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巴干净了,又觉得她只穿中衣甚是不妥,利落的脱下自己的长袍,将她卷巴卷巴,裹了个严实。护食狗儿一样将粽子似的家伙护进怀里,一对极不友善的眼睛瞥向袭羽。

后者正一脸茫然,喃喃道:“不会啊……我的‘凡心散’可是顶极春~药,纵是天上神仙,也扛不住啊,不可能无效啊。”黑眸一眯,扫了扫**那个扭动得一团糟的女子,恍然大悟的一拍手道:“你不过是速度快些而已,你已经完事了!染儿,他和那女人已经……”

话未说完,方晓朗就一脚踹了过去,被袭羽阴笑着轻灵避开。他还欲追击,却被某女人一把抱住了膀子。尚未明白过来,就见方小染两只手把着他左臂的袖子,噌噌噌往上卷,卷到手肘以上时,露出一点鲜艳朱红。

方小染的表情顿时轻松了,呼出一口气:“还在……”

方晓朗脸上浮现出其乖无比的笑容:“晓朗自当为染儿守身如玉。”又将唇抵在她耳边低声道:“染儿方才闯进来时的模样,好生凶悍呢。”

方小染脸色涨红……

袭羽也疑惑的看过来,问道:“什么还在?……”瞥见那点鲜红,倒吸一口冷气,惊呼道:“守宫砂!”不堪的大摇其头,面露不堪的神色:“玄天教果然是邪教!这种邪门花招也使的出来!”

方晓朗的眼锋瞥向他,冷笑道:“言重了,论起邪门,玄天教怎能与王爷您相比。这些龌鹾的手段,你真是学了不少。”

袭羽也是笑得阴寒:“若是没有些龌鹾手段,我如何能活到今天?”自嘲的摇着头,气馁的叹息一声:“我已尽力了,你好自为知吧。”

“尽力?”方晓朗面凝寒霜,冷声道:“可惜我并不领情。”话音未落,挥起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袭羽的面部狠狠揍去。袭羽的身手虽是不错,但还是比对方慢了半分,没能躲开,左颊着着实实挨了这一下,一声骨骼相击的闷响,踉跄着后退数步,拿手捂住脸,半天抬不起头来。待抬起脸时,只见他左脸青肿了一大块,嘴角都肿得鼓了起来,有血丝溢出,眉眼痛苦的皱着。

见他好端端一张俊脸被揍成这等德行,方小染虽然对他的余怒未消,也不由的心生不忍,从牙缝中咝咝的吸冷气表示同情。

方晓朗拥着她向外走去,临出门时又想起了什么,嘴角浮出意味深长的笑回头对袭羽道:“对了,你那凡心散被我全数反激给那女子了,你……设法解决吧。”

方小染这才知道**那女子为何扭动得那般激烈……看上去,极度饥渴,极度危险呢……

袭羽漂亮的五官微微扭曲。

“好生享用。”方晓朗阴险得瑟的丢下一句祝福。

“王爷保重。”方小染忧心忡忡的送上一句关怀。

在袭羽恼羞成怒出招之前,方晓朗拖着方小染飞奔而出……

奔走了没多远,方小染就不慎踩住了拖及地面的衣袍下摆,若不是方晓朗及时搀住,好险摔下跟头。原来是身上披的这件白袍太长,她短小的个子根本撑不起来,拖在地上好大一截,饶是她拿手拎着,行走起来也拖拖拉拉,极不方便。方晓朗见状抿嘴一笑,伸手横抱起她,穿过院子,大摇大摆从正门走了出去,招招摇摇打道回府。一路上,人们对这身上只穿中衣的男人和被男装裹着女人纷纷注目,暗暗传播着八卦。

羽王爷强抢人妻,又被对方强抢了回去,脑袋还被揍得猪头一般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会传遍京城。

念园位于城郊山青水秀的地段,要回到城里,路途不近。方晓朗抱着方小染步行了一阵,呼吸慢慢急促,抱着她的手臂也越箍越紧。方小染原本甜兮兮的窝在他怀中颇为惬意,忽然察觉他呼吸声有些紊乱,不由的诧异。以他的功夫底子,抱着她这样一个人走路,无异于掂了一根稻草,怎么会累得喘息呢?难道是旧伤复发了?

一只手担忧的抚上了他略略潮红的面颊,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脸被她的手指触到,浑身忽然颤抖了一下,猛的转换了路线,一语不发的折进路边茂密的树丛中。方小染惊讶的正要问他要去哪里,他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却是没有松开手里的人,仍是紧紧的抱着,脸埋进她的颈窝里辗转磨蹭,灼热的呼吸烫到了她颈间细嫩的肌肤。

她惊慌万分,双手捧住他的脸用力的扳起来,看着他混乱迷蒙的眼睛,一叠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了?”触手处,他的皮肤炙热烫手,她旋即意识到紧贴着的他的胸口,也有烫烫的温度隔着衣服传了过来。

“你发烧了!”她惊呼一声。

“不是……”他压抑的声线微微颤抖,脸偏转进她的手心磨蹭不停,“是凡心散……不小心还是吸入了一点……”话未说完,失控的探出舌尖,舔舐着她柔嫩的手心。

“凡心散!”方小染失声惊呼。袭羽说过那可是顶极CHUN药……惊悚的问道:“糟了……是不是如果……不那啥的话,就会七窍流血而死?”艳情小说中都是这样写的!

她惊怔不知如何是好的当空,手心传来的柔软湿润的轻扫,引起她串串的惊悸,下意识的缩了手,他失去了赖以厮磨的手心,竟直接低脸吻住了那张因为惊慌而微微张开的小嘴,热辣绵长的一个深吻。过程中两人跌倒在地,他的手失控的抚上她的腰身,身体紧密的相贴,厮磨的唇际飘出缠绵的呼唤:“染儿……”

这样的状况让方小染惊慌失措,被堵住的嘴巴唔唔嗯嗯的出声,手越过他的肩膀拍打着他的背部,希望能唤醒他的理智,却似乎根本起不到作用。他偶然睁开的眼睛里,流泄狂乱炽热的光,唇吻点啄着下滑,在她锁骨处咬啮出浅浅的齿痕,错乱的呼吸,微微的刺痛,透骨的诱惑。

混乱中,方小染严肃的权衡了一下利弊,分析了一下后果,咬了咬牙,眼一闭,心一横,放弃了反抗,四肢一摊平躺开来,坚定勇猛的吼了句口号:“舍己救人!功德无量!”

方晓朗的动作忽然僵硬了一下,停滞住了。略欠起身,稍稍清醒的眼神落在身下人的脸上,看到她紧紧闭着眼睛、绷着小嘴,一脸英勇就义的神情。他猝然松开了她,翻落到旁边,片刻未停的爬起来就跑,直向着丛林纵深处狂奔而去。方小染见他突然奔走,状似发狂,愣了一下,跳起来提着袍子就追。

追了没多远,就听到前方传来扑嗵一声落水声。她大吃一惊:难不成他精神错乱跳水自杀了吗?

疾冲过去,穿过一片树丛,视线忽然开阔,一个水潭出现在眼前。却不见方晓朗的影子,水面上正泛着大大的涟漪,显然刚刚有人跳了进去。她惊慌的叫了一声:“方晓朗……”冲到水边就想看个究竟,不料慌乱中脚踩住了袍脚,一个前栽,扑嗵……

初秋季节凉凉的潭水瞬间将她包围,侵入口鼻,毫无防备的方小染,一口水就给呛晕过去了……

意识有些微清醒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觉有人捏着她的两颊,有冰凉的柔软落下,覆住了她的嘴唇。迷迷糊糊的想:老娘都要蹬腿了,某狼还在兽性大发……

眼未睁开就挥拳去敲打埋在自己脸上的那个脑袋,却因为昏厥带来的失力,手上没有力气,软绵绵的落在他的后脑。

方晓朗猛的抬起头来,轻轻的晃她,又惊又喜的唤道:“染儿!”

她睁开酸涩的眼睛,视线被头顶树叶间漏下的阳光耀得有些发花,半眯了眼睛,才看清方晓朗湿漉漉的脸,泛红的眼睛,哆嗦的嘴唇。

“喂……你……”

她气若游丝的刚冒出两个字,就被他一把抄起来砸进怀中,抱得死死的,脸埋在她的肩头啜泣。他真的吓得肝胆俱裂……做为医生,方才应该也能判断出她并无大碍,可是,她在水中缓缓下沉的样子,让记忆深处一幅撕心裂肺的画面再度浮现。

水中漂浮的黑发……舒展有衣袂……渐渐模糊的美丽的脸……那刻骨铭心的绝望,险些让他窒息昏迷。幸好,幸好,救得了她……那样无能为力的诀别,再也不要,再也不要。

胸口跳动着旧伤新痛,让他呼吸困难,啜泣一般念道:“险些被你吓死……为什么要跳进去?!”后半句,变成又后怕又恼恨的责怪。

“是你先投水自杀的……”

“投水自杀?”他怔了一下,旋即更紧的抱住了她,嗓音因为感动而微颤, “染儿以为我自杀,即使不会水,也跳下去救我?”

方小染道:“我其实是……咳咳……”他要把人勒死般的拥抱将她几乎勒断气,后半截话没能完整说出来。她本是想说:我其实是想到水边看看你淹死没,一不小心栽进去了……

听她咳嗽,他急忙松开了她,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她的肩上,轻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方小染好不容易缓过气来,问道:“你,不是想自杀啊?”

他的嘴角勾出深深笑意,眼睛里闪着碎星光泽,道:“有染儿在,晓朗怎舍得死?”

“切……”这肉麻的话让她有些难为情。这时忽然想起重要的一事,偏头,警惕的看着他:“你那……啥药解了吗?”

他微微笑眯了眼:“被凉水一浸,好多了。”

她恍然大悟:“哦,你跳水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怪不得你突然跑开。”

他的笑容里忽然添了几分暧昧,几分委屈,唇抵着她的耳边低声道:“我不愿仗着中了药神志不清,欺侮染儿。”

她猛的记起当时自己“舍身救人”的蠢念头,脸腾的红了,急忙顾左右而言他,语无伦次的道:“啊,太阳好高啊,这什么地方啊,衣服全湿了啊,你没事了吧,咱们回去吧……”

他顺着这句话低头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目光立刻发直了——全湿了呢,都贴在身上了呢……某药原本被冷水浸熄的效力忽然来了余劲儿,呼吸不自觉的急促起来。唇湿润的在她的脸颊上点了一下,用谙哑的声线呢喃道:“还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