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这间屋子里出生的，小生命里包藏着不可告人的**，俗话说纸包不住火，母亲终于在梦呓里泄露了心事，而父亲终日怀揣匕首想找到那个先于他得到这个女人的男人。为了保住情人的命，母亲终于把自己逼疯了，她从羞愧害怕到怨恨，直到起了杀人的念头。”贺强生喘着粗气，目光发直，仿佛往事就在眼前。

“那天夜里，我刚推开门，就看见母亲手里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站在父亲卧倒的沙发边，她苍白的脸色便如刀上的寒光一样阴森可怖，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扑上前去想阻止，可是我没想到母亲的力气会那么大，我的手被她带着一起刺向父亲的胸口，父亲睁开眼睛与我四目相对那一刻，我的心掉进了地狱，母亲狂笑着，诅咒父亲，血从父亲的胸口象泉水般地冒了出来，流了一地，就是在这里，后来，他恢复了神智，开始求生的挣扎。他推开我想去扶他的手，向门口爬着，而母亲再次扑上去补第二刀，我冲过去用手挡在父亲身前，匕首刺在我的手上，我牢牢地握住，唯恐它再挪动一分，我对母亲说，如果她要父亲死，就先杀了我。”

“别说了强生，别说了。”夏向芸坐在他身边说，他失神地看了她一眼，头沉沉地垂下来，伏在她的怀中，颤颤地呼出一口气，“我可以这样呆一会儿吗？求你，”他的声音带着乞求，软弱得象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夏向芸无法拒绝，虽然她的理智告诉她不应如此。但此时那宽大的肩膀在她眼前一耸一耸，埋在她裙中传出的呜咽让她心酸。

“我爱他，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的爸爸，你相信吗？”他呜咽着告诉她。

泪不知不觉地涌上她眼中，她抚着他的头、肩、背，喃喃说着像在哄慰小孩的话。他的啜泣声依然令人为之心酸，向芸脸贴着他的头，双手环着他，抱紧他，想给他一点安慰。

他的伤痛终于暂息，但他仍疲惫地偎在她膝上，她不由自主地抚着他的头发和脸颊。

“我曾经发誓不让自己爱上什么人？更不让自己涉及婚姻，直到……直到我遇见你，你让我重新看到生命里美好的东西，让我觉得自己也有获得这种幸福的希望。”他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眸子深深地望入她眼中，然后他将嘴唇压在向芸的手心。

向芸猝不及防，本能地缩回手，但他却更加紧地握住。

“我爱你，我的生命不能没有你，向芸，我要你，这十年来，我唯一的梦想，就是和你在一起。”他的目光显出迷乱和渴望，他盯着她的眼睛，直到嘴唇吻住了她的唇。

向芸本能的最后一丝反抗也在他炽热的吻中消失了，浑身忽然一点力气都没有地软了下来，只想伏进他的怀里，她感到他的手在她身下探索，她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没有出声。

“我不想总是在梦里见你，”贺强生继续吻着她的脸，呼吸急促，颤声说下去，“除非你要拒绝我。”他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她也看着他。

“你要拒绝吗，老师？”

不，她不想拒绝，她愿意把自己给他，一瞬间，夏向芸从未如此清晰地了解自己的心意，她用手轻轻托住他的头，将自己的嘴唇覆在他的唇上，将一个同样压抑了许久的热烈的吻送给他。

“呕，向芸，我的向芸。”他抱住她，他们再次热烈地拥吻。

之后，两个燃烧的身体贴在一起，强烈的渴望让他们的身体充满**，他们彼此身心拥有，哪还在乎以后要面临的麻烦。

夏向芸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荡”。是的，**荡！用这个词来形容两个小时前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并不过份，她，一个自认为十分理性的教师，却与自己的学生偷情寻欢，而且是在就要同另一个人步入礼堂的前夕。但她曾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吗？不，她不后悔，相反，她的心里是那么甜蜜。站在屋子里，她细心地穿好自己的衣服，没有一丝的慌乱和匆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平心静气。

她要走了，却又舍不得地俯身在布沙发上，在那儿，贺强生蜷曲着身体沉沉睡着，酒精的麻醉发挥了威力，他醒过来还需要些时间，向芸温柔地看着他的脸，他睡着的样子安静得让人觉得陌生，眉心微微皱着，还象个耍脾气的孩子，似乎在梦里也要与人闹别扭。

向芸将一个毯子盖上他胸口，目光触极他结实的胸膛，脸庞有点发烧，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就暗暗喜欢他的事实，不管是他固执任性的时候，还是他软弱纯真的时候，她都为之而心动。向芸轻轻地吻了吻那张年轻的漂亮的脸，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却感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因为它终于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她这个年龄，实在不应该再走错路了。

她轻轻地带上房门，一路开车回家，夜色静悄悄的，天空的尽头微微泛着凌晨的鱼肚白，向芸呼吸着秋日老街潮湿清新的空气，心里非常满足，在她心里，一切似乎都结束了，一切又好象刚刚开始，她的思绪很清晰，也很乱，她忽然产生一种向谁倾诉的渴望，因此当车子快要开到家门口时，她心念一转，将车倒了回去。半个小时后，她和艳丽的朝阳一起来到了天章的墓前。

她跪在墓碑前，抱紧他，用胸口贴着他的头像，感觉与他的心深深相印的温暖。

天章，我又可以爱了，我曾经以为失去了你我的生活再也不会有爱，有爱的感觉，但是上天却让强生来到我的身边，走进我本来已经荒凉枯萎的生命，我把他看作是你的呼唤，我知道一定是你带他来的，因为你不希望我孤独寂寞，以泪洗面地生活，是吗？天章。

他并不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爱你们，就象孩子同时爱他的父亲和母亲。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好好地生活下去，快乐地生活下去，你说过，人生中的艰难是短暂的，幸福是永恒的。亲爱的，相信我，就算有强生和我在一起，我依然爱你，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爱你，你也爱我吗？你会陪着我吧，让我有力量继续走下去。

清晨的阳光倾洒在向芸的身上，就象给她穿上了一件透明的金色纱衣，她站起身，面对朝阳，静静地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