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间间搜。”一声令下,官兵们都冲入院内

一扇扇房门被砸开的声音越来越近,房内的人也被冲入的官兵探看个究竟,引起惊叫声连连。

闵玥儿额头渗出丝丝冷汗,看样子,是躲不过了。她拉住杨奕霄的胳膊:“你躲起来吧,我出去,他们要找的是我,跟你没关系。”

杨奕霄没说话,回头看看她那眸子里全然是一副坚定而坦然的神色,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幽暗的光,反手拉住她:“你想的太简单了,这跟我关系重大。”

咚咚的脚步声已经接近厢房门外,闵玥儿有点急:“你有武功,赶紧走吧,一个人应该还有希望逃脱……”

“从现在开始,别说话!”他打断她,伸手将她向后一扯,沉沉的命令了一句。还不待闵玥儿问清他的意图,就一个不稳,重重跌倒在床铺上。

闵玥儿吃疼地就想要起身,杨奕霄却也翻身上来,伸手扯开薄纱帐子。

“你……”

“嘘!”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拽住她的衣襟,猛地一扯,闵玥儿只觉得一阵薄凉,衫子已经被剥离开来,光~裸~的双肩全然展露,上身只剩一件单薄贴身的裹~胸,隐约可现的是一双坚挺傲然的柔软。

闵玥儿差点要惊叫出来,就见杨奕霄同时也扯开了自己的衣袍,赤~裸~的男子胸膛就紧紧贴合上来。他的手掌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才制止了她的几乎出口的叫喊。

闵玥儿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他,他的脸颊就紧紧的在自己上方,呼吸吹拂着她的睫毛,好痒。

他的眼眸变得异常深沉,注视着她,看到她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睛慢慢平稳一些之后,他才放松了自己的手劲。

“别叫。”他的声音极低,但她听得清楚,点点头,他才松开了手。

然而紧紧贴合的两具身体,却无法回避地起着异常剧烈的变化。或许,他想要掩护她,可是,为什么非要这样?他的身体白皙紧致,甚至散发着的淡淡香气让她浑身滚烫起来,就连呼吸也有些急促。

而他的呼吸又何尝能平稳?她绯红的脸庞柔嫩无暇,晶莹的眼眸透出如此娇弱无助的神色,就连那嫣红的双唇,也因为竭力的呼吸而微微开启着,这般近的距离,他甚至看得到她口中粉红的舌尖。

就在厢房木门被“啪”的一声砸开的同时,他微微俯下头,双唇轻轻印上她的唇畔。

闵玥儿几乎没有听到冲入房门的隆隆脚步声,整个人便已经呆掉了。

“里面的!出来!”

这时,杨奕霄才移开他的唇,直起身子,顺势将她的脸庞扶向内侧。

“什么人?”——开口的竟是杨奕霄,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丝毫没有惊惧。

显然,屋内的几个官兵也愣了一下,但立刻回过神,大声呵斥:“大胆!朝廷追查逃犯,还不出来!”

“什么人追查逃犯,追到这里。”

这时,一脸冷酷的无相跨步上前,鹰般的双眼打量着帐内。

杨奕霄伸出一只手,撩开纱帐一角,轻轻笑了声:“是无相吗?”

无相面色一紧,定睛看向那一角,待看分明时,突然弯腰跪拜下去:“不知太子殿下在此,无相多有造次。”

其他的兵士们立刻跪倒在地,口中大呼:“参见太子殿下。”

杨奕霄这才悠悠地由帐内起身,将自己散乱的衣袍随意裹了裹。

“什么逃犯,要在这里追拿?”

“是国舅下令捉拿的乱臣贼子,无相跟踪至此,才会上来检查一番。”

“国舅真是鞠躬尽瘁啊,这么晚了,还在为国事操心。那么无相你还要将本王这里也检查吗?”

“无相不敢。”口中恭敬的说着,眼光却冷冷地瞥向帐内。那里分明躺着一个女子,只是隔着轻纱帐幔,脸面无法看得清楚。看那衣不蔽体的样子,似乎只是这里的姑娘而已,倘若执意要查,那岂不是犯了上。

权衡再三,只得开口:“无相无意叨扰太子殿下雅兴,向太子殿下请罪。”

“罢了罢了。只是,无相大可不必在国舅面前提起在此见过本王,免得他又一番教导,不胜其烦啊。”

“无相明白,无相告退。”说罢,就带着一队官兵合门匆匆离去了。

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直到消失,他才开口:“喂,都走了,可以出来了。”杨奕霄整好自己的衣袍,仍没见到帐内的动静:“睡着了吗?”

他上前撩开纱帐,就见闵玥儿突然坐起来,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你、是、太、子!”

杨奕霄一愣,随即莞尔一笑,眼光不经意往下一沉,又立刻别开目光:“先穿好衣服吧。”

***

子夜时分,直到闵玥儿远远看清了“麟德宫”三个烫金大字端端的矗立在一座巍峨的大门口时,她才晃过神来。

杨奕霄没有带她由正门进入,而是绕到了偏僻的侧门。麟德宫位于京城最北端,是远离皇宫的一座皇家别院。据说这里在先朝时候,曾经是禁锢一些受了冷落的嫔妃们的地方。后来皇上喜欢这里清净典雅的环境,就驱散了嫔妃,更精心修葺一番,当做了闲暇养生的别馆,但也是偶尔走动。

这些,还是闵玥儿早先时候道听途说来的,真正的麟德宫长得什么样子,她是从来也不知道的。这一日才发现,原来京城竟是这么大。

在侧门候着的,正是小喜子。

“有受到阻拦吗?”杨奕霄边走边问。

“是啊,刚分开走了半条街,就有官兵来拦。看了车里空着,也就只能退走了。”

麟德宫即使是座别院,已经不是一般的大了。整个庭院之内都有盏盏烛火照明,俨然如晨。长廊如带,迂回曲折,屋檐高挑,如鸟喙飞啄半空。虽然各色景致看得不算分明,却嗅得到满园悠悠的青草和醇净的花香,闵玥儿分辨得出,那袭人香气中,不乏珍贵物种。

半晌,他们才悄悄走到了一间殿内,这里黄绸高挽,琉璃闪翠,无论是门檐梁柱,灯台桌椅,都有着精致的雕刻琢磨,或祥云,或飞鸟,或龙凤呈祥……总之打眼一看,每件器物都不是寻常人家的东西,高贵之气浑然天成。好在那精心的装饰都避开了艳俗色彩,手工摆设也力求简洁婉约,才使得这皇家气度不显得高高在上,反而让人感到舒适和蔼。

闵玥儿终于将目光拉回在杨奕霄身上:“你,真的是当朝太子?”

杨奕霄抿嘴一笑,没有答话。一旁的小喜子倒有些按捺不住:“闵小姐,太子殿下岂能是可以随便冒充的。”

“是啊,凡人不敢冒充太子,太子却敢冒充凡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没有转过弯来,总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就是那个闲散慵懒又有点坏心的杨奕霄而已,和太子怎么也挂不上。太子啊,可是未来的储君,即将登基的天启王朝的皇上!怎么会是这个样?

杨奕霄看着她歪着头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样子,丝毫没有旁人那种恭敬的感觉,倒是有些愁苦。“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老天,真不知道这是百姓的万幸,还是不幸啊!”

他顿时有点想要撞墙的感觉,难道作为太子,自己在她眼里就是这么不堪吗?

而那厢,闵玥儿却又更多的不解。

“你是太子,为什么姓杨啊?”

“闵小姐,太子殿下微服出巡,自然要隐去真名。”小喜子乐意作答。

“那你也该姓肖了?”

小喜子这下倒不敢答话了,太子的名讳可不是他能随便称呼的。

“在下肖奕扬,请闵姑娘多多指教。”倒是太子自己像是初见她时的样子,拱手深深一拜,抬起身,满脸写着揶揄喜色。

“肖奕扬……杨奕霄……原来这样啊。”闵玥儿恍悟。

“啊,那么说,你和肖然还是堂兄弟了!”

“肖王爷本就是我的叔父,肖然自然是我的堂兄了。”

难怪难怪!难怪她总是觉得他有时的细微表情和肖然简直神似呢,兄弟二人,怎能不似啊!

“肖然他知道吗?”

“我与堂兄打小就分开了,未曾见过,他自然不认识。”

“原来我们都被蒙在鼓里。”闵玥儿再次打量他,这个人,竟是太子!这么一来,似乎终于解释得通,为什么他会认识那么些重臣高官和地方知府,为什么知府大人也对他恭敬有加,而她偶然发现的他的高贵肃穆之气,竟原来也不是错觉。

只是,这么一来,倒出现一个更大的问题。“我听说,太子被李国舅软禁在麟德宫,你怎么能到处乱跑?”

“是软禁,又不是关押,即使有重兵把守大门,他也不会坐在这里盯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