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芸还想拒绝,可电话那头却已经发出了“嘟嘟”声,她烦恼地一皱眉,心里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么多话呢?

方严放下电话,立刻起身,可他刚穿上外套,侄女方可儿推门闯入。

“小叔叔,我找你有事。”方可儿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

“是不是没钱了。”方严急着出门,便直接问她,同时将皮夹拿在手中,“要多少?”

“哎呀,叔叔,谁管你要钱呀,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我想帮他请个律师。”方可儿受侮辱地厥起嘴,一屁股坐在身旁的沙发上,“其实我本来不想给您填麻烦,可这几天我一问才知道,现在的律师费都高得吓人,我爸妈一个学期给我那点钱根本请不起,再说我也不知道谁打这类官司最在行。”方可儿愁眉苦脑地唠叨,小脸皱成了核桃皮。

见侄女一脸认真的苦恼,方严不由心中一动,别有用心地追问:“什么朋友?他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方可儿刚想回答,却又抬起头警惕地看他一眼,颇不友好地道:“我怎么听这腔调这么熟啊,怎么,想当我老爸。”

“当然了,你爸不在这儿,我就是你的监护人,再说,我就是帮忙也得先弄明白怎么回事吧。”方严俨然一副长辈模样。

“真是小人得志。”方可儿撇撇嘴,无奈地道:“他叫贺强生,你也见过,就是上回向芸姐家吃饭……”

“等等,你说的是向芸的学生。”

“嗯,他几天前……”

“刚才我打电话给向芸,向芸也正为这事找律师,那么是真的出事了,”方严自语道,又看看手表,站起身,“时间来不及,我约了向芸送她去见律师,你也来吧,在路上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夏向芸看到方可儿,已经很意外,及听到她所说的话,更加出乎意料。

“向芸姐,你不必担心,这件事不关强生的事,是另一个人干的,我亲眼所见。”餐桌边,方可儿毫不隐瞒地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那天我本想去酒巴听他唱歌,可是我刚走到门口就看他站在那儿抽烟,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我还没来得及叫他,又见他跟在一个老头的后面(那个老头现在就躺在医院里),他一直跟他走到停车场,似乎有什么话想跟那个老头说,结果另一个老头突然走出来,用一个酒瓶子打了那个老头,然后强生救了倒在地上的那个老头,而另一个老头却走掉了。”

方可儿比手划脚地讲完,两个听众都是一脸茫然,方严因为在路上早领教过她的语无伦次,倒也罢了,向芸却半天没说话。

看着向芸以手支腭默默思索的神情,方严没敢去打扰,说心里话,他更愿意在旁边欣赏向芸,欣赏她的优雅,她的沉静,她的美丽,他正有些不合时宜地心猿意马,却听向芸道:“你说的我大概能明白,可是既然不是强生做的,他为什么要替另一个人顶罪呢?”

“因为那个老头是他爸,我听强生这么叫他的,不过我看那家伙好象没什么人性,眼睁睁看自己的儿子被抓走一点不关心。”

“贺根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夏向芸更加不明白,心中一个念头一转,连忙又问:“可儿,你想想,他们发生冲突的时候都说了什么吗?”

“他们好象一直在提一个名字,采君什么的?”

“采君,”夏向芸皱眉思索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强生的妈妈?!薛采君。”她喃喃地道,心中恍然大悟。

接下来,夏向芸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那位律师,请他改天再见面,另一个给学校,她要请半天假。

“我要去一趟静水河,那是强生妈妈的家乡。”她对方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