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司马南家之后的路上,以及此后的很多天里,我的脑子里一直都有一个曼妙的影子在不停地转动,这个影子就是香儿,但我脑子里有关于香儿的影像,不是现在司马南传记中所描述的模样,而是三四年前还很稚嫩还很纤瘦的小女孩形象。每当我联想到司马南与香儿亲热的镜头时,我就会感到浑身不自在,而吃醋和忌妒也难以避免,尽管我一直极度地控制着这种情绪的发生。当我看完司马南这部分的传记时,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再催促他赶紧往下写,我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很显然,司马南现在正写着的这部分几乎与他的现实生活基本同步了,也就是说,他和香儿之间发生的事,现在极有可能还正在进行中。而我从司马南整天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脸颊上,也能大致地判断出他们现在正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关系。一对幸福的人儿,我当然不能从中生事了,何况香儿很明显地不愿意在司马南面前提起我,而司马南毫无疑问也根本不知道曾经有我陈小诺的存在。既然这样,那我何不成全他们,像从没有过我这样的一个人一样,装作什么都不呢!过去的人过去的事就应该让它们停留在过去的记忆中,而不应该超越时空来干扰现在或将来的生活,不管是我还是香儿或者是司马南的生活,都不应该受到干扰或伤害!司马南在家中只住了两个晚上,便又匆匆上路了,不知道是去上海,还是去外地出差,我没有多问。而有关于李思远和明媚——说曹操、曹操到,几乎在司马南离开家的同时,李思远带着明媚回到了水木镇。世事就是这么巧!李思远打电话叫我到他家去玩。他家虽然早已人去楼空了,但还是有个空壳存在,当他家人需要回到水木镇办事或走亲访友时,晚上还是可以居住一下的。我到达他家的时候,他家里已经有一屋子的同学朋友了,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大家都围在一张桌子上赌钱,有参与其中的,也有在一旁作壁上观的。这些人中有的是西装革履,有的则是衣装不整,谁穷谁富一眼便能看出,而贫富分化之大,也是一目了然,几乎是当今中国社会的一个缩影。我的到来,与先到的人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自然免不了一顿寒喧和介绍,当然也少不了互相吹捧一番。能言善辩大声说笑的毫无疑问肯定都是跑业务的,而说话木讷或者羞于表达的也必定是在工厂里上班或混得不咋样的同学或朋友。自信也好,自卑也罢,很多时候真的就写在人的脸上,而金钱往往就是能够起到决定一切的作用,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金钱万能”这句话!我看到李思远的第一面时,可以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我当时的感受,我在看到司马南的传记中描写有关于李思远的章节时,是带着很多疑问的,因为我根本没办法相信他所描述的那个人就是我眼中的李思远,而现在当这个真实的人物就站在我自己的眼面前时,我不得不相信时间和金钱真的是有再次改造人的奇妙功效了!我以前总觉得李思远这个人是有些冷傲的,不论是从外表上还是从平时的言谈举止之间,但现在我怎么也不能将眼前的李思远和“冷傲”这两个字挂上钩。也许是我以前年纪小,看人喜欢用某个或某几个字眼将他描述出来,事实上,人的性格怎么可以用某一两个词句可以表述得清楚呢?用我现在的眼光去看李思远,我只能说他比以前复杂多了,很难用言语来述说得清他给我的感觉,其实这丝毫都不足为奇,谁不是如此呢?每个人走向社会以后都必然会变得复杂起来,我肯定也是如此,只是自己看不清自己的面目罢了。李思远比以前更帅了,这是毫无疑问的。暴富之后的李思远在外包装上的投入可以说是不计代价的,俗话说人要衣裳马要鞍,何况他原本就长得高大英俊呢!连我这个平时都被女人包围着的小帅哥见到他都不免要自惭形秽,可见司马南说他见了李思远后感到很“自卑”是一点也没有虚假做作的。搞销售这一行久了,都会讲几句拍须溜马的话,尽管我跟李思远以前是很好的哥们,这次见面竟然也同样陷入了这种怪圈之中,我们互相吹捧了半天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可见社会这个大熔炉同化一切的能力。在我们贫了好半天之后,李思远才想起要跟我介绍一下站在他身边的女孩子,“这是我的女朋友明媚!”明媚这名字我自然已经很熟悉了,我知道现在司马南跟李思远之间为了她基本上断决了来往,尽管他们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事实上就是如此。因此,我装作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一样,微笑着说道:“嫂子的名字真是好听,人长得更是漂亮,跟李思远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其实,早在我进李家门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经注意到了明媚——通过司马南的描述,我不难判断我看到的女孩子就是明媚。她给我最初的也是最深刻的印象不是人长得如何漂亮,而是她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清纯可人了,像完全没有被污染的清泉,像含苞欲放的花蕾,以至于像我这种好色的男人见了她,也忘记了歹念,变得正儿八经起来。明媚的眼睛不算很大,但很清彻,没有丝毫杂质,在我的言语下,那眼睛望着我眨了几下,便羞涩地转向一边,红着小脸,盯着身边的李思远求救。很显然,她是个不善言辞也很害羞的女孩子。李思远哈哈一笑,跟她说,“你去看电视吧,我跟小诺来推板子(牌九),看我们兄弟俩今天的手气怎么样。”明媚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走进房间去了,好像有些不大乐意。我对赌钱的兴趣并不是很大,李思远却从自小就好这玩意儿,今天是我们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自然不能不给他面子,于是我们俩便合伙占了一方。赌注看起来不大,从几块钱开始玩起,但到后面筹码却越加越大,直到后来参赌的人个个聚精会神,而围观的人也渐渐地屏住呼吸,桌上的一副牌九成了众人汇聚的交点,牌起牌落之下,转眼间几千块钱便互相转手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要不是明媚等女宾们催促着该吃饭了,还不知道要赌到几点才收场,我和李思远清点桌上的最后战果,结果是各输了两千多块钱。晚饭后,大家要继续拼杀,并且都说要加大筹码,而我自知身价不足以支撑自己再继续玩下去,不得不慌称有事,独自一个人离开他的家。第二天下午,我得知的结果是李思远输了十一万多。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除了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感叹号之外,也只能是无语了。第三天上午,我原本打算再到李思远家里去跟他好好聊聊天,但我走到了半途中,手机突然滴滴地响了两下,来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是,“小诺,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呢?一去之后,就再也不来看我了呢!徐子玉发。”徐子玉?!我的心强烈地咯噔了一下,很多似乎已经被我遗忘了的记忆也随之苏醒了,令我感慨万千,也叫我心潮澎湃。我匆匆地按照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打了过去,接电话的女生说:“如果我不主动找你,你是不是永远都想不起我了?!”“下午见!”一向能言善辩的我,脑袋在徐子玉面前却再一次地短路了,我只说了这三个字后,便挂断电话,匆匆忙忙地往回赶,四个小时之后,我和徐子玉便坐在鼓楼区的一间咖啡厅里了。“我以为你讨厌我,所以我……”我一边喝着杯子里的卡布基诺,一边望着对面的徐子玉说。徐子玉今天穿的是一套休闲服,短袖T恤与七分裤的搭配,颜色以嫩黄浅绿为主,配上一些今年流行的花纹,乌黑的头发依然是柔顺地披在肩膀上。徐子玉的这身打扮显然要比上一次见她时更多了一些轻松随意,令我有焕然一新的感觉。徐子玉低头轻轻地抿了一小口杯中的咖啡,然后抬起头,用右手轻轻地将额前的发梢掳到脑后,接着望着我慢声细语地说,“不是说你很聪明么?难道你觉得我像是在讨厌你?”徐子玉说话的声音像钢琴曲《秋日的私语》一样悦耳动听,叫我神魂颠倒。我笑了。其实在来之前的路上,我的脸上便充满了笑容。事实证明我的感觉还是对的,尽管我曾经犯过疑问,还为此几个月时间不敢来见她,但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徐子玉喜欢我!“在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面前,再聪明的男人都会变笨的!”我微笑着说,“不仅仅是我。”徐子玉也笑了,笑得很甜,笑得叫我陶醉。随后的时光就变得轻松愉快了,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像流水似的哗哗地就流走了,我们结伴去了中山陵,去了雨花台,去了玄武湖,去了夫子庙,去了公园,去了……我们手牵着手,我们相互依偎在一起,我们俨然已经走在了情侣的路上——当然,我们还只是刚刚开始上路的情侣,很多情侣之间要做的事,我们都还没有偿试过!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我也很满足于我们之间目前的这种状况,我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心急地想把豆腐趁热吃了。我心怀鬼胎,不敢告诉洪军我人在南京,更不敢让他知道我每天跟徐子玉私自约会,因此,我只能偷偷摸摸地住在一家离徐子玉家不太远的宾馆里。重色轻友就是说的像我这样的人吧?!徐子玉刚放暑假没几天,有的是时间,倘若我愿意在南京待下去的话,我们可以天天这样结伴游玩。而我也很愿意天天见到徐美人,大有乐不思蜀的感觉,但一个电话改变了我的行程。电话是湖南的夏旭日打来的,他说他最近需要一批电缆附件,问我想不想做。有生意我当然想做了,至于能不能做得下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电缆附件在电厂里属于不起眼的小产品,我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打入进去,倘若这个都不行的话,那电缆更就不指望了。虽然我和徐子玉都有些恋恋不舍,不想分开,但我们也都知道,现在对我来说尽可能地多挣一些钱,比什么都重要,否则以后很多事情都是空谈,我恐怕连跨入徐家的大门都没有这个勇气。到达湘江的当天晚上,我就将夏旭日约了出来,商谈如何操作他要的这批电缆附件。我们在一家饭店的包厢里,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夏工,这次你可要多费心了。”我望着夏旭日笑着说,“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感谢夏工的!”“呵呵,这个以后再说,”夏旭日笑道,“我也希望你能做下来,现在就看你怎么操作这事了。”“殷工那一关我暂时过不了。”我老实交待说,“现在我看只有将这批电缆附件的型号全改成我们公司的,这样嘛,我再找殷工可能就好办一点!夏工,你看这样可不可以?”“改型号,我这里没什么问题,反正这些东西平时型号就比较乱,每个厂家提供给我们的型号都不太一样。”夏旭日喝了一杯啤酒,接着说,“主要是产品符合我们的要求就行了。另外,我还可以在备注栏里给你推荐一下你们的厂名。”“这样真是太好了。”我高兴地说,“谢谢夏工的支持。我先敬夏工一杯!”我一仰脖子喝干杯中的啤酒之后,接着说,“待一会,我一定要给夏工挑一个即漂亮又水嫩的小妹妹,不爽死夏工决不罢休,要是一个不够用的话,就来两个…哈哈!”第二天上午,我到电厂的热控专工室跟夏旭日核对了一下型号,将原有的标准型号或者无需要型号的电缆附件,一律修改成我胡乱写出来的型号,一切妥当之后,我又接着去物资科机电组找殷冲,他还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大半天也很难跟他搭上一句话。到科长室去见甄科长,他倒是一脸的热情,但……唉!这叫什么事啊!三天后,夏旭日报的采购计划单批到了殷冲手里,尽管殷冲对我依然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但看到那一团乱麻一样的计划单,他不找我又不行,说话语气比几天前大为改善了一些。晚上再约他出来,他居然也同意了。我心理明白,这笔电缆附件我拿下来的把握已经是**不离十了。殷冲好不容易让我给请了出来,我自然不敢怠慢,吃饭的地方是湘江最好的大饭店中银大酒店,而洗桑拿找小姐的地方肯定非中铁宾馆莫属了。这两家紧挨在火车站旁边的姐妹店,在湘江人眼里那是人尽皆知的**场所,但它就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营业,历次扫黄打非好像都不关他们什么事!我们酒足饭饱之后,来到中铁宾馆桑拿部的一个包房里,一个年轻的服务生见到殷冲后立即笑脸相迎道:“殷哥有好几天没来了啊!”“你们老没有新人来,我来干什么啊!”殷冲真的是人如其名**一个,平时我在办公室里见他倒也是人模人样,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到了这里以后便立即露出了狐狸的尾巴,说话神情都大大地变了样,一副专业嫖客的样子,“今天要是还没有新人,我们还是要另寻他处!”“殷哥来的正是时候,”服务生陪着笑脸赶忙说,生怕这个大客户走了,“今天刚从长沙过来了几个新人,长得还都不错,殷哥稍坐片刻,我立即将她们全都叫来让殷哥您过目一下,看有没有让您满意的小姐。”殷冲说了一声“好”之后,服务生便笑嘻嘻地走出房间。我们坐在包间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小姐。转眼间五六个坦胸露背的小姐便鱼贯而入来到我们的房间。这几个小姐高低胖瘦各不同,模样身材长得也都比较正,应该说各具特色。服务生站在小姐们的身旁,陪着笑脸说,“殷哥,您看怎么样?有您喜欢的姑娘么?”殷冲眼睛火辣辣地朝她们扫了一眼,然后点头微笑着说,“嗯!还行。”“谢谢殷哥夸奖。”服务生松了一口气,继续满脸堆笑道,“那您相中哪几位了?”“呵呵,我要那个穿红衣服的就够了。”殷冲笑着说,“你今天主要把这位来自安徽的陈老板服侍好就行了。”红衣服的姑娘挺着一对大波像中了奖似的笑嘻嘻地走到殷冲身边坐下了,而其它没被选中的小姐只得眼巴巴地盯着我看。我在一旁观察了这么久,当然多少已经知道**的一些性取向了,接过殷冲的话笑道,“殷哥你说哪里的话,今天当然一定要首先让哥哥你玩得尽兴了。我看殷哥的身体结实,功夫肯定也好,这里的姑娘你就一个人全承包了吧?呵呵,没这么多姑娘恐怕是搞不定你啊!”正传【男色天下】第一卷第九十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