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广阳王撞上了净法天师,这种离奇的事情,只有老人的口中能够听得到的故事。广阳王竟然亲身经历了,一夜再也难以睡去,一直像放电影一样过滤着每一幕。甚至认为今天四个相像的人是不是也是天师的戏弄而矣。

终于盼到了天亮。唤过来夜里值班的侍卫询问昨夜的事情,他们不敢说去睡觉了,异口同声的说:“王爷,我们在外面什么也没听到!”这五个人的回答让他确信无疑夜里的一切都是真的。想想也是,你们之间的恩怨偏偏要让我来当一把刀使。无缘无故的杀掉了会触怒上天,一旦失败,就会给自己树立一个敌对面,怎么算都不划算。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自己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妥善的推辞掉。还有自己诬告李崇,当了剿贼的总指挥,原来这么难呀!说起来这也算是元深的觉悟。

一番痛定思痛,他写下两封信,一封寄往定州希望独孤如愿能够重新回到军中;另一封寄往京都,付讫于谨前来。不提。

且说独孤如愿和五个人回到了郑君寿的军营,彻悟和杨津已于黎明前酒醒离开。六个人回到帐中,郑君寿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德勒磨的性子最急,他看看帐中没有外人,便开口问道:“你快说说你怎么扮演什么天师的?”史宁订正一句:“净法天师!”

“这有什么!说起话来厚重一些,阴沉一些!我就变成净法天师了!”独孤如愿就将当时的情形再现了一遍,说的大家笑得合不拢嘴。都说想不到堂堂一个王爷,也吓得那么个样子。郑君寿在他的话语里也听到了希望,独孤如愿假扮的天师,不轻不重,把握的火候正好。毕竟以后他不敢找独孤如愿的麻烦了。还可以申请和独孤如愿齐名的于谨前来助战。战场上不久应该有所变化!这件事情让自己更进一步认识了这个年轻的后生,真是了不起。

“独孤将军,有勇有谋,让老夫等人惭愧。”郑君寿先给独孤如愿带了个帽,继而说道:“以后将军怎样打算呢?”

“郑大人过奖了,这里面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多亏了郑大人实现先替我办好了三件事情,彻悟和杨津不在营中,我们就好行事了!还有贺拔将军暗中的换岗。更要感谢,我这五位老兄他们在帐外扮成大头兵站岗放哨。”史宁听他说完,此人果然明理,并且不居功自傲,看来这辈子,我是要和他坐定朋友了。五个人在帐外受冷受冻被他一句话说的心里暖哄哄的。

“至于怎样打算?我还没有想好,大不了回定州就是了!”独孤如愿说完坐了下来,端详起手中的酒杯。

“我看大可不必回定州去了。”妙笔军师冯广腾好像稳操胜券,坐到了独孤如愿的对面。

德勒磨抚掌大笑,不回去好,定州的胡人到处欺负人,看到了就让热感到可气,问道:“先生,有何见解?”众人听他说的话也觉得出人意料,回定州是大势所趋。怎么能不回去呢?

“依我看,不但他不必回定州了,我们大家伙都可以留在这里。”

金参利摇了摇头说:“广阳王心小无比,我们可不要在这里没事找事呀!他虽然不会加害我们了,他的手下还是很难说的!我看一切还是小心为妙。”他说的不无道理,广阳王只是一时被蒙住了,倘或明白了就里。他可能会有更大的抱负。

“各位兄弟,不必担忧且听我把话说完,我们不但可以留下,并且还可以到街上随意的逛逛呢!原因很简单,广阳王他不是见过我们四人了吗?”冯广腾说的话并没有被他们其中所有的人领悟。德勒磨就问句:“难道我们被他看到了吗?那事情不就败露了吗?”

“黑哥,莫要着急。冯先生是说广阳王看到的是你们四个人的替身!”经史宁这么一解释,德勒磨等几个没有明白的人,这才渐渐的明白。他们说的没错,以后即使他们见了真人也会觉得是另外四人而矣。

“话虽如此,我却不能在此久留,我可是朝廷的圣旨下撤职的先锋将军,不便在此久留。”他说的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他内心的凄凉。郑君寿则觉得独孤如愿是忠君的模范,留下虽然是每个人的心愿,可是独孤如愿对于皇帝的圣旨,只能绝对的服从。

不说他们一起商议去留的问题,单说于谨自从平定了柔然的叛乱以后,一直在相州做参将。听说六镇叛乱,贼势势如破竹,连续克了六处军镇,后来朝廷几次调兵都没有压住贼势。没想到破六韩拔陵会得到那么多百姓的支持,雪球越滚越大。事态的发展也曾一度得到控制,听说独孤如愿在前方做了前锋将军,破六韩拔陵几次交战后被迫撤回了怀朔。如此大好的形势,朝廷竟然会犯致命的错误临阵换了帅和将。广阳王一接就是丢城失地。自己的老战友独孤如愿也不知道此刻身在何方。朝廷为什么会采取糊涂措施?

这些问题不是他一个参将能够想得通的,几个偏将过来邀他去醉仙楼喝酒,他都拒绝了,没心情。相州虽然是南北朝时期北朝的故都,到处彰显着中原最富庶的景象,包括六镇的兵灾,对这样一座故都来说影响也不大。于谨走在大街上,暗暗诅咒着那个昏庸的老太婆,即使她很年轻。脚下驱着一个小石块,边走边踢,此刻他的眼中小石块就是胡太后。就算是大不敬,我就这么踢着,我看谁知道。该死的,你就算想掌权,在后宫中显摆显摆也就够了,偏偏还来执掌朝政!抬起一脚将小石块踢得老远。可是心中的气还是大得很。

“于将军,可找到你了!快回府,朝廷来圣旨了!”他的好友参将师达纳,前来相寻。圣旨到了岂有不接之礼,“走,快回府!”二人并肩回到府中。接了圣旨,原来是掉自己前往五原,协同广阳王元深一同抗敌。看来朝廷还没有忘记我,现在就要看我的了,破六韩拔陵我于思敬来了,你可要准备好了。

于谨接到圣旨后,众同僚前来践行。于谨三杯酒下肚,说声后会有期,翻身上马直奔五原而来。

调于谨前来参赞军机的事情广阳王也没有避讳。他告诉贺拔胜得知了。贺拔胜出来,找到独孤如愿又把知道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他。独孤如愿听了话的内容,判断广阳王元深现在正在发生着变化。而且是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变化。现在他不能抛头露面的参与对叛贼的作战,只有于谨来到,战场上的局面才有可能被扭转。贺拔胜对这件事情也很了解,他们是老战友了。

独孤如愿问了问宇文泰的情况,贺拔胜告诉他:自从父亲宇文肱罹难以来,宇文泰就生了一场大病,一直是贺拔岳在照顾他。这些天病情渐渐好转。独孤如愿让他将自己的关怀转告宇文泰。他多么想能亲自去看望往日的好友宇文泰。一切都只能放在心里,不能付之行动。

“你还能在这里呆多长时间?”贺拔胜还是问了问敏感的问题。

“我能多呆就多呆会,只要我能在暗中帮助就行了,不需要任何人知道。”独孤如愿的底线很低,他叹了口气。

“看来,我们和叛贼之间的较量又会重新改版了!只要你二人有一个在,破六韩拔陵就别想如愿以偿。”

“对了,据你说来,算日子于谨也快要到了!明天我二人一同去迎接他如何?”贺拔胜当然很同意,战场上结下的战友情,那是在任何时候都如兄弟一般的,他们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见面了,对彼此的感念越来越浓。

独孤如愿回到郑君寿营中,将这个好消息说给了郑君寿。刺史郑君寿说声:“独孤郎,算起来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呀!如果没有你,老夫是看不到战争胜利的希望的!”他对二人柔然战场的表现依然记忆犹新。“大人你又来了!我们谁也不要提起了,就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辞别了郑君寿,找到了德勒磨他们,这几个人可真够大胆的真的到了酒馆中,大吃二喝的。

第二日,独孤如愿和贺拔胜一早就出去了。在相州到五原的路上,两个人看到一人后面跟着两骑,飞速的奔着这里而来。

“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