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溪之把小桌子拿过来打开,放下托盘,递过一杯水,“漱漱口再吃。”

白草合左右看了看,这里没有卫生间啊,漱口水不会就吐在车厢里吧!不要,脏兮兮的。

“嗯,这里!”牛溪之递过一个大盘子。

白草合记起了好像看电视剧里,一些大户人家的主子漱口时丫鬟就在一旁伺候着,递毛巾的递毛巾,接水的接水,这才含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吐到牛溪之捧着的大盘子里。

“我这是享受到了五星级的伺候吗?”白草合调侃道,被牛神医伺候着,他的粉丝知道了不会把她给剁了吧!

“啥是五星级?”牛溪之不解的问道。

“就是最高级的待遇!”白草合说着又吐了一口水。

“那当然,放眼云空国,有谁能享受到我牛溪之得伺候!”就连他的母妃都没有过!

老太妃有她的贴身丫鬟伺候着,就算他偶尔的想照顾她,她都不舍的把他叫走,让丫鬟来做。

“哦?那我算是第一个客户咯,牛先生打个折呗!”

“好嘞!全程免费放送!”牛溪之笑着把盘子往外面送去,“本店包吃包住包帅哥,但是只对一个人开放!”

白草合很好奇为何牛溪之不下车去找个干净的店,而是缩在这狭窄的马车里。

“以后你就知道了,先吃饭!”

牛溪之捧起碗,夹了一块牛肉,“来……啊……”

白草合满头黑线,你以为是三岁小孩?还啊?要不要这么幼稚!

暗自腹诽着,嘴巴却是不由自主的张开,等着喂食,看他那耐心的样子,不由得想他以后会是一个超级奶爸吗?

白草合想象着牛溪之——一个俊逸不凡的大帅哥不厌其烦的拿着各种玩具、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对着一个又哭又闹的奶娃使劲儿哄,再拿着奶瓶喂孩子,那估计得让万千爱梦少女的冒红心泡泡的场景,情不自禁就笑了出来。

“小草儿你别急,我没伺候过人,以后会慢慢的熟练的!”牛溪之以为白草合笑他,忙解释道。

其实他的动作一点也不笨拙,反而她觉得很自然,就像他常常做这事一样,白草合故作吃醋道:“我看你熟练得很,是不是经常干这事!”

“冤枉啊!我只对你干过这事!”牛溪之赶忙的解释求饶。

只是,能不能一句简单的解释不要说得那么的令人浮想联翩,只对她干过这事?干过哪事啊!

可是白草合不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让牛溪之取笑她想歪,就笑道:“我在想以后你做超级奶爸的样子,一定帅呆了!”

“啊?啥是超级奶爸?真的帅吗?我一定努力的去做!”牛溪之又夹了一块牛肉。

白草合张开嘴巴,整个云空国,也就牛溪之这里能吃到牛肉,好久没有吃过牛肉了,虽然他们做的不是很好吃,却也可以让爱吃牛肉的她勉强可以解解馋。

等白草合细嚼慢咽的吞那快牛肉,才慢悠悠的解释道:“超级奶爸是很会带孩子的男人!”

牛溪之一愣,随即一抹炫丽的笑从嘴边蔓延开来,直至他那令万千少女神魂颠倒的脸笑成一朵得意的喇叭花,“小草儿是在想我在带我们孩子的事吗?只要小草儿你愿意生,我就愿意带!”

想象力丰富是件可怕的事情啊!白草合看着碗里的牛肉,不再说话,她想的事他在带孩子,他怎么就想到带的是两人的孩子去了,不过话说要是跟这男人生一个孩子的话,一定会是个很漂亮的孩子,基因就摆在那儿,在这个没有污染的世界里,想要发生基因突变的是不可能滴!

白草合不说话,牛溪之全当是默认了,那张薄薄的、殷红的唇就差咧到耳朵根去!

“影响美观!”白草合啐了他一口,好好的一张脸别笑残咯!

然而在牛溪之看来,她那恶寒的一啐却变成了小女人不好意思的娇嗔,更是抑制不住的甜到心里去。

若爱,就大声的说出来,让她知道你的心意,就像他,说出来后小草儿对他的态度整个人都变好了,他的追妻路向前迈进了很大的一步,何乐而不为!

若爱,就大声的说出来!

大概是睡了一觉休息好了,白草合的精神很好,把所有的饭菜吃完了,才扯过帕子擦擦嘴巴,靠在垫子上,用纤长的手指卷着帕子来玩。

艾玛!

牛就是牛!白草合这才注意到,雪白的帕子的一角用银色丝线绣着一只体积虽小却霸气十足的牛头!

“牛!”哼!

“到!”牛溪之一本正经。

白草合:“……”

她是随口说,这家伙,被他打败了!

“我说的是帕子上的那头牛!”

牛溪之嬉皮笑脸,“那头牛哪有你眼前的着头牛聪明伶俐,又讨人喜欢!”

“是讨无知少女的喜欢吧!”

“小草儿你是吃醋了?我太开心了!”牛溪之居然像个孩子般蹦了起来,然后一头撞在车厢顶上,发出一声哀嚎。

“浮躁!”白草合骂着,却还是问了句:“怎样,撞坏了没?”

“小草儿你放心,我还想做你说的那超级奶爸,撞不坏的!”

额!白草合怎么听这话有歧义,“我问的是脑袋!”

“我说的是脑袋!”牛溪之煞有介事道。

好吧!脑袋就脑袋!再说下去又得各种便宜都被他占了去,白草合摸摸他的头顶,还真长出一个大包,后脑勺被她推的长了一个,头顶上长一个,这下牛溪之就有两只角了,变成名副其实的牛了,不过是角的位置长偏了的牛!

白草合的小背包里有消肿的药水,那时因为生气他骗了她,没有给他擦,这下白草合认真的掏出小瓷瓶,倒了点药水在他的脑袋上细细的揉着,直到药水完全的被吸收,她才收回次瓷瓶。

“以后别毛毛躁躁的,我不喜欢不成熟的孩子!”

牛溪之心头大喜,小草儿是变相的说喜欢他成熟一点吗!

“吧唧!”那牛搂过白草合对着她那柔嫩的小脸就是一记唇印!

悲了个催!

白草合条件反射的推开他,没有防备的老牛伤上加伤,再次撞带包包还未消的后脑勺!

“小草儿……”牛溪之委屈的嘟着嘴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突袭!”她没有心理准备。

“没事,脑袋要经常敲敲,不然就生锈了!”牛溪之,你安慰人的话能正常点吗?你确定脑袋经常敲敲不会变傻子!

白草合无语的拿出小瓷瓶帮他擦后脑勺的包,要是人家老妈知道她把她儿子的脑袋弄的满头包,估计会跳起来骂,坚决的反对他们在一起吧!

……

约摸等到天色微沉,眼看着就要黑了的时候,车厢外面传来小八的声音,“主子,时间到!”

“嗯!”牛溪之的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温度,仿佛刚才对白草合各种耍贱的不是他。

“小草儿,我们走!”温温柔柔的声音。

靠!

牛溪之变脸的速度比变天还快!

刚刚对侍卫面无表情的他转眼就变得温柔似水,白草合甚至怀疑刚才是她的幻觉,他没有对侍卫说过话。

就在这时,小八的声音又在车厢外响起:“主子,人未到齐!”

“自领惩罚!”

是,白草合没听错,也没有出现幻觉,牛溪之在对侍卫说话时没有表情,没有温度。

然后再转眼,他的眼神可以掐出水来,“走,看戏去!”

燕家有毛戏可以看的,不是来虐贱人吗?

温暖的大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白草合被牛溪之拉着出了马车,天已经黑下来了。

今天是初十,大半个月亮挂在天边,借着朗朗月光,白草合打量起眼前的建筑来,朱红色的砖墙,金色的琉璃瓦,单从外面看气势恢宏,堪比皇宫,可想而知里面的金碧辉煌。

“走!”牛溪之大手一揽,抱住白草合的腰足尖点地,轻轻一跃就到了燕家的墙头上。

原来真的有轻功啊!

白草合一直以为他们古医世家的很多事情,譬如点穴术很神秘和不可思议,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轻功,只是不知道传了几代到了现代社会就失传了。

没有坐飞机,没有使用工具就跳上了墙头,这种感觉很新奇,白草合忘了她偷偷进入别人家看好戏的,张开双臂迎着风,深呼吸,“老牛,我在飞!”

牛溪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像个小女孩一样的白草合,原来在白草合那沉稳的性格下也会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牛溪之乐呵呵的笑着。

没关系,只要她愿意,他让她一辈子长不大又如何!

牛溪之挂起宠溺的笑,运足内力往对面的屋顶飞去,两座屋顶之间间隔有近十米,在云空国能用轻功自由的飞过去的人不上十个,牛溪之便是其中之一。

“飞咯——”白草合调皮的呼喊终于惊动了一帮护卫。

“有刺客!”

叫喊声四起,不消一会儿,火把子亮起,一堆的人带着兵器闻声而来。

牛溪之露出诡异的笑来,拥着白草合向更深的院子飞去。

“追!”

火把子如影随形的跟在后面,牛溪之很轻松的在屋顶上飞来飞去,然后在一座较小的屋顶上停下来,跳下院子里。

“这边!快追!”护卫的声音越来越近。

牛溪之把白草合裹进他的黑色披风里,一朵乌云的把月光掩盖,黑色的披风掩没在黑色的夜里。

“不是来看戏的吗?怎么变成了被护卫追击?”白草合小声问道。

“好戏才刚开始!”

第一次,白草合没有觉得被牛溪之占了便宜,乖乖的躲在他宽厚的臂膀下,她的身高刚好及他的肩,传说中最合适的恋人身高比例,他微微的低头就能吻到她的唇。

额,这男人能不能正经点,整天就记得她吃豆腐!可是她没有推开,而是任由着他的唇在她的唇瓣上蜻蜓点水似的点了一下。

“好戏开始了!”

牛溪之很满意白草合没有推开她,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踏着黑夜,牛溪之抱着白草合再次跃上墙头,这次白草合没有出声,能不惹麻烦尽量避免。

白草合低头望去,只见一个个火把子来到院子门前,为首的转了几圈派出一个人走开了。

看样子院子里住的人他得罪不起,派人去请更大的人物来呢!

“你做了什么?”白草合觉得光是他们这一次,燕家的人不可能会这么谨慎。

“没什么,就是每天夜里让小九到他们家的院子上面飞一圈。”牛溪之说得风轻云淡,好像在说今晚的月色不错,可是亲,到人家的院子上空飞啊!还是每天夜里,人家能不紧张么!

白草合突然就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真特么的恐怖,要是谁得罪了他,那还能有安宁之日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来了一个和燕玉儿有几分相像的中年男人,白草合估计这家伙应该是燕玉儿的爹了。

这就是这方郡府的郡守,燕玉儿的老爹燕财,名字俗到死,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白草合甚至怀疑能生出燕玉儿那样漂亮的女儿是不是他的种!

只见燕财来到院子的门前,开始敲门,“兰儿呀,是我快开门啊!”

然后就见院子的屋子里点燃了灯火,透过薄薄的窗户纸,能看到一个,哦不,是两个人影在晃动,看身形还是一男一女!

白草合有些明白牛溪之说的看好戏是什么了,这家伙要燕老爷亲自揭穿他头顶上的绿帽子是谁呢!

腹黑!

白草合猛然的想到她得罪了他无数次……她会不会在报复她,小说里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的吗,女主得罪了男主,然后男主就疯狂的追求女主,在得手后就把女主给甩了,把仇报了……

想着,白草合觉得牛溪之的怀抱也不是那么的温暖,甚至还透着丝丝的凉意。

不动声色的,白草合从牛溪之的怀中退出一点点的空隙。

再看燕财,拍了几次门后门还没开,就不耐烦的指挥人开始撞门。

屋里的人影还在慌乱中,白草合已经无心在观看了,她不喜欢到别人家来寻仇,而且燕玉儿和她也没有什么仇恨,要不是被牛溪之强拉来,她现在应该在家里研究她的新药,本以为在这个世界里得到了另一方的温暖,却不想是一方陷阱!

在乎则乱,越是在乎就越容易胡思乱想,好好的乱想个啥!

那方,牛溪紫也觉察到白草合的异常,大手一勾,把白草合重新圈进他的怀里,“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他越是温柔,听在白草合的耳朵里越是讽刺,现在温柔倍至的把她哄进他的手里,等到他玩腻了,在毫不留情的把他甩进地狱!

白草合冷冰冰的说道:“还没看好戏呢!走毛啊!”

牛溪之:“……”

刚刚不是还很开心的说飞咯?怎么突然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吃火药了?想来想去他都想不到哪里得罪了白草合啊!

“小草儿你哪里不舒服?”

白草合摇摇头,心里不舒服!

“是不是不喜欢看人家的破事?”

白草合还是摇摇头不说话,她能说是看破了你的破心思了吗?

她好不容易动心一次,结果换来的事被骗的结局吗?

抬目望天,黑不见底,像是她的心情般,被一只巨大的黑手抓的紧紧的,紧得她呼吸都不畅起来。

不经意间,原来她也爱上了他吗?不留神间,她已深爱了吗?

不然怎么会觉得痛!

原来爱情真的没有理智可言,她还以为只是稍稍的动了心,原来爱情的种子早就生了根,长成茂密的森林。

“小草儿,要是不喜欢看就回去吧,你的手好冰凉!”

牛溪之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间,却怎么也没有那种暖暖的感觉,而是觉得凉风吹到脖子上,好冷!

是注定了她要再孤单一辈子吗?

白草合没想过她也会有这么矫情的时候!

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伤劳什心啊!

白草合的自愈能力非常好,不爽的时候会想尽办法把阴暗的心情驱走,譬如吃!吃各种美味,或者拉一两个朋友出去唱k,眼下嘛,最合适的不过是虐小人,不来也来了,不虐虐燕玉儿再走岂不太苛待自己了!她们之间没有仇恨,燕玉儿找上门一次,你来我往,她也来一次,公平!

乌云慢慢的散开,清冷的月光渐渐的普照着大地,给这黑黝黝的四周带来一片光明。

接着那皎洁的月光,牛溪之看到白草合嘴角处那阴冷的笑容,暗暗一惊!小草儿怎么了!

刚才他就感觉到白草合的不对劲,现在他更肯定白草合有心事,是他强行把她拉来惹得她不愿意吗?可是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呀,是他不够努力吗?怎么有种小草儿离他更远了的感觉!

“小草儿?”牛溪之焦急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不是说要看好戏吗?我们走吧!”

要不是在墙头上,她早就挣脱他的束缚离开了,飞起来的感觉好,掉下去的时候却疼,她是极爱惜自己的人,自然不会做跳下去的事。

“再等等!”牛溪之总觉得小草儿怪怪的,不顾白草合的挣扎把她的脸扳过来对着他,“小草儿你到底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我现在一样好好的啊,不过是迫不及待的想到看好戏而已!”白草合尽量说得心平气和。

分明就是不开心,牛溪之没有点破,而是直接攫住她的唇吻了上去。

这厮动不动就占她的便宜!白草合想也不想膝盖往上一顶!

“嗷!”牛溪之一声哀嚎,卷着肚子掉下墙头,好在燕财带来的人都进了院子,院子里吵吵闹闹的,没有人注意到牛溪之掉到院子外的墙角下。

白草合一个人站在墙头,看着牛溪之掉下去,看着他痛苦的脸,莫名的,白草合有些后悔,这一切不过是她的猜测,可是没有经过审判和辩解就判了牛溪之死刑,是不是太残忍了点!而且好像小说里和电视剧里的那些报仇的男主最后都爱上了女主,然后在一起,会不会他们也是这种情况!

额,小草儿,你想多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缩水得实在厉害啊!

“老牛!”白草合一急,脱口而出。

“没事!”关键时刻,牛溪之摔在一个肉垫上,是躲在暗处的小九飞快的躺倒在地上,垫在牛溪之的身下,当了他的肉垫,才避免了一场粉碎性骨折的悲剧。

对不起!白草合都觉得她有些神经质了,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中的女人容易发神经?

小九不满甚至恨恨的瞪了白草合一眼,主子对她的特别好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感动吗,要是他离开了或者没有及时的接着主子,主子伤着了怎么是好!他追随主子多年,还没有见过有人能伤害到主子,而主子却屡次的折在白草合的手里,这让忠心耿耿的小九生气了!

“主子!你待她如宝,她却嫌你如草,你又……”

小九不满的嘟哝被牛溪之厉喝打断:“住嘴!”

他和她之间怎样轮不到一个侍卫来多嘴,牛溪之的俊脸黑沉沉的,是最近这段时间待他们太好了吗,一个下人也开始管祁他的事来!

“老牛你没事吧,我……”白草合不好意思说她发神经了。

“没事,你站住别动,我一会就上来。”牛溪之安慰白草合,尽管他不明白白草合为何情绪突变,但是他打定主意宠着她,就不会轻易的生她的气,让她担心。

过了一会儿,牛溪之的痛劲儿缓了过去,就跳上墙头把白草合搂住,蹲坐下来。

这时院子的动静闹得可大了,燕财对着他的侍妾大打出手,旁边的奸夫更是倒在地上,估计不死也差不多没气了,“这就是你说的好戏?”白草合道:“无聊!”

看人家戴绿帽子有啥好看的,还不如在家研究新药舒服。

“别急!再看看!”牛溪之胸有成竹,他设计的好戏怎么可能无聊!

“要是不能让我满意你赔我的新药!”白草合抬了抬眸子,今晚的月色真美!

微亮的苍穹里一轮明月高高的挂着,初十的月还没有圆,像是被某个贪吃的孩子咬了一口般缺了一个角的月饼,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孤傲美丽,像是一位美丽的公主般骄傲的散发出高贵清冷的气息。

情人美酒烂墙头,你侬我侬诗一首,可惜缺少了美酒,不然倒是个赏月的好时机。

“整个清心小筑都赔给你!”牛溪之拉了拉披风,把白草合娇小的身体裹了进去,冬日的夜月虽然美丽,冬日的夜却寒冷不已,小丫头的手儿都冰凉了,大手把她的小手包裹到掌心里,把暖暖的温度传递给她。

“老牛,我问你,你恨我吗?”

牛溪之一怔,白草合从不做莫名其妙的事,也不会问没头没脑的话,除非出了什么事。

“我为啥要恨你?”牛溪之不解,好看的俊脸皱成了包子,难道这就是小草儿刚才情绪不对的原因?

“第一次见面我就拿火烧粉毒你,让你经历了痛苦,第二次见面,我就把你踢都溪里,差点把你冻死,第三次也就是刚才我把你踢下墙头,险些害你送命,你就不怨我吗?”身为豪门出身的女孩,白草合不可能没有心机,可是唯一在爱情上,她不想用任何心计,人生在世在很多的场合虚伪已是不易,她不想连爱人之间都要算计,那还要这样的感情做什么!这也是她上辈子活到三十一都没有对象的原因之一,宁缺毋滥,她不会降低她的要求,找一个没有算计的男人实在太难!

牛溪之哭笑不得,就是为这个跟他闹别扭?

深黑的眸子直直的迎上白草合那探视的眼,一张绝美的颜是那么的坚毅,薄唇轻启,“从第一次被你下毒我就想,这是我上辈子的劫,说让我遇到了你,其实我可以避免被你踢进溪里,但是只要你愿意,当做洗个澡又如何,再说了,被踢下墙头是我活该,一时竟忘了在墙上,忘了你对我的戒备并没有完全的放下,就鲁莽的亲你!”

白草合听呆了,“可是每次遇到我你就倒霉事不断!”

“如果上天一定要用此方法来考验我对你的真心,那么我愿意!”牛溪之的眸子里盈满了深情,在莹白的月光的照射下发出熠熠的光辉。

如果上天一定要用此方法来考验我对你的真心,那么我愿意!

他的话仿佛一个复读机般在白草合耳边不断的重播,就像一颗石子投进湖里,在她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层层的水波,一圈圈的荡漾开来,宛如一朵巨大的莲花,高洁美丽!

白草合做了人生中最不要脸的事情!

抱起牛溪之的脖子就亲了上去,管他结局如何,她一个老女人还怕了他一个毛头小伙还不成!爱了就爱了,爱了就努力的争取试试看,如果连爱人的勇气都没有,那她又该如何追求幸福!

刚才小小的发疯也好,起码让她认清了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愫——她爱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爱!

牛溪之却是狂喜,要是摔一次跤能换白草合一个吻,那摔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他也愿意!

白草合笨拙的用那软软的唇轻轻的亲在牛溪之的薄唇上,接下来就不知怎么做了,牛溪之好笑的伸出舌头柔柔的抵在她的唇瓣上,撬开她的唇,汲取更多……

“唔——”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在墙头响起,小九默默的蹲到暗处的某个角落画圈圈,以后千万不要再说白草合的坏话了,刚刚他差点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院子内嘈杂,居然也没注意到墙头的人儿。

直到白草合感觉肺里的空气快要被压榨光了,牛溪之才放开她,软软的倚在牛溪之的怀里,白草合感叹:都说亲吻可以锻炼肺活量,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啊!

明明她会一点武功的,明明她已经把这具身体养得棒棒的,却还是肺活量不大,偏偏某人却气定神闲的搂着她,连气都不喘!气死她了,罪魁祸首!害的她像跑了一千米,累死人!

“呵呵……”牛溪之像只餍足的狮子般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

看得白草合好生脸红,这厮长得本就妖孽,还做这么魅惑的动作来诱惑她!

墙头上温度持续攀升,墙下院子里的战况也火热朝天,那侍妾奄奄一息,燕财也打累了,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你个贱人,我好吃好喝的供应着你,你……”

“啪——”燕财又是一巴掌往那侍妾的脸色招呼过去。

白草合见她可怜,心中不忍,便问道:“不会是你设计的吧?”

她虽然也会心狠手辣,但那都是在别人先挑衅她的情况下,因为一己之私的报复不明不白的去设计别人,她做不到。

牛溪之懂她的想法,“我不过是把燕财引过来而已,其他的都没有做。”

白草合安心了,这么说来那侍妾也是活该,没有那个男人愿意带绿帽子。

“你带我来不仅只是看这个吧!”看他张能坑害无数粉红少女的脸上那欠揍的笑容,白草合就不舒服,一个男生长得比女生还漂亮,还让不让她有活路了!

“你再等等!”牛溪之不急不缓的捏着白草合略微粗糙的手指,那是长时间劳作赋予的印记,是一个勤劳少女的辛勤徽章。

“装逼!”故作深沉!说说又不会掉一块肉,白草合嗔瞪他一眼,不在理会他,要是有一扎啤酒和一个烤肉摊就好了,喝着啤酒、吃着烤肉、赏赏月亮,再聊聊医学,人生一大惬意之事啊!

夜风冰寒,牛溪之把披风拢了拢,把那可人儿拢在一方小小的暖炉里。

院子里燕财也终于想起他的侍妾偷人一事被随行的护卫都知道了,赶紧恶狠狠得对一干人等吼:“今夜之事谁也不许乱说,否则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在大户人家里做事的人都有一套生存法则,护卫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连连称守口如瓶。

燕财派人把侍妾和那男人拖出去,一看就只要秘密的处决了,牛溪之抱着白草合悄悄的跟在后面,他的轻功很好,护卫竟然浑然不知被人跟踪,到了荒郊野岭正准备下手处理两个人时,小九突然出现把人救下了。

白草合不解,这牛溪之既然引来燕财,为何还要救下他们,她可不认为他是慈悲为怀。

牛溪之和白草合躲在暗处,听小九问:“夫人现在可愿意把证据交给我了?我家主子说了,只要弗恩愿意合作,保你二人远走高飞!”

然后是那侍妾微弱的声音,“好!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牛溪之解释道:“她曾是燕财最疼爱的侍妾,可是这两年被冷落了,就有了今夜之事,她曾偷偷的留下燕财收受贿赂和勾结土匪草菅人命的证据,小五找了她几次她都念旧情不肯交出,只要出此下册逼她就范了,这是最快那到燕财犯罪证据的方法了。”

“小五爷这么快就查到她身上有证据?”白草合惊诧,燕财四十出头就能混到郡守位置,为人肯定很谨慎,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的,小五能在短短几天就查到他的侍妾那儿,还真是厉害,再看看牛溪之,此人有装逼的资本,真是深藏不露,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吃饱了没事做的闲散王爷,或者是一个冷漠的医师,看来她该好好的了解他了。

“走,我们去燕府!”

……

燕财被气得不轻,此时正把十几个小妾都召集到大厅训话呢!既不能说出他被某侍妾带了绿帽子,又要震慑到这些小妾们,让她们不敢生异心,燕财的可谓是用尽了他能想到的词!

白草合和牛溪之再次回到燕府大门时,一队官兵已把燕府包围得水泄不通,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看到牛溪之立马过来行礼,“见过十五爷!”

牛溪之摆摆手,“起来吧,李将军客气了,应该是十五叨扰了离将军才是!”

“王爷言重了!”李将军是个军人,不亢不卑,却也为牛溪之的话受宠若惊。

“想必小八也跟将军说了,这次是我的私事,还希望将军……”

聪明人都知道后面的话了,李将军赶紧的接过话,“末将知道!”

“开始吧!”

李将军带人冲进燕府时燕财还在大厅里对着一堆的小妾训话,白草合想了想没有露面,而是坐在房顶上看着,燕家一定会垮,她知道就好,没必要下去讽刺一场,人们会永远记得在她落难是对她好的人和落井下石的人,她也没必要为自己多树一个敌人!虽然有人挑衅她不怕,不代表她要四处的惹事树敌!与人为善等于给自己留条后路,别把所有的路都走死了!

由于距离有些远,看得不是很详细,但是白草合知道燕家完了,是彻底的完了,因为最后李将军把燕财带走了,还有很多的涉案的小妾、以及他的儿子、账房都一并带走,剩下一些老弱妇孺哭的哭,叹的叹,燕玉儿在其中。

燕家垮了,白草合再也不用担心燕家会假公济私的派一万兵丁去白家村找事了,剩下的燕玉儿敢再去闹事,都不够她虐的!

“我要回去了!”时值凌晨,更深露重,白草合缩回马车里,对牛溪之说道,前晚上说了要帮族长挖药草的事耽误了,不能再拖了。

“燕家不会再去找你麻烦了,小草儿好像不高兴?”看白草合兴致缺缺,牛溪之的心揪到一起。

“算是吧!你说我本和他们无冤无仇,只为跟千寻开了一个玩笑就被燕玉儿当成了仇人,两次三番的跟我过不去,最后把一个燕家都搭进去了,这是为哪般?我本无意害人,偏偏不得不弄死她们!”

牛溪之知道白草合说的是杨晓莲和燕家的那些人,心疼的把她抱得紧紧的,“都是他们的错,若不是他们执着于心中的贪

痴而嫉妒、而伤害,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说到底是他们自己害了自己,和你没关系,你也不逼不得已才下的手,再说了,燕家的人若没有收受贿赂,没有做勾结土匪那些丧尽天良的事,也不会落得家毁人散,只能说他们自掘坟墓,你帮他们踹了一脚而已,而且他们早点的灭亡只会给老百姓带来利益而没有坏处,小草儿你还是为民除害了!”

“我知道这些,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白草合靠在牛溪之的胸前,感觉有些累,不管生在富贵人家还是穷人家里,不管是你愿不愿意,都逃脱不了算计与阴谋,何处有一方干净的乐土能她可以一心的钻研医术,不再卷进这纷扰是非中。

然而,就算不愿意也卷进来了,要么在战斗中灭亡,要么在战斗中成王,她的绝不要做灭亡的那一个,既然逃不开,那就战斗吧!

牛溪之在马车上铺了厚厚的毯子,“休息一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嗯!”

……

再醒来,白草合睡在她自己那宽大的**,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有些刺眼。

白草合伸了个懒腰爬起来,她记得昨晚她是在马车中睡着的,睡之前还想着帮老族长挖药的事。

出房间的时候牛溪之不在,白草合洗漱后来到小客堂,伍菱胥的丫鬟正在做饭,白草合随手拿起扫把扫院子,问了问躲在暗处的小六,“你家主子呢?”

“主子回去了,他说过两天会再来!”小六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说道:“白姑娘,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可是不讲出来有憋得慌!”

白草合放下扫把叉着腰,大男人啰里吧嗦的,“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