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益,刚才在医院门前你还问警卫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又认识他们老大——彬哥呢?”

枫竹看看那几人离去的背影,目光转到走回的蓝益处,搞不懂他唱的这是那出戏?

“刚才那几个人我确实不认识,他们的老大李彬我以前在别的场合见过,有过一面之缘,交谈过几句。”

因有许真老婆在场,蓝益尽量挑选让人可以接受的字眼回答了枫竹略显刁钻的疑问后,扫眼刘浪,察觉他目中亢奋之色已经消散,低声道:“浪子,有时间我再给你详细解释李彬的来历。现在我们要怎么处理许真这件事?”

“怎么处理——”

刘浪扫眼面色发白的女人,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低声道:“真嫂,山本崇答应赔偿的一百万兑现了吗?”

“这个——”

女人犹豫片刻,轻声道:“他们的人上午来过,说今天下午五点让我去医院外面的酒水厅等他们,到时候,他们和警方的人一起到场,协商解决赔偿事宜——”

“五点?”

扫眼墙壁上的挂钟,刘浪淡淡道:“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先去病房看看真,一会儿,一起去酒水厅。”

“啊?”

女人楞了楞,狐疑地目光落到刘浪脸上,想从他平静的表情里寻找潜藏的危机——刚才刘浪凶狠狂野的表现完全震撼了她的心志,唯恐他在节外生枝,使这份可以保证她和许真日后生活的赔款泡汤,那就——

“真嫂。”

敏感察觉女人脸上的惶恐不安,刘浪安慰的语气中多出了一丝真挚,“你放心,虽然许真和我没有在现实中见过面,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友情。真是我的兄弟!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兄弟吃亏!”

“哦——好的,你拿主意吧。”

感觉到刘浪由心而发的真挚,透体而出的强烈自信,女人只能再次接受命运的摆布——

回到病房前,走在最前面的刘浪刚要伸手退门,下意识扫过门玻璃的目光使他突兀地停止了动作!后面四人见他突然停住,目光定在门玻璃上,以为许真出了什么意外,都围拢过来,齐齐通过尺余玻璃向病房内张望。一眼望去,他们同时发现病房内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年青女人!她站在病床前,侧面轮廓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这女人是谁?难道是——许真在外面找的二奶?可——这么大模大样的来探房,她不怕被许真老婆抓破脸?

转着相同的疑问,四个男人齐齐转头看向许真老婆,发现她盯住玻璃的目光先是一楞,接着脸上迅速浮现出惊讶神色,“她——她——她是昨天被山本崇打的那个女人!她怎么来了?”

她的话让四人同时一楞,脑中立刻转出许多假设。刘浪唯恐这个女人对许真不利,马上推开门,走进病房,盯住病床前的女人,“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听到门响,女人转过头,和走进的刘浪目光相接,同时一楞,“是你!”

这女人竟是当初和蝴蝶仙子在一起的机甲第二美女封情!

“封情,你来这里干什么?”

刘浪皱皱眉,目光盯住她脸上的淤青,却没有丝毫同情之心——对于这些崇洋媚外的‘品种’,他是提不起哪怕那么一点点好感——

“赤练,我——”

封**言又止,美目看向随后进入的几人,发现许真老婆时,她牵动嘴角想做出微笑的表情,却因触动淤伤,眉头紧皱——

“嫂子,实在对不起,因为我才让许真大哥——”

“妹子,别说了。”

女人通情达理地打断封情的抱歉之词,走到她身边,端详着她脸上的伤痕,微微叹气道:“那个东桑人真是禽兽不如,这么漂亮的女孩他怎么会忍心——妹子,你不要内疚,即使昨天不是你,换成另外的人,真他还是会这么做,他——就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人——”

“我——”

封情望着女人脸上的坦然,心中慢慢衍生出一丝感动——她从手袋内拿出一个鼓涨涨的信封,递向女人,“嫂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对你和许真大哥能有所帮助,请一定要收下。”

“不行,我不能要。”

女人后退两步,和颜悦色地道:“你能来看真,我就已经很领情了,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嫂子——”

封情美丽的眼眸中露出一丝哀求,“我没有别的办法帮许真大哥,只能用这点钱聊表心意——”

“封情,把你的钱收起来。”

刘浪冷冷看眼封情手中信封,沉声道:“真如果现在清醒也绝对不会要你的钱,他只是做了炎黄子孙应该做的——帮助自己的同胞!你的钱不干净,上面有不属于炎黄的铜臭味!不要用这种铜臭玷污了真满腔热血,一缕忠魂,烙印在炎黄子孙骨子里的忠魂!”

疾言厉色数说后,刘浪摆出送客姿势,“许真你已经看到了,现在请你离开吧,这里只欢迎有情有义的炎黄人!”

语利如刀!

封情娇躯晃了晃,一张俏脸异常苍白,白得连脸上的淤青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对不起,我——”

目光扫过几个傲骨嶙峋的男人,封情用手捂住嘴,抽咽着低头走出了病房——

“毒蛇,你这么对封情是不是有点——怎么说她也是好心好意来看望真——”

“去她的好心好意!”

狰猛的表情瞬间浮上脸颊,刘浪一把揪住枫竹衣领,凶狠的目光直直盯进他眼底!

“如果没有她,许真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崇洋媚外的渣滓,我们会被狗日的东桑人看不起?你告诉我?!!”

“练子老大,冷静,这里是病房——”

小酷伸手握住刘浪手臂,提醒他不要吵到许真——

“哦,我忘记了——真嫂,对不起,我有点激动。”

歉意的看眼女人,刘浪盯着许真安详的面容,淡淡道:“真,放心,你是我的兄弟。别人施加于你的伤害,我一定双倍奉还!小酷,和我出去一趟。疯子,蓝益,你俩留在这里陪真嫂。”

“毒蛇,不要冲动!”

听刘浪要带小酷走,枫竹第一直觉就是刘浪要去找山本崇报仇,是以立刻拦住了他。“我们应该先把真日后的一切安排妥当,再论报仇不迟。”

“疯子,我这就是去为真日后的生活找办法,不是去报仇。”

刘浪看眼将信将疑的枫竹,微笑道:“相处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我是那种只知道报仇,什么都不理会的莽夫吗?”

“恩,这个——”

枫竹绽开一抹笑容,“就因为太了解你了,我才拦阻你。因为你就是为了真情义气什么都敢做的人!你说要去找办法,能不能现在就告诉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真目前的困境?如果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

“我知道。”

刘浪不在乎地晃晃脑袋,淡淡道:“除非让我向父母求援,否则,让我走正途确实没办法一时半刻筹集到一大笔钱——不过,幸好现在的社会有很多不触犯法律就可以弄到钱的捷径。疯子,你不用问了。等事情半妥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三人,刘浪带着小酷离开了病房。

“疯子,你觉得浪子能在短时间内筹集到一大笔钱吗?”

“这个——”

“我相信他能做到!”

女人突然开口插进两人谈话,她平静的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神往,“虽然我和他——哦,浪子,接触时间非常短,但他给我的感觉是值得信赖的。他仿佛有种魔力,让人不知不觉信服他,相信他,顺着他的意志心甘情愿去做事,而不会怀疑会被他出卖,利用——”

“啊?!”

枫竹和蓝益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心下暗赞:许真老婆好敏感的直觉,无怪能做搏击冠军的另一半。遭逢这么大变故,她依然有如此冷静的思考分析能力,待人接物条理分明,也算奇女子了——

“呵呵,真嫂都相信毒蛇,没理由我们这些和毒蛇朝夕相处的朋友会不相信他。蓝益,我们等毒蛇消息吧,看他给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

另一处病房。

李彬坐在病**,看着几个愤愤不平的手下,神情悠闲地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表现的太懦弱呢?”

几个手下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开口,但脸上的神情出卖了他们——

“哼,一群没见识的笨蛋!你们以为我真的害怕那个可以把钢管拧成麻花的年轻人?”

“彬哥,我也奇怪呢,那小子虽然说有点真功夫,可几颗子弹一样搞定他。为什么你会——”

常山小心翼翼地提出了疑问,目光闪缩着打量李彬脸上的神色——

“唉,你们呐,就好像坐在井里的蛤蟆,只能看到-市这么小小的一块天!知道后来和我说话的人是谁吗?他是道上有名的黑暗拳手蓝益!”

“蓝益?”

几个人听到蓝益的名字,都露出了茫然神色——

“唉,和你们说也说不明白。你们觉得那个年轻人很厉害是吗?告诉你们,隐在暗处的蓝益比他要厉害几倍!暗黑拳手经历的血腥是你们无法想像的。当然,一个暗黑拳手加上那个身怀绝技的年轻人还不足以让我回避。我回避的是背后顶他们的人。常山,你也在道上混了好几年了,应该听说过三星教父吧?”

“三星教父?彬哥,你说的是不是被鹰眼列为三星危险人物的L省那个有教父之称的水月风?”

常山奇怪老大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黑道闻名遐迩的人物,冷不丁地,他面色巨变,深吸口气,“彬哥,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水月风的人?”

“恩,也对也不对。”

李彬故意卖个关子,看着手下好奇的表情,道:“对呢,他们是和水月风有关系。不对呢,他们不是水月风的直属人马。常山,和你最先起冲突的小子就是水月风的继子。你们这回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回避了吧?”

沉默——

几个手下被水月风的名字震慑住了!

想到刚才一幕,常山情不自禁地再次缩缩脖子,喃喃道:“我说那小子怎么那么横,原来背后有这么牛-的人物罩着呢——”

“老大,水月风虽然在道上名头很响,可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我们用得着怕他吗?”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手下贸然开口,立刻引来李彬凶狠的目光!

“小刘,你知道当初-市最有名的七哥是怎么栽的?七哥当年的威风想必你们没见过也听说过吧?手握几十亿资产,几千小弟为他效命,和地方上的头头脑脑关系密切,他当初的实力可谓是一手遮天,可一样倒了!你们可能以为他是被政府弄倒的吧?告诉你们个秘密——他是被水月风弄倒的!”

“啊?!!”

初次听闻惊人秘辛,几个手下张大了嘴,感觉难以置信——当初还是最低级小混混的他们简直把七哥当偶像崇拜,以为他会永远屹立,可突然间,他就从神台上栽下来了。坠落的速度之快在黑道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人都猜测七哥是得罪了某位高官,才被政府以雷霆扫穴的速度彻底剿灭。不然,不可能一反以往拖拖拉拉的作风,雷厉风行地把袁七这棵大树连根拔起,连稍有瓜葛的人都跟着倒霉。原来——这里面另有内幕!

“我今天说的话,你们千万不要外传,连你们的老爸老妈媳妇姘头都不要告诉,不然,很容易惹来杀身大祸!”

再次不放心的叮嘱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手下,李彬叹口气道:“本来我是不想和你们说这些的,可今天你们险些给我捅了大娄子。以后你们招子都给我放亮点。别到处惹事!我可不想象七哥那倒霉蛋,栽在同道手里。”

“彬哥,那个蓝——蓝益他说的话可信吗?别是拿水月风唬我们?以后传出去我们被几个白叶和一个什么暗黑拳手吓住,那可丢脸到家了!”

白叶——黑道对身世清白,不涉足黑道,没有黑色背景的人的称呼。

“常山,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开窍?蓝益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根本不可能抬出不相干的人唬我。再说,宁可信其有,丢脸总比丢脑袋强!你们给我听着,离许真远点!有这些人罩,那个打伤他的东桑人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吗的,那些东桑人也狂到头了,该有人收拾他们了!而我们应该做的是——”

李彬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笑意,“隔山观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