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心古与周可为两个人把这一辈子所会的骂人话都颠三倒四骂了好几遍!

反正骂得声竭嗓哑,精疲力尽,口干舌燥,面红耳赤,却并没有个人上来劝上一劝,由得他们俩互相骂个痛快!

最后,俩人才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停了嘴。

毕竟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孟心古和周可为谁都不说话,间或拿眼光狠狠地剜对方一回,鼻孔里再哼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随着时间的流逝,孟心古和周可为越来越心慌意乱;越来越担惊受怕:自己这帮人都成了这付模样,也不晓得那云龙起还要怎么对付自己呢?

他们都是闯惯江湖的老油条,哪里会想不到无论是拉肚子,还是群蛇攻击,应该都是云公子和云少奶奶的手笔吧?

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就大家伙儿一起拉肚子了,然后那群蛇无缘无故就要咬他们啦

而不管人家要怎么对付自己,他们除了硬生生的受着,那是完完全全地没有还手之力啊!谁让他们连翻个身都做不到呢?

孟心古心里正发着愁呢,就听扑的一声,然后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他简直是羞愧欲死啊!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啦,就是把稀屎拉在了裤裆里,都没辙呀!

老天爷啊,快打个雷下来劈死他算了!这要是传出去,他只好一辈子戴着面具行走啦!

周可为本来还在幸灾乐祸地笑呢!没想到报应来得这样快,他在放了几个响屁之后,那儿也把不了关了,哗地一下飞流直下,顿时屋里的臭气更浓了!熏得他差点儿没呕出来。

干呕了两声,周可为发现,他什么都呕不出,因为他从早上开始,还什么都没吃呢!

现在早就晌午了吧?为啥也没人摆饭相请?甚至连端个茶送个水的人也没有?

他恐惧地想道:会不会就这样将他们活活饿死啊?

一想到短时间内死不了,却要被饥饿折磨成人干一样,再慢慢痛苦地死去,周可为便觉得无法承受,扯开嗓门鬼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我要见云公子啊!“

孟心古生怕落了后,也使劲嚷道:”我也要见云公子啊!见不了云公子,哪怕云少奶奶也行啊!“

两人一递一声地喊了半天,才来了个仆人打开门,随即便用手捂住了鼻子和嘴,不屑地说:”一个大师一个先生,怎么连个小屁孩也不如呀?这躺**就直接开拉了?“

羞得孟心古老脸通红,简直想打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才好!再看周可为,也被仆人这话噎得半晌回不过神来。

那仆人继续道:”就你们这付模样,还好意思见我家主人,见我家少奶奶?没的污了我家主人和少奶奶的眼睛和鼻子!“

孟心古硬着头皮道:”我这不是中了蛇毒,全身不遂吗?还麻烦你帮我擦洗,换套衣裳,再去请云公子或云少奶奶来见可好?放心,我不白劳动你,我有银子,我给你银子啊

!“

他的声音小心翼翼,卑微中带着央求,再加银子两个字,由不得仆人不动心。

”这么脏这么臭,要我来收拾,还得给你擦洗、换衣裳、换被褥床单,完了这衣裳、床单还得洗净晒干不是?所以,银子少了,谁干呐?“仆人鄙夷地看着孟心古道。

”没问题没问题,我给你一两银子,总成了吧?“孟心古自认为很大方、很豪爽地说。

做为一个仆人,哪怕是云龙起的仆人,一个月的工钱,最多也不过一两、二两的银子吧?这一下,他就给了仆人一两,还有啥不乐意的?

没想到仆人不屑地说:”一两银子您还是自个儿留着慢慢花吧!“竟是扭头要走的样子。

这仆人要是就这么走了,也不晓得啥时候才肯赏光再来看上一眼;再说了,他撒手不管了,自己不得饿死呀?更何况想见云龙起的面也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孟心古急得不得了,连忙道:”小哥,那你要多少银子才肯帮我啊?我云游在外,身上带的银子并不多……“

”仆人才懒得听孟心古哭穷,不紧不慢伸出一根指头道:“十两银子。”

孟心古有心想讨价还价,可仆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便打消了他这个念头,点头如鸡啄米地说:“成成成,十两便十两!”

说着告诉仆人,自己的箱子是什么样,开箱子的钥匙在哪儿,银子搁在何处,交待清楚了,这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可怜巴巴地看着那仆人。

周可为生怕扔下他不管,于是忙不迭地也跟着孟心古喊仆人小哥,表示愿意花十两银子,享受与孟心古一样的待遇。

不过他比孟心古还考虑多一点,那就是求着仆人给开两付止泻药煎来喝,省得老是拉肚子。

为此,他又付出了十两银子的代价

孟心古那边又喊:“哎,我也要止泻药。小哥,我再添十两银子。老是弄脏衣裳被褥,搞得屋子臭哄哄的,小哥你也不愿意是不?万一云公子不待相请,便自个儿走了来,小哥你也脱不了干系啊!”

就这么着,那仆人一下子进帐四十两银子,才遂了孟心古和周可为的心愿,替他们收拾干净,抓了止泻药煎了,服侍他们喝下去,还特意熏起香来,免得屋子臭哄哄的难闻。

周可为心有余悸地问:“这是什么熏香啊?可千万别再把蛇群给招来啊!”

再被咬上那么一口,估计真的老命不保了吧?

那仆人摇头道:“蛇群逃逸,我在百万洲这么久,也就遇见昨儿一回。由此可见呐,大师和先生还真不一般人儿!”

孟心古和周可为大眼瞪小眼,心道:这是夸我们呢?还是损我们呢?

反正不管是夸还是损,俩人都不敢说什么。这要是得罪了他,就只有躺在**等死的份啦!

孟心古也不晓得他那四个徒弟此刻怎么样了。说是徒弟,其实也就是同伙罢了。

不过他这个当师傅的也不过如此,下面四个徒弟还能好到哪儿去呢?索性不问。

因为孟心古和周可为都动弹不得,就连吃个饭,也要仆人来喂,仆人自然是十分地不耐烦,拿勺子舀了,胡乱就往他们嘴里塞,恨不能撬开他们的嘴,直接拿饭菜倒进喉咙里了事才好!

孟心古和周可为却还不能埋怨,只能逆来顺受,说不出的郁闷,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活活气死。

到了第二日,云龙起才携了凤来过来,就那么站在屋子中央,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孟心古和周可为,嘴角满是讥讽的笑容。

是凤来先开的口:“两位,现在怕是能体会到一成我当初身受的苦楚吧?蛇毒缠身,本就痛苦不堪,可你们呢,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置人的性命于不顾,只晓得搜刮钱财,中饱私囊。如今,是得了报应么?”

孟心古和周可为都垂下了眼帘,不敢看凤来那乌黑晶亮的眼睛,以及云龙起冷若寒星的眸子

凤来继续道:“可惜啊可惜,孟大师不能为自己发功治疗,也没有奇药供你们饮用;所以,你们恐怕要一辈子这样躺在**,吃喝拉撒都要别人来侍候呢!”

云龙起伸手笼住凤来的肩头,轻描淡写地说:“既然是在我的秋水院出的事,我自然会负责到底的。所以孟大师和周先生只管放心在这儿住下来好了。我会嘱咐下人好好侍候你们两位的。至于你那几个徒弟,可就对不住啦!我会把他们弄去当肥料,总算是能起点作用,也省得背个废物的名声!”

周可为哭丧着脸对牢云龙起和凤来说:“我晓得我们罪大恶极,但求云公子和云少奶奶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饶了我们的狗命吧!无论云公子和云少奶奶提什么要求,我等绝不敢违抗!”

孟心古也跟着哀求道:”家中上有七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请云公子和云少奶奶让我等恢复原样,愿追随鞍前马后,随便驱使,再无异议。“

凤来冷笑着说:”你有几个老母啊?你老母不是死了吗?难道又被你发功救转了不成?你既有这样的本事,何不救自己一救,却要求我们呢?“

孟心古羞愧地道:”我原先那些话,是编出来骗你们的?“

云龙起背着双,凛然道:”那我又怎么知道你方才的话,不是在骗我们呢?“

孟心古急急分辨说:”不不不,我现在哪敢骗云公子和云少奶奶啊?我的性命都握在你们手里呢!难道我不想要命了不成?“

周可为也接在孟心古后面说:“此时我们说的话,再无一字虚言。否则的话,让我们当一辈子的废人好了!”

凤来去挽云龙起的胳膊,娇声说:“我们走,懒得听这俩个骗子废话。若将他们治得好了,不晓得要出去害多少人呢!”

云龙起嗯了一声,便向房门走去。

吓得孟心古和周可为齐声怪叫:“云公子,云少奶奶,求你们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不管要我们干什么,我们都应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