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呀,这么张狂!杨晓莲正低眉顺目的和“多嘴”炫耀女儿,才喘口气就被这嚣张的声音给打岔了,抬目一看,灰布土衣,灰乎乎的一老头,看衣服的质料就很差的样子,还敢狂言准备好嫁妆,你以为你是有钱人啊!再看看他身后跟着的愣头青似的年轻人,气不打一处来,霍的站起来,指着梁宏勇的鼻子,破口就骂:“一看就是穷酸鬼,也好意思打我宝贝女儿的主意,告诉你,我女儿有旺夫运,将来是要嫁给有钱人的,你看你,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够资格吗?我女儿将来嫁了有钱人,你孙儿去提鞋还差不多!”

蛮横的杨晓莲难得一次说出这等犀利的话来,够毒!够狠!

梁宏勇如同被羞辱般面色涨红,“你……无知夫人!我孙儿将来会是个有钱人!你女儿当个通房丫鬟都嫌不够格!”

二人围绕着“将来”开始对骂,还好只有他二人在战斗,并没有白草合担心的鸡飞狗跳,打坏新家具的情况出现,一干人等安静的欣赏着二人的口水大战,津津乐道,时不时的点一个赞,骂到最后,此二人皆气喘吁吁的趴在白草合漂亮的新沙发上,大眼瞪大眼,咬着牙,似乎开始新一轮的“内功”大战……

……

堂屋里战况火热朝天,院子里,把时间退回到白草合出堂屋门口时。

终于把二人解决了,白草合站到大门口等白梁氏的妹妹梁巧云的到来。

听奶奶说,她的这位妹妹过得不错,婆媳和气儿女孝顺,有个儿子还到镇上做了小生意,日子有滋有味,最重要的是在白草合的父亲过世后,他们一家人常常来看望白梁氏,每次来都带很多的大米,或给两个小钱接济祖孙俩。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面镜子,谁怎么对你,你也会怎么对她!

白草合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姨奶奶,却能从白梁氏谈到她的时候的激动神情中得知她在奶梁氏心里有多重要,白梁氏甚至不止一次的说过:要是没有这位姨奶奶,她们祖孙俩早就饿死冻死了,可见这位姨奶奶对她们的恩情多么的重!

翘首以盼,终于看到远远走来了一队人。

可是,姨奶奶不是很老了吗?怎么会是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三个孩子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白草合疑惑的思索着:难道是姨奶奶老了,走不动了,派她的儿子一家来的?

白草合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算了,姨奶奶走不动了,改日她合奶奶去看她吧!

姨奶奶的儿子是叫表叔叔吧,于是笑脸迎上去,“表叔叔、表婶婶你们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快进去坐坐吧。”

然后就见那女人的表情龟裂,错愕的盯了白草合十秒,不可思议的惊叫:“小草儿,我是你的娘!是怀胎十月把你生下的娘亲啊!”

白草合:“没有印象!”

完全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真没印象,这原主的娘亲刘淑芳在十二年前她的父亲过世后,仅仅三个月后就改嫁了,而这十二年来,改嫁到仅仅隔着一个村距离的她,从没有来看过白草合一眼!

能让她有什么印象!

她不是像小说里的那样带着记忆穿越的,她一点原主的记忆都没有,更别提有这位便宜娘亲的断片残影,假设的如果的想:即使她带着原主的记忆穿越,才牙牙学语的两岁小孩能记得什么,要刻苦铭心的也是刘淑芳狠绝的弃她而去的那一刻!

那位便宜娘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般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要不是她的丈夫张丰裕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就跌倒在地上了。

软在张丰裕怀里的刘淑芳一双汪汪泪眼紧紧的追着白草合,欲言又止,不说又心有不甘,一张被岁月侵蚀得皱纹斑斑的脸几经变化,最终像是做了某种巨大决定般,擦了擦眼睛,咬咬牙,深呼吸,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小草儿,我的女儿呀,你是在怪娘亲吗?娘好伤心啊,你不要怪我好不好,那时你还小不懂事,有些事你不懂,不是娘要弃你而去,实在是你的奶奶太狠毒了,我没有办法啊!你原谅娘好不好?”

白草合只觉得想一脚把她踹远点!

还嫌不够乱吗!

一个杨晓莲,一个梁宏勇,现在再来一个便宜娘!世界大战的节奏吗!

大婶,你抹辣椒水就抹呗,动作能隐秘些么!

真的要忏悔不是在她请进房酒人多口杂的时候,趁人多好做戏给别人看吗?

一缕冰寒的悲凉涌上心头,大约是原主那最后残留的记忆在戳着她,这位便宜娘当年的绝情抛弃对她的伤害有多深!

即使当年她还未开始有记忆,多年的受人欺辱的凄苦,多年没有娘亲守护的哀凉,也会偶尔的怨恨娘的绝决吧!

一个头也不回的弃两岁女儿而去,十二年都不曾来看仅一村之隔的女儿一眼的所谓娘亲,有何理由值得原谅!要她如何原谅!

一个不是真心真意请求原谅的的请求,让她如何原谅!

“请刘女士回去吧,白草合死了!”早就在她穿越的时候就死了!白草合垂下眼眸,面无表情,听不出喜悲。

刘淑芳惊叫声又起,“别胡说,今天是你进新房的大好日子呢,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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