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柿子她妈,信你果然没错耶!看来我们很快就可以脱离苦海了。”其中一个较为老的叔公对阮妈妈敬佩的道。

“嘻嘻……小意思,谁让她是我女儿呢!来来,钱拿来,赶紧的!”阮妈妈搓搓手,逐个过去收钱。嘿嘿……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赢了钱。

刚才那些开心的嘴脸全然消失,个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掏钱奉上,有的人不由得替阮思姿感到悲哀,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妈妈哟,利用女儿的心软来赚钱。

不过……这心软软得倒是有好处……

车子起步,迟漓宸刚好撇到阮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收钱的样子,不由得淡淡勾唇。

这傻丫头,又被骗了还不知道!上次都被老妈卖了婚姻分配权,这次还不觉悟,还真不是一般的笨啊!

一个星期足以改变很多事,比如,欢欢被迟漓宸遣送回校,雷亚斯和皇亿这场商战更加打得如火如荼,似乎都在传达着一个明确的信息,非得把对方置于死地不可。而那些由于阮思姿无辜遭殃的人,阮思姿也通过自己的表现赢得了他们的自由,让他们从新回到了轨道上,当然,代价并不是那么简单。

阳刚明媚的午后

他似乎很喜欢看她出丑,故意买了一台古筝放到漓园,说是想听。为了包君满意,阮思姿赶紧上网查询资料。

此刻,迟漓宸正坐在二楼阳台,一丝不苟的对着笔记本,当然,只要古筝声一断,他就会将视线转投到楼下院子里,满脸不悦。

对于音律一窍不通,五音不全的阮思姿来说,这古筝可难倒她了,愣是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也百学不会。

看着楼上悠然自得的男人,再想起这些天所受的折磨,她气不打一处来,放在琴弦上的手因为怒火变得灵活了不少,奇迹般的,一首刚才刻印在她脑海里的旋律被弹开来了

悠扬哀婉的旋律瞬时让楼上的迟漓宸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幽深的眼神转换得极为复杂,甚至震惊得站起身,对她终于成功弹出来的曲子有种似曾相识感。

如果不是因为她瞪着他,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手指弹得太大力,他会误以为,时光真的倒流了。

他决定转身下楼,朝那琴声靠近,再靠近,靠近那曾经温暖过他的记忆。

脚步声越来越近,阮思姿弹得更加忿然,在他来到跟前的时候,双手猛地拍在琴弦上,狠狠瞪他。

反正叔叔婶婶他们已经没事了,她也用不着那么迁就他了。

“不过才一个星期没碰你,就开始思春了?”他嘴巴锋利的讥笑,刻意不去留意她被琴弦刮伤了的手指头。

如此轻浮的话是那么不堪入耳,阮思姿气得脸颊通红,血脉扩张,好希望自己手里有根针线,赶紧把那可恶的嘴巴缝起来。

“对!我就是思春!我不止思春,我还思夏、思秋、思冬呢!”她不甘心的吼回去,他骨子里的坏绝对能气死每一个人。

看到她很生气,迟漓宸似乎心情大好,嘴边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却在他的视线移向门口方向的时候冰凝住了。

阮思姿似乎也感觉到空气一下子紧凝了起来,她随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上次她带回来却惹他生了好大一顿气的女人出现——花夫人!

花泽逸的母亲怎么会来?

她还真不知道这位花夫人和迟漓宸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自从上次她私自带人回来后,他就命令她,以后不许再提这个女人。而花泽逸也命令她不许再提迟漓宸这个人,而花羽谦更加不能问了,且不说他们现在很不合情理,以花羽谦吊儿郎当的个性,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

所以,这问题一直困扰她到今天。

“小宸,原来你还记得这首《红酥手》

。”花夫人来到两人面前,目光落在那古筝上,又再看向迟漓宸,眼底满是期望。

犹然记得这首曲子是她仅能带给他的唯一美好回忆。孩时,他记得这个女人曾经弹过给父亲听,一家人和乐融融。

迟漓宸冷哼一声,上前一把拉开了阮思姿,一脚狠狠踹倒那古筝,对着阮思姿骂,“大白天的弹什么思春曲!”

阮思姿被他突如其来的盛怒吓到,虽然知道他的盛怒并非来源于自己刚才所弹的歌曲,可是眼前的他真的好可怕,好像随时要吃人一样,周身全被怒气覆盖着。

“花夫人,里面坐?”阮思姿摆脱了迟漓宸,笑嘻嘻的上前打招呼。

花夫人点点头,正要跟她进屋,冷若的是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她没资格踏进这里!”他暴吼。

“为什么?”阮思姿讶异的问。

“因为这是他爸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花夫人口吻平静的回答。

“没错!这也是他送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迟漓宸怒光满盈,恨不得亲手掐死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一样。

阮思姿看着两人的唇枪舌战,有些郁闷了,怎么整得好像这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而且,他此刻的恨真的是到了骨子里,而不是像对她这样子慢性折磨。

“小宸,妈妈知道……”

“住口!!”花夫人的自称好像踩到了迟漓宸的地雷,他大声呵斥,冷鸷漠然的瞪向一旁诧异得张大嘴巴的女人,“上楼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阮思姿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火,而这次的他似乎更加可怕,恍如如果违逆他的话,下一秒马上会尸骨无存。

她瞬间明白,原来让他冷酷无情的不止是家破人亡,还有花夫人?

想起前几次,他和花夫人碰面结果都不是很乐观,她想要帮他,帮他打开心结,即使这是个很天真很可笑的想法,但是她还是想尽力而为

也许,这是能够帮他找回温暖的唯一办法,她不想放弃,也不愿放弃。即使他是那么的可恶,那么的专横,但是这一切就算是她咎由自取吧。

想着,阮思姿心生一计,礼貌的对花夫人点头示意告退后,乖巧听话的上楼去了。

别具一格的书房里,书香弥漫,花夫人坐下后,哑叔送茶进来,却被迟漓宸喝住了,“不必奉茶了,她喝不起!”

躲在书橱角落的阮思姿暗暗倒抽一口气,也不用这么绝吧?连茶都不让喝一口?

哑叔迟疑的呆了下,无奈只能听命行事,而花夫人毫不在意,再度以宽容的微笑重新面对冷冽的儿子,“小宸,我知道这辈子你不可能会原谅我了,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好一点……”

“呵……只要你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会过得更好!当然,我会留着这条命还等着看你遭报应!”他嗜血的勾唇,不屑看她一眼,冷蔑嗤鼻。

暗中的某人佩服花夫人的宽容大度,鄙视迟漓宸的冷血无情,作为母亲都低声下气到这种程度了,他语气好一点会死啊!

花夫人惭愧的低下头,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袋,“今天是你的三十岁生日,这是我所能给你的,作为一个母亲,希望你早点成家立业,有一个人陪在你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迟漓宸把文件袋打开,里面的文件是一份资产装让权协议,其中包括雷亚斯集团的经营权,精锐的眸光迅速扫了一眼过去,随后将文件丢在桌面上,勾唇讥笑,“那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爱你啊,所有的财产居然全部转到你名下了,我真怀疑,如果当年我父亲也把名下所有财产都过给你,你会不会也这么死心塌地?”

面对如此难听的话,花夫人浅浅一笑,选择不为自己辩解的离去。

“花泽逸知道你这么做吗?”迟漓宸在她身后陡然起身。

“他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你大哥会理解我的。毕竟,雷亚斯和皇亿的并存已经造成了太多的伤害,这样结束也好。”她以后有大半生来陪伴大儿子,而眼前这个不愿意原谅她的儿子,才是她最心疼,最无奈的

这是她想了好久才不得不做出的决定,她不想再看到两个儿子手足相残,重蹈覆辙。如果当年的真相被挖出来,受伤害的会是更多无辜的人。

她不希望是这样!

花夫人走后,迟漓宸再次将目光停在那份已经签好名的转让权上,陷入深思。忽然,左边角落里传来响动,虽细微,但是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出来!”他沉声喝道。

藏匿在角落里的小身影缓缓走出来,囧囧的看着他,干笑几声,看他越来越阴霾的脸,赶紧开口,“你只是叫我上楼,又没固定我进哪个房间,而且你还说没你的命令不许出来,我只是在遵从你的命令!”

迟漓宸以牛眼瞪她,明明是她偷听在先,现在反而是她先理直气壮的找起借口来了。

他严谨的指着地面,示意她走到他面前来。

阮思姿怯怯的走过去,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聆听审讯。

“都听进去了?”他问。

她点头,随即又连忙摇头!暗骂自己反应太慢。

“什么都没听进去?”他怀疑,似乎没有什么耐心,深邃的目光像利剑停在她身上。

这下,她使劲的连连点头,生怕他不相信似的,紧抿着唇。

“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生日!”

他话音刚落,她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末了,阮思姿急忙想咬住自己的舌头,她发觉自己中计了。他又在设计坑她了,呜呜……为什么被骗了那么多次,她还是不提高警惕心呢,好笨!

是幻觉吗?怎么刚才她好像听到他的低笑声?

自从她再次被抓回来后,就没再见他笑过了,除了那种冷冰冰的嘲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