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店老板当真不要他了?”凤名满问道。

店老板苦着一张脸,“不是不要,是不敢要。刚刚外面的人都是达官显贵,都听到了那些话,要是我再留他,我还有的生意做吗?”

“店老板,你不能这样,你不要我,我没地方去了。”夏大富说道。

“你走开。”店老板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命令手下的人,“去他房里,把以前付给他的工钱,都舀出来,将他的破包袱扔给他。”

那些人说做就做,不一会,就扔给夏大富一个破包,把他赶出了冠玉楼。

夏大富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挨了打,蹲到一处没人的角落。

“真倒霉。”

“哎,”凤名满踢了踢蹲在墙角的夏大富,夏大富懒懒的抬起头来,“干吗,我现在都走投无路了,还不放过我。”

夏大富干脆把包袱往地上一放,脑袋枕在上面睡觉。

“你也知道走投无路了,我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夏大富没睁眼,嘴里嘟哝着,“一看你就不是好人,我不会跟你去干坏事的。”

他这么个没用的人,如果还有人想要用他,一定是想利用他做坏事。

不是好人……,对,她的确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

“菜里面的药,都是你自己研制的?”凤名满问道。

“那不是药,是调味!”夏大富怒了,瞪大了眼睛,坐了起来。

虽然他炒菜经常会变黄,但是有了那些调味,炒黄的菜也会变得好吃。看来夏大富对味觉相当灵敏,尤其是加工的调味,凤名满的嘴角隐隐勾起。

“走吧,以后你跟着我,我管吃管住,不会让你干坏事,也不会害你。你现在这幅样子,不是连死都不怕了吗,还怕我伤害你?”

凤名满的话,正中夏大富下怀。

无端端的被赶出夏家,独自一人挨饿闯荡,好不容易找到份工作,又砸了,闹得整个晋国都知道,在晋国他也混不下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一时间,卷起包袱,就跟着她走。

“你们要去哪啊?”

才刚转个拐角,司徒炎烈和夏延月曜,三个人就从楼上落到身前。

凤名满无语凝咽,连借口上个茅厕,他们都能跟来,她这是招谁了。

“凤名满,你知不知道我叔叔,他这个人不可靠。”夏延蹙眉。

“叔叔,这里有一千两银子,你舀着去买个房子,做点小生意,以后不要再做菜害人了。”

夏延取出一张银票,伸手递给夏大富。夏大富犹豫着,眼里又涌出泪水,就是迟迟不接银票。

“侄子,你的好意叔叔心领了,我这个人就是耐不住寂寞,做点菜吃吃,也没想过害人。不过我告诉你,那时候我出事的前几天,我遇见七长老,鬼鬼祟祟从夏家严风阁出来,当时他也看到了我。后来,后来他非说吃了我做的东西出事,我想,这事没那么简单。你们以后要小心了。”

夏大富转身就要走,夏延叫住他,脸色凝了起来,“叔叔。”

小时候,夏延和大哥弧外,在被关禁闭的时候,就经常能吃到叔叔从外面买来的东西,也是他常常偷偷带东西给他们吃。

叔叔无妻无子,人也比较单纯。对家族的孩子,都十分亲切。

不过,自从出了菜里放药的事,大家就好久没见他了,转眼已经过了五年。

若是五年前,叔叔见到七长老从严风阁出来,那么五年前严风阁的秘籍,被夏三叔叔盗走之事,在夏三叔叔房子里搜出秘籍,那岂不是可能是……

夏三叔叔是他和大哥最喜欢的人,平日最照顾他们,可是因为盗家族秘籍,已经被关了整整五年。

“叔什么叔,不是跟夏家断绝关系了吗。夏大富走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有骨气就不吃嗟来之食,靠自己双手努力。”凤名满白了夏延一眼,叫上夏大富跟上。

她是看出来了,夏大富不是贪慕虚荣的人,也不是坏人。

虽然生活得窝囊,但也是靠自己双手赚来生活,本质不坏。而且他还有一定的特长,对味觉嗅觉灵敏,对她有用。

“对,我虽然在夏家毫无用处,但是绝对不会给夏家抹黑。姑娘,我跟你走。”夏大富果然如凤名满所说,志气满满,没有接夏延的银两。

凤名满在京城买了间大院子,里面有药房,各种生活必需的东西,夏大富忙活了一天,里里外外的去买,高兴得不亦乐乎。

院子不是琉璃瓦,而是茅草房,赶紧简单。

令人抽搐的是,夏大富买了一群小鸡,还在院子里围了围栏,种上菜苗。

看不出来,夏大富有时候有些方面懒散,但很乐于生活。

忙了一天,有人到访,第一个访客,是弧外,提了药箱过来,是给夏大富治伤的。

夏大富那副打死不碍事的模样,看起来也挺好,刚刚受那么重的挨打,一整天还乐呵呵的,坚持非要忙前忙后,弄这弄那,搞得凤名满都觉得他没事。

“大侄儿,你来了。”

夏大富看到弧外,很是开心,丝毫没有在夏延面前的拘谨。

弧外本来就是随和的人,当初他还蘀夏大富求情,不相信他下药害大家。

弧外浅浅一笑,“叔叔,我听夏延说你受伤了,我来给你看看,顺便送点擦外伤的药。”

夏延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凤名满想,按照他那种性格,一些小事情,对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看来他对夏大富,也不是那么绝情。

而且弧外也是,听说夏大富被人打受伤,第一时间就来了。弧外之所以受大家欢迎和喜欢,也不是没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