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对璧人,居然因为命运的捉弄而不能结合,连我都替他们惋惜,他们自己怎么不会概叹造化弄人?

想起他们猜出彼此迷底时,那相互会心的一笑,我心情倏然低落——博那群老太太老爷爷欢心有什么用?

在怀彦的眼里,只是孩子的胡闹。()根本就不值一提,更不能与萧若水相提并论吧?懒

一阵微风吹过,寒意沁人,我下意识地拢了拢狐裘——这大周国别的都好,就是雪下得太多,冷得让我受不了。

几缕雪花随着风,打着旋飘飞到我的肩头,又跌落到地上。我皱了皱眉——又下雪了?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几朵白梅。左右张望了片刻,嗬,不知不觉中,竟跑到那片梅林来了。

皇宫里今天闹翻了天,大伙都忙着瞧热闹去了,谁有那个闲情逸致来赏花?所以,这里倒俨然成为了一处世外桃源了。

我心情郁卒,又四顾无人,一时心生歹意,做了那个摧花的辣手——把那些百年古梅一顿乱摇,直摇得落英缤纷,似雪般纷飞飘舞。

无数美丽的花瓣如雨一般飘落在我的发梢、肩上、衣襟……我一时兴起,忍不住提起宽大的裙摆兜住那些漫天飞舞的的花之精灵,灵巧地在梅林里穿梭往返……

玩了半天,看看那些可怜的梅花也被我摧残得差不多了,额角也已见汗了,郁闷之情一扫而光

。虫

我这才放过它们,攀下一枝梅花拿在手里,看看已经进到了林子的深处,反正我也是随便逛逛,就懒得返回。索性轻轻哼着歌,愉快地往梅林那边走去

林深无人,加上天寒风大,越走越有些阴森的感觉——我忽发奇想,这么幽静的地方,若是存心想要寻死,随便找棵树吊死了,保证没人发现。自古深宫多怨妇,千百年来,也不知到底藏了多少个屈死的冤魂在里面?

我越想越觉得碜得慌,偏偏一阵风过,传来了隐隐的哭声。妈呀,真的有人要寻死?我一吓,拔腿便想跑。

“……彦哥,我该怎么办?”

这不是萧若水的声音?她嘴里的彦哥,除了君怀彦还有谁?

我心一沉,也顾不上偷听道不道德,放轻了脚步,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靠了上去。深知君怀彦武功高,耳力好,不敢靠得太近,躲在梅树后面,透过横斜的梅枝遥遥相望。

君怀彦背对着我,瞧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双手负在身后,站得笔直。萧若水垂着头,以手掩脸,低声饮泣。

“若水……选择,我……助。”君怀彦低沉的声音夹在风里,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我无法凭这几个字推断他要说的话。但是,我却可以听出他语气中的那份冷淡与漠然。

“彦哥,你……帮帮我!”萧若水抬起头,美目含泪,急切地握住君怀彦的手,用力地摇。

我一阵恼怒——她有病,不知道君怀彦的肩上有伤?那种摇法,是不是怕他的手不会断?

“唉,若水……我怎么帮?”君怀彦低低地叹,轻轻挣脱了她的双手,似乎有所警觉,回头张望了一下。

我一吓,心脏怦怦狂跳,急忙闪身躲到树后。

奇怪,她已经贵为贵妃,马上就要升为皇后,有什么事情是她办不到的?居然要找上一向与她萧家不对盘的君怀彦?

“不,彦哥,玉郎他知道的!他默许了的

!”眼见君怀彦的语气有所松动,萧若水大喜过望,提高了声音,居然不顾身份与矜持,投入君怀彦的怀抱,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脖颈。

我心中一悸,象被人当胸打了一拳,痛得蜷成一团,用力握住拳头,慢慢地蹲了下去。

“彦哥,难道你真的忘记了我们往日的情份?”萧若水哀哀泣诉,动之以情,死死地攀住他不肯放手:“当年是我不该负你,可我身不由己。这么多年,我始终忘不了你。彦哥,你好狠心,不听我的解释,还故意彰显你们夫妻的恩爱。”

好,居然还把我牵进来?我大怒,咬了咬牙,慢慢向前移了一段距离,复又探出头去瞧——豁出去了,大不了被他们发现!倒要看看君怀彦是如何处理这飞来艳福?

“故意?有那个必要吗?”该死!他的语气是一贯的平淡,听不出什么心情。

“彦哥,你说过的,最欣赏优雅淡然,清丽脱俗的女子。她行为乖张,牙尖嘴利,荒诞不经,哪里有半分名门淑女的样子?”萧若水脉脉含情,依依相偎:“这些年来,我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付出了多少心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看到。”

原来君怀彦喜欢那种装腔作势的女人?我心一凉——那我可以说完全不合格了!想到她居然在背后把我埋汰得一文不值,我又不禁怒火中烧。

“若水……”君怀彦似乎大为感动,微微俯身,双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肩膀……

我摒息,目光一瞬也不瞬,紧紧地盯着他握在她香肩上的大掌——君怀彦,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可要想好了!

“若水,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还记它做什么?徒增烦恼而已。”君怀彦轻轻却坚决地掰开她的双手,声音冷淡而疏远:“另外,小雪跟你我是不一样的,所以,不要跟她比。”

什么叫我跟他们不一样?这是褒啊,还是贬啊?我真的有点糊涂了!

萧若水怔怔地瞧着他,美目中泪花闪现,似乎仍然不敢相信会被君怀彦拒绝:“你骗我的,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气我当年没有跟你走。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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