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整个世界都笼罩在甲型病毒sars的恐慌之中。漓园内,任是阮思姿喊破了喉咙也出不去。国内知名的医学专家在某人一个号令下坐着直升机纷纷来到了漓园,经过一次次的测试和诊断后,确定了她没事,某人紧拧的眉头这才微微舒展了些。

“迟漓宸,我要回去!”阮思姿刚走出房间,门外就有两个大汉伸手拦住了她,两人都不说话,却表明了不会放她走的意思。

“别逼我!”阮思姿看着这两个壮汉道。她动起手来可不一般,就怕待会不得已伤了人。

“大不了让他们消失就是了,用不着生气。”

阮思姿正打算动手,那个执意要软禁她的男人出现了,下身穿了休闲裤,外面穿了件睡袍,黝黑的发丝上还滴着晶莹水珠,让阴郁的脸庞在这黑夜中更加邪魅狂狷。他牵着御御走来,是该死的妖娆。醇厚的嗓音发出来却是毫无起伏,说的可谓是云淡风轻。

两个男人见到迟漓宸更是战战兢兢的俯首,他冷撇了眼过去,搂上她的纤腰,道,“魅影,给他们遣散费。”

阮思姿蓦然心头一缩,郑愕的看着这个男人,她知道,他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她安分罢了,倘若这两个人需要离开,那么她就是罪魁祸首

“先生,这……”两个雕塑一样的男人面临被遣散,终于开了口。他们又怎么晓得只因一个女人不爽,就要脱队呢。

“迟漓宸,你能不能别这样!”阮思姿抓着他的领口,昂着头绝傲的瞪他。

“我最喜欢你对我撒娇的样子了。”他勾手将她搂过,指腹从白嫩的脸颊轻轻摩裟而过,带着痴迷的色彩看着她。

什么嘛!她哪里是在撒娇,明明是在生气好不好?

阮思姿看到他眼中的迷恋,心里百味杂陈在交集。与他的三天日本之行她想忘也忘不掉,如果当时不是谦哥哥的电话其实打进来,她和他估计已经破了那道道德线了。

“我想他们应该很想留在你身边,你有那么忠心的员工应该高兴才对,能不能别赶他们走?”水眸流转,她征求道。既然他认为她是在撒娇,那就当她是吧,她从来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连累他人。

“怕别人说你是现代版的妲己?”手指轻轻插入她柔滑的发丝中,轻声细语。

“什么妲己,你没有商纣王的酒池肉林,我没有妲己的妩媚夺魄,说哪去了。”她撇撇嘴道。

险些被遣散的两个男人看到留下有望,两眼发亮,如同等待法官的最后判决。他们是从百来人之中选出来的保镖,以前一直在烽狼做事,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蒙老板宠召,真是太幸运了,要知道能待在老板身边做事,那可是所有人求之不得的事,光烽狼是老板一手创立就已经让他们敬佩的了,又能让如同空壳的皇亿在一夕之间恢复昔日的耀眼,这样有野心,有谋略的男人谁敢不服。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女人会是他未来的绊脚石咯。

“不!你比妲己更妩媚。”他的眸色越来越灼热,盯得阮思姿也好像全身发热了起来,放在他肩头的手轻轻使劲推开他。

是她的幻觉吗?为什么他不止眼神变深了,眸光也越来越热了,好像里面燃着一团火,好像……好像……在酒店、在漓园、在日本险些**的时候,他……他……

“你放开我啦

!”想到那方面的事,她的脸顿时通红,急于推开他。真不知道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有那种歹念。

“如果我不放你会怎样?咬我吗?”他知道她脸红了,他也知道她看懂了他的眼神,若不是怕伤害到她,他恐怕早就失控要了她了。

作为观众的两个男人咂舌不已,原来老板也会说这么逗趣的话?并不是天生的严峻如冰?然而,突然,中间一暗,原来是魅影站在了他们面前,一个眼神,他们就愧疚的低头赶紧退下去,魅影自然也识趣的退下了。

“你皮那么厚,咬你我都怕我的牙齿会掉。”阮思姿瞪着玩心大起的男人,倏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暗自纠结了下,冒起的念头还是付出行动了。

清眸收起愧疚之色,推拒的手突然一软,身子微微倾向那宽厚的胸膛,抬手按着额角,深深皱起了眉,痛苦的发出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闷哼。

迟漓宸见此状况,黑眸一沉,眼中的玩味变得严肃,他紧张的扶住她,温热的大掌取代了她的手,替她揉按,“头又疼了吗?”

“嗯。”阮思姿不敢直视他,低着头点点头。她也知道用这种方式欺骗他很卑鄙,可是,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他妥协不是吗?天知道每次看到他那么紧张的眼神,她的心就愧疚得想死。

“你……”

“我……”

四目交接,两人不约而同出声。

“你先说/你先说。”两人又好像再次约好了一样。

两人望了好一会,阮思姿才尴尬的开口,“还是你先说吧。”她的尴尬让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也为她的谎言上了色彩。

“要我离开吗?”他望着她,很无奈的眼神,明知道这个答案没必要问,但他还是宁愿让自己的心再痛一些。

“对不起。”她低着头道歉,揪着自己的衣角。对不起,她用那么卑鄙的方法欺骗了他。

放在腰间的温暖大手倏然抽离了,他转身,走出一步后,又停下来

。阮思姿看到他停下来了不由得蓦然心惊,生怕他看出她在说谎了,忐忑的等着他回头。

好在,他并没有回过头来,只是背对着她叮咛,“进房歇着吧,我随时都在。还有……他,死不了。”

说完,他便大步朝书房的方向走去,没有人看到他脸上有多痛苦,没有人看到他需要多大的挣扎才能说出这些话。

他想占有她却无法靠近她。世界上最大的痛苦不是生离死别,而是她难受的时候他却无法陪在她身边。

四年,他错过了四年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现在,她就这么硬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而他却不能尽心尽情的呵护她,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事比这更残忍。

阮思姿怔然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热乎乎的心好像被针狠**了一下,他的背影看起来好无奈,好孤单,让她不由得后悔撒下了这个谎。

他刚才开口就是想说需不需要离开吧?他在乎她的啊,不然,怎么会在囚禁她的同时还跟她保证谦哥哥没事,他怕她担心啊?

对他的承诺她自然是相信不疑了,可是谦哥哥现在还在需要人照顾,她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弃他于不顾,且不说他是孩子的父亲不说,他是因为追她去日本才变成这样的啊。

迟漓宸,我们都有各自的责任,对不起了。

望着书房里折射出来的灯光,她朝楼梯口走去。可惜,走到楼下就被哑叔发现了。

“阮小姐,你不是头痛吗?快回房去躺着,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声就是了。”虽然这女娃已经不记得他了,可哑叔还是打心眼里疼她呢。

“哑叔,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头痛,你会不会放我离开?”阮思姿拉过哑叔说悄悄话,因为现在只有哑叔能帮她走出这个大门了。

哑叔本来已经颇多皱纹的额头又增了几条黑线,“阮小姐,这玩笑可开不得,刚才先生亲口说你头疼,还特地吩咐我熬些汤药给你喝呢。”

“哎呀!那是我骗他的啦!你别告诉他喔,不然以后我真不知道拿什么摆脱他的霸道了。拜托你就帮帮我好不好?我真的必须要离开这里

。”

阮思姿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对哑叔乞求道,哑叔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眼睛看向阮思姿身后阶梯的时候,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僵化住了。

“欸……哑叔,听到我说没头痛也不必惊喜成这个样子吧?”阮思姿注意到哑叔的木讷了,还什么都不知道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想去哪?”阴森森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如同幽灵一样,令阮思姿全身一震,猛地回头,看到一脸阴霾的迟漓宸就站在她身后的台阶上,脸色煞白无比。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又听进去了多少?他一脸阴霾冰霜,却没有愤怒的表情,应该是没听到她对哑叔说欺骗他的话吧?反正他的脸一年四季,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是冷峻无趣。应该是没听到才对。

阮思姿这样安慰自己。

“喔,我只是想下来喝口水。”她找了个很蹩脚的借口,其实房间里的水壶里都有天山纯净水。

也许是心虚,她没敢看他的眼睛,逃走无望,只能暂时回房。哪知,刚从他身边走过,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拉住她上楼的脚步。

“你用头痛的事骗了我多少次?”不愠不怒的语气却让阮思姿心惊胆颤。

他果然听到了!

她骇然的看着他,连连道歉,“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有时候实在受不了你的霸道。所以才……”

“几次?”音阶大了些,可以转为低吼了。他抓住她的手腕正在缓缓收缩,可见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是怒火吗?不!不是怒火,是希望!

他希望她对他会产生的头痛从一开始就是假的,这样子,他就可以无时无刻的靠近她,不怕伤害到她了。

他以迫切的眼神看着她,她以为那是他不耐烦的症兆,在他失去耐心以前怯怯的坦白认罪。

“就……就两次啊。一次是在恩恩要来还你十块钱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刚……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