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眼睛一亮,随即黯然地否决:“那样岂不是更吵?还是不要了!”

“得了,”季紫冰忽地冷冷地出声:“不就是分开了几天?搞得象生离死别一样,恶心!大不了,我出去就是了!”

“哈!吹吧吹吧,我老头子睡沉了,什么也听不到!”懒

“是啊,一点也不吵,我们都睡得很香!怀彦,你只管用力地讨好小雪就是了!”

“哈!小雪,要不然你干脆再来一个小毛驴吧!”

狂晕!集体听壁角还这么嚣张!这些人真是……到底有没有公德心啊?

我震惊,错愕,羞愧……脸轰地一下红到了脖子底下,几乎是落荒而逃——下辈子,不!下下辈子都不再与习武之人做朋友!我发誓!

楼底下,那帮吃饱了没事干,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仍然讨论得热火朝天。

“不说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季紫冰冷哧。

“什么小毛驴?无尘,你给我说清楚点!”无名倚老卖老地逼供。

“是啊,发生什么事了?快点讲,别吊老子的胃口!”季云涛大耍无赖。

“嘻嘻,反正有那么一回事就是啦,你们了解就好,不用知道得太清楚。”呃,无尘他……好拽!

“揍他!”

“哇……王爷,救命啊……”

我缩到被子里笑抽——这一屋子人忽然全都返老还童,追逐打闹,喧哗声差点把屋顶掀翻,远远的传了出去,整个石岭镇都吵醒了……虫

悠扬宛转的萧声,低低地响了起来

。渐渐地掩住了那嘈杂的声音,大家慢慢地停止了吵闹,最后一片寂然。

月光下,夜色中,大树上,有一个男人,他容颜憔悴,他满身狼狈,他带着仆仆的风尘,他满怀着热情,为了他所爱的人,深情地奏响了一曲爱之歌……

萧声时而轻快,时而凝重,似春天的花开,似夏夜的微风,似秋天的叶落,似冬日的暖阳,似恋人的心曲,似离人的眼泪……幽雅深遂,曲折低回,蕴藏了无限的情意。

我含泪微笑,空荡荡的心,被幸福填得满满的,那幸福溢出来,弥漫在春天的石岭,温暖了所有被瘟疫折磨的人们,让他们重新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与快乐……

有了强硬的政治手腕,雄厚的经济资本,宠大的人力后援;再加上疫区百姓表现出来的高度、积极的配合态度,渲、泰两州的瘟疫,终于得到完全的控制。()

虽然离彻底消灭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大家已经从近一个月的实践中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

对于瘟疫也已从最初的谈疫色变,转为全面,积极地看待。人们深刻地体会到只要有正确的方法,加上冷静的处理,是完全可以消灭掉瘟疫的!

君怀彦四处张榜,召告各州各县,公开升堂,审理了萧云贵和萧三武的案子。

大伙群情激愤,纷纷站出来控告他们的罪行。他们贪污受贿,欺上瞒下,抢男霸女……罪状罄竹难书。

怀彦当堂宣判,按律公开处决了两位萧姓知府。从地方官中,指派了正直之士,分别担任两州的临时知府;并及时上了奏折,汇报了治疫情况,同时请旨,正式派员来接管渲泰两州,指导灾后重建。

百姓大呼过瘾,欢欣鼓舞,奔走相告。接连几日,一扫瘟疫带来的压抑沉寂的气氛,渲州府锣鼓喧天,爆竹不断,竟然比过年还热闹

我们下榻的驿馆,堆满了各处乡民们送来的匾额,什么“明镜高悬”什么“爱民如子”什么“泽被苍生”,最搞笑的是居然有一块写着“早生贵子”,教人绝倒!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这场瘟疫来得迅猛,去得也快。

经过我们的身传言教,在这场九死一生的大难里,渲泰两州的街坊邻里,亲朋好友之间争相互助,扶弱济贫,共抗灾厄。在瘟疫过后,大家捐弃前嫌,关系密切,社会风尚为之一新。

临走之前,怀彦再三嘱咐新任知府,并亲自拟定了相关文件,要官府开仓放粮,设帐施粥,发放银两赈济灾民,上奏请旨减免两地赋税,并留下季伯涛帮助他们重建家园,恢复生产。

石岭的栗子坪村,建立了长期避瘟所。不但配备了相关的医护人员驻站,还下拨了专门的款项做为立所资金。

此次新添的医用床也派发过去,当然,尚未全愈的病人也全数转移到那里继续治疗。

栗子坪避瘟所,已俨然成为一个有一定规模的省级卫生防疫站了。

在忙完所有的事情,交割手序办完,历时一个月零七天后,我们终于告别了渲州,踏上北上的路途,继续向京城进发。

离开的那天,我们特意起了一个大早,东方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时,便已静悄悄地离开了驿馆。

原本以为,一切都是秘密进行,不会惊动任何人。可是,当我们打点好行装,走出驿馆的大门时,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驿馆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前来送行的人群,挤满了长街的两旁,黑鸦鸦的一片,静静地站在如丝的细雨中,不知道已等候了多久?

明知道无法挽留,他们默默的相随,一路上鸦雀无声。我们被夹道的人群包围着,心情激动难平,离别的伤感之情,以比瘟疫的速度更快地向四周传递,发散。

无数闻讯赶来的百姓,加入了送行的队伍。不知是谁,开始低泣,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所有的的人都开始哭泣。那哭声揪人心肺,断人肝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