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意田听的许久没说话。“你们,都好吧?”她一字一句说的很费力。

董全看了她一眼,“我还是老样子。谢先生有点不好。谢先生在北京开发的这个楼盘做的很大,现在经济形势不好,银行不肯贷款。”

她一惊,抬头问:“那怎么办?”

“谢先生正到处周旋。”他顿了顿说:“总会有办法的。”

辛意田露出担忧的神色,脸上神情瞬息万变。最后只得压下心中诸多情绪,一脸郑重地说:“以后大家碰面的机会可能不多。希望你,还有他,一切顺利。我走了。”她看见一辆空车驶过来,赶紧挥手示意。

董全听着她的话竟像是告别,犹疑不定看着她的背影,忙喊住她问:“辛小姐,你是不是要去哪儿?”

她打开后车厢,把行李放进去,转过头对他笑了笑,“我要出国读书。书到用时方恨少。人多读点书,总没有坏处。下个月十号的飞机。我不喜欢大家大张旗鼓地给我办饯别宴送行,以后说不定还回来呢。我走了,你保重。”

董全有点急了,“谢先生知道吗?”

她打开车门的动作瞬时一顿,没有回头,叹息般说:“董哥,你们,要多注意身体。”她坐进去,车子开动,两旁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在眼前一闪而过。

她跟谢得之间的感情,就像路边美丽的风景,稍作停留,终究是要错过。

她在九月底辞去工作,回到上临准备出国事宜。沈家在为沈均和的儿子办百日宴。沈均和有了老婆孩子,不像以前那么贪玩胡来了,在父亲的服装厂负责运输这一块,虽然不情愿,但是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四处奔波,因此总做着买彩票中五百万大奖这样的美梦。他每天一定要买二十块钱的彩票,廖诗龄嘀咕他浪费钱财。他没好气说:“你烟不让我抽,说对孩子不好;酒不让我喝,说你不喜欢;现在彩票也不让买,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辛意田在一旁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他对人生倒是积极得很,摩拳擦掌的充满盼头,在这方面比很多人都高出一筹。廖诗龄问老公请客名单定了没有,沈均和懒洋洋翻着桌上的请柬,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辛意田,说:“百日宴那天要是能把谢得请来,那可就风光啦!看谁还敢说我没本事!”

辛意田装作喝水没听到。

“辛意田,你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

辛意田忙打断他,“我跟他早就分手了。”

“分手又不是绝交,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嘛!你不妨打个电话问问他,就说——”

辛意田有几分恼怒,“沈均和,你要请他,自己去,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廖诗龄见她不高兴,忙说:“均和只是随便问问,你别生气呀。”

沈均和撇了撇嘴,“又不是我把你甩了,你冲我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一声不吭回了自己房间。她恨自己一听到谢得的名字就方寸大乱。她这是怎么了?

她要赶快出国,然后忘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