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佑的苍州位于京城的南部,这里交通便捷,历来就是繁华的地方,来来往往的客商给这里带来的良好的商机。于是,这里的客栈、茶楼、酒家、布庄,钱庄四处林立,甚至一些做小生意也都往这里跑。苍州一时间成了大佑除去京城之外最繁华的都城。

钟晔寒带着西门德豪和两个侍卫信步走在苍州的大街上,他不时地停下来,看看摆在摊子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偶尔还问问一些民生,比如苍州知府怎么样啊?苍州的治安如何呀?一些多事的百姓还真的发起了牢骚:“这位爷,您是第一次到我们苍州吧!我们这地什么都好,就是盗匪多,这不,仅仅三个月就发生了三起入室抢劫案。”

“为什么你们这里盗匪这么多?”钟晔寒有些不解。

“还不是钱给闹的,我们苍州富裕,外地一些响马都惦记上我们这里的肥肉,谁要是被他们盯上,只能自认倒霉,损失点财物算是好的,要是你敢反抗,贾闲你听说过吧!直接就给咔嚓了!”那汉子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

“那官府怎么不管吗?”钟晔寒问得对,钱多也不能成为盗贼肆虐的理由。

“官府!您别提了,就那个知府段文亮,他断的什么案子,你明明是原告,什么时候成了被告都不知道。我给你说个事,去年有个寡妇状告她的公公骚扰她,也是段文亮审的案子,审来审去,最后的结论竟然是媳妇要是不勾引公公,公公怎么会去骚扰媳妇,肯定是媳妇耐不住寂寞,想红杏出墙了。最后段文亮判决,把那寡妇的脸划花,说这样你公公就对你没兴趣了。”

钟晔寒气的直喘气,这个狗官,竟然如此愚弄百姓,等朕收集全了证据再找你算账!

“那不是听说皇上派个皇子来了吗?”钟晔寒更关心钟浪甫在苍州的表现。

那人一听这话,立刻不说了:“这位大叔,您忙着,我还有事情呢!”那人说完一溜烟地走了。

钟晔寒的心里升起一股阴云,钟浪甫在苍州要是做得出色,这里的百姓肯定会交手称赞,可刚才那人的样子似乎是忌惮着什么,难道这里有隐情!

钟晔寒对身后的西门德豪言道:“这里有没有好一点的茶楼,我们去茶楼里坐坐,或许能听到什么消息。”

西门德豪为难地看着钟晔寒:“先生,我们还是去苍州衙门吧!这里不是很安全。”西门德豪也隐约感觉不对,这三皇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当之事,要不然苍州的百姓为什么一提到他就避而不谈!

钟晔寒一摆手:“不急,先找个茶楼,你看,那边就有一家。”顺着钟晔寒手指的方向,果然有一家茶楼,也是二层楼,门面挺大,远远望去客人挺多的,似乎已经坐满了客人。

钟晔寒加快了脚步:“走,走,我们到那边歇一会儿。”

钟晔寒也不管西门德豪答应不答应,径直朝茶楼走去。钟晔寒走进茶楼自己走到楼上,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坐下,小二立刻端上热腾腾的茶水:“二位客官,还要不要点糕点?”

钟晔寒点点头:“可以,你们随便上点,我们尝尝鲜。”

“好嘞!”店小二答应一声进去了。

茶楼里正在讲着评书,评书在中国古代是很热门的娱乐项目,在那个冷兵器时代,人们只有靠着评书人这张铁嘴,才塑造出一个个英雄好汉。

这时,隔壁桌有几个年轻人,他们嚷嚷着要听包拯断案:“喂!说书的,你怎么老讲这段,我们喜欢听包拯断戏,今天就改讲铡美案吧!”

几个人随声附和:“就是,你讲这些飞檐走壁的有啥用,你见过飞侠吗,还是说点对我们老百姓实用的。”

那说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长袍,他见大家喜欢听包拯戏,于是道:“好!那我就说一段,包拯的狸猫换太子!”

钟晔寒轻咳一声,问那几个年轻人:“你们年纪轻轻的,为何喜欢听断案的故事,武侠的不是挺好吗!”

那年轻人摇摇头:“老先生,我们百姓缺的不是飞檐走壁的大侠,那些大侠都是书上瞎掰的,实际上哪里有什么大侠。我们苍州缺的是断案如神的包青天!”

钟晔寒端起茶杯走了过来,然后往他们那桌一坐:“老朽坐这里你们不介意吧!”

“当然,您随便!”

钟晔寒喝了一口茶:“老朽是过往的客商,听说苍州这地界不太平,可有这回事?”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道:“那可不,我奉劝你一句,晚上睡觉多长一个心眼,否则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有这么恐怖吗?”

“那当然,这里一到晚上家家闭户,个个封门,街上更是寂静,您要不信今晚上就能见识见识。”

“啊!这么严重!难道府衙都不管?”

“管个屁啊!苍州知府段文亮也就会断几个风流案,还断的不清不楚的,还有新来的皇子,更是个糊涂虫……”

旁边一个年纪稍大的汉子赶紧制止他:“你不要命了,胡说什么啊!”

钟晔寒立刻明白了,我派来的这个儿子看来也不咋地:“呵呵,这位小哥,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皇子是如何断案的?我可是听说他把无头案给破了!”

那年轻被刚才那中年人一吓,赶紧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您还是问别人吧!”

钟晔寒一听就明白了,这小伙子是怕惹祸上身啊!私自议论一个皇子本来就是一条大罪,更何况是诋毁一个皇子!钟晔寒喝了一口茶,正要离开,忽然对面走来一个瘦不拉几的中年汉子,他朝钟晔寒呵呵一笑:“客官是从外地来的?”

钟晔寒点点头:“是啊,老朽是做小生意的,路过此地,小哥有何见教啊?”

那瘦子看了钟晔寒一眼:“见教不敢当,我就是想知道,老先生为何对皇子这么感兴趣?”

钟晔寒一愣,心说这位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是官府的人?

“老朽只是个客商,偶尔也写点东西,如果当今皇子有什么事迹,那老朽正好采采风,把皇子的事迹写进老朽的文章里,日后要是哪位说书先生有兴趣也好宣传一下。”

那瘦子上下打量着钟晔寒,忽然脸色一变:“写点东西,还客商,我看你就是一个刁民,来人!把这个老家伙抓起来!”那瘦子刚说完,忽然从旁边冲过来几个身穿号衣的衙役,他们虎视眈眈地看着钟晔寒。

坐在一旁的西门德豪大怒,他一拍桌子:“大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胡乱抓人?”

那瘦子一指那几个衙役:“这还看不出来吗,我们是苍州府的,你们私自议论皇子就是大罪,给我带走!”

西门德豪大喝一声:“谁敢!你们知道他是谁……”

钟晔寒没等西门德豪把话说完,一摆手:“好!老朽就跟你去,我就不信了,单单凭着刚才几句话,你们就能定我的罪!”

西门德豪一听就明白了,皇上这是要试探苍州知府段文亮啊:“好!那老朽也去!”

钟晔寒身后的两名侍卫也靠了过来,此时只要钟晔寒或者西门德豪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把这些衙役打得稀巴烂。但是,这两个老爷子不动声色,大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意思。主人不发话,他们也不敢擅作主张,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钟晔寒站起身:“好,好,好,老朽就不信了,这大佑还有不能讲理的地方。”

那瘦子一挥手,几个衙役就要拿人。钟晔寒一摆手:“不用麻烦,老朽自己会走!”

那些衙役哪管那个,一下就把钟晔寒给捆上了。西门德豪大惊失色:“你们这些奴才,竟敢,竟敢……”

“什么,你敢说我们是奴才,绑了!”随着瘦子一声令下,那些衙役立刻也把西门德豪捆上了。西门德豪直看钟晔寒,心说皇上,您该亮出自己的身份了,否则进了牢里,说不定会吃什么亏,到时候后悔就忘了。

但是,钟晔寒根本不在乎,他镇定自若地走出茶楼,那些喝茶的客人一个个胆怯地观瞧,一句也不敢多说,生怕惹祸上身。

钟晔寒心中一阵凄凉,这个苍州知府,把地方治理成这个样子,真是该杀!

那瘦子究竟是谁,他怎么这么牛!其实他不是别人,他正是苍州知府段文亮的外甥吴弘伟,这小子整天没事带着一群衙役四处抓人,尤其是敢议论三皇子的,一律抓紧监牢。要说这个吴弘伟和他舅舅都是一丘之貉,为了讨好这位皇子,极尽阿谀奉承之术。他们不但在言语上,而且在行动上巴结这位皇子。

所以说钟浪甫在苍州的这段日子应该说过得还是比较惬意的,白天大鱼大肉的吃着,晚上漂亮姑娘伺候着,把这位皇子搞得都不想回京城了。老子干嘛回那地方去,在这里多好啊!吃的是山珍海味,玩的是绝色美女,人生如此,此生何憾!

这日,钟浪甫手捧美酒,正和一个妖艳的美女玩着低俗的游戏,段文亮走了进来:“哎呀殿下,您真是奇才,竟然会想出这么绝妙的游戏,下官佩服,佩服啊!”段文亮混在官场这么多年,阿谀奉承之术炉火纯青,他还没看清楚钟浪甫玩什么就拍上马屁了。

钟浪甫“扑哧”一笑:“段知府,你这也太夸张了,本殿下还没开始玩,你怎么知道我玩得游戏很绝妙呢?”是啊!钟浪甫说得对啊!你拍马屁也得有根据啊!不能信口瞎拍。

段文亮眼珠一转:“殿下玩得游戏肯定是下官闻所未闻的,你让下官猜猜。”段文亮看了看桌上的骰子,“殿下肯定和青儿姑娘玩骰子。”

钟浪甫不屑地看了一眼段文亮:“傻子都知道本殿下和青儿在玩骰子,那你说玩输的一方该做什么呢?”

段文亮色迷迷地一笑:“肯定是,肯定是,输一次脱一件衣衫,您说是不是啊殿下?”

钟浪甫摇摇头:“不对,你再猜。”

段文亮皱紧眉头:“那是,谁输了脱两件衣衫?”

钟浪甫还是摇摇头:“你怎么老是想脱人家衣衫,你不想想看,要是本殿下输了该有多尴尬。”

段文亮呵呵一笑:“殿下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输呢,输的肯定是青儿姑娘,你说是不是啊青儿?”

那青儿轻启朱唇,脸色微红:“大人,您说得对,小女子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会赢过当今皇子三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