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姐回到家里,将一头乌发洗了一遍,湿漉漉的披在肩上,如三月的垂柳一般披在肩上。进屋换了一套衣服,脸上抹点雪花膏,对着镜子左瞧右看。经过一番细心梳洗打扮,女人味儿出来了,特别是那双毛茸茸的大眼,真有点勾人魂魄。

只从男人死后,她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自己如浮萍一样,在江河湖水里打转。她一直没有弄明白什么原因,今天见到侦察小分队,算是明白了。自己是客居他乡,和那些人不是一个锅里出的馒头,难免心里不踏实。

今天她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算是落下了,而且重重咂在地上。像一个被邻居欺负的女人,正在痛苦不堪的时候,娘家兄弟来了,登时腰杆儿硬了起来。

这几年,阵地上那些胖的瘦的高的矮的男人们,在她身上得到生理满足的同时,对她的生活也给予了照顾。顾姐也知道这样的名声不好听,在国内就是破鞋之类的叫法。为生活所迫,谁又能帮她跳出火海。

顾姐把家里剩下的几十多块钱全拿了出来。钱是人民币,10块五块的小票。别看两国打仗,当地人却把人民币当成美金使用。她到到村里肉铺割上半斤肉,买点青菜什么的。回来炒几个菜,把部队交代的事儿办好。

走在街上,顾姐故意把头抬的高些。平日,村民们对这个寡居的外国女人不是很客气,也不把她放进眼里。顾姐天天欠别人多少债似的,走路小心,说话低声,看到别人生气赶紧躲开,不小心会成为别人的出气筒。今天她腰杆儿硬,走路胸脯挺起来了,头昂起来了,也敢于直视别人投射过来的各种眼神。

卖肉的是位四五十岁的胖女人,叫范文娟。她胖的出奇,浑身上下吊着肥肉。顾姐总怀疑她每天把卖不完的肉都贴在自己身上。看到顾姐,肥姐高桑大门:“老顾,来块儿肉吧,照顾一下我的生意。”

平日肥姐说这话,顾姐会一笑走开。今天走上来,指着肉块说:“把这块剌给我来一斤。”

“好咧。”肥姐看到有生意,给外热情。别看人胖,干这活儿手脚麻利。一刀下来,割下二斤多。

“姐姐,总共12块5毛。5毛不要了,给12块就行。”肥姐直接要人民币,她知道老顾有。

顾姐心里有事儿,懒得和她计较,付钱走人。肥姐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丝奸笑。

顾姐看到了那张挂满奸笑的脸。这张脸她看多了,习惯了。平日还心里难过一阵,今天顾不上了。她买一些青菜鸡蛋回到家。

刚把菜炒好,一个男人闪身进了屋子。这人身材不高,身体瘦弱,皮肤黝黑,典型的y国人。他就是驻守无名高地的174团8连一排三班副班长阮德龙。

阮德龙一进屋,从后面抱住了顾姐,然后对着顾姐的肥嘟嘟的臀部,做了几个猴子常做的下流动作。顾姐知道,这人是齁不住了。每次回来,他总是猴急的样子,真的上了床,用不了几下,又完事。难怪兵们控制力不强,在阵地上,有几个女兵,连长排长把着,班长骨干跟着后面沾点便宜喝点儿汤,像他这样无权无势的老兵,只能偷点儿腥。那些女兵也机灵鬼怪条件高,给人民币10块钱才能摸一摸,30块钱才能随你心愿。一个兵一个月的津贴才合50块人民币,还要抽烟喝酒,这让老兵们常叹英雄志短。每天找借口下山,去找顾姐这样的寡居女人。

顾姐心里有事儿,故意调吊他的胃口。“德龙,先吃饭,一会儿姐姐让你随便弄。”

阮德龙在一边**的公狗一样,嘴里不停的发出怪异的声音:“姐,你快点儿吧,你快点吧,我受不了啦,我憋不住了,我快要神经了。”

顾姐回过头来,打了他一下:“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到处折腾不老实。乖,听话,吃过饭我们就上床睡觉,饭菜马上也好了。”

“最近你和连长排长关系怎么样?”顾姐问。

“还是那样。这些当官的,没有钱,没有后台,他们看不上你的。”阮德龙提到自己部队的事儿,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现在的部队,简直就是生意场,什么东西都明码标价,被连队干部倒卖。你想入党,好啊,要么上面有特别硬的关系,你老爹舅舅叔叔大爷姨父的是团长营长,打个电话过来,马上给你名额,很快解决。没有后台关系,对不起,先掏2百万盾送给连长,或者到中国买些吃的喝的玩的礼品送过去。立功也是如此,价格更高,要3百万盾,想当班长,也是3百万盾。如果你想提干转士官就需要更多,连队每个干部都要打点到,下来需要两千万盾左右。以前我们下山或者探家,还不需要送礼,现在也不行了,也要送,没钱没礼拖着不办,你回不了家。这个破国家算是完蛋了,个个卡要,人人贪污,军官贪婪心黑,政府堪比土匪,比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还坏十倍。”

“等我什么时间回娘家,给你带回来几千块小美金,帮你把事儿办了,好不好?”顾姐安慰道。

“谢谢姐姐了。我们连队干部都是聪明的小鬼,他们喜欢越南盾,更喜欢硬通货,像美元人民币,特别是看到中国的人民币,眼睛都绿了。给他们钱,让他们蹲下来吃屎都会干。”阮德龙笑道。

“没有想过找个发财的办法,解决自己的问题?”顾姐启发。

“我们干啥能来钱,我一直在琢磨。阵地就那么大,人就那么多,除了武器弹药,没有值钱的东西。人家女兵有自己的优势,利用身体赚钱养家,把我们那点津贴全给划拉走了。我们一无所有,只能干靠着。”

“要不,从村里弄几个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上阵地,你负责收钱,如何?”顾姐戏谑道。

“那阵地上就乱了套。连队干部会吃独食,把住不放。那几个女兵也不干,抢了她们的生意,会上访告状。团里派人来调查,他们相互勾结,攻守同盟,把所有的责任和过错都推卸到我头上,我会被他们拉出去枪毙了。”阮德龙一脸惆怅。

“那只能在这里受罪等死了?”顾姐道。

“除了送命的差事儿,只能等死了。”阮德龙叹道。

天刚黑,赵利民简单吃点儿压缩饼干,喝点水,开始部署作战计划。这是他们第一次和y军士兵交手,必须确保不出意外。

赵利民分工:“战斗打响后,朱玉国,你和吴勇把守大门。注意隐蔽,只要不是武装人员,不予理睬。王庆生,你和我进去制服敌人。如果他要死命反抗,我们可以立即干掉。刘宏伟,审讯的时候,你负责记录。注意帮助我们,在院内警戒,搞好院内外衔接。行动要快,不要磨蹭。战斗结束后,立即往后山撤,按照原路返回。如果被打散,集合第二点就是我们第一转运点,第一次休息的地方。”

刘宏伟将奥林帕斯相机检查一遍,确认胶卷安装好,调试好闪光灯,紧紧攥在手里。他构思着进屋后几个画面,争取抓拍一个最好的镜头,回来可以刊登在军报上。

望着香喷喷的肉菜,阮德龙口水都流了下来。在阵地上,部队的伙食是很清苦,一个月也难见到肉。连队买一次肉改善伙食,先被干部先咬一口,再被炊事员偷吃两口,到连队开饭,满锅菜扒拉不出指甲盖儿大一块肉。阮德龙看到盘子里肥嘟嘟的肉片,急不可耐的夹起来一片送到嘴里,还没嚼好,又送进去一筷子。

顾姐在一边劝他:“慢点吃,每人和你抢。”

阮德龙不好意思的笑道:“当兵在连队,吃饭就要抢,抢的慢了,就没你的份了。”

顾姐道:“看你们这些兵当的,不是人干的活儿。”

阮德龙吃的香,喝的舒服,又有顾姐在旁边照顾,让他顿生出许多感慨。道:“姐姐,如果天天过这样的日子,那怕是一年半载,死了也值。”

顾姐道:“别说傻话了。我劝你还是想个办法挣点钱,为自己的前途找个好的出路。如果这样混下去,说不定那一天被对方盯上了,要了你的小命,可就啥都没有了。”

阮德龙酒足饭饱,手脚开始不老实,回过头在顾姐胸部**。就在他得逞之时,“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还没等阮德龙反应过来,赵利民和王庆生大步跃进屋内。阮德龙起身要去抢桌子上的砍刀,他人到了,两只微冲的枪口也顶在他的后脑勺。刘宏伟的闪光灯一亮,阮德龙更是害怕,一位什么新式武器要他的命。

“露松空衣,重待宽奴徒兵。” “缴枪不杀”赵利民学了几句y国话,这个时候都蹦了出来。

顾姐在旁边也急忙用当地话劝他:“千万别动,听他们的话,要不然我们两个都死定了。”阮德龙这才老实站好。

“顾姐,你和他说,愿意跟我们合作,可以不杀他。”赵利民对顾姐使眼色。

顾姐故意装的害怕,战战兢兢凑上来,对阮德龙说:“他们都是中国部队的侦察兵,都会少林武功,飞檐走壁,杀人不见血。他们不想杀你,要和你做朋友,你同意不同意。”

阮德龙偷眼看看赵利民,看看顾姐,不语。

赵利民使个眼色,王庆生从衣袋里掏出二尺长一截尼龙线,轻饶阮德龙脖子上,系个活口,猛的用力一扥,阮德龙顿时感到喘不过气儿来。

“德龙,我劝你。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还是和他们配合为好。我和他们好好说说,你可以提自己的条件,多要点儿钱,也把自己的事儿办了。你不是需要小美金吗,他们身上肯定有。”顾姐劝道。

“我这是叛国投敌,部队知道了要杀头的。”阮德龙要哭了。

“你不同意,现在就会没命。合作的话,你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命运很快转变。”顾姐威胁道。

阮德龙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赵利民询问了几个阵地指挥员名字,火力兵员配制情况,和顾姐讲的差不多。又说了以后双方联系的方法,将阮德龙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