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独孤如愿一箭射掉了一个来敌,杨津初次领略他的射功,喊声小心。已到近前,独孤如愿收起宝弓,说道:“杨将军,你我本无仇为何苦苦相逼!”杨津看到独孤如愿多了两个帮手,再一看史宁猜测到定是他释手救了独孤如愿等三人。“呔,莫要说些没有用的,你既然能逃出去,我就能将你绳之以法!”杨津还是不服输,口气大的吓人。

“我说哥们,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在校军场上耀武扬威的已经够了!招招都想置人于死地,独孤郎处处相让,你又何必如此的较真。回去告诉你们家王爷,他这样下去,谁还会替他卖命!刚才独孤郎如果箭对着的是你,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算了吧!”金参利的话里话外带着更多的几分讽刺之意。

“呸!你小子是个逃兵哪里有资格和本将军说话!”杨津不甘在话上让他占到便宜。

“你们妒贤嫉能,我平时最瞧不起的就是这样的卑鄙小人!”

“废话少说!看我前来擒你!”杨津可不想在这里和他们打口水仗,他要的是实际的东西。独孤如愿提马接过他来就斗,杨津一看独孤如愿亲自和自己过招心头就有了半分不自在。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所有的招数对于独孤如愿根本就是无济于事。金参利和史宁也没有闲着,两个人驱马金参利手持长刀一阵疯砍,史宁亮出鳌头两刃斧把剩下的几人杀得“哇哇”大叫,走得快的,逃了性命。走得慢的丢了性命。

杨津也无心再战,刚虚送几招,就想跑。金参利挡住了去路,现在是进退无路,没想到今天失败的这么惨。“杨津,还不下马受缚!”史宁大喝一声,手中的鳌头两刃斧在向前一晃。

看来我一世的英明就要毁在这几个人的手中。“杨将军,今天你可承认你败了没有?”独孤如愿问道,杨津低着头默然承认。“那好,你走吧!我不为难你,回去给王爷说清楚,我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他大人大量,不要太小家子气!当前我们的敌人是破六韩拔陵,为何在这里伸拳使脚的!朝廷还等着你们破敌建功呢。”杨津抬头看了看独孤如愿的眼神,他说的不是戏话。乃是诚心之意。哎!当初我也想不通王爷为何非要赶尽杀绝。还有那个秃驴彻悟,要不是他出的骚主意,我杨津今天会如此的丢人现眼。

史宁和金参利可不愿放他回去。特别是金参利想到他用阴险的手段,出尔反尔就来气,独孤如愿解劝了半天,才勉强同意。杨津一抱拳,这可是独孤如愿第二次放他饶了他的性命。

“独孤将军的话,在下一定带到!我们后会有期了!”杨津说完扬马而去。史宁觉得这样是去了一次机会太可惜了。独孤如愿告诉他们不能杀他,大敌当前,朔州城内只有一个老将郑君寿还能在阵前和敌将抵挡,至于元深不过是夸夸其谈的贵族,他哪里会打仗。现在若是杀了杨津,无异等于帮了贼兵的大忙。二人听他说的大义凛然,心里佩服不已。史宁心想看来我是投对了人,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才能建立一番功业。

杨津单马快到朔州城,就听三军杀声紧张,又见朔州城外破六韩拔陵的贼兵和魏军杀于一处,城头上广阳王元深心急火燎。他不听人劝私自将杨钧等人撤入城中,破六韩拔陵探得魏军换帅,高兴劲还没有过,又听探马来报,昆都仑沟的魏军也撤去了。“恭喜大汗,贺喜大汗,这真是老天的安排!”方旭站出来说道。破六韩拔陵依然令阿史那德科继续留守怀朔,自己亲率将兵一路直抵朔州城下。元深看到贼兵骁勇异常,老将郑君寿渐渐不支,沈河身遭数创,彻悟和尚在城头上只顾闭眼诵经。

杨津把马一提,高声喊道:“贼兵莫要猖狂,我杨津来也!”他这一声喊,引起了破六韩拔陵的注意,杨津趁乱杀入阵中,乾坤日月轮所到之处血肉横飞。破六韩拔陵问道:“此将如此骁勇,姓甚名谁?”身边的几个亲随都说不知道。一将拦住就问:“来将留下姓名!”“你听清楚了,我乃杨津是也!”说完翻身又杀入阵中,郑君寿看到了杨津并不高兴,心里暗叫:坏了,独孤如愿定然被他们害死了!这些人对付贼子弱智的很,对付自己人却是高招。

城头上广阳王看见了杨津心里似乎找到了些底。只见他杀到城下,可是毕竟独木难支。广阳王无奈下令鸣金收兵,魏军撤入城中。他看到众人个个伤痕累累的样子,知道这次自己输的很没有面子。广阳王问计于大家:“各位,现在我们朔州城已经三面被围,城破在旦夕,众位将军可有退敌良策?”众人谁也不敢答话!和尚彻悟建议撤军五原,广阳王元深再询问众将,朔州刺史郑君寿和贺拔胜兄弟三人坚决不同意撤军。

“王爷,自古兵来将挡,我们不能撤呀!朔州城内的千千万万个百姓,可怎么活呀!请王爷三思!”郑君寿上前纳头便拜!元深过去扶起他来,说声:“老将军,为国为民,本王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奈何我们现在孤城难守,不如以撤为进!”郑君寿看他撤意已定,没有办法劝住,老泪纵横!“好吧!我来殿后!”

回到府中,依稀可以听见破六韩拔陵的贼兵城下叫骂!他知道城即将被弃守,万般无计。忽然家人来报沈河在外求见,郑君寿亲自到外接住了自己的这个老部下。“沈将军深夜到府,可有急事?”“大人,沈河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沈河坐在了凳子上,他的情绪很激动。“讲!”“是,大人,王爷是要你我成为朔州城的千古罪人呀!明日沈河但有一死,我绝不退出城去!我有七岁的孩子但求大人代为收养!”沈河不愿做的是逃跑的将军,他要与城共存亡。

“沈将军,果然有血性!老夫又岂能离他而去!”郑君寿也做了这样的打算,他不是要殿后,而是要用死来捍卫自己一生的执着。

“老夫一把年纪了,死不足惜,你还是不要追随老夫,老夫这就写一封信,你马上去找独孤如愿,让他回来吧!我们朔州城内不能没有他呀!”郑君寿把希望寄托在了被贬的独孤如愿身上。“大人,他能回来吗?”“能!”说着就要破了手指,扯下一块白布,在上面写道:将军览信时,阴阳两相隔,盼君早归来,为民饮胡血!二十个字,字字都是发自郑君寿的心声。

“老夫,但求将军把此信送到独孤郎手中!”沈河连夜出城不提,郑君寿唤过家十个家人,将自己平时省吃俭用积攒的一千两银子,摆在地上。分给了众人,对他们说道,你们有亲的奔亲,无亲的投友。去吧!

众人哭不成声,只有管家郑前翼说什么也不走。“老爷你就留下我吧!我愿意给你牵马坠蹬,死也死在一起!”“哎!你这是何必呢?”其他人收拾行李趁夜色去了。

第二日的二更时分,广阳王率军,从南门撤往五原。城内剩下的只有朔州军民!郑君寿集合众人,凡是军中的独子,全部造册,让他们护着朔州城内的百姓也撤出城。跟在广阳王后面。众人那个不泪流满面,拜倒在地!

“大人,我们也不走!有您在城丢不了!”一个老头子,跪在地上,高声喊道。郑君寿过来搀起他,抹了一把泪说道:“走吧!现在城外的贼兵犹若决堤后的黄河水,我们朔州保不住了!”“大人,我还能杀死几个贼兵,我要留下!”老头子很坚定的说。有很多不愿走的朔州人情愿加入军中,共同守城!郑君寿下令城内所有的石块和木头全部搬到城上,准备和贼兵血战到底。有些人将自己的家拆了,把屋上的草草也抱了过来。郑君寿感激百姓对自己的支持。广阳王派人几次催问,为何不见郑君寿的部队跟上来,郑君寿指着放在身旁的棺材说道:“回去告诉王爷,郑某人但求一死,也不开城池半步!”使者回去回禀了广阳王。

“报大人,贼兵在城下派来一个使者!”小校来报,“好,刚送走一个使者又来一个使者,把他给我钓上来!”“遵命!”

不一会破六韩拔陵的使者,一步三颠的来到了郑君寿面前。“见了本大人为何不跪!”“郑大人,你可要看清形势,我们大汗可是对您钦佩仰慕得很哪,所以才派在下前来招抚,我奉劝你还是早早的弃暗投明吧!”使者那份得意的样子都让众人气愤不已。

“哦,你们大汗,准备给郑某人,什么样的官呀?”郑君寿故意问道。看来这个老头还是有回旋的余地,“只要大人献城投降,我可以保证大人定能位列三班!”

“好痛快,我先问问你,能不能做主,让你们大汗,把他的位子让给我坐一坐呢?”郑君寿哈哈一笑,轻蔑的问道。“是呀!你们大汗既然这么喜欢朔州城,我们大人就去做大汗,让破六韩拔陵来做大人得了!”郑君寿的一个侍卫取笑道。

“你,你们不要等到城破之时,万事悔矣!哼!”使者这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上浑身不自在,他用严重的后果来警告郑君寿。从鼻子里发出的“哼”轻而无力。

“来人呀!”“诺!”“将这个狗头给我绑了,老子要用他祭旗!”几个士兵上去就将他按住,不由他分说,以经绑成了一个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