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儿,你怎么出来了,大王呢?”其中一个和然儿比较熟悉,小声地问道。

耶律休哥的侍卫都很直率,在大王的默许下,都直呼然儿的名字,然儿也是个爽气的人,对他们都客客气气的,微微一笑,低声回答:“大王睡了,我肚子饿了,想去找点吃的。”

“这里不是我们北院的军营,你不要随便乱跑,我帮你去那点吃的吧。”那个开口问她的侍卫热心地说道。

然儿认识他,他叫阿峰,是拔里广手下的一个小队长,手里还管着十来个人,讪笑一声,说道:“我自己去找,你们在当值,好好保护大王吧,我一个大活人不会迷路的,要是真迷路了,抓过一个巡营的问一声就是了。”

阿峰想起她抓着南院的士兵找到大王帐篷的情形,不由得偷笑,眼前的人是一个脾气不怎么的姑娘家,偏偏就是他们大王最喜欢的女子,抱拳恭送她离开了帐篷。

“队长,都这么晚了,你放心她一个人去找吃的啊?”阿峰身边的手下把头凑过来问道,“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哦?大王对她可是很在意的。”

阿峰打了下他的头,低声斥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然儿是不会被人欺负的,她不去欺负人就好了。”

被打的人吐吐舌头,“也是,连南院大王都被她欺负过,现在想起来,她嘲讽南院大王胡子的话真是经典!”捂住嘴得意的偷笑起来。

阿峰横了他一眼,自己的心里却也是乐翻了天,要是然儿成了他们北院的王妃,估计王府里会很热闹。

他们心里各自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到,然儿远远离去的身影后面,一个鬼魅一样的影子紧随着。

然儿早就感觉到身后有人了,唇角上扬,得意自己现身终于把他引出来了,故意往人少的地方走了去。

身后的人身形一飘,拦在她的面前,阴森地笑着,右手一扬,一样东西朝她迎面打来。

然儿冷笑着身子后仰,躲过了他手里射出的东西,一个漂亮的旋转,身子蹲在地上,拔出了暗藏在靴子里的短刀,身子一闪,寒光闪动,那人朝她射来的东西被她在半空中劈成了两半。

“你是什么人?”诡异的身影发出诡异的声音,吃惊地看着她。

然儿把短刀在手里玩弄了一下,看了眼刀锋上的血,冷笑道:“好毒的蝎子,费了很多日子养它吧?”神情一变,嫌恶地把短刀拿开了些,叫道:“真是好臭的血。”身子一闪,令对方措手不及之势把短刀的刀锋在他的衣袖哪里抹了一下,擦干净了刀锋上的血迹。

“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她命的人怒气冲天地吼叫起来。

然儿把短刀拿在手里玩弄,冷笑道:“你凶什么凶,我还没有问你是什么人呢?你是想要杀我呢,还是想要杀我的男人?”说到男人的时候,她的唇角微微一扬,这样叫着耶律休哥,心里觉得甜甜的,浑身扬起了一阵柔和的光芒。

“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又是什么人呢?”然儿神闲气定地看着他,“我好像在北院王府里见过你。”她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上疙疙瘩瘩,看起来像街上得了麻风病的男人,“你是北院的花匠吧,你的身手绝对不是契丹人。”

“你的身手也不是契丹人,你到底是什么人?”暗杀然儿不成误杀了萧漱儿的腾宇对眼前的人充满了好奇和恨意,想他堂堂一个男人,刚刚被一个小丫头戏弄了,心里恨死了然儿。

“我是宋人,怎么,有意见吗?”然儿神气地朝他一笑,“你的武功也是来自中原吧,不知道老人家你怎么称呼呢?”

“你才老人家!”腾宇被她不屑的言语惹恼了,身子一飘就朝她移来,举手就往她的胸口上拍去。

“那叫你大叔吧。”然儿的身子随着他的掌风往后移动,脸上的嘲讽的笑意一丝不减,“你就是有点老了,连我一个小丫头都打不过了。”

“嚣张!”腾宇双手成抓朝她打去,一心想要在第一时间杀了她。

“我有嚣张的本钱。”然儿手里的短刀出手,往他的门面砍去,腾宇急忙闪身避开,却不知道然儿这一招是虚的,他的身子才往旁边一闪,然儿的脚急踢到了他的腹部,他的身子被远远踢飞了出去,落在地上,还来不及起身,寒光一闪,他的颈子上多了一把冰冷的短刀。

然儿脸色不善地蹲在他的身边,冷笑:“我说过你老了,你还不承认,怎么样,现在该服气了吧。”眼睛里凶光一闪,手上加重了力道,腾宇的颈子上流下殷红的鲜血来。

“说,你到底是想要杀我还是想要杀大王?”

“就是来杀你的。”腾宇恨恨地看着她,“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北院大王的女人会是一个宋人?”

“你管的太多点了。”然儿把短刀一撤,目的达到,知道他不是来杀耶律休哥的那就行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武功路数,以后老子会找你报仇的。”腾宇一个立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颈子上的血还在不断地流下来,殷红的血缓缓地从他的颈子往他的衣服涔进去了。

“是吗,还要找我来报仇,你以为我会让你活着吗?”然儿身子一移,到他的身前,“告诉我谁主使你的,留下你一条命,否则就去死吧。”

腾宇虽然知道打不过她,但是,毕竟是男人,头一昂,“要杀就杀,老子在十几年就死过一回了,这十几年老子已经赚到了。”眼睛一闭,准备受死。

然儿冷笑,“好,总算是条汉子。”手里的短刀一扬往他的胸口刺去,腾宇颈子上的一条红线挂着一个洁白的玉佛,就在然儿的短刀接触到他肌肤的那瞬间,玉佛发出一道光,刺痛了然儿的眼睛。

然儿的眼睛被玉佛身上闪过的光芒刺痛了,身子往后一退,低声叫道:“寒光白玉。”眼睛里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知道?”腾宇也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那边。”拔里广的声音传了过来,凌乱的脚步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然儿狐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寒光白玉?

腾宇的心里也充满了疑问,但是,他还是逃命要紧,趁然儿一闪神的功夫,他的身子一跃,消失在夜色里。

“他到底是谁?”然儿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心里对他的身份充满了好奇。

“然儿,你没事吧?”拔里广冲过来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望着腾宇离去的身影,“那人是什么人?”

然儿手里的短刀往他的手上一塞,冷眼看着他,“我把武器上缴,这下你总该对我放心了吧。”不悦地转身就走。

“都已经到了人家南院的地盘上了,就不要说这些了,让人家知道会笑话的。”拔里广几步追上她,把短刀还给她,“刚才那人是刺客吗?”

“来杀我的。”然儿把短刀往靴子里一塞,哼了声,“要是让我知道谁和我过不去,抓起来先狠揍一顿。”脚步一停,前面南院的士兵拦住了她的路。

“你们深更半夜不去睡觉做什么?”是巡夜的士兵,领头的是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对着然儿很不客气的喝问道。

拔里广一看然儿要发怒了,连忙拉住她的手臂,对那个将军赔笑道:“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去睡觉,习惯在这个时候巡夜的,忘记这里是南院本部了。”

然儿对他的一脸讨好的笑容很是看不惯,双手叉腰喝道:“你们南院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她的话才出口,拔里广和他身后的侍卫兄弟们都变脸了,她怎么就不能省点事呢?这里是人家南院本部的军营,不是他们北院,她是大王的女人,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谁敢对她不敬呢?

“妈的,你怎么说话的。”那个将军生气地抽出了弯刀,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你们北院的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在我们南院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唰一声,是刀锋和空气接触的声音,弯刀架在了然儿的颈子上。

她身后的人都倒吸了口冷气,那个将军简直就是不想活了,敢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