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是个奢求太多的男人,只盼着能与吉祥朝夕相伴,相濡以沫,携手走过此生,永远都不要分开。

“我很知足呀。”她直呼冤枉,愤愤不平的反驳,“百里家没有我,不会出太大差错,有了我,亦不会得到更多。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一切都看他们怎么去努力,光想在人家身上做文章,趁早别去白日做梦。”

她每天要忙的事情那么多,哪有心思去管这些。

“好好好,朕知道了,回京后,你还是可以得到安宁,放心吧,没人会去打搅你。”举起手来再三保证,直到吉祥收回凶巴巴的眼神,才长吁短叹道,“当男人难,当皇帝更难,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心,唉,什么时候能有一天,某人能体恤自家男人辛苦,早点生出太子,培养成为接班人,把朕身上的责任接过去呦。”

吉祥背过身去,假装没听见。

孩子,好遥远的事情啊!她还根本没往那件事上考虑呢,还是别打岔,免得轩辕遥又心思活泛起来……

距离龙驾大约半天路程之处,一队走货的商人,正在树下整装休息

为首的大掌柜出奇的年轻,三十上下,生了一张略显阴柔的脸,惨白无血色,肩膀上隐隐有血色渗出,似是重伤在身。

“元二爷,您的伤口始终不见好,看来还是得找个郎中,把里边的异物挖出来才行,天气越来越热了,再撑下去,这条手臂怕是就废了。”恶化后的臂膀,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息,浑浊的味道,让人心情烦躁。

那受伤的大掌柜反问道,“轩辕遥的队伍到哪里了?”

“不算远,咱们加紧赶路的话,天黑就能追上。”可问题是,他伤的如此重,已经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就全靠着一口硬气撑着。

“来不及了,你去找把薄刃,帮朕划开烂肉,把里边的东西挖出来。”一个‘朕’字立时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大掌柜元二爷赫然就是数日前在战场上被龙哲帝一撂倒在地的北图国皇帝拓跋元哉,他撤军之后,等了两天就迂回绕道,潜入了边城,大摇大摆的在龙光国大军的眼皮子底下晃悠了好久,寻思着找个合适的机会,掳了百里皇后就走。

可惜,龙光国的行宫由重兵把守,全是轩辕遥亲自培养的精英侍卫日夜护着,根本就没有靠近的可能。

拓跋元哉不甘心就此放弃,只好筹划着等队伍上路,再伺机出手。

一等数日,一跟又是数日。

拓跋元哉也算是条汉子,愣是忍着伤痛,不吭一声。

可惜,那伤口却未如他所愿,自然痊愈,反而有更加恶化的趋势。

体内高温不断,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惊人的,他脚下发软,浑身都提不起劲儿来,这样下去,别说是掳人了,见着轩辕遥,他连动手一战都没有可能

“属下不敢。”那侍卫登时一哆嗦,就算他多生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朝拓跋元哉下刀子哇。

“朕让你来,你就来,这是圣旨。”直是说了几句话,拓跋元哉就冒出了一身虚汗,意识仿佛在渐渐飘离,他想抓也抓不住。

“元二爷,属下背您去下一个城里边找郎中,遍寻名医,也要将您治好。”拓跋元哉的伤根本就不是割开腐肉那么简单,贸贸然的动手,只能让伤势更加严重,出了半点差错,这可就是嗜君之罪,把这队侍卫的祖宗十八代都灭了也抵不上。

“你……”一口气没接住,拓跋元哉头昏了昏,虚弱瘫倒。

不知过了多久,拓跋元哉使劲的掀了掀眼皮,一缕光线刺破了黑暗,把他从深眠之中唤醒。

身子很沉重,可还有知觉存在,他清晰的能够感觉到久违的活力正缓缓归于自己。

“元二爷,您觉得怎么样?”一直有人在身旁守着,拓跋元哉刚动了动眼皮,贴身的侍卫就凑过来,轻呼他的名字。

太好了,总算是醒过来了,他们的小命也保住了。

“这是,哪里?”病怏怏的眸子凝聚神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的景物,并不是熟悉的地方。

“回爷的话,您昏倒之后,属下背着您去城里寻找郎中,在半路上遇到个采药的姑娘,就是她施展妙手,帮您治好了伤口。”小心的扶着拓跋元哉坐起来,一杯暖热热的清水送上,让他润喉。

他稍微恢复一些精力,动了动手臂,之前麻木感已然消失,伤口也在痒,那是即将痊愈的信号。“救朕的人呢?”

“在帮您熬药呢。”话还没说完,门外已经传来一阵阵轻盈的脚步声,伴了股浓重的药香而来。

拓跋元哉攒眉,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位‘救命恩人’竟身怀绝世武功,且功力竟隐隐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