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里,有一个农夫无意间捡到一条冻僵的蛇。于是,农夫把蛇放到了自己的怀里,用体温去温暖它,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蛇苏醒后非但没有感激农夫的恩德,反而咬死了农夫。这件事究竟是谁对谁错?

农夫吗?当然不是,他只是出于慈悲心肠,出手救了一条被冻僵的蛇而已,做好事怎么能算有错呢?

可难道那条蛇就应该千刀万剐吗?蛇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更何况它刚刚苏醒连身边的环境都没有搞清楚,受惊的蛇出于反射咬了农夫一口,只能算是意外,又怎么可以算是蛇有错?

农夫没有错,蛇也没有错,他们都做出了无愧于己心的行动,可是却酿成了悲剧,为什么?无他,运气而已,造化弄人罢了!

说完这个故事,易凡定了定心神,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前辈,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怎么,你觉得我教给你的道意不好?”虽然是问句,但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怒意。

“当然不是,我想和您说的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意。对也罢,错也好,那毕竟是属于自己的,我们何必舍近求远,去走别人走过的路呢?”回答同样响亮,同样振聋发聩。

“你这是在教训老夫吗?”

“不敢,晚辈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你这娃娃,还没老夫睡一觉的时间大,有什么资格来教训老夫!”

“前辈,老子曾言,朝闻道,夕死可矣。闻道有先后,可是追求大道的路上未必有先后之分!”

“老夫说天庭那一帮人都是伪君子,都是屠夫,都是忘恩负义的渣滓,你有意见吗?”

“虽然前辈的话说的有点过,但如果就事论事,您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话,那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辈修士,修的就是一个问心无愧,老夫虽然出身妖族,但当年只是哪怕只是就事论事我做的也是正确的!”声音顿时变得无比压力。

“晚辈说的不是前辈当年所做之事对错与否,我想说的是,前辈让我做的事情只怕晚辈做不来!”

“哦?看来你已经看出来我和你说这么多话的用意了?”

那人顿时来了兴趣,言语中兴致勃勃的问道。

“十多万年前,前辈率领妖族以及天庭叛出的一众人马在这里与天庭血战,不料,战斗到了中途的时候玉帝竟然浑然不顾天庭截教势力的反感,与西方教结盟,引西方教教徒进入中土,妖族大军溃不成军,无数妖兵被俘,之后更是被打灭灵魂魂飞魄散。前辈相比那个时候至少已经是金仙境界以上的大修士了,西方教与天庭人马虽多,但是面对您始终力有未逮,原本截教高手将您擒杀很容易,因为玉帝与西方教的结盟,截教不满没有出手。万般无奈,我想应该是当时来中土的西方教当中有人带了一只大法器,然后用这件法器将您封印了。您一直被封印在此地,知道三万多年前,妖族后人又突然知道

了您没有死的音信,于是派来大批人马准备解救您,不料天庭和现在的佛教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于是在这里又开始了第二场战争……”

说这些话的时候,易凡始终没有抬一下头,仿佛是在背一篇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稿子一样,言简意骇。

“你是不打算接受我的好意了?”

“前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路要走,您这样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被别人身上,是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的!道法自然呐!”

“我不甘心!”

“前辈,您呆在这里已经十多万年了,也许有一件事情您不知道……”

易凡欲言又止。

“什么事情?”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天庭没有仙人了!”

“你说什么?”

“是的,更准确一点说,在三万年前,发生在这里的战争刚刚结束不久,无论是仙人还是妖族、巫族冥界,三界六道终生,但凡天仙境界以上的强者都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仙人了。至于玉皇大帝所在的天宫,已经好久没人听到关于天宫的消息了,这些上古仙人们居住的地方就像飞烟一样,一夜之间伴随着他们的主人消失在天地之间,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上古道场现世都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可是道场的主人依旧渺无音信……”

易凡的声音有些感叹,低沉的音调在空气中久久回荡着。

“谁告诉你的?”

“我是下界一个刚刚飞升不久的修真者,飞升之后就一直在做关于这方面的打探。仙界通往下界的路被有心人给封死了,下界的修士在到达了本界面的顶峰之后,那么渡劫飞升活活被天劫劈死或者死在界面法则的惩处之下,要么憋屈的老死。家师为了搞清楚地仙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以性命为赌注将晚辈送上天来,晚辈既然上得天来,自然不能辜负师尊的一番苦心……”

说话间,易凡咦嘘一声,脸上露出无比缅怀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天底下有谁人可以把这个世界上那么多顶尖的强者全部搞定?且撇下圣人不谈,就是随随便便拿出一个玄仙来,那都是可以纵横四海的角色!”

“可是事实是,这些人真的消失了,现在整个西贺牛洲都已经变成了妖族的地界,佛教因为大能修士全部消失,镇压不住妖族的崛起,已经没落了。”

易凡无奈的耸耸肩,表示这件事真的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西贺牛洲?”声音明显有些疑惑,我记得当年巫妖二族决战,大陆被我妖族周天三百六十五大阵斩成四段,后来大家把这四块大陆分别命名为东胜神洲、西贺牛洲、南部瞻洲、北俱芦洲,是吗?”

“不错,地仙界现在得地域划分依然是这样的。”

“可是,当年我带领兄弟们与天庭作战时,明明是在东胜神洲的土地上啊!”

“果然!”易凡大骇。

“什么?”

“前

辈所在的这一处上古战场,如果晚辈所料不差的话……当属三万年前一道神秘失踪的上古之所,被某位或者某个有大势力的人迁移到西贺牛洲来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前辈明明修为远在天仙以上,却没有一道随那些人消失……”

“想知道为什么吗?”声音变得一阵低沉,一个人影慢慢浮现在那棵槐树的树梢上。

“前辈,您的本体果然是这株老槐树……”易凡悠悠道,“晚辈还以为,前辈要一直跟晚辈玩千里传音的功夫玩到最后呢!”

“你当是老夫愿意这样吗?”那声音变得悠长,说话间一个人已经出现在易凡的面前,白发白须,脸上的褶子印照着他悠久的年龄。

“前辈?”

“你所料不差,当年老夫带着一帮兄弟和那忘恩负义的玉皇大帝的军队战到此处,军队十之八九不存,老夫虽然也是玄仙之体,却也敌不过那数之不尽的天庭以及西方教联军,战至正酣的时候,那弥勒佛竟然甩出了准提道人的莲花宝座,将我从半空之中打了下来。准提成道之时有莲花十二品,后来蚊道人吃去三品,只剩下了九品,万万没有想到,为了老夫这个微不足道的家伙,那准提竟然舍得让那弥勒佛用一品莲花将我死死困在此地!”

虽然听起来很愤怒,但是易凡可以从中听出来离人说这话时的自傲。是的,能够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圣人们为了对付自己出动这样的先天至宝,离人的确有自己自负的资格了,可惜的是,他没能知道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妖族,当年盘古开天之处最强大的种族,在经过与巫族的一番大战之后,实际上已经慢慢消耗了他们最精锐的力量。盘点不周山之后妖族所剩的强者,十大妖帅只剩下饕餮一人还有再战之力,妖帅以下只剩下几只金仙境界的小猫大猫而已。玄仙意味着什么?老子就一个徒弟,倾尽老子之力教出来的也不过是一个玄仙,通天教主的截教,天大地大无所不容,也无非就那么几个天资卓越的弟子做了那玄仙而已。虽然,听起离人说的是这么简单,但事实是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一个玄仙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玄仙之中顶尖的强者甚至开山立派称霸一方,不如从前的冥河老祖!

“前辈,您知道您被那天庭与佛教的人封印之后有发生了什么事吗?”

易凡尽量放缓了自己说话的语气,让它显得不是太那么激动。

“我被封印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大约在三万多年前来过那么一批人,大呼小叫的说是要救我,结果来了一批天兵天将和头陀,他们边战边退,到最后全都消失的不见了……”略微停顿一下,离人似乎陷入长长的回忆之中,说话的声音忽大忽小,似乎有什么不满的情绪夹杂在里面,“这么一点实力就敢来说救我,真是大言不惭!”

“如果我说,那很有可能是当时妖族最强大的一股力量了呢?”

易凡抬起头来,缓缓将目光挪向半空中那个听到这句话已经目瞪口呆的老人身上。

(本章完)