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现在都已经是凌晨了,你这个撒旦的女儿,大概早已进入梦乡了吧,而我却还是毫无睡意。现在,就让我变成一只小蜜蜂吧,飞入你的梦乡,“我要报复”,去骚扰一下你这朵花儿,让你也尝尝失眠的滋味,看你还能睡得那么香甜么?现在,现在就去,去吻你,唉,我怎么又将这“咬”字写成了“吻”字呢——虽然它们都长着同一个嘴巴!想必,你又给我施了什么魔法了吧!放了我吧,你这个魔鬼的女儿。现在,又是现在;瞧,现在的我又在做着怎样的傻事啊,再好好地瞧一瞧自己的这张脸吧,现在的“我”还算是我么?现在,就让“现在”去死吧;因为,它不死我便会发疯,而你——这个撒旦的女儿肯定会幸灾乐祸,还会窃笑不已,“瞧,你这是活该”,你会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吧。想想我吧,你这个没有心肝的女孩,怎么能如此地折磨我,还总能装着若无其事呢!亲爱的上帝!既然您将我的心,我的灵魂,我的思想都给了这个撒旦的女儿,何不将我的躯壳也一并给这个姑娘?——零零年七月十一日凌晨两点记于甘肃敦煌飞天宾馆“相爱不一定要在一起!”这是一首歌里面的歌词。或许,这有它的道理。可是,这样的爱情也未免有些太残忍了吧?谁能忍受?谁能真的很坦然地面对这份感情?“分离不一定都要哭泣,虽然疼痛不已!”这也是这首歌里的句子。我不知道写此歌的作者是否真的用心去考量,一份真爱又岂是“疼痛”便能说清!流泪又怎能消释“分离”的苦楚!倘若爱情真的如歌中所唱的话,我怕我无法面对,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用心去爱。用真以情。注:轰轰隆隆西去的列车上,心情依然不能平静。你,总是让我牵肠挂肚;你,也总能令我欣喜不已。想你,在毫无防备的时候,一颗飞出去的心总也按奈不住;喜欢你,在不经意间流露。这,也许就是本能,就是天意吧。天意不可违!——零零年八月四日下午写于开往西安的火车上想你是黑洞,它没有尽头!倘若真的如此,倒令我有些害怕了。昨天,我和李思远在火车上聊了很久很久的你,尽管这只是我一厢情愿,尽管这份感情现在还只有一条腿。但他依然被我说得感动不已,连声说:“我现在也很想见她了!呵呵,看这个女孩子到底有多大魅力?竟然能把你弄得如此痴迷!”“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只能这样答复他,我不管你是“萝卜”还是“白菜”,反正我都会爱,无理由地爱!爱情不需要理由!我躺在卧铺上,似睡非睡,断断续续地想了你一天一夜,隆隆的火车声竟然未能阻断我对你的思念和牵挂。也许我总是在车厢里发呆,所以李思远跟我开玩笑道:“你已经中了那个小魔女的‘圈套’了!”“我本想勾引你啊,却不想中了你的圈套!”经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这么一句歌词,觉得和我现在的情形有些相符。我愿意一辈子待在这样的圈套里,不想逃走。今天早晨在宾馆里一觉醒来,我感觉有点昏头昏脑。睡了十几个小时的我,竟然还未睡好,恐怕是昨天晚上又在梦中跟你私会一宿的缘故吧。我对李思远说:“昨夜,我又梦到明媚了,还到了她外婆家,但想不起梦见什么了!”李思远听后很担心我想你丧志,没了事业的进取心。我告诉他,对此大可放心,就是为了你,我也得努力工作,否则……他听我唠叨得多了,便时常跟我开玩笑说,他要横刀夺爱。“瞧你小子可有这个胆?看我不宰了你!”上帝知道我说这句话时,内心是多么地严肃和认真,尽管我跟李思远说这话时的表情,像是在开玩笑。在爱情方面,我是个极其小气的家伙,丝毫不讲哥们义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自私自利是我的天性,与生俱来!下午,李思远要到外地去办点事,我们暂时要分开几天。他临走前笑眯眯地对我说:“不要送我了!”“我会送你?你做梦吧你?——若是明媚,她不让我送,我也会千方百计地要送她的。”我跟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是一个多么重色轻友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的没有送李思远。我不喜欢接来送去,没什么原因,只是不喜欢而已。当然,你肯定会是例外!爱情的力量就是如此伟大!“朋友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没有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人,重色轻友是我的天性,尽管我对朋友也很真诚!所以我在此要虚伪地说声:“李思远,对不起你!”李思远走了。我现在除了想你还是想你了,可以尽情地放纵着自己去想你,哪怕这真是个黑洞,真是个圈套,我也将一往无前地去想你。谁叫我是如此地想你,而又不能自拔呢!寂静的夜幕下,此时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一曲《回家》,使我思叙万千!那悠扬的萨克斯,为什么每回在我孤寂的时候,总能敲碎我不算坚定的信念?身在异乡的人们,你和我是不是同病相连?天空高悬的明月又将圆了,而我呢?“身在异乡为异客!”祖先们的豪迈不能改变我这个平凡人的平常心;“每蓬佳节倍思亲!”此时,我思归的心情是何等地迫切呵。何时才是我的归期呢?!——零零年九月十五日夜甘肃兰州黄河宾馆又到中秋。又到月圆。又到了想家的时候,如我一般不能归家的“他乡客”们。宾馆的老板非常客气,不但给我们送来了月饼,梨子和苹果,并且,还为我们所有的旅客,集体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团圆饭”,并嘱咐我们尽情地享用,把宾馆当作自个家一样。我和李思远当然不能辜负老板的一番好意,都是敞开肚皮尽自己所能地大吃大喝。他刚回到房间便吐得天翻地覆,我也晕晕乎乎地好一阵才清醒过来。我今天几乎一整天都在想明媚,越是这样的日子想得越是厉害。这样也好,倒是可以让我忘了时间﹑忘了寂寞﹑忘了自己不该记起的一些东西。李思远说,想她就给她打个电话嘛,她是谁,已经不用说了,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电话当然想打,这不用他来教我,可打了能起到怎样的效果呢,能不能找到她是一回事,她情愿不情愿接电话又是另一回事,这些我不得不想,不得不考虑。一直以来,不论在怎样的情况下,我总是将手机开着,希望能够听到自己希望的声音响起,可是——李思远戏谑地说,她又不会打电话给你,整天把它开着干嘛。面对此类的嘲讽,我能怎样回答?只能苦笑一下罢了。不管她会不会打电话过来,但我总是要做到以防万一,希望那“万一”某一天也能够突然地降临到我的头上。记得我在一封信中曾告诉明媚,在月圆的日子里,我肯定会十万分地想她,会默默地祈祷上苍祝福她,会将我的身体化作一股清风飘进她的梦里。这可是真的不假呵!也许,我又将一夜无眠。也许,我在梦乡里又可以和她牵手。也许,也许她会像只美丽的蝴蝶闯进我的梦中去。在这万家团圆的日子里,在这月高星稀的秋夜里,家,我们是多么的渴望啊!而寂寞这颗毒草,在我们的心中又是滋长的多么地迅速呵,只不过是在刹那之间便爬满了我们的心头,令我们无法不想家,不想朋友。任我们怎样地努力,任我们怎样地排解,孤独总是无法除却的呵!任我怎样钻心地去看三毛的《背影》,可是那铅字就是没法钻进我那花岗岩一样坚硬的头脑里;任我怎样喝再多的酒,一旦酒醒,我还是不得不面对那个瘦长而带笑的女孩!李思远在一旁突然说:“你至少还可以想她,可我……”“你的女人还不算多啊?一火车皮都装不下了吧?”我这样揶揄他;他那些个像浮萍一样漂浮不定的女人,我平时都懒得跟他提起。“可是我从来都没谈过恋爱!”李思远居然有些伤感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拿起房间里的电话拔通了洗欲中心的热线:“有年轻漂亮的小姐吗?给我叫两个来!”“我不要啊!”“你不要拉倒,我一拖二不行?”两分钟后,房间里便多了两个一胖一瘦的女人,瘦一点的女人,个头高大,跟东北人似的豪迈,脸上的皱纹,多得就跟老母猪皮似的,层层叠叠,一看便知是风月场中纵欲过度后,留下来的后遗症;胖一点的小姐个头小巧,皮肤细腻,像江南一带的小女子,圆滚滚的**有些可爱,有些羞涩,看来入行不深。李思远没有真的一夫战双雌,只留下了这个矮胖的小姑娘。我曾经听李思远谈起过一些性经验,说瘦的女孩子一般都是中看不中用,而胖姑娘一般又都中用不中看。因此,他**一般喜欢找丰满一点的女人,说是水多,滋润,才够爽。李思远带着这个胖小姐到卫生间去了,享受**。不知道醉酒之后的他,发挥怎样?事实证明,这纯属我多虑,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浪之声,持续不断,像钱塘江里的巨浪,一波盖过一波,一声大过一声。本来这个小姐的叫春声,并不难听,甚至可以说很悦耳,但我不能再听下去了,因为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童男。我将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大,总算大概地胜过了这“啊呀!啊呀!”的欢叫声,即使这样,在电视声音的偶尔停顿中,还是时常有漏网之鱼,跑到我的耳朵里,骚扰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办完事情出来了。李思远多给了她一张百元大钞,说:“你今天表现不错,这是对你的奖赏。明天我会继续照顾你的生意。”那女孩本来极度疲惫的脸上,忽地见钱眼开,精神了许多,笑得也灿烂无比,连声说谢谢,明天她一定会表现得更好。说完这句话后,便推门走人,赶下一个客户去了。大战之后的李思远,径直就到**睡下了,看来是真的很累。只有心中有爱的人,才会保持一份平和安静的心吧?此时的我,就是如此,并不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所动。我心无杂念地想着明媚,想着我们的过去,想着她的可爱,想着我和她之间前途未卜的未来,想着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在上海卫视播放的中秋晚会上,我再度听到了周冰倩的《真的好想你》,刹那间,眼泪便几乎要夺眶而逃了。对于一个再过两天便已经是二十岁的男人来说,这样的表现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也许,我的确是个太容易感慨和冲动的人吧,可这样的说法又怎能自圆其说呢。为什么这么一首歌在听过千万遍之后,今晚听起来却依然还能让我如此感动?而在此之前,我甚至都开始有些厌倦这首歌了,总感觉它过于夸张,过于煽情了。然而就在今晚,就在这个月圆的夜晚,就在这千里戈壁中的绿洲——格尔木,我仿佛在瞬间便彻底地理解了,彻底地明白了其中的那份含义。它的音乐是如此地悠扬﹑扣人心弦!它的歌词是多么地美妙,令人刻骨铭心!它的每一个音符,都能打动我这颗思念的心灵,它的每一句歌词,也总是能勾起我的万般共鸣,万千感慨!为了它,为了明媚,为了我自己,我都是应该流泪的呀!或许,我心中的那个人并不知道我此时的感受,并不知道我的心底真的就如这首歌中所唱的一样——“真的好想你”!而事实上她也确实不可能会知道,即便知道她也肯定会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的思念对她来说,又算得上什么呢?!我不由自主地也随着电视上这首歌的音乐轻声地应和了起来,沙哑着嗓子,唱得肯定很难听,可这是从我的心底里发出来的肺腑之音啊,难道不比某些歌星,站在舞台上面对着千万观众,睁着眼睛假唱不显得更为可贵?。李思远不知道是一直都没睡着,还是刚被我的歌声惊醒,突然地在一旁发了句牢骚:“又在想你的她了?”——零零年九月二十四日晚青海格尔木市政府招待所经过三个月漫长的横跨大西北之旅,在几乎是一无所获的情况下,我和李思远在西安分道扬镳了。他的目标是广东,而我先是回家,然后到宁陵市。我回到家中首先看到了一封寄自宁陵市的来信。她在信中写道:司马南你好: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也对我很好,但我现在只有十七岁,还在上学,所以我不想这么早就谈恋爱,也不想因此而耽误了学习,请你谅解我,好吗?我想你应该会的,因为你比我大了三岁,所以你比我想得肯定更周到,也肯定比我想得更长远。我说得对吧?让我们先做个普通朋友好吗?——零零年七月十五日明媚明媚这封信写了一张多纸,是用那种带卡通图案闻起来有些淡淡香味的信纸写的,在信的前一部分她很客气地向我问好,并稍带着关心了一下我的生意情况,也说了一些她在学校里一些好玩的见闻,结尾部分祝福我生意越做越好,心想事成,天天快乐之类的话。在我看来,这封信的前后部分就好似法官在宣判犯人罪行前后的过渡,真正的要点却只是中间这寥寥几十个字。这好比一个人找另一个人借钱,不好意思张嘴直奔主题,只好迂回曲折,绕了许多弯路,最后才寻找到机会切入到问题的实质部分。明媚的字迹写得很清秀,就跟她的外貌一样给人一种清新,绢秀,纯美的感觉。由此我得出一个歪论,一个人的字写得好不好看,跟这个人的长相成正比,就好比我写的字就跟我这个人的外形一样歪歪倒倒,不堪入目,反之如明媚的字就工整干净,让人赏心悦目。因此,倘若想知道某个人的字迹是否好看,不必真的要看他或她写的字,只要看这个人的长相是否俊美就可以了。信看完了,我的脑子里却已是一片空白,无法形容。本想回家后的第二天就去宁陵市,一下子被我推到了半个多月后,我才终于起程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冷静后,我觉得明媚所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年纪都还尚小,我们的未来还很漫长,我们的感情也需要时间的积淀,因此不能操之过急。什么叫欲速则不达?于是我觉得自己白白比她多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有她懂事,还没有她看得长远。正因为如此,我对她的印象又更加地深刻了。我觉得她真是个很值得我珍爱一生的好女孩。于是我下定决心就如俗话说的那样,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汤要一点一点地喝,慢慢来,不用着急。功到自然成。我到达宁陵市后,给马后勇的寻呼机上连呼了好几遍都不见回音,到他的住处去敲门也不见有人开门,到他位于幸福村菜市场的那间门面前,店门紧闭。这家伙死到哪儿去了呢?难道陪香儿玩去了?我又呼了香儿BP机,可是传呼台里传来了极其悦耳的女声:“先生!对不起,本号码已停机。”难道他们突然一起玩失踪?我只能到财专门口去守株待兔,看可能逮住明祝二人,也只能这样了。这时候才下午三点多钟。两个多小时后,我日思夜想的那个身影出现了,但没看见香儿和她在一起。以前她们总是形影不离的,今天怎么了?明媚看见我在向她招手,朝我走了过来。她刚走到我身边,劈头就问:“你怎么来了?”“我不能来么?”“当然能来了!”“你最近还好么?”“还好!”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打开了我今天下午到宁陵市后在脑子里形成的那些问号,“你知道香姐(明媚比香儿小一岁)到上海去了么?”我真的是很吃惊,诧异得过了好半天后,才问了句:“马后勇也跟着一起去了?”“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啊!他们到上海干什么?去玩?”“不是他们,而是香姐一个人去的。香姐退学了,她到上海一家什么模特公司里,做时装模特。去了快两个月了。”“噢,那马后勇呢?”“我也不知道。听说香姐走后,马后勇就离开了宁陵市,至于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那你有香妹在上海的电话号码吗?我想问一下她,有没有马后勇的消息。”“我有她在上海的传呼号码。”明媚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从书包里掏出了个小电话本,翻到写有香儿传呼号码的那页,指给我看。我用手机记了下来。然后问她:“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玩啊!”“明天吧。你今晚睡哪里?”“宾馆。”“司马南!我好想你啊!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突然会想起给我打电话呢?”明媚走后,我就打了个传呼给香儿,没想到两三分钟后,这家伙就气喘吁吁地给我回复了电话,而且说得又快又急,就跟闪电似的,炸得我耳朵连声“嗡嗡”地叫苦不迭。“我到宁陵市来找不到你们,刚刚问起明媚,才知道你跑到大上海混世去了。我想问你马后勇死哪儿去了?”“哦,我还以为你打电话给我,是想我呢!让我白高兴一场。”“我也很想你啊!可是你都投入到上海人民的怀抱里了,我哪还敢想啊!”“你怎么知道我来上海了?”“我听明媚说的啊,她说你到上海当名模去了嘛。”“噢,是这样啊,吓我一跳!”“什么吓你一跳?”“噢,没什么。后勇的电话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去了深圳。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这样啊,那就算了。你在那里要是做得不开心,就回到故乡人民的怀抱,别勉强硬撑着啊?”“嗯。说了这么久,我才听到这么一句像样的人话!”“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你到现在一直都跟一头驴子在说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别赖我。哈哈,不跟你扯了,我还在训练呢,累死我了,我刚请了一会假,跑出来的。我走了。你要多给我打电话噢!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