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伟紧挨着老顾。看到老顾睁着眼,呆呆的望着天空,神情呆板。刘宏伟心里也难受,感到对不住这位老实厚道的农民。就是因为一个文胸,竟然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顾哥,还在想嫂子和静静?”刘宏伟压低声音,他怕影响别人休息。

“是啊。本来我是幸福一家人,转眼就被她们给毁了。”老顾叹息。

“大哥,不要太难过了,注意身体。你才40岁,还年轻的很。等以后有机会,我给你弄个y军女兵来,给你做老婆,重新组建个家。”刘宏伟道。

老顾歪过头来,看了刘宏伟一眼:“我40多岁的人了,谁还能看上我。算了,我自己过吧。”

“我一定负责给你找个老婆,帮你把家重新建起来。不然的话,我一辈子活的很痛苦,很内疚,很吃力。”

老顾笑了,合上眼,慢慢睡去。

早晨起来,小分队将防潮被、雨布等简单收拾装入被囊。烧开水,煮一包方便面,外加三块压缩饼干,早饭解决了。

取掉昨天晚上设置的地雷,沿着那段已经开辟的通道,继续向纵深开进。

前面开道,后面掩护。镰刀、探雷器、探针交错使用,树枝、藤条、荆棘一点点地被取下,一条二尺多宽的人行小道出现在眼前。

沿着东西走向无名高地的山腰走了七八百米,就是越军653阵地。越过一道沟壑继续前进时,一座南北走向的直立峭壁山涧横在面前。山腰干瘦,好像营养不良的样子。几条30多米长、碗口粗的藤条穿过**的根系,交叉地拖在半山腰,最陡处足有120度。

老顾道:“只要越过这道障碍,就是y国老百姓的梯田,y军的阵地就在这座山外的不远处。我们也可以看到楠木寨的山水。”

赵利民望着峭壁,叹了一口气:“只能攀上去,翻过山顶才能寻找出路。”

攀岩是个体力活儿,更是个技术活儿。部队在国内训练时,步兵分队没有这个课目,只有侦察排的人练过。如今,到了这般绝境险地,只能拿出吃奶的力气拼了。

刘宏伟平时不断练臂力,还算能应付。朱玉国在前面开路,赵利民在后面断后,其他几个人相互帮衬,一会儿抠着石头,脚蹬石缝,一会儿抓着树根,腰缠树藤,一寸一寸往上爬。

刘宏伟笑道:“这个国家的人真他妈的抠,知道我们要来,也不修个电梯让我们用。张家界你们去过没有,那电梯修的让人扬眉吐气,亚洲第一。”

王庆生道:“哥,你是来索命的阎王,还给你修电梯,他们不想找死好不好?”

“怪不得叫他们为猴子,天天走这样的路,不是猴子根本出不了门儿。”吴勇戏谑道。

刘宏伟爬了一会儿,胳膊酸了,腿也没劲儿了。往下一看,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妈啊,直挺挺的峭壁,人附在山体蠕动,怎么也是多余的一块。刘宏伟感到这个画面很熟悉,想象了半天,想到夏天到树林里捉知了猴时,经常看到这个画面。现在的几个人,仿佛是往树上攀爬的一个个知了猴。”

退下去是不可能了,顾不得多想,赶紧往上爬。到七十多米高时,上面出现了一个缓坡,可以用脚走路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宏伟看到右上方一个山洞,一丈多高的洞口,斜着延伸下去。洞的上面是许多冰凌般的石笋,用匕首一敲铮铮有声。洞口的边一个石缝里,塞着一些罐头盒和食品包装,掏出来依稀看到y国的文字。

站到山顶,y国梯田错落有致,村寨居民繁忙劳作。 y军工事以及法国人修筑的那条公路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眼底。

先观察无名高地驻军,只见三三俩俩的y军走动,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擦枪,吃饭,也有女兵凉晒衣服,除此再也看不出有价值的东西。

“y军阵地配备女兵,男女搭配,打仗不累,这是猴子军的最好福利。”刘宏伟笑道。

“那些女人是母驴,难看的不行。白给你你也不会要的。”王庆生笑道。

“咱们走的时候,带一个回去,给老顾做老婆。”赵利民也开玩笑。

朱玉国道:“这是个不错的方法,撤退回国的时候,带个俘虏回去,什么情报都有了。最好是军官,掌握部队情况多。”

赵利民沉吟一下:“好是好。这样会暴露我们的踪迹,把我们开辟的新路葬送了。”

朱玉国道:“赵参谋,回去的路我们重新找,不能按原路返回。”

赵利民点点头。

前面出现一个村寨,民宅错落有致,刚建的新房较多,样式有土有洋。周围有毛竹和热带参天大树,村口人们辛苦劳作,好一副江南水乡的山水画。

老顾道:“这个村子叫围龙寨,也是当地有名的“老丈人村。”

刘宏伟一听,有故事。忙问:“老顾,怎么个老丈人村?”

“这个村也就五六十户人家,至少有20个姑娘嫁给军人当军嫂,也是y军家属居住地。”老顾道。

“我们进去看看如何?”赵利民笑道。

老顾摇摇手:“两国打仗,不能伤及无辜,不要像他们那样没有人性。”

赵利民道:“老顾,我们不会杀人放火,只想了解收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你能听懂y语吗?”

老顾道:“北方的京族话能听懂,南方的话听不懂。”

“这个村子人说的都是北方的京族话吧?”

老顾点点头。赵利民道:“村里有没有熟人,我们去找她?”

“老顾道:“有我们凉水寨的一个姑娘嫁过来了,我们去找她。”

老顾一人进了围龙寨,不大一会儿,身后跟着一位30多岁的女人来了。“这是我妹妹,姓顾,凉水寨的人。”老顾介绍。顾姐长得很有女人味儿,满头黑发,身材适中,少女的时候肯定也是美女。

赵利民上前道:“顾姐,给你添麻烦了。”

没想到,顾姐一见几个中**人,一把抱住刘宏伟,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解放军同志,看到你们太亲了,我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娘家人,没有说过汉语了。”

顾姐哭诉,她的丈夫陈阳升是当地民兵自卫队成员,执行任务时被地雷炸死。她想会娘家,被当地民兵自卫队软禁起来。后来,附近几个阵地的兵来到村里,知道她是寡妇,便把她征用为守军性奴,成为y军泄欲的工具。

顾姐道:“我要和你们回国去,我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赵利民道:“你要先帮助我们把附近驻军武器装备和守军情况弄清楚才走。”

顾姐点头:“我上过附近所有的阵地,里面单位情况我很清楚。”顾姐便一五一十把情况说了,刘宏伟负责记录,朱玉国画图,y军情况基本弄清了。

“顾姐,跟你打听一个人。有个女兵叫黎美雅,前几天到我们国家搞侦查回来的路上,被炮弹炸了,人死没有?”

顾姐道:“你说的是那个女炮连连长吧。她没死,听说被炸掉一只耳朵,腿部受伤,被送进了平山医院。不过,她的对象不要她了,她破相了。她男朋友在围龙寨又找个女朋友。”

“成了一只耳,她妈的,便宜这个美女蛇了。”刘宏伟骂道。他转过脸来对老顾说:“大哥,你放心,她跑不掉的,早晚要她血债血偿。”

老顾眼泪下拉了,点点头,蹲在一边。

顾姐问:“怎么回事儿?”

刘宏伟将黎美雅在中国作恶的经过讲了。顾姐道:“坏女人比男人还坏,毒女人你男人还毒。这个寡妇连里没有好女人,你们小心一点为妙。”

“附近有没有回国的路?”朱玉国问。

“有一条小路,不过要穿过雷区,一般人不敢过。”顾姐道。

“顾姐,有没有和你交心,关系特别铁的y军官兵?”赵利民问。

“有。是个副班长。他想当班长,或者提干,连队干部压制他,就是不用他,个人有点不得志,常来我这里诉苦。我们都是苦命,说话能说到一起。”

“今天他来吗?”朱玉国问。

“你想干嘛?人家可是个好人,不干坏事儿。”顾姐有点胆怯。

“我们想和他交个朋友。不会伤害他。他不是想当官,送礼没钱吗,我们还可以帮他的忙。”赵利民拿出一叠伟人票,摇晃几下。“这些钱给他,买的东西,足可以摆平他们连队干部,当班长没有问题了。”

顾姐沉默不语。

刘宏伟道:“我们不会说,对方领导也不知道,他自己的事儿也办成了,多好的事儿。”

顾姐道:“好吧,我回去等他过来,把情况和他说了,看他态度。”

赵利民道:“顾姐,你一个人恐怕说不服他,需要我们一起努力。你唱红脸,我们唱黑脸。有人打棍子,有人给糖吃,才能逼他就范。”

顾姐点点头。“现在村里人多眼杂,你们去了很扎眼。他来了,我先好酒好菜伺候他,等到天黑之后,你们去我家,我只当不认识你们,也好为我留个后路。”

大家点头称是,顾姐扭头走了。一轮夕阳照在她的半边脸上上,金黄金黄,仿佛佛光,充满神秘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