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事尼姑约摸四十上下年纪,生着一张擅长骗人的脸,皮肤白晰,眉清目秀,谁知道暗地里却干着这样的勾当。()

她准备以沉默来对付凤来的追问,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凤来哪里会同她客气,唰唰几个耳光抽过去,抽得那尼姑两边脸血一样红。

“以为不说话就可以蒙混过关?看样子,不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你是不会开口的。”

凤来说着话,便从袖筒里掏出一把极其小巧,却也极其锋利的匕首。她拉掉匕首套,顺手将匕首挽了个花,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将这主事尼姑的一只耳朵给刮了下来。

主事尼姑一声惨叫,差点儿没晕过去,血哗的一下就顺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将她的衣裳浸湿。

她的双臂被绳索勒得紧紧的,所以动也没法动,人象个口袋似的,就倒了下来。

门外的尼姑们,听到屋内传来的惨叫声,都止不住全身象筛糠似的抖着。

凤来看着那主事尼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放心,死不了!你若是不说实话,我问你一遍,便从你身上刮下一点零碎,瞧你的匕首硬,还是你的嘴硬!”

她实在是怒气攻心:要不是因为自己心存不安,坚持守在福来窗外照看,此时的福来,已经被两个人渣给玷污了!

如果福来真的身怀有孕,生个不知爹爹是谁的野种下来,那胡氏与多宝的悲剧,不是又要在大姐身上重演吗?

姐夫方逸秋若是一直蒙在鼓里,那对他又是多么的不公平啊?

一想到这个,凤来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将眼前这主事尼姑给千刀万剐了才好

主事尼姑痛得嘴唇发白,张着嘴仿佛垂死的鱼一般。

“说,你是如何诱骗求子的妇人,坏她们的清白的?”凤来又将刚才的问话重复了一遍。

那主事尼姑咬紧牙关,一付宁死不屈的模样。

凤来一声冷笑:“哈,瞧你不出,还真有一身铮铮铁骨不成?看样子,你这只耳朵也是不想要?”

她说着话,一只手已经揪住了主事尼姑完好的耳朵,作势欲刮。

主事尼姑吓得魂飞魄散,晓得自己若不是招认,今个儿怕是要血溅当场,把这条命儿报销掉了。

就算说出来也是个死,总好过这样零零碎碎遭受折磨吧?

“割完了耳朵,你再不招认,我便问一声,切一根手指头;你有十根手指头,可让我问上十次;手指头切完了,还有脚指头。”

凤来不急不徐地说着,将手中的匕首在主事尼姑眼前晃了晃:“我这匕首削铁如泥,所以,削起手指头、脚指头来,还不是小菜一碟?一定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还是云龙起去年送她的生辰礼物。不但锋得异常,小巧可爱,匕首柄上还镶着珍贵的红蓝宝石,一看即知,价值不菲,因此凤来很是爱惜。

主事尼姑听完凤来的话,已经全身瘫软,恨不能立时便咬舌自尽了才好!

凤来乌黑晶亮的眸子一瞥,已经猜出了她的用意,当下拿匕首贴在她嘴边道:“你要敢咬牙自尽,我现在就拿匕首****你嘴里,将你一口牙齿全部撬光。”

主事尼姑一想到刮嘴撬牙之痛,便全身哆嗦地放弃掉了。

“我数三下,你不答,对不住,这只耳朵便拿去喂狗了

。”

“一……”

“二……”

还不待凤来三字出口,主事尼姑厉声道:“我说!”

凤来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冷冷地道:“说!若有半字虚言,我一定会让你体会一把凤凰涅的乐趣!“

主事尼姑猛地一震:凤凰涅?还不就是把她扔火里头啊!她可没本事涅,熟了倒是差不多!

想到这儿,主事尼姑老老实实的开腔了:“娘娘庙向来求子的妇人多,但灵验与否,却是,却是众说纷纭。我与庙里众人商议之后,这才想出了这招拯救世人之法。既能圆了无子妇人的心事,使得她们不至于犯七出之条;又让无数家庭圆满和谐,少了许多争吵纠纷,避免了家庭破碎……”

“呸!”凤来直接一口啐在了主事尼姑的脸上,拿手指着她的鼻子道:“照你的意思,你还是做了大好事了?你个颠倒黑白,不知廉耻的妖尼!”

她呼呼地喘了两口粗气,继续道:“你们的本意,难道不是为了疯狂敛财吗?为了钱,便可以用尽手段,坏人清白,让无辜的丈夫帮别人养野杂种!”

主事尼姑被凤来的一番话问得哑口无言,垂了头不作声。

“你给我姐喂了什么药?”凤来又是一声爆喝。

“就是,就是**药。药劲散了就没事的。”主事尼姑嗫嗫地回答。

“那两个人渣是从哪里弄来的?”凤来继续冷冷地追问。

“是花钱雇来的。”

”所有来求子的妇人,都由这两个家伙搞定?“

主事尼姑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顿住了。

凤来见状,手中小巧锋利的匕首又架上了主事尼姑的耳朵,轻轻一拉,只割破一道血痕而已,那主事尼姑却杀猪一般地叫起来:”我说啊我说啊

!“

凤来收回匕首,冷冽的目光落在主事尼姑的脸上。

主事尼姑额头有黄豆大的汗珠滴落,她声音颤抖说道:”每隔半年,就会换两个身强力壮,且面貌不错的年青男子。“

”那原来的两个人渣怎么处理?你们肯定不愿意走漏风声吧?“凤来一边猜测一边问。

虽然是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但夜夜换不同的女人**,也是相当耗费精力的事情吧?能坚持半年,就算不精尽人亡,身体必然大不如前,这便是主事尼姑要撤换的原因。

而换下来的人渣,若是嘴不稳,或者喝醉了酒乱说,便极有可能泄露机密。所以凤来觉得,主事尼姑怕是容不得他们活着离开的!

果然,那主事尼姑眼神闪烁,但迫于凤来的压力,还是不得不说:”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所以撤换下来的人,都被灭了口。“

凤来冷笑两声:狗咬狗罢了,有什么稀奇?

这个时候,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敲响,凤来不由得一惊:这夜半三更的,还有谁会来敲门?娘娘庙的尼姑们,都已经束手就擒了。

但她还是镇定心神,不慌不忙地走去把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从门缝里扔进来一封未封口的书信之后,便一闪身走远。

凤来见来人并无恶意,却还是小心为上,拿自己的裙摆缠在手上,拣起地上的信封,抽出内里的信囊,读了起来。

这封信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直接开始内容,大概的意思是:娘娘庙的所有尼姑,均是狼狈为奸,假借送子娘娘的名义,诱骗无子妇人留宿;暗中地花钱请来无赖,为无子妇人播种,以便得到丰厚的钱财,所以其罪可诛。

但若是真的宣扬出去的话,那些因求子而真的产子的妇人,便再无颜面在世间立足;她们所生的孩子,也会受到世人的唾弃以至于家庭破碎,分崩离析;而那些女人的丈夫,也会被人嘲笑为戴了绿帽子,白白帮人养杂种。

综上所述,宣扬出去,并不是件好事

。但尼姑们却是必须惩罚的;惟一的办法便是,制造娘娘庙失火的假相,将这伙妖尼统统烧死了事,也免得她们再为害人间。

凤来看到这里,虽然不知道这写信的人是谁,却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可是问题也来了:如果现在纵火的话,凤来和她的大姐福来,以及丫环秀菊,马车夫都在这儿;光是烧死了一众尼姑,自家这些人就有嫌疑啊!

她可不能把自家人给绕进去。

凤来心里一边嘀咕,一边继续看信。

信里接下来写道:你们只需要天亮时坐着自家车离开便好,一切后事,由他来料理。绝不连累你们。

凤来这才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这还差不多。

只是,她凭啥相信这个人啊?她都不知道这人是谁!

不过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应该是不存害人之心的吧?

从一开始的捉拿一众尼姑开始,到现在的出谋划策,凤来推测:这个人估计也是被尼姑陷害的家主之一。

此人通过秘密调查,掌握了尼姑犯罪谋财的真相,所以,才决定出手收拾那帮尼姑们。

巧合的是,凤来与福来恰在这时,来到娘娘庙;更巧的是,凤来也发现了娘娘庙的求子秘密。

于是,这个人便与凤来联手,将尼姑们置于死地。

这也能更好地解释:为啥此人不准备将娘娘庙的求子真相,公布出来,让那些尼姑们接受律法的制裁;而宁愿私下里解决。

问题是,凤来还接受了他的意见,认为不公布出来更好。

但她在想,一到天亮,自家人是可以早早离去。但接下来,那个人纵火烧庙,会不会引来什么麻烦呢?毕竟自家人下山,也有人赶早上山啊!

若是被不相干的人看见了,那岂不是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