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希望没事。

自打她进宫以来,这个宫内倒是没发生什么事情,除了玉妃偷人之外,一点儿怪事都没有。

如今倒生了这些事情,是不是因为这个楚妃呢?为什么有人要在这个宫里喊冤呢?

嗖地一声,她后背一阵阴风过。

她飞快地转过身子,眼角瞥见一丝白影,细看又没有了,她掩着口,灯笼差点吓得掉到了地上,待稳定心神后,她暗自庆幸自己还算镇定,没有叫出声来,否则又是一顿骂少不得要挨的。

她叹了口气,自己并不是那么胆小之人,都怪昨天的小秋,非得说听到那喊冤声,许是她听错了也是有的。

她想着,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来,给自己壮着胆。

呼……

又是一阵凉风过,她的左肩一沉,她回头,一声尖叫脱口而出,那声音那样的惊恐,白玉宫内的灯依次亮了起来……

于睡梦中被惊醒,楚紫茉十火恼火:“来人,到底何事?扰得人觉都睡不好。”

“回……回娘娘,是守夜宫女春儿刚才受了惊吓……”掌事宫女立刻回道。

“惊吓?何事惊吓?”楚紫茉恨恨地道。

“她这会儿已是吓得失心魂了,连话都说不全,奴婢也不知道她见到了什么,只是她吓得都失禁了,这倒绝不是虚的,定是她真的见到了什么……”

“胡说,本宫去瞧瞧。”楚紫茉下了地,趿着鞋往外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床头的那蜡烛倒仍亮着,她长出了一口气,那院子里不少的宫女正围成一个圈,圈中之人倒抖成一团,嘴里惊恐地道:“不要害我……不要过来……离我远些!”

楚紫过来,所有的人都让开了。

她看着那春儿瘫在地上,一阵的异味传来,她不禁捂着鼻子道:“春儿!你到底看到什么,跟本宫讲!”

那春儿仿佛没有听见她说话一般,仍是抖着,嘴里道:“不是我……不是我,你是舞儿……我是春儿,我不识你……你滚开!”

她的声音凄厉如鬼。

楚妃后退了两步:“没用的东西,话都说不全,你们谁说,到底怎么了?”

“回娘娘……刚才奴才出来小解……就在春儿尖叫之后出来的……奴才几乎被吓死……那那是一道白影飘过,是鬼……一定是鬼……那阴风阵阵的,奴才虽看得不十分清楚,那红鞋倒是看见了,一身白衣,头发披成了这么长……”

他用手比画着,声音和那春儿差不多,好在他是太监,比春儿镇定一些,不过,看脸,已是比纸还白了……

其它的宫人闻言面面相觑,议论声起。

“难道真的有鬼?”

“可是那鬼是谁?舞儿又是谁?难道是那鬼的名字?”

“瞧春儿的样子不象是装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舞儿?先皇后倒是名字中有一个舞字,可是皇后她?不对呀,皇后不是还活着吗?”其中一人疑惑地道。

“都胡说什么!”楚妃大声道,“不过又是一个没胆的丫头,也值得大惊小怪吗?还敢说鬼,白衣红鞋,你敢认准吗?若当真认准了,本宫去回了皇上,让皇上听听这宫里到底出了什么,若查不出事情来,若明日这红鞋白衣的不出来,那就是你们私下的弄些玄虚来祸乱宫闱!”

那些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那个先前还言之凿凿的太监也跪了下来,嘴里称着不敢。楚妃问他是不是仍要坚持刚才的说法,他说不敢,怕是自己眼花了。

本来嘛,那若真的有鬼,鬼明天来不来,谁敢保证,倒是因为鬼而害得人丢了命,谁都不傻!

楚妃一通地训斥,那个吓得半疯的春儿也被扯了下去,很快,院子表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楚妃脸色难看地回到了屋子里,她坐在**看着那掌事宫女,脸阴得出了水:“今天的事情,若明天宫内有传闻,本宫自会同皇上回了,若别的宫里什么也不知道,就让宫里的人都住了嘴!皇上一向忌讳这种事情,他当真发了脾气,那春儿和秋儿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了!我们宫内的人弄不好,都会被内务府的盘问,也许还会拷打,所以让他们都小心些!”

掌事地嘴里说着明白了,便下去安排了。

楚紫茉事实上才不怕那些宫人会怎么样呢,她只是认为,现在宫里传出这些事情,会对她非常不利,那一向出现冤鬼的地方,毕竟是有恶事,若自己说了,那云九天还不怀疑自己?

那天他已是在自己的宫里见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自己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若当真事情还不结束,她或者该找些人作场法事?不过,在宫内做法事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昨天还什么都不相信的她,这会儿心里已是起了疑!

那个火炫舞!是她在搞鬼吗?

她倒是会找时机。

眼见着她的妹妹不回来了,是不是怕自己得了势?

楚紫茉越想越气,最后躺在**,冷冷地道:“这自古有言,鬼怕恶人,还真不假,她倒是谁都敢吓,却偏偏地不敢来见我,哼,想是,她也知道我的厉害,便是她是人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成鬼后,更是怕了我吧”

楚紫茉想着倒是十分的得意。

但随即想到,这终不是一个事儿,若她没完没了的,闹得宫内人人尽知,对自己的名声还是其次,倒将自己宫里的人全吓疯了傻了,可是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了,自己可真是……

她深吸了口气,对于这件事情,她已是半信半疑了。但她却想不出好办法来,只得靠在床头,思忖着对策。

翌日。

云九天赐宴。

“楚妃,怎么?昨天夜里没睡好吗?倒见你的眼圈都黑了!可是有什么心事?”云九天关心地道。

楚紫茉一笑:“没事,倒是这两天确实睡得晚些,不为别个……倒是为了等皇上。”

她径直道。

云九天倒是没有想到她如此直接,愣了一下笑了:“朕最近处理积压的公务,倒也是睡得很晚,若是晚倒也没有什么,只是昨天晚上……哎!算了,吃饭。”

“皇上可是有什么难言的,也不能跟臣妾说吗?”楚紫茉一笑道。

“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说了又怕你会害怕,不说也罢。”云九天真的没有再说,楚紫茉陪着他吃了一餐,但也是谈笑风生,只是偶尔的,云九天会有片刻的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紫茉离开皇宫后,找了个机会,让人请了服侍皇上寝宫的太监,她看着他先是客气了一番,然后又赏了金银,最后才问道:“皇上的龙体是本宫最关心的,只是不知道皇上最近睡得可好?”

那公公闻言却摇了摇头,面色很是凝重:“这……奴才不好说。”

“你说实话吧,若他睡得好,本宫也放心了,若是当真有什么不好的,本宫也替你想想招,免得到时候太后会怪罪到你的头上不是?而且这皇上的起居,本宫若不过问,也是太后过问,本宫现在也算是替你先把把关,有什么事情先想着,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这皇宫里目前除了那月妃,也就是本宫了。也不算是僭越。快说吧。”楚紫茉连哄带吓地道。

那公公才开口道:“回娘娘,皇上回宫这两日,一直睡得不实,每每地都是大喊着醒过来,看样子是做了恶梦了,可是奴才也不敢开口问,皇上也没有说到底梦到了什么,只是每每的醒来便不睡了,在屋子里画画,奴才看那画像就是先皇后的!”

楚紫茉一听,心里大惊,但面上不露,缓缓地道:“皇上当真没说别的,你当真一点儿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

“奴才真的不知啊,娘娘,那皇上的事情您也知道,皇上若是不想说,奴才能有几个胆子?只是每每的梦中醒来,皇上嘴里总念叨着:冤,冤什么,有什么好冤的。奴才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楚紫茉闻言皱着眉头,怎么的,这几日火炫舞的阴魂不只到自己的院子里折腾,又跑去折腾皇上了?她冷眉冷眼,吓得那公公跪在了地上:“娘娘,奴才有错,没有服侍好皇上,请娘娘恕罪!”

“没你的事情了,下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跟皇上提起,本宫会想法子让皇上睡个好觉地。”

太监退下去之后,楚紫茉让人熬了一些百合莲子汤,她端着来到了御书房求见。

云九天倒是见了她。

“来见朕,只是给朕送汤?朕吃得很饱了,你就放在那里吧。”云九天淡淡地道,他手里的东西没有放下,而是继续拿着朱笔批改。

“这莲子就是去心火了,皇上连日奔波,想必又累又疲的,喝些去火又安神,臣妾一直惦记着皇上的龙体,前日就见皇上清瘦了许多,臣妾心里可不好受呢。”楚紫茉真真假假地道。

“朕知道了,你最是有心的。”云九天美眸抬起,对她招了招手。

楚紫茉坐在了他的身边,抿着嘴笑了:“臣妾不敢当,只求皇上龙体安康,只求朱雀国泰民安。”

“嗯,那朕就喝些吧。”云九天伸手,楚紫茉将汤用玉碗盛了,放在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