿意畅怀,有着说不出的恐怖。唐星查看着每一具尸体的伤口,每个人都是一招毕命,没有多余的伤,或划破喉咙,或刺穿心脏不但干净利落而且准确有效。一剑刺出,算准了必可致命,就绝不再多用一分力,这是多么jing确的剑法,多么可怕!

唐星突然想起了传说中的第一剑客,南剑首。真有达到了这种境界的人,才能将剑上的力量控制得如此jing确,被杀的人尸身的僵硬与腐烂程度,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昨天死的,而且死在同一个人手上。放眼天下,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南剑首与剑无双而已。

跨进正厅,第一眼便看见被叮在木柱上的降龙堡堡主齐雪松,穿胸而过的剑钉在他身上,发出诡异的寒光,以齐雪松尸体双足立地来推断,他中剑时是被这剑上的推力带着钉上去的。看他脸上仓惶但没有恐惧的深sè,似乎连他本人也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剑。

地上还有5个人,亦是死在同一个手下,不过他们手边只有4件兵器,看武器的风格,齐雪松身上的剑似乎正是他们的兵器。“这5个人是蝴蝶流的。”唐星心中可以肯定,虽然他并不认识他们,却认得他们身上特殊的印记。这还是当初在唐二nǎinǎi的密卷里,看到唐大先生和玉蝴蝶约定中提到的绝密内容;因为玉蝴蝶答应不动唐门子弟,为了区分蝴蝶流杀手和其他偷袭者,蝴蝶曾说出本宗杀手在腋下处刺有一代表其名号的动物、植物。

“原来之前6处有少门主的消息,却在每次赶到之前遭人灭口,连一个目击者也没留下,原来是蝴蝶流的人先了一步。那么这次呢?所有的人都死在这里,不对,还少了一个人!——那个要我们辨认真假的少门主呢?”一ri之间,以一人之力杀尽降龙堡上上下下的作风还真是令人心有余悸,只是不知道凶手尸南剑首,还是少门主。唐星想到这里,马上传令下去,仔细搜查降龙堡,找出有可能是少门主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同时再派人,回禀唐二nǎinǎi,少门主应该已经现身了。

南剑首有如此的实力,也因为上次有份逼死列雨钦,当然不会让列雨钦顺顺利利的回蜀中唐门当少门主,他也有杀人的动机。只是以他那种级数的高手,该是不屑对降龙堡的喽啰动手吧?但若真是南剑首动的手,那少门主真是凶多吉少。

如果是少门主出的手,那他的武功jing进得实在太惊人了,但这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死在这里的蝴蝶流杀手的剑会插在降龙堡堡主齐雪松身上。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少门主为何沉寂了几个月,不见声息,突然又大大出手,一旦传出去,他辣手无情的名声将会比当ri的列雨钦更加厉害。

“‘星少爷’,降龙堡上下从正厅到大门,总共有三十一具尸体。后院、厨房记忆其他地方尚有二十五人。”一个颇为jing明的唐门弟子道,他们已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将降龙堡上下查了个明白。

那么这情形更明确了:凶手从降龙堡正厅直径走到门口,他只杀了阻止他,挡在他面前的人,算起来并不算噬血。神阻杀神,佛挡杀佛,这是一个身为顶极剑客的风骨。

“斩草除根,那二十五个活口不能留。”唐星下了命令,当他离开降龙堡的时候,这诺大的城堡已再无人气,简直就是一个坟场。身为一派的外务负责人,心狠手辣是必备的手段,在该冷血的时候,他绝不会有妇人之仁。即使剩下的二十五个人只是降龙堡的下人,什么也不知道,一直躲在无力没敢出来看。但是他们有二十五张嘴,如果乱说起话来,难免会牵连到少门主。而少门主的确也有可能是出手的人,在真相未明之前,他唐星绝不允许有控制之外的事发生。

三天后,列雨钦已回到了蜀中唐门。

这一切还多亏了蝴蝶流杀手的马车,马车上有一口水晶棺,棺里还有些药材,出身唐门的列雨钦只看了第一眼,他便知道这些昂贵的药材是防腐的。车是特别监工制造的马车,行起路来特别平稳的那种。四匹拉车的马是每个时辰可以走一百二十里的骏马。因为他们要尽快把“列雨钦”的尸体带回去给他们的主子鉴定。

列雨钦回到唐门的第一天,做的第一见事就是告诉所有的人——唐大先生已经归隐,自己接任唐门的大族长。唐二nǎinǎi支持,唐三nǎinǎi不反对,就这样列雨钦以唐云的名义成为了蜀中唐门的实权者。

然后,他修书一封,派唐峰送到青州西门山庄,亲交到山庄庄主西门文笛手上。

贵州,西门山庄。

满山的杜鹃已经开花了,西门文笛已见过唐峰,唐峰本就是唐门的高手之一,凭他在江湖中的名誉、地位,已够资格见西门文笛,何况他还有一封新任唐门族长给西门文笛的信。西门文笛是一位文武双全,风采照人的浊世佳公子,他年纪并不大,跟另外一些庄主,帮助的德高望重比起来显得很年轻。其实西门一族给世人的印象永远都是清新、年轻、高贵的;西门文笛也不例外,他也不过三十来岁,一副儒雅的样子。

唐峰坐在他的下首,信由小婢转交到西门文笛的手上。他拿过信并未打开,而是随手放在了大理石的桌子上。红sè的信皮非常显眼。西门文笛是个相当有教养的人,这信随时都可以看,他却不愿意冷落了唐峰。他正要和唐峰说话,唐峰似乎已经看了出来,他先西门文笛一步,抱拳道:“西门庄主,鄙上有交代,希望唐峰可以尽快带庄主的回复回唐门。”他已表达出要西门文笛先看信,且自己也不会多留一晚再走的意思。

“好。”西门文笛拆开信封,抽出一张淡紫sè的信,那特异的字迹看起来似飘逸重隐着风雷大气,赫然竟是唐大先生的手笔。信上只有短短几句话:

“闻君有断刃‘小雨风沙’,无心得之。昔七月初六,小儿失矣,实引为耻;今云儿新任本门之首,余闻君素雅达,望以此刃为贺,致交好无隙。余在此先行谢过。

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