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愤怒又无奈。()

两个人谁也不肯服输,隔着假山,斗鸡似的对视。烛光透过灯笼,眩红了半边天幕。

“噗!”也不知是谁,突然忍俊不禁,哧笑出声,打破这滑稽的对恃。

“走吧,”君怀彦大踏步走过来,重重地牵起我的手:“跟她说两句话,咱们就回客栈去,可不许再生事。”懒

我低头,默默凝视着他宽大的手掌,包裹住我纤细的小手。厚实的掌心透出温热,那薄薄的茧轻轻地摩挲着我柔嫩的肌肤,带给我淡淡的温馨与舒适。

“怀彦,”我心里忽然盈满了柔情。忍不住站定身形,凝望着他漆黑暗沉的眸子,极认真地低语:“我和南宫澈之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恩。”他轻哼,不再吱声,陷入了沉默。握住我的手,却片刻也不曾放开,那淡淡的温暖从手心一直漫延到我的心里……

夜色如水。踏着平滑的青石板路面,并肩走在红色的光晕里,心里暖洋洋的,安详舒适得令我不断地沉迷。只盼这条路永远也不会到头,可以一直走,一直走……

“应该就是这里了。”君怀彦突然停下脚步,温柔低哑的嗓子把我从幻境中拉了回来。他放开我的手,轻轻地推了推我的腰:“去吧,别说太久。”

“去哪里?”我骤失温度,心有所憾,惊跳着四顾。虫

“咦?不是一直吵着要见姐姐?”君怀彦轻蹙眉头,讶然地望着我:“怎么,你又改主意了?”

“不是,怎么会?”我瞬间脸红,扭头一溜烟地逃离他的身边——哎呀!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胡思乱想呢?

新房的门虚掩着,贴着大红窗花的窗户上印着几条模糊的身影

。房里隐隐传来女子的笑语。

立在门边,我忍不住回头看向他。他微笑着向我挥了挥手,斜倚着一棵大树,没入了阴影之中。我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毅然推开门,走了进去。

“哎呀,有客人来了!”喜婆婆欢欢喜喜地迎了上来,乍见到我,不由得怔了一下,面露迟疑:“夫人,你是……”

她的惊讶与震惊是那么明显,不禁令我莞尔——也许,女人来闹新房的事,于她还是生平头一回遇到吧?

“我本是大周人,今日特地来看公主。打听打听家乡的消息,还望大娘行个方便。”我微笑,顺手塞了一绽银子到她手上。

“呵呵呵,原来夫人跟公主是同乡啊?自然要多多亲近亲近了。我在多有不便,请,请!”喜婆收了银子,欢天喜地地出去,返手掩上房门。

如意和吉祥听到我的声音,狐疑地匆匆跑出来瞧。

如意乍一见到我出现,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抖着嗓子:“公,公,公主,你什么时候跑出去了?”

“里,里面那个新娘是谁?”吉祥的脑子转得快,一脸的惊骇,掩住唇低呼:“天,莫不是你又找人替了你了?”

“又一个假,假的?”如意吓得面青唇白,困惑又惶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公主,啊,不是,现在应该又叫你王妃了吗?”

可怜的丫头!这次和亲,一波三折,新娘一变再变,把她们搞得晕头转向,吓得心惊肉跳,完全傻眼了。

“先进去再说吧。”我低叹一声——这样混乱的情况,一句话怎么解释得清?

“萌萌,你来了?”方越端坐在床头,音调是一惯的平静。

可是,我瞧着却怪异莫名——就算她性子再沉稳,听到我来,怎么可能连站都不站起来?

“姐,你没事吧?”我顾不得如意和吉祥在旁,冲过去握住她的手——那双纤长的素手,呈病态的透明,冰凉得吓人

“放心。”方越淡淡地回答,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魔力:“受了点小伤,血脉受阻,暂时无法行走。休息几天,便可无碍。”

“都不能走了,还说没事?”我低首,慌乱地在她身上四处摸索。声音哽咽,颤声怒吼:“是谁伤了你?大夫怎么说?南宫澈那该死的东西,居然还在与人饮酒作乐?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泪落如雨,霍地站起身便往门外冲。

“萌萌,别冲动!”方越倾身,轻扣我的手腕。通红的盖头随着滑落了出来,露出她秀丽而淡定的脸宠。她微笑着扬眉:“些许小事,不必大惊小怪。也……与他无关!”

“真的没事?你确定?”我不放心地蹲下身子,小心地握住她的手。

“恩,百分百确定,没有少一个零件。”方越轻笑着调侃。

“那好。”我松一口气,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方越:“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为什么又要嫁给南宫澈?”

“此事说来话长。”方越淡淡地笑,目光似漫不经心地扫过那两丫头,又温柔地落到我的身上:“简单点就是,我和南宫澈遇袭,被打落山崖,因祸得福,找回自己。”

“那嫁人的事怎么说?”我紧追不舍,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是不是南宫澈逼你的?因为他看我不顺眼,所以,就要胁你答应嫁给他?”

“不是。”方越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摇头:“是我自己提出来的。”

“不可能!”我失声惊叫,大声反驳:“如果是这样,之前为什么你压根都没提过?总不会一夕之间……”

“什么人……”如意惊叫一声,突然软倒在了地上。

我大骇,扭头。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从后窗一跃而入,如狂风般疾掠,直奔方越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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