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根发扬起的巴掌僵在半空中,向门口望去,只见陈万鑫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他一把将贺强生拉开,指着贺根发道:“你这老混蛋,凭什么打我的儿子?”

“你说什么?他真是你的儿子?”贺根发看看陈万鑫,又看看贺强生,目光由绝望到愤恨,“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爸,不是的,我……”贺强生还想说什么,贺根发大喝一声,“滚开,都给老子滚得远远的,老子永远不想看到你。你们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他咆哮如雷,话未说完,忽然向后一倒,竟然昏死过去。

贺根发被送进了急救室,贺强生在门外揪着自己的头发,一颗心又着急又矛盾,简直是烦透了。

“强生,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还不离开他,他根本没有把你当作亲人。”陈万鑫在一旁仍然气愤愤的。

贺强生不答,反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刚刚听人说,你在大堂和方经理发生了冲突,我正要找你问问,他们说你来了医院。对了,能告诉我你和方严因为什么打架吗?”陈万鑫道。

贺强生没有回答,沉默着。

“早知道你不会说,来之前我问过方经理,他说向芸的母亲找过他,让他劝向芸离你远一点,因为她觉得你在纠缠她的女儿,是这样吗?”陈万鑫问。

贺强生偏开头,还是不说话。

“不管这是真是假,强生,听我一句劝,不要让自己再卷入是非之中,夏老师是个好人,但她毕竟是你的老师,甚至可以说是……是你的长辈,如果你和她传出超出了师生所应有关系,对你对她都不是好事情,你明白吗?”陈万鑫语重心长地说。

“我自己的事我会看着办的,没其他事的话请您先离开,我想静一静。”贺强生不耐地开口。

“好吧,那一会儿见,今晚的服装秀你不定期能行吗?”陈万鑫关心地道。

贺强生硬着头皮点点头。

“你不要着急,一会儿我会派车来接你的。”陈万鑫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贺强生烦躁地站起身,在走廊里踱了几圈,然后来到墙边的公用电话机旁,他“喂”了硬币,拨通了向芸家的电话。

“喂,你好。”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夏母。

“您好伯母,我想找一下夏老师。”贺强生道。

“你是哪一位?”

“我是强生。”贺强生回答。

“她不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冷冷地道。没等强生再开口,电话“啪”地一声挂断了。贺强生的心也随着那话机“咯噔”一下,他使劲扣上电话,心情烦乱到了极点。

“妈,是我的电话吗?”正准备上楼的向芸问母亲。

“不是,是打错的电话。”夏母不看女儿,这样回答。向芸将信将疑地看了母亲一眼,没说什么也上楼去了。

一个小时后,贺根发被推出急救室,强生刚将他安顿好,公司来接他的车已经到了。强生只得请护士帮忙照看,匆匆赶回公司接受训练,导演也了解他的情况,做了精心安排,使演出进行得还算顺利,在表演中他出的几个小错误也都不被察觉地掩盖了过去,陈万鑫他们对这次服装表演的宣传十分重视,同时在几家主要电视台都进行了播出,向芸也在电视里看到强生,穿上服装的贺强生显得更加英俊挺拔,在男模中十分引人注目。之后,几家报纸也对这次表演作出报道,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提到演出中的新秀贺强生,称他那冷漠而又有点心不在焉的表情,具有明星魅力,更受到众多女性观众的追捧。

贺强生在老街中的形象正在慢慢发生着改变,他所参加表演的SFE品牌总监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做他们的专属模特。这对许多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位置,但他却不以为然。

他本来讨厌模特的工作,只想给公司救救急就抽身,但是贺根发的医药费数目相当可观,他原来的积蓄早已经花光了,干销售员的微薄工资远远不够,钱的需要对于他来说空前迫切。

他并不太懂专属模特是什么,但却看到了他们给他的合约书上签约金——100万元。

这对他来说当然不亚于一个天文数字,况且医院已经几次三番催款,如果再交不上钱他就只能领贺根发出院了,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